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房战斗考证之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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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房战斗考证之五

2023-09-09 23:14| 来源: 网络整理| 查看: 265

五、突围及战后总结

1、夤夜突围

根据师首长的安排,各个部分开始分头行动,做突围前的准备工作。首先是轻装,将带不走的文件等烧毁,不好带、能发出声响的东西掩埋起来。妥善处理和安排重伤员,能带的带走,不能带的选好地点掩埋,但武器弹药和银元等必须带上。各部将牺牲的同志,能就地掩埋的尽量集中就地掩埋,其余的选好地点集中掩埋。掩埋在黄土岭及肥猪山一带山上的,大都是686团的同志,其中二营牺牲的同志最多,除了牺牲在回撤路上的,基本掩埋在这里。他们多数是江西、福建和四川籍红军,以及东征参加红军和后来加入115师686团的山西籍战士,遗憾的是他们绝大部分连姓名都没留下!

严重的现实是,驮马及拉被服等辎重的车辆肯定无法带走。而且由于没有驮畜和车辆,一些笨重的装备和辎重以及被服等无法携带,只能就地掩埋。其中最难处理的,就是师部的那三门炮——两门步兵炮和一门山炮,至于那辆炮车就更难处理。这三门炮和那辆炮车,都是115师东进时,从山西一路带过来的。这几门炮即便是分解开,每件也有几十公斤重,突围选定的路线,主要都是山路或小路,不是人力可以负担的,况且突围过程中,极有可能遭遇敌军。所以,只能选择较为隐蔽的地点,进行掩埋。

图为山炮及炮车,虽然可能不一定是当时115师的,但可作为参考。炮车是不能随便拆卸的,这么大的个头,即使将轮子拆下,也很难掩埋。

据时任686团侦察队司号排长的陈目海回忆,“在整个陆房作战中,师部的那三门炮没有参战。只有那两挺苏罗通机关炮布置在村口,大概是防止敌人的坦克车冲进来。实际战斗到最后,也没见日军有坦克、装甲车冲到陆房来。当时我带着排里的20多个小司号员,一直待在团部。团部设在一营把守的肥猪山上。晚上突围之前,师部炮兵连的山炮和步兵炮,是我们686团团部派人帮助掩埋的。挖坑的主要是686团的同志,炮兵连的同志负责拆卸大炮,运到挖好的坑边来。山炮和步兵炮的掩埋地点,我记得大约是在西陆房村外,一片较为平坦的小河滩附近。”之所以选在这里,据陈目海老人讲,大概是因为山上土层很浅,一时间无法找到合适挖坑的地点。至于那辆炮车,由于造型和个头较大,无法掩埋,只好扔在陆房村附近的空地上。炮车上拉的20几发炮弹,也和炮一同掩埋了。

至于迫击炮等其他较大型的武器装备,根据相关回忆材料,既有带走的也有个别就地掩埋的。但那两门苏罗通机关炮,应该是都带走了。115师的这两门苏罗通20毫米机关炮,从史料记载看,应该是抗战开始后国民政府配发的。苏罗通机关炮一般配有三脚双轮式和支架式的(主用于防空),但也有去掉支架和三脚双轮、带有像轻机枪一样两脚架式简易型的。这种简易型的苏罗通机关炮重量较轻,大约只有120磅、约合54公斤重,分解开还是能够携带行军的。这两门苏罗通是115师专门用来对付日军装甲车的——单凭轻重机枪和手榴弹等,很难对付装甲车和轻型坦克,而苏罗通20毫米机关炮却可以轻易将其击穿,况且苏罗通还是当时较为有效地防空武器。

苏罗通20毫米机关炮(图片取自网上)

被掩埋的物资,除了辎重车辆等外,还有被服、粮食等。师部要求将电台和弹药、银元等,全部悉数分派下去带走。此外,还将一些无法带走的文件、书籍等,掩埋了一部分,焚烧了一部分。尽管做了周密的安排,由于时间仓促,还是有些文件、枪支和物资等,散落在陆房周围,估计除了暗夜等的原因外,也有一些是头天早晨后撤时,以及后来的作战过程中造成的。在被掩埋的物品中,据说还有一口行军锅,是红一军团从井冈山带下来的,经过了万里长征都没丢,但在这次陆房战斗中被炮弹皮击穿,只好丢在了陆房山上。师部辎重队的近200匹骡马和大车,由于突围时没法带走,只能忍疼丢弃在陆房村外的山坡及空地上。整个部队一边紧锣密鼓的抓紧准备工作,一边按照突围的计划,安排机关等非战斗人员,向其掩护部队所在的位置靠拢。

关于突围的计划,所有的回忆及史载,都语焉不详。综合各种资料推测,起初的计划似乎是分为两路:一路是师部等由686团掩护,向西南过汶河去东平无盐村;一路由津浦支队掩护,护送泰西地委机关及国民党的县政府人员,向东南方向突围。这种安排的意图是,将作战部队分成两部分,各掩护一部分机关人员及非战斗人员。分成两路的好处是,假如一路受阻、另一路就可能突出去,都挤在一路一旦受阻,就有可能都突不出去。

由于整个队伍较为庞大,又是在暗夜,所以实际出发时变成了四路:115师这一路出发不久,就因故变成两路。一路是师直机关的司令部等在686团掩护下,沿小路穿过岈山向西南过汶河,这一路有陈光亲率骑兵在前面探路;第二路是师直辎重营、通讯营等,在特务营掩护下,由政治部副主任黄历带领,经下庄、孙伯向西南过汶河;第三路是津浦支队带领地方部队和田家滨旅的剩余人员,掩护鲁西区党委、泰西地委,以及国民党肥城县政府人员,从寨子向南过摩天岭,渡过汶河突围;还有一路是六支队二团二营等部队,在张杰营长的带领下,顺小路向南至老鼠峪,与张北华政委率领的六支队司令部会合,再向西突围,抵达荣华树。此外还有少部分人员,大概是没联系上,躲在陆房北边的凤凰山上。

是日当夜,日军为防止我军突围,在各个路口都设置了警戒部队,燃起火堆照明。队伍出发前,代师长陈光要求各部,不准有光亮,不准有响声。要做到没有响声不易,不说话可以,不打喷嚏、不咳嗽就难了。怕马蹄子碰出响声,用雨衣、厚布等做成“袜子”,套在马蹄子上;怕马叫,把马嘴包上,并在马尾巴上系块砖头,坠着马尾巴防止马啼。全体人员一律在左臂扎上白手巾,老兵告诉新兵喷嚏忍不住就揉鼻子,手电筒、行军锅、油桶、饭盆、缸子,这些容易发出响声的东西统统丢掉。晚上十点后部队开始行动。全体战士弹上膛、枪上刺,随时准备投入战斗。在当地熟悉路况的老百姓引导下,避开大路走小路。

张北华(图片取自网上)

出发时师直骑兵连分成两部分,一部分在陈光带领下探路,另一部分配属津浦支队。津浦支队司令孙继先派出九名骑兵,分三组、每组三人,采用放枪、扔手榴弹的方式,骚扰把守路口的日伪军,为大部队的顺利突围提供掩护。686团一营四连,在两侧担任警戒,同时派出小部队袭击日军,使其难以判断我军动向。刘西元政委带一营走在前头,师部机关在中间,张仁初团长带特务连殿后,在老乡的带领下,沿岈山的一条小路突围。二营由参谋长肖家祯,政治处主任方国南带领,向西突围。686团二营在留在最后担负全军的掩护任务,派出数支小部队,四处骚扰敌军,借以扰乱日军的视线。

日军九路围攻及八路军突围路线。(图片取自网上)

整个突围的过程,基本还算顺利。陈光率领的这一路,由陈光亲自带领骑兵在前面探路,在686团掩护下,未遇见什么大麻烦,较为顺利地突了出去。但黄励副主任这一路就不太顺利,虽然在特务营等掩护下也突出了包围,但中途丢失了一部分机关人员。其中一部分在通讯营长张瑞的带领下,从红山口向南突围成功。还有一部分途中被发现——据其时在一一五师保卫处受训的张魁三同志回忆,“晚上又向东南突围。在师骑兵连掩护下,我们直属队沿一条大沟,向东南冲去,被敌人发现,机枪、小炮,一起朝我们打来,火力很猛,被迫退回来。我们保卫队受训的一部分人,突了出来,上了望鲁山,又向东南走,到了龙岗石,在那里呆了一天。还有许多逃难的群众,和我们在一起。”(注1)这部分人员两三天后,才与大部队会合。津浦支队这一路,采取骑兵骚扰、侵袭的方式迷惑敌军,迅速绕过日军把守的路口,途中巧遇张瑞带领的那部分师直人员,下半夜一起渡过汶河,撤到了安全地带。

张魁三(右1)与战友们(图片取自烽火HOME网)

据有些老同志回忆,在突围过程中,经过某个路口时,按说如此大一支队伍经过,不可能完全没有声响,但守在路口的日军和伪军,却只是咋咋呼呼在哪儿喊,甚至有意不往队伍这面看,所以后面的大部队,才能得以顺利地过了那个路口。根据这些情况判断,守在这个路口的,很可能是那个第十混成旅团的人。日军的这个第十混成旅团刚刚成立四个来月,是从日本国内刚刚调到中国来不久,没有什么战斗经历,大约看到白天日军进攻遭打击的情况,估计很可能是怯战、怕被消灭,故装作不知道有大部队经过。

留在后面担负掩护任务的,主要是686团二营所部。之所以这样安排部署,也是由于二营的战场位置决定的。二营一直在陆房的西北面——在黄土岭一带担负防守任务,这里是由北面进入陆房的要冲。北路这股日军也是一股比较大的,此处距离陆房较近,只有3公里左右,而且路比较直、容易行走。此外,整个队伍选择的突围方向基本上是向南,也要防止日军从身后兜过来。待大部队突围行动开始后,二营一面派小部队四处骚扰日军,一面做好突围准备。下半夜估计大部队突出去后,除留下一直小部队牵制敌人外,二营由686团参谋长肖家祯和政治处主任方国南带领,向西突出了重围。

第二天八时许,经过一夜休整的日军大部队,又开始了新一天的攻势。但意外的是炮击过后,日军的攻击部队未遇到抵抗,很顺利地冲上了各个阵地。当日军从四面八方涌进了陆房村,只见上百匹骡马散落在山坡等处吃草,以及被丢弃的一些破破烂烂的物品,和到处飘落的纸灰等,而昨日被围困的八路大部队,却不见了踪影。日军为了泄愤,不但枪杀了被俘的五名战士,还逼迫几十名村民穿上八路军的服装,然后予以枪杀。

注1:见泰安党史办编辑的《陆房战斗有关问题》第20页

2、战后评估及经验教训

惊心动魄的陆房战斗,终于落下了帷幕。但硝烟散尽,这场战斗的负面影响确远远没有结束:陆房突围刚结束时,115师初始做出的总结是胜利,政治部宣传部的部长赖可可还专门编写了一首歌曲,但很快就有不少同志就对胜利提出了一些不同看法,此后赖可可编写的那首歌也不再唱了,115师代师长陈光也因此战背负了很长时间的历史包袱——甚至到后来,陆房作战成为了陈光的一大罪状。

根据笔者在网上查到一篇未注明出处的日记:

“1939.05.15

今天是陆房战斗后第五天,无盐村村边搭起了台子台上的红幅写着:“庆祝陆房战斗的伟大胜利”,台下整整齐齐地坐着师直机关和警卫部队

代师长陈光讲话他不善长篇大论,开门见山,一开口就说:“同志们!我们胜利了!”有人怀疑,被敌人包围,苦战了一天,最后虽然逃脱了,充其量只能说幸免于难,哪里说得上胜利呢?且听他怎么说,他说:

第一,我们是来山东开辟抗日根据地的,我们这一批人是火种,保住了就有未来

第二,敌人费尽心机,七拼八凑,凑了六千多人,百门大炮,以为必定一举将我军歼灭,谁知倒赔本根据敌伪报纸报导,日寇自报死伤八百多人(当然不只此数)伤亡数倍于我,还死了一个联队长。

第三,部队得到了锻炼,特别是对新参军的干部战士来说,是一次难得的实战演习

第四,长了我们的志气,灭了敌人的威风

第五,老百姓亲眼看到八路军英勇奋战,大量杀伤敌人,必将进一步提高,抗战必胜的信心。

他的话虽然有道理,但抹不掉大家心中那被围困的阴影。

罗政委指出,这场恶战本可避免,敌情事前已经掌握,本应及早跳出敌人的包围圈,都因动作迟缓,才陷人重围,差一点断送了我军的命脉。不过罗政委又指出,这是一场消耗战,从大量杀伤了敌人,这一点上说,还是胜仗,大可不必垂头丧气又说,我们是播种者,火种在,就能开辟出一片新天地。

‘陆房战斗歌’,这是突围后编写的,除了这次庆祝会上合唱外,以后没有人唱,各种歌本也没有印。”(注1)

笔者之所以采信这篇日记,其中最主要的原因是与历史的真实基本相符。那么为什么会有人不认可胜利的说法?这就那面涉及到对此次陆房作战到底应该如何评介的问题。所以有必要对此战的整个情况,进行分析和梳理,从而得出较为准确的评估。

从双方战前各自的战略目的讲,此战无疑是以日军的围歼失败,和115师的胜利突围而告终。但如果仔细评估,却也并不是“胜利和失败”简单几个字,就完全能说清楚的。

从有关史料记载看,对这场作战胜利有负面看法的,主要来自115师内部。一部分是师直等机关人员,另一部分则是686团的部分指战员,其看法主要是以下几点:

1、代师长陈光指挥方面的问题。由于代师长陈光采取尽量避免与日军在平原作战,整个突围路线的选择,始终围绕山区等较为有利的地势,最终依托陆房的有利地形,挫败了日军围歼115师的企图。但从整个作战过程看,由于陈光事前没有意识到,敌军有可能采取大规模报复行动,虽还不能说是麻痹大意,但的确没有保持应有的警惕,所以部队遭到围攻后的行动一直比较被动。在日军拉网合围的压迫下,队伍的行动方向一变再变,导致队伍产生不应有的混乱。另外在作战方面的组织指挥也比较混乱,除了开始时陈光进行了紧急部署,战斗打响后基本是各自为战,如西北面小股日军突到陆房村附近的反击,是由津浦支队的孙继先主动组织指挥的。东面突进来的日军,也是115师参谋处长王秉璋组织反击的,而代师长陈光则一直呆在686团阵地,直到下午四点以后才返回师部。此战陈光指挥上的确存在问题,至于“有人说在部队突围之前,陈光、王秉璋就跑到包围圈之外去了”(见《东进抗日铸辉煌》第295页),这显然是不实之词。

图片取自网上

2、人员损失较重。在整个作战过程中,115师历经艰辛,遭受了较大损失。各种史载说法不一,但笔者认为,时任115师司令部作战科参谋侯向之的数字,应该是最为准确的:“陆房战斗后,我统计了我军伤亡情况。一共牺牲了336人”(《陆房战斗有关问题—泰安党史办编辑》第22页)。这里值得注意的主要有两点:一是这个数字应该只是八路军方面的,似乎并未包括田家滨旅的损失——田旅突围后自行离去。二是牺牲的大多数是686团的,具体地说主要是该团二营的。其次是津浦支队有一些伤亡。有关津浦支队的损失具体情况,未发现见诸于文字的记载,时任该支队司令孙继先的回忆中也未提及,据此估计应该不大。师部特务营及其他参战各部的损失亦未见有明文记载,根据特务营等部防守的区域及作战情况分析估计不大。如当时负责保障肥猪山西南侧安全的六支队二团二营营长张杰同志回忆:“经过一天的激战,我带的两个连打退日军的几次进攻,有一个战士牺牲,两个战士负伤。”(《东进抗日铸辉煌》第311页)关于这个田家滨旅的伤亡情况,已不可考。因为大约于陆房作战后的当年(1939年)10月,该部即告完全溃散,旅长田家滨也只身逃回了河南老家。但从其作战过程看,损失不会太小——该部当时防守陆房东面的狼山,与津浦支队防守的凤凰山相比,不但山的高度要低些,山势和地形也相对差一些,由于山地的走向,东面进攻日军的炮火,主要是向狼山轰击。而且当日下午,其防线曾被一支只有不到一百人的日军小部队突破,田旅早上开始作战时至少有400多人,故推算田旅的伤亡大概不会低于100人,否则不会被一支小部队突破。

综上所述,整个陆房作战我方牺牲人员,当在400多人(包括田旅)。

115师人员方面的损失主要是686团,686团的人员损失主要是二营。据时任686团司号排长的陈目海同志回忆:“陆房作战时,我一直带着小司号员待在团部,团部就设在一营肥猪山阵地后面。由于地形有利,一营损失不大,一共就伤亡五六十人。”关于686团二营的损失,陈目海同志说:“陆房作战后,我在团部听二营来团部汇报的同志讲,二营仅牺牲的就有200人。”再加上负伤的,占二营总人数的一半多。二营的伤亡,主要是三部分:一是掩护后撤的路上,这部分损失最大,当时必须死顶,加上地形、火力等不利因素,负伤的基本上都撤不下来,绝大部分战死在路上。根据中共泰安市党史办提供的《陆房战斗有关问题——泰安党史办辑》中介绍,“牛家庄葛绪浚和孔宪忠两人,陆房战斗后爬上翻子顶(山),想去检子弹壳,到柳树行子处,见有12个八路军都头朝北躺着牺牲了,其中还有一个伤了腿,他俩人把他背到堰屋子里,后转移走了。”牛家庄位于黄土岭和井峪的北面,由此判断这显然是686团二营后撤时在后面掩护的小部队,牺牲在后撤路上差不多一个整班的战士!二是防守时,二营担负黄土岭一线的任务,这是北路日军的主攻方向。后在与摸进来的那股日军作战时,事起仓促二营守在侧后的一个排与日军直接肉搏,在赶过来的津浦支队援军支援下,才将这股日军击退。三是大部队突围时二营留在在后面掩护,留在包围圈担任牵制的小部队也是二营的。可能是因为突围的方向与目的地与大部队不一致,所以起初二营的损失情况不太清楚。二营的伤亡如此之大,是686团干部战士难以接受的。686团的前身,是原来的红三军团。长征结束以来,即使是平型关,也没有这么大的损失。进抵泰西时,686团一共只有两个营,如今二营被打残了,686团上上下下都感到窝囊和不解,所以就免不了发牢骚。尽管当年六月,山纵等给686团补充1000多新战士,但牺牲都是身经百战的老战士,其中有一半多是参加过长征的红军,这是无法弥补的。而且很多牺牲是发生在阻击的路上,把战友的尸首丢在路上对老战士来讲是极其痛苦的!

此外损失较重的,还有直属师部的骑兵连。有关骑兵连的损失情况,大概是出自为尊者讳等原因,并未见到由具体详细的记载。根据有关人员回忆中的片言只语,除去随罗帅的那个排外,在包围圈中至少还有两个排的骑兵,从作战过程及记载推断,损失至少在一个排以上。115师的这个骑兵连始建于红军长征后期的青石嘴,此次遭受如此大的损失,恐怕也是115师师直机关人员诟病陈光的重要原因之一。

3、武器方面的损失较重。如果仅仅是人员损失,大家还可以接受——打仗吗,哪有不死人的?!但辎重方面的严重损失,也是引起大家对代师长陈光不满的另一个重要原因。可能是出于讳言的考虑,陆房作战的具体辎重损失,始终语焉不详,历史记载也没有给出清晰的说明。那么,陆房作战到底损失了多少武器、辎重?

先来说说115师掩埋的哪几门炮。

115师陆房战斗前,共有三门重炮:一门75口径的山炮和两门步兵炮。由于这三门炮无法携带,突围之前被掩埋在陆房附近。那么,战后这三门炮到底怎样?是找回来了,还是被日军挖走了?

从笔者所能见到的所有史载和回忆资料中,均未见有明确提到战后将这三门炮挖回来的记载,甚至几乎鲜有资料提到这三门炮。首先可以肯定,遗弃在陆房附近的炮车肯定是没有了,估计是被日军弄走了。日军不是傻瓜,既然有炮车说明炮没有转移,当然应该是被埋藏在附近。通常来讲,新开挖出来的深层土壤的颜色与地表土的肯定不同。根据史载与参战者回忆,115师掩埋火炮是在晚间十点钟左右。由于是夜间,回填时不可避免地会出现与周围土壤颜色不一的现象。这对于刻意寻找的人,是比较容易发现埋藏物品地点的。既然连一些埋藏的被服都被日军挖出来了,更何况那三门火炮!那么,这三门炮到底是否被日军挖走?笔者曾就此,专门问过时任686团司号排长的陈目海老人,据老人回忆:“埋炮的时候,主要是我们686团团部的同志帮助埋的,部队还都在山上呢。后来听说,炮叫日本鬼子挖去了。那三门炮是师部炮兵连的,具体情况我们也不太清楚。”关于这三门炮是否被挖走,笔者找到了一个旁证:根据冠希著《炮兵连连长李玉璋》的文章中说,“一九三九年陆房突围以后,老炮兵连长犯错误被撤职。”根据历史记载,陆房作战中,这三门炮并未参战,那为什么战后连长被撤职?答案似乎只有一个,那就是因为炮没了!

有关这几门炮的下落,笔者还在“烽火公安”网站一篇纪念苏静的文章中,发现有这样一段描述,也可作为佐证:

“傍晚敌人兵力收缩,我军则乘夜暗分几路突围。苏静和政治部民运部部长潘振武当尖兵,带领师机关的大部人员轻装疾进,从日军‘铁壁合围’的缝隙中钻了出来。第二天,日伪军开进陆房时扑了空。

部队突围后,苏静始终惦念着存放在那里的东西,虽然两门丹麦产的小山炮已带出,但炮弹埋在地下,还有一些来不及带出的东西仍留在陆房,他带了几名侦察员,待敌人撤走后,迅速进入陆房村。此时,炮弹被敌人拿走,只找回了罗荣桓的皮大衣,取回了埋藏的照相机和一些小物件,苏静有很多“长征”背出来的珍贵资料,遗憾的是在这次陆房突围后,都被敌人挖出而丢失了。”(见烽火公安网:烽火忆峥嵘—“苏静在山东的战斗历程”一文)

这段文字中的“两门丹麦产的小山炮”应该是笔误,或者是撰文者领会错误及缺乏相应的火炮知识所致。因为山炮是轻型榴弹炮的一种,重量轻、机动能力强,适合在山地等复杂地形使用,通常口径到105mm就称之为榴弹炮。抗战前后中国军队装备的山炮,基本都是75mm山炮,总重量为540公斤,驮运时可拆分为八个部分。关于第115师的火炮情况,前文已有所述,装备有一门75口径的山炮和两门步兵炮及两门苏罗通机关炮。上述这段文字言及的“两门丹麦产的小山炮”,大概指的就是那两门“苏罗通”20mm机关炮,因为在抗战之前,国民政府只进过少量的丹麦产“麦德森”20mm机关炮,这种炮与本文中所说的苏罗通是同类型的炮,外形轮廓也基本相似。75口径山炮的炮弹每发不到7公斤,20毫米机关炮的弹长不到14公分,也就是说弹重也就是几百克!综合以上分析,基本可以做出合理推测——既然炮弹都没找回,那三门炮肯定没找回!带走的是“机关炮”,不是山炮。另据日军方面有关记载,似乎也证实炮被挖走的事实。

截自日军第114师团“讨伐成果一览表”(详表见下章)。但数量存疑。

这三门火炮的丢失,大概可以说明,为何陆房战斗始终是陈光身上的包袱。如果丢失仅仅是被服等辎重,即使损失重了些,也不至于成为“罪状”!再是攻进陆房的日军下午即匆匆撤离,似乎也可说明所以这三门炮确被日军挖走——如果没有一定的像样地缴获,遭受损失的日军不会轻易地撤离。

再来分析一下辎重等损失的情况。

辎重队骡马和拖曳大车的损失是有明文记载的,陈光在上报八路军总部的电文里也明确提到。但对那些埋藏的辎重,当时还无法知道有多大的损失。根据史载和参加过此战的老同志回忆,辎重损失不少。据时任686团政委的刘西元回忆:“陆房战斗后,我带一营两个连又回到陆房,找到了突围前掩埋隐藏的一部分物资,并运往运西地区,”。通过这段回忆,可以判断出大部分辎重都没有找回。从有关史料记载来看,拖曳大车和弹药的驮马(骡)100多匹和拉炮及电台等的骡马约20余匹几乎全部损失,另有骑兵和侦察兵乘骑的战马和领导等代步的马匹约50余匹,这样算来总共约200匹;被服——主要是军服、被服及军鞋等基本全部丧失;此外还有部分枪支和少量电台及附属设备等。

八路军的作战原则是捡弱敌、打巧仗,每仗都要有收获,一般情况下不打硬拼的消耗仗。此次陆房作战人员辎重损失很大,而且由山西所带的弹药也消耗大半,致使部队后来难以进行较大规模的作战。缺乏弹药对八路军所部是致命伤,由于得不到供应只能通过缴获来解决。八路军所部遭到日军围困时,没有一定数量弹药是无法守住的。此战大量弹药和战斗人员的损耗,也造成686团等部在相当长的时间内,难以主动寻找战机。其实被服等的损失也挺要命,山东的冬天还是比较冷的。根据记载,115师师部和686团当年的冬装,是另行解决的。显然这些明显的、看得见的损失,难免会给陈光带来负面影响。

注1:这篇日记是从网上查到的,但笔者未能查到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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