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格拉底为何会自愿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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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格拉底为何会自愿赴死?

2024-04-27 14:26| 来源: 网络整理| 查看: 265

这里苏格拉底没有站在通常的道德高地上批评怕死的人的胆怯和懦弱,相反,他指责的是这种人的自以为是——以为对人来说只要活着就是最好,死去就是最可恶。

一个奉“好死不如赖活着”为金科玉律的人,骨子里其实是很骄傲的,他表面上可能不说,但心里却会轻蔑那些为崇高理想而牺牲的人,认为世间没有任何事值得用生命冒风险。他们自以为聪明到看清了死亡的真相。

但是我们能彻底了解死亡吗?

· 死亡无法完全确证

死亡到底是什么?苏格拉底认为这个问题不可能完全确证,因为活着的人不曾死过,无法体验死亡。无论是看见他人死亡,梦见自己死亡,亦或对死亡切肤般的认识都只是一种对死亡的揣测。在死亡面前,我们都是门外汉。我们并不拥有关于死亡之后的真正知识,这个问题科学也不能完全证实或证伪,毕竟科学也是活人的事业。

既然死亡无法完全确证,那么把死亡看成人生中最恐怖的事件就是愚蠢的。为了让人们相信这一点,苏格拉底对死亡的结果进行分析:

“死亡无非是两种情况之一。它或者是一种湮灭,毫无知觉,或者如有人所说,死亡是一种真正的转变,灵魂从一处移居到另一处。第一种死亡像睡眠,死后就是无梦的睡眠,如果死亡后灵魂移居别处,就说明灵魂是不朽的。这两种情况都是幸福的。”

照苏格拉底这样分析,死亡不仅不恐怖,似乎反倒成了值得追求的事物。但是苏格拉底真的认为死亡是幸福的吗?也不是。他这样说是在回应那些把死亡当作恐怖之物的人,有劝告大家正视死亡、不惧死亡的意思。从理智上讲,他始终对死亡持一种温和的不可知论,就如他在申辩最后所说:

“我们离开这里的时候到了,我去死,你们去活,但是无人知道谁的前程更幸福,只有神知道。”

仔细回味这句话,我们会发现,苏格拉底这里的用意并不在于说死亡是不可知的,而带有很浓的信仰成分。这也是为什么我前面说苏格拉底是一个温和的不可知论者,因为他用理智来省察后触摸到了理智有所理解但无法确证的东西,那就是信仰。

· 理智的尽头是信仰

苏格拉底信仰什么?他信仰灵魂不朽。他没有在对话中直接道出,而是借“真正的哲学家”之口反复强调这一点。

他还论证,一切事物都有对立面,身体是有限的,所以对应的灵魂就是无限的。灵魂不接纳死亡,所以它是不朽的。

“当死亡降临时一个人的时候,死去的是他的可朽部分,而他的不朽部分在死亡逼近的时候不受伤害地逃跑了,他的不朽部分是不可灭的。”

我们可能会疑问,苏格拉底相信“灵魂不朽”岂不和他认为死亡不可知的观点相矛盾?其实这是表面的矛盾,实际上并不矛盾。因为前者是从信仰层面讲的,后者则是理智认识。

正是在理智有所理解但无法确证死亡的时候,苏格拉底选择了信仰。这里我们不能简单地把信仰看成高于理性的东西,二者是相互印证、相互依托的关系,也就是说,苏格拉底的信仰是基于其理性认识的,不是那种没有经过理性省察就相信因果报应的信仰。

像所有的信仰都有打赌的成分一样,苏格拉底的信仰也有打赌成分,就是他认为死亡虽然是不可知的,但我们应该相信灵魂不朽。因为一旦我笃行灵魂是不朽的,我的人生将因此而改观。这一点后来的法国科学家帕斯卡尔直接发展成“信仰打赌论”:信仰上帝并不会使我丧失什么,而一旦信仰成真,我将得到天堂的永恒承诺。

· 哲学家是灵魂不朽的真正信仰者

信仰灵魂不朽,谁能做到真正做到这点呢?在苏格拉底看来,唯有哲学家。

为什么苏格拉底认为唯有哲学家才能做到?回答这个问题要从身体与灵魂的对立讲起。

“灵魂与神圣的、不朽的、理智的、统一的、不可分解的、永远保持自身一致的、单一的事物最相似,而身体与凡人的、可朽的、不统一的、无理智的、可分解的、从来都不能自身一致的事物最新相似。”而“哲学家的事业完全就在于使灵魂从身体中解脱出来”。

对一名真正的哲学家来说,身体的死亡甚至是一件好事,因为“当灵魂能够摆脱(身体的)一切烦恼,比如听觉、视觉、痛苦、各种快乐,亦即漠视身体,尽可能独立,在探讨实在的时候,避免一切与身体的接触和联系,这种时候灵魂肯定能最好地进行思考。”所以真正的哲学家始终在“实践死亡”,一直自愿地为死亡作准备,也许就像蒙田说的那样:“想象死亡和想象别的事一样,不会让我皱一皱眉头,当然,起初一想到死,会有不舒服的感觉。但翻来覆去想多了,久而久之,也就习以为常了。否则,我就会终日担惊受怕,坐立不安。从没有人像我这样轻视生命,也没有人像我这样无视生命的长短。”

对于一个把一生贡献给哲学的人,他的临死状态是欢乐而不是悲伤的,因为他相信死后有一个更好的世界等着他。但是我们可能会问,难道仅仅信仰灵魂不朽死后就能获得幸福吗?当然不是。

· 幸福人生最重要的事

在苏格拉底看来,真正的幸福不在于生,不在于死,也不在于永恒不朽,而在于始终做正确的事。这里永恒不朽是结果,获得这个结果的方式就是始终坚持做正确的事,而做正确的是最重要的就是不做错事或恶事,他在审判他的法庭上申明了这一点,他说:

“我的朋友,如果你认为一个人要在掂量了生存与死亡之后才决定是否值得在某件事上花时间,那么你错了。他在采取任何行动时只考虑一件事,这就是他的行为是否正确,无论善人还是恶人都一样。”

这才是苏格拉底的幸福观。正是根据这种幸福观,苏格拉底才胸有成竹地说自己是最幸福最自由的。这种幸福观才是苏格拉底自愿赴死、不向任何权威屈服的根源。他认为逃避死亡并不难,真正难的是逃避罪恶。而且逃避罪恶也就是在作恶,所以苏格拉底在遭受审判时,始终在直面那些审判他的人,而不是像当时许多被控诉而有能力逃跑的人那样出逃到别的城邦,回避审判。

苏格拉底始终坚信,一个人承受不义要比做出不义的行为好,承受不义无损于灵魂的光辉,自行不义才会永远地败坏自己的灵魂。所以他认为“在法庭上,就像在战场上一样,我和其他任何人都不应当把他的智慧用在设法逃避死亡上”。

雅典法庭最终判了苏格拉底死刑,苏格拉底也欣然饮下了致命的毒芹。可能对我们大多数人来说,苏格拉底被判死刑是他的不幸,但在苏格拉底看来,这根本不是他的不幸,而是所有审判他的人的不幸。

参考文献:

柏拉图全集之《申辩篇》《克里托篇》《裴多篇》(王晓朝译) 蒙田《论死亡》

参考文献:

读书|思考|感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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