中国传统“五色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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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传统“五色观”

2024-07-14 14:26| 来源: 网络整理| 查看: 265

榴花双莺图 吕纪 作

二、中国传统“五色观”

“天何言哉?四时行焉,万物生焉。”万物在虚空中静默生长,而色彩的意义则是“实”,是内在生命维度的精彩外现。中国传统的“五色观”正是从自然中生发,结合“阴阳五行说”并与构成世界的其他要素逐渐整合发展而来的。《周礼》中记载:“画缋之事,杂五色。”何谓“五色”?即青、赤、黄、白、黑。其中的赤(红)、黄、青(蓝)暗合了几个世纪后西方历经多次物理实验而得的“三原色”观念,而中国人凭借与生俱来的直觉与心手相应的实践,早就捷足先行了。

中国传统的五色观,并非独立静观的存在,而是一个全息式的整体思维系统,对应天地、阴阳、方位、季节、声音,牵系五脏、五味、五气,关乎内心的声色与动静。与五方相匹配,青色代表东方,赤色代表南方,白色代表西方,黑色代表北方,黄色代表中央。与五时相联系,青、赤、白、黑分别代表春、夏、秋、冬。汉代推崇“五时服色”,着青衣迎春,戴黄玉度夏,挂白帘接秋,披黑裘祭冬,俯仰进退,咸有风则。刘熙曾在《释名》中解析道:“青色为主,生物生长之色;红色为赤,太阳之色;黄色为光,日光之色;白色为启,如同化水之色;黑为晦,如同昏暗之色。”这便关乎人与万物的情状与思绪了。传统色彩观调动眼耳鼻舌身意,甚至味道也可以用颜色来呈示,如辛味用白色来表示,酸味用青色来表示,咸味用黑色来表示,苦味用红色来表示,甘味用黄色来表示等等,不一而足。由此,小至个人生活习惯与喜好,大至国家典礼仪式,都提倡在不同时节用不同颜色来顺应天地万物之气象。

在浪漫的文学艺术领域,五色有了更美更深情的表现。红有绛、朱、赤、丹,蓝有青、苍、碧、靛,白有月、缟、素、雪,黄有缃、茶、驼、栗,黑有玄、缁、乌、皂,读来便让人感觉气象万千。唐代女诗人薛涛曾采集百年芙蓉树的花瓣与树皮,精心制成深红色的浣花笺,那是用来书写相思的吧。风雅的北宋,日常书写绘画用的纸张更加讲究。如谢景初制作的笺纸,人称“谢公笺”,俗称“鸾笺”或“蛮笺”,光用色就分深红、粉红、杏红、明黄、深黄、浅青、深绿、浅绿、铜绿等,听来都如此赏心悦目,那真是一个内心无上富足荣光的时代。清代沈复《浮生六记》中的芸娘,春扫落花夏采蕉叶,捣烂成汁,和了云母粉入纸皴染成五色彩笺,心意斑斓而芬芳,不愧是文学史上最美的女子。

传统中国画不拘泥于五色观,主张随类赋彩,用色即是摄情。从自然界出发,又从主观印象中提取带有感情的色彩,以达成人类与自然神祇之间的感应沟通。“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于是看春山淡冶而如笑,夏山苍翠而如滴,秋山明净而如妆,冬山惨淡而如睡,如此美妙多情,如对故人。更进一步,在日常绘画中,又有了朱竹、墨牡丹等表现形式,逾越规范定式而清新超逸、渊雅风流,可谓运墨而五色具,不拘常法却合乎常理。早在苏东坡的时代,就已经广泛流传,发抒性灵,不求形似,不重色彩,从而营造出具有独立图式系统的自成格局的人文气象。

双鹤图 郎世宁 作

三、“素以为绚”

注重秩序的儒家把明朗清晰的“五色”定为正色,其他色则为间色,所谓“衣正色,裳间色”,色彩被赋予了尊卑等级的象征意义。儒家注重和谐的人际关系,希望人人恪守本分,由家而国,从而从色彩美学角度将社会秩序进行了规范和统一。孔子云:“质胜文则野,文胜质则史,文质彬彬,然后君子。”儒家的中庸思想在色彩上则体现为文质彬彬、不偏不倚的平衡适度的修饰。子曰:“绘事后素。”还说:“素以为绚兮。”“素”可解释为纯粹质朴、纯任自然的天成美质。如《硕人》中描写庄姜“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是朗照天地的自然之美,不假粉黛而令人惊艳。将“绘事后素”“素以为绚”与“礼”相关联,用笔与用色的最高境界就是摒弃技巧,发乎本心,吟咏性情,这一切又合乎“礼”的规范,即所谓随心所欲不逾矩是也。

汉明感梦,初传其道。充满幻梦色彩的佛教在中国完成本土化演进之后,色相仍然是外部世界形形色色充满诱惑的形质相状,有情众生,无边色相,一切圆满光明。《楞严经》中说:“离诸色相,无分别性。”再多的形色终成梦幻泡影,佛教因此出离三千世界,获得生命的大自在,大解放。即便像赋彩鲜丽、天衣飞扬、观者悦情的敦煌壁画,张大千也认为这些纷繁的色彩是“闹中有定”,让观者能处变不惊。基督教堂的彩色玻璃画殊途同归,炫目的色彩如同神谕的启示,让人视之如履净土、如登灵界,从而心地明澈、神思安定。因空见色,由色生情,传情入色,自色悟空,那也是绚烂至极复归平淡吧。

天地有大美而不言,道家主张淡泊无为的思想,在色彩观上更欣赏“无色而五色成焉”“淡然无极而众美从之”,倾向“初发芙蓉,自然可爱”的境界。草木敷荣,不待丹碌之彩;云雪飘扬,不待铅粉而白,那就是东升西落的平凡日子,也是见素抱朴的本色道理。这与儒家的“素以为绚”及佛教的“色相本空”异曲同工。

安静简单,最动人心。《倾城之恋》中写到宝络去见柳原,珍珠耳坠、翠玉镯子、绿宝戒指戴满一身,却敌不过流苏简简单单的一袭月白蝉翼纱旗袍。简净而不失格调的美,让喜欢奇装异服的作者张爱玲也心向往之。上世纪50年代,上海召开第一次文代会,与会者男穿中山装,女着列宁服。唯有张爱玲,一袭深灰色棉布旗袍,外罩白色网格绒线衫,旁若无人神情寂寞地坐在后排,如此介然不群,遗世而独立。

不由令人想到《李师师外传》中的一段描述:“帝尝于宫中集宫眷等宴坐。韦妃私问曰:‘何物李家儿,陛下悦之如此?’帝曰:‘无他。但令尔等百人改艳妆,服玄素,令此娃杂处其中,迥然自别,其一种幽姿逸韵,要在色容之外耳。’”岂无他人,念子实多。徽宗不动心于寻常的脂粉,独独钟情李师师由内而外的“幽姿逸韵”。那就是繁华落尽素以为绚的大美,那也是“延禧色”之所以深入人心之美,如应万物,如合天地,飞扬顾盼,气质俱盛。

春禽花木图 边景昭 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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