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不攀缘也不痴情,40年后我才看懂了她的爱情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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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不攀缘也不痴情,40年后我才看懂了她的爱情观

2024-04-29 04:40| 来源: 网络整理| 查看: 265

原创 虚度er 好好虚度时光 收录于话题#虚度大师录24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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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婷

有一年春天去厦门旅行,在一个清晨,花五块钱坐上船家的渡船,小船儿摇呀摇,几分钟就来到了鼓浪屿。阳光下的小岛像刚刚睡醒,在太阳下懒洋洋地睁开了眼睛。古旧的建筑一角,三角梅开得正艳丽,老房子中有人在练琴,海风吹来,将叮叮咚咚的琴声传入游人耳中。

不到两平方公里的小岛上,据说散落着近万所名人故居,你在某个小巷不经意路过的某栋老房子,有可能就住过某位在历史上赫赫有名的人物,有的已人去楼空,如林语堂,有的伊人尚在,如舒婷。

▲ 主播/ 夏忆 ,配乐/ 赵海洋《夜色钢琴曲》鼓浪屿之波、小娟&山谷里的居民《爱的路上千万里》

文 | 慕容素衣

编辑 | 西脑包花

01.

经过中华路时,听见有位导游正在向游客们介绍说:“喏,那栋老房子里就住着诗人舒婷!”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可以看见一栋古老的红房子,掩映在几株高大的木棉树下。正值春天,木棉花正在灼灼盛开,高挺的枝干上,挂了一树红硕的花朵,偶尔有一朵坠落在地上,会发出啪的一声响,难怪舒婷会说它像“沉重的叹息”。

舒婷住的红楼建造于20世纪30年代,迄今已经有近九十年的历史了。尽管年深日远,但是被雨水冲刷过的红砖外墙依然嫣红,廊柱装饰着水泥雕花,似乎还保留着往昔残留的气派。

红楼雕花砖色依旧,却已见证过三代女性的命运。第一位女主人是舒婷丈夫陈仲义的奶奶。

福建靠海,为了谋生,很多青壮男人不得不下南洋,留下妻子在家中抚老育幼,一个人挨过漫长光阴。陈家老太太就是这样一位留守的华侨女眷,她十八岁嫁入陈家,新婚燕尔丈夫就只身去菲律宾学做生意,不幸惨遭抢劫在路上被人杀害。那时她才只有十九岁,正是如花似玉的年龄,却毅然守节不嫁,抱养了三个孩子,靠纺纱将他们一一养大,然后再送往南洋子承父业学做生意。

孩子们都很争气,生意越做越大,陆续汇钱回家。陈老太太花了五千美金买地置房,在20世纪30年代,这是一笔了不起的巨款。在老太太的一手操持下,才有了这栋气派的两层红砖楼,亲友们纷纷送上贺礼,每逢老太太过生日时,子孙们都会漂洋过海来为她庆祝,送上的寿礼都是贵重的金饰与玉镯。

听起来,这像一个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故事,可是细味起来全是凄凉。老太太这辈子,得到了晚年安稳,得到了无限风光,却唯独没有得到过爱情。即便有,那也太过短暂了。她的一生,都是在孤寂和守望中度过的。

舒婷的婆婆,同样是一个留守侨眷。她本来是陈老太太抱养的养女,后来老太太见她聪明伶俐,就索性将她许配给了最小的养子。她比丈夫大六岁,既是妻子,也是姐姐,结婚后丈夫照例去了南洋,去时她怀胎六个月,回来时儿子都已四十岁了。这样的婚姻,除了经济上的支援,什么都给不了她。

回顾奶奶和婆婆一辈子的命运,舒婷曾不胜惋惜地写道:“在鼓浪屿的深宅大院里,有多少这样的妇女:清纯的、柔弱的、如花似玉的,悄然无声被惨淡岁月啃啮着,内心千疮百孔,外表富丽堂皇。”她用“囚妇”来形容她们。

如果说她们代表的婚姻模式是分离和孤独,舒婷的母亲代表的则是另一种婚姻模式,那就是全然的依赖。

▲ 舒婷所著《真水无香》封面,左一照片为舒婷的母亲,中间为家族照,右照是舒婷在鼓浪屿的旧居。

舒婷的母亲是大富之家的二小姐,外表和性情一样楚楚可怜,是那种旧式淑女,精通钢琴、书法、插花等,却毫无实际生活的能力。舒婷的父亲对她一见钟情,将这位娇嫩的小妻子照顾得无微不至,他在银行任职,收入丰厚,回到家里连下厨房、拖地板、缝被套之类的家务事都一手承包了。她可以睡到日上三竿也不起床,躺在被窝里安心地看小说。一家四口外出坐火车,他忙着照顾小孩,她却在一旁静静看着小说,遇上的熟人指着她对他说:“这是你前妻生的大女儿吧?”她是那种典型的娇妻,被呵护在丈夫的羽翼之下,仿佛停止了生长。

可惜没有人可以成为永远的依靠,在接二连三的运动中,她的丈夫被判处劳改八个月,结果却去了整整八年,她很快就顶不住重重压力,只好听人劝告和他离了婚。娇弱如她,哪里经得起这样的狂风骤雨,她就像一朵离开了温室的花,很快就骤然萎谢了,没有来得及等到全家团聚那一天。

她让我想起舒婷诗中所说的“攀援的凌霄花”,离开了依附的大树后,就没有办法独立生存。而红房子里舒婷的婆婆和奶奶,则令人想起诗里那种“痴情的鸟儿”,日复一日重复着单调的歌曲。

▲ 攀援的凌霄花。

02.

舒婷,这个鼓浪屿的女儿,决不愿再重蹈奶奶和妈妈们的覆辙,她既不想做攀援的凌霄花,也不想学痴情的鸟儿,而是要成为一个独立而坚强的女子,追求一种平等的爱情。《致橡树》既是她的爱情宣言,也是她的人格宣言。

舒婷本人就是诗中木棉的最佳代言人,尽管有着一个相当女性化的笔名,实际上她的性格却偏于男性化。她从小就是个假小子,是在鼓浪屿长大的,从小沐浴着海风和阳光,晒得一身黑不溜秋,有主见,爱捣蛋,妈妈亲昵地称她为“精灵鬼”,有什么事都喜欢找她商量。爸爸则对这个长女宠爱有加,她刚出生不久,爸爸就抱着她狂喜地喊道:“女神!我的女神!”

除了那份文艺气息外,舒婷和天真不谙世事的母亲并无多少相似之处。她的性格更像其父,在她的描述中,父亲豪爽又不失细腻,自小就挑起了一大家子的重担,哪怕被下放到农场去劳改,也仍然是家里人的主心骨。同时又很有生活情调,喜烹饪、能养花、爱旅游,酷爱武侠小说的他曾经成功地培育出了金庸笔下的“十八学士”茶花。他很有江湖义气,即使一度落魄到要拉板车维生,仍然会掏出身上所有的钱无私帮助不认识的陌生人。

舒婷遗传了父亲的侠气和硬气,尽管她看起来弱不禁风,因为深度近视又戴着一副金丝眼镜,其实藏在文弱外表下的,却是一派侠女风范。她为人飒爽、热情,很有自己的想法。

▲ 艺术家马莉《中国诗人肖像》系列油画作品中的舒婷像。

受时代影响,舒婷前半生的命运也颇多波折。初中二年级都没上完,学业就被打断了。从此她再也没上过学,大学梦由此破灭。叛逆的她之后再也不肯参加任何考试,包括后来的成人高考和作家班之类。每次填简历写到文化水平一栏时,她总是自豪地填上:初中毕业。其实只读了两年,还没有毕业,但她觉得已经足够了。

十七岁下乡插队,落户的地方山高水寒,长得最好的蔬菜只有芥菜,一年有半年只能吃干菜,被她形容为“干菜岁月”。没什么书可看,她就拿着一本《新华字典》坚持每天学六个生字,努力向上的心愿就像一棵绿藤萝,永远向着有光的地方生长。

返回厦门后她最先做的工作是在一家小小的铸石厂做合同工,铸石厂后,还去过水泥预制品厂、漂染厂、织布厂、灯泡厂等,干的活大多又苦又累。但她从没有放弃过写诗,那个时候,诗歌就是她的宗教、她的伴侣、她的救生圈。

真正改变她处境的还是那首《致橡树》。这首诗的缘起是她陪老诗人蔡其矫在鼓浪屿散步时,蔡其矫向他感叹说美女大多没有才华,而才女通常缺乏姿色,两者总是难全。

舒婷听说后很不服气,当天夜里,她挥笔写下了一首诗,近乎一气呵成,取名为《橡树》。蔡其矫读后带到了北京推荐给艾青,艾青看后非常欣赏,并建议改名为《致橡树》。1979年4月,《诗刊》上选发了此诗,舒婷的名字由此响遍了大江南北,她也终于得以从繁重的体力劳动中脱身,去福建省文联当了一名专业作家。

▲ “根,紧握在地下;叶,相触在云里。” ——《致橡树》。图源George Berberich。

03.

舒婷这棵木棉,很晚才遇到她的橡树。可以想象,一个能写出《致橡树》那样的女诗人,对于爱情和婚姻一定有着非比寻常的要求,那种以依附为目的、以牺牲为代价的爱情决不是她想要的。

正是因为宁缺毋滥,她一直等到了二十七八岁还没有结婚,在那个年代已经是个不折不扣的大龄女青年了。亲友们都着急了,她却依然气定神闲,坚信真命天子一定会从天而降。

真命天子原来就潜伏在她身边,他叫陈仲义,在厦门一所大学任教,长得人高马大,朴实木讷,却和她一样嗜诗如命,谈起诗歌来就滔滔不绝。他也住在鼓浪屿上,距离她家不过三分钟的路程,因为对诗歌的共同爱好,渐渐有了来往,他常常步行到她家来谈诗,一谈竟谈到了深夜。

两人情愫暗生,却谁也不肯先挑明心迹。直到有一天,舒婷从三峡远游归来,风尘仆仆,鼻子都晒脱了皮,陈仲义慢慢地从她家那株番石榴树下走进房来,步子依然镇定,四目相对,彼此都明白了对方的心意。他还没有开口,舒婷已将行囊扔在地上,对他说:“好吧。”一个月后,他们结了婚。

▲ 舒婷与丈夫陈仲义。

这就是舒婷洒脱的地方,爱情没有来临时,她决不将就,爱情真的降临时,她也会爽快地伸手迎接,决不拖泥带水。结婚时,陈仲义三十二岁,舒婷二十九岁,都是当时的大龄男大龄女了。

按照舒婷的想法,婚礼一切都得从俭,疼爱她的父亲却不依,非要给她准备四车嫁妆,用四辆小板车拉到陈家,一辆是书籍稿件,一辆是干果蜜饯,一辆是衣服缎被,还有一辆装上了老人家精心培育的二十几盆玫瑰花,开得五彩缤纷十分娇艳,为婚礼增色不少。

舒婷就这样成了木棉树下那栋红楼的第三任女主人,但红房子对于她来说不再是一个冰冷而华丽的囚笼,而是一个充满了温馨和笑语的安乐窝。

尽管舒婷婚前曾和陈仲义约法三章:一不做家务,二小两口单独过,三交友自由,实际上除了第三点其他两点全部都没有作数。婚后,她心甘情愿地侍奉公婆,照顾幼儿,买菜做饭带孩子,忙得脚不沾地,一双写诗的手如今放下了诗笔,拿起了锅铲,连父亲都酸溜溜地对女婿说:“我养一个诗人女儿,你家得一个管家媳妇。从前为了让她专心工作,我连茶都要替她斟好的。”

舒婷本人却甘之如饴,因为陈仲义不仅待她关怀备至,还懂得她的珍贵,甚至比她本人还珍惜她的才华。舒婷腰椎受过伤,坐藤椅太硬会硌着,他就转遍整个厦门岛,终于为她扛回两把舒适的皮椅。舒婷大大咧咧不爱理琐事,他就一手代理了她的出书、约稿、演讲一概事宜。

儿子出生后,这个三口之家更是其乐融融。舒婷和陈仲义不约而同地对儿子采取了放养政策,当别的小朋友都在忙着学钢琴、学画画时,他们的儿子却骄傲地宣称:“我学玩!”儿子从小就以妈妈为荣,曾对班主任介绍说:“我妈妈是诗人舒婷!”低调的舒婷听了后大惊失色,忙让他以后说妈妈是在厦门灯泡厂工作的。

当然,虽然舒婷婚后以“煮妇”自诩,但一不小心,还是会露出一条女诗人的尾巴来。她仍然保留着自己的独立空间,有一份挚爱不渝的工作,还有一大群肝胆相照的诗友。舒婷热情爽朗,和北岛、顾城、谢烨等人的关系都很好,顾城和谢烨去世后她还曾撰文纪念他们。

▲ 从左至右为顾城、舒婷、谢烨、北岛,1986年在成都花园酒店,摄影肖全。

舒婷终于如她所愿,拥有了一份新型的爱情,她和陈仲义之间既彼此独立,又互相依靠,作为他近旁的一株木棉,她以树的形象和他站在了一起,“我们分担寒潮、风雪、霹雳;我们共享雾霭、流岚、虹霓,仿佛永远分离,却又终身相依。”

本文作者:慕容素衣,作家,著有《时光深处的优雅》、《在最美的时光里,遇见最好的爱情》等。

本文配图均来源于网络,版权属于原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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