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云调查】“盐”之有味:寻找久远的天津“盐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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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津云调查】“盐”之有味:寻找久远的天津“盐文化”

2024-07-13 12:31| 来源: 网络整理| 查看: 265

汉沽盐场,其前身是后唐同光三年,即公元925年,幽州节度使赵德钧为解决军费问题,在宁河芦台镇设立的专门进行海盐生产的芦台场,而这也是天津地区最早的盐场。

清光绪《宁河县志》记载:“芦台之盐,始于后唐而盛于辽金,民之食其利者久矣。”其后数百年间,战乱四起,朝代更迭,但作为长芦最老的盐场,这个盐场一直被保存下来。清朝末年,长芦二十余个盐场中只幸存了寥寥几个,芦台场就是其中之一,到现在已经有一千一百多年的历史了。

老物件 让历史更加丰盈立体

为了寻找到更多历史物证和原始档案,张致和找到了同样热爱研究长芦盐史的盐厂职工李双伟。令人惊喜的是,在盐场的展览馆里,还真陈列着不少老物件。其中一张照片引起了张致和的注意,照片拍摄的是一枚陶器碎片,上面印有“大富牢賏”四个字,賏与罂通假,指一种大肚小口的瓦罐。据考证,这枚出土于宁河田庄坨的陶片,应该是东汉时期一种煮盐器具上残留下来的,而“大富牢”则是当时一种制盐机构的名称,李双伟说:“牢,意思是牢盆,就是把人集中起来,让你去煮盐,不让你乱跑,相当于封建社会露天采矿,跟挖金矿银矿一样,而且从这个碎片的弧度和厚度来看,这个器型是比较大的。”

天津出土的“大富牢賏”陶片

众所周知,天津曾是一片海侵地,汉代之后退海成陆,东汉时期,聚集在天津附近的民众从冀州的高地下来,在平原上开始了农耕生活,“大富牢賏”陶片的出现再次印证,那时的人们已经开始用海水煮盐,并形成了小规模的生产。而这也更加勾起了张致和的好奇心,这个罂到底长成什么样子,古人是怎样用它获取盐的呢?

为此,张致和赶到了河北海盐博物馆,在一系列古代制盐器具中,发现了一件叫做大口圜底罐的陶罐。据馆长张宝刚介绍,这个煮盐用的大罐子,应该就跟天津出土的“大富牢賏”是差不多的器型了,张致和仔细观察这个将近一米高的陶罐,小口大肚,通体呈米白色,底部还有火烧的痕迹,内壁甚至还残留着一些盐垢,这一切都让他似乎瞬间穿越回三千年前,亲眼看到了古人煮盐的场景。

河北海盐博物馆大口圜底罐等文物

大口圜底罐的出土地点,距离古时的章武县不远,章武县是长芦盐区最早设立盐官的地方,而这个盐官,要远远早于后周时期在长芦镇设置的盐务机构。据《汉书》记载:“勃海郡,县二十六……章武,有盐官。”也就是说,早在汉代,长芦盐场一带就已经出现了专门管理盐业的职官,到了北魏时期,又设置了“盐监司”等机构,此后历朝历代,一直到宋辽对峙时期,盐业管理制度几经变迁,直到元代大一统的出现给长芦盐场带来了相对稳定的发展环境,当时一共设有22个盐场。明代之后,南方滩晒提取海盐的方法逐渐传入北方,取代了费时费力又浪费土地的煮盐工艺,天津凭借日晒时长和土地硬度等优势,自此成为了长芦盐场北十二场的核心产区,制盐业迅速崛起,甚至一度名声大过了两淮地区,许多名噪一时的大盐商也正是从那时起家的。

这一趟探访,张致和不仅如愿看到了完整的原始煮盐器具,还见到了许多其他文物,涉及制陶、制皮、运输等因盐而兴的方方面面,这一件件跨越千年光阴的老物件儿,令张致和脑海中那幅古人围绕盐业展开的生产生活画卷,从素描变成了细腻灵动的水彩画,愈发的丰盈立体起来。他说:“研究历史文化,其实就是研究古人的生活,必须沉下心,多走多看多思考才行,这是一件十分有趣的事儿,所以写论文对我来说绝不仅是一项工作,它更是我参悟历史、丰富自我的过程。”

 相比盐商 灶户同样重要

从春秋时期管仲最先提出“官山海”政策,主张由国家专营盐业和矿产,到汉武帝在位时桑弘羊等人主持“盐铁官营”,再到后来的历代王朝,大多都施行国家垄断盐业生产销售的国策,以此增加财政收入,稳固自身统治,同时这也成就了那些获得政府特许,从事食盐买卖的大盐商,他们富甲一方、叱咤风云,成为了众多与盐相关的人当中最富传奇色彩的一群,关于他们的历史或轶事,也是张致和在搜集论文素材过程中听闻最多的。

老盐户

但相比之下,张致和更关注的却是另外一个存在感并不强的群体——灶户。灶户是指过去以煮盐晒盐为业的底层百姓,数千年来,他们辛苦劳作、靠天吃饭,少为人知。

明嘉靖年间,长芦盐运使郭五常曾作过一首名为《悯盐丁》的诗,诗中写到:“煎盐苦,煎盐苦,濒海风霾恒弗雨,赤卤茫茫草尽枯,灶底无柴空积卤。借贷无从生计疏,十家村落逃亡五。晒盐苦,晒盐苦,水涨潮翻滩没股,雪花点散不成珠,池面平铺尽泥土。商执支牒吏敲门,私负公输竟何补。儿女呜咽夜不饮,翁妪憔悴衣褴褛。古来水旱伤三农,谁知盐丁同此楚 。”反复诵读间,张致和更加坚定决心,要专门在论文中开辟章节,系统梳理有关灶户盐丁的历史,将他们真实的生产生活细节呈现出来。

要想在史料相对匮乏的情况下,细致地刻画一个群体,张致和必须自己动手搜集资料,他跟团队里的伙伴们跑遍了长芦盐场一带的沿海村落,四处寻访那些延续古法制盐技艺的盐场,和手里存有老物件儿的灶户后代们,家住宁河的崔士忠就是其中一位,崔大爷祖上五辈都是灶户,令人惊喜的是,除了家谱,他们家族还保留着大量灶地契、滩地契、买卖票据以及其他民间文书等等。提起祖辈的艰辛,崔士忠动情地说:“灶户不敢多生孩子,比如我们家祖上五辈都是单传,因为生了也是给人家干活去,累啊,被二百多官兵把守着,盐砖做出来都得拉到北京去,那真是苦啊!”

崔士忠展示部分民间文书

据崔家家谱和宁河县志记载,虽是灶户,但通过勤学苦读,崔大爷祖上也是出过不少进士和举人的,重教育重传承也是家族老物件得以完好保存的原因之一,而在张致和看来,跟这些史料相比,更加珍贵的,是像崔大爷这样,用自己的方式默默守护历史的老百姓们。

最近,张致和已经把搜集到的房契地契等大量民间文书进行了量化处理,结合史料,总结出了一定历史时期内,长芦盐场的销售区域、土地性质、价格走势,以及在灾害、战争等因素影响下的税收情况等等,当年灶户们的生产生活状态,也因此变得清晰起来。

除了汉沽盐场这样的大型国有盐场,如今,长芦盐场一带仍有一些小盐场,依旧坚守着传统制盐技艺,从祖辈到孙辈,既是制盐人,也是吃盐人,代代相传的盐,早已经不再是单纯的生活必需品,它更像是一种古老的文化符号,烙印在我们的生命中,它是美食,让我们口齿生香;它是原料,助力当今化工业的发展;它是地名儿,被我们口口相传,盐坨桥、盐店街、盐业胡同,张嘴一句您去哪儿,这盐的味道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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