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图 | 王宏佳

2012年，亚太动漫协会秘书长王六一老师及团队与我有合作，一起联办动漫文献类的展览。因此，我有机会多次拜访王老师，并有幸上手、过眼王老师收藏的剪纸片文献资料。

有一次，王老师在办公桌上拿起几本杂志，说是《电影MOVIE》杂志2011年出版的“中国经典美术片”赠刊，内容均是美影厂经典动画资料介绍和动画艺术家访谈。王老师说，此杂志内容十分重要，提醒我应该关注和即早购买到全部的相关杂志。

因是2011年的过刊，当时世面上均买不到了。2012年11月，我直接去了中国电影资料馆，并在后院找到《电影MOVIE》杂志编辑部。我向编辑部相关负责老师表明来意，请其在库房中帮我找一套。我估计编辑部当职的那位老师，也是第一次见我这种直接找到编辑部的读者，在其热心的助力下，终于让我一次性集齐该杂志2011年的全部过刊。

在付款时，这位编辑老师说中国电影资料馆参与编写的图书《中国影片大典（动画片卷）1923-2010》也应该买来一同阅读。

当时，我看到此书，内心无比震动。这种汇编辞典类型的文献，正是我需要的。同时，这种整理工作，也是我想做的事情，却不曾想被国家权威级机构抢先一步做出成果了，我直接享受其成，真是美事一桩。因为，我知道这种“苦差事、大累活”也只有国家机构有这个实力和资金来办，如果换成民间爱好者，估计得耗两个整年的时间，和最少二、三十万元的资金。

我购买到《电影MOVIE》2011 年全年刊，和《中国影片大典（动画片卷）1923-2010》后，立即返回通州北苑的住处，花了几个晚上的时间，终于把内容全部看完，真是受益良多，在此就不过多一一尽数表扬了，我相信看过辞典汇集类图书的朋友们，都有此种惊喜的感受。

同时，我也发现一些问题，比如，《中国影片大典（动画片卷）1923-2010》收录的影片摄制组名单，其文字大部分未按影片中的字幕顺序进行排序，同时，也发现存在有错字的情况。

通过我反复翻阅全书，我发现此书的一个规律：凡是历史久远、片源罕见的影片，其所录文字资料均少。比如，该书的第188页，动画影片《老鼠开会》的文字资料，其文字内容较少，影片中的一些重要职位未均记录，这明显是资料收录不全的表现。但为什么会这样，当时我是不知道的。

也正是我发现此问题的2012年，我开始有针对性地寻找《中国影片大典（动画片卷）1923-2010》中，未提及或虽有提及但介绍文字极少的影片。因为，如果连中国电影资料馆都没有或极少有相关资料的话，那这类的影片必然是罕见的。如能耐心寻找，一定还有机会获得。我国地域广，影院众多，说不定哪家的电影拷贝库房的架子上就有此片。

这样分析，我认为获得罕见影片的机会，还是有一丝的。虽然，这种机会对于我等民间粉丝来讲太过渺茫，但我坚信我的判断。最少，这点期待我个人认为我们还要有，否则连个盼头都没有，生活岂不是更无趣了。

自从在2012年时，我知道了《老鼠开会》这部动画影片，它的片源影像内容就在我的搜索寻找之列。也从这时开始，我养成定期搜索罕见影片内容的习惯。我记得2012年时，连百度百科都没有收录“老鼠开会”词条。网上搜索到的结果，均是与此影片不相关的其他艺术形式，比如文学剧本、连环画、绘本、幼儿园课件等。并且，对于此片，网络上的各大视频平台也一直没有此片的片源。

时间来到2014年，当我再一次在网上搜索“老鼠开会”关键词时，发现百度百科终于收录了此词条。打开词条后，发现其内容与《老鼠开会》动画电影有关系，但配图部分还是以其他艺术作品图片为主。

这时，我通过查看百度百科引用的内容源，发现其内容来自豆瓣网读书频道《老鼠开会》图书的词条。

我在豆瓣直接搜索“老鼠开会”关键词，在豆瓣的电影频道发现了有关此片的词条。上面写着此片导演是杨素英、上映日期是1991年、片长是20分钟；在”老鼠开会的剧情简介“栏，只有一行字：辽宁科影制片厂。

这一切十分明显，豆瓣电影发布此片的信息也不全面，同时，这些信息与《中国影片大典（动画片卷）1923-2010》所记信息有区别，肯定存在一些错误。2014年至今，此词条的内容也未有过任何变化。

但当年此词条的内容对我来讲，依然有意义。它为我们在拜访杨素英老师时，提供了一条很重要的参考内容线索。同时，我可以拿着《中国影片大典（动画片卷）1923-2010》一书记录的内容与此词条互相对比可以进行补充，成为日后的搜索工作的线索。但是，我的心里，我更愿意相信影片大典记载的内容，而不是豆瓣电影的词条。

我个人和我们团队分别都拜访过杨素英老师。很遗憾，因经过多年的岁月时光，杨素英老师那里也没有此片留存了，具体的参与人员都有谁，也不能一一记得清楚和准确。在那一刻，我更加坚定了将持续寻找此片的片源。

时间一晃来到了2018年。这一年至2020年，我集中资金购齐了我国电影主管机构编印的1949年至2014年《影片目录》。我从1990年《影片目录》第58页，发现了《老鼠开会》影片登记信息。

从此表格所罗列的文字信息可发现，《老鼠开会》是彩色片、内容主要讲述了老鼠和猫的故事。影片的出品厂是辽宁厂，即辽宁电影制片厂；编剧矫野松，导演杨素英，摄影师力群，作曲刘维光，录音董秋新；影片的完成日期是1990年9月20日，电影拷贝的本数是2本，即影片放映时间长度是20分钟以内。

《影片目录》所收录的所有影片均是此格式，它只提供简要资料，即登记收录的文字信息十分有限，但却是我国权威电影管理机构的官方记录，自然要比豆瓣电影收录的信息要准确。

同时，当我反复查看《老鼠开会》的影片登记信息时，突然发现这些文字内容，与《中国影片大典（动画片卷）1923-2010》所载内容一模一样。

中国电影资料馆是参与《中国影片大典（动画片卷）1923-2010》编撰的主要机构之一。在我国电影资料领域，中国电影资料馆是掌握电影资料最全、最多的机构，可谓独步天下。

根据，我国电影资料的保管规定，任何电影制片机构出品的影片，都有义务送交最少一部电影拷贝由中国电影资料馆存档保存。根据此规定和流程，中国电影资料馆的庞大电影胶片库中，应该存有《老鼠开会》电影胶片拷贝。

据此种种情况，我产生了一个推测。按理来说，《中国影片大典（动画片卷）1923-2010》的编辑人员在编辑此书时，一定是有工作规范和工作流程的。对于有片源的影片，要对影片的片头、片尾中记录的摄制组名单进行一一录入文字，最后再按年份排序编辑成书。

即此书的编辑人员在对待每一部影片时，必须逐一观看影片，同时进行记录、整理影片摄制组所有参与单位、参与创作者的名单。如果编书过程中，缺少了这一过程，就要查找其他资料进行替代补充。如果连替代补充的资料也没有，该词条就只能空缺。

显然，《中国影片大典（动画片卷）1923-2010》的编者，在整理《老鼠开会》影片资料信息时，并没有记录齐全所有摄制组单位、成员信息。这只能说明，编者们并没有去中国电影资料馆的片库调阅《老鼠开会》电影胶片进行放映观看、查证校对，而是采取了一种替代补充的方式，直接选用了1990年《影片目录》有关此片的信息。即编者对待此片时，没有做到尽心尽力，失去了一次出精品好书的机会。

如果我的这一推测不正确，那只能产生另一种推测结果：在中国电影资料馆胶片库房中，并没有保存《老鼠开会》的拷贝。这才导致大典的编辑想从片库中调阅，却发现片库中根本没有此片拷贝，自然也就无法观看此片，也就无法记录、整理摄制组的成员名单，只能退而求其次地选择录入《影片目录》中的信息以做替代补充。如果是这种情况下，这就不能怪此书编者不用心了。没有片源，谁也没招。

而我的两种推测结果，无论是哪一种，均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如果连中国电影资料馆胶片库房都没有此片拷贝和缺少完整文献资料的话，那我做为民间爱好者，想在民间寻觅得到此片的拷贝和相关资料的话，恐怕更是难以有所收获了。

同时，在这一问题上，引出了我的另一个思考：在查找动画电影资料时，《中国影片大典动画片卷》只能做为了解一部影片的线索，万万不可直接照抄其内容，更不可将其视为没有任何错误的法宝。

通过此书知道了某部影片，需要进一步掌握具体都有哪些摄制单位和艺术家时，应该先找到该部影片进行放映观看，对照影片的片头片尾摄制组字幕，进行逐一文字录入和校对，只有通过这种方法，才是学术研究的科学态度。绝不可省略直接观看影片自行查看的步骤。并且，用此方法也无需写出处来自此书，因为这是直接查看影片得到的内容。

时间来到2022年1月20日，我从北京书商那里购买到《老鼠开会》分镜头画面台本，其开本大小是16开，共计37页，总共有185个镜头，内容齐全。在台本的封面底部，有机构名称北京东方电化教育制片厂，和具体时间1984年3月10日。这是非常关键的重要线索和时间节点。

通过此画面分镜头台本提供的线索和时间点，我在网络搜索关键词，发现了四位艺术家老师的从业经历与北京东方电化教育制片厂、矫野松老师、杨素英老师和《老鼠开会》有关，他们是：

王凭原名王平，1982年工作于北京东方电化教育制片厂，从师于上海美术电影制片厂矫野松，杨素英学习动画片创作流程。

赵刚

1982年，北京东方电化教育制片厂，学习、从事动画工作，历任动画师、原画设计师。其间参加了动画电影《老鼠开会》（20分钟）的原画设计、动画及手工上色工作。

李广华

1983年考入北京东方电化教育制片厂，拜上海美术电影制片厂矫野松、杨素英为师学习原画设计、动画动力规律。

北京东方电化教育制片厂的网络搜索查找结果让人失望，有的网页信息说是1993年成立的公司；有的信息则说是2003年成立。这显然与画面台本上标注的时间严重不符。除此之外，网上没有再找到更为有用的相关信息。

我个人对于此厂的知晓，则源自于我馆收藏的一份北京东方电化教育制片厂制作动画对外报价表，上面有当时该厂对外合作的报价明细。可惜，此份文献资料存在沈阳的藏品库中，不在北京身边，这次无法与大家分享照片。

2023癸卯年春节之前，我开始动手整理科教片动画艺术家陈士宏老师的1000余页各时期手稿，这批陈老的旧藏，是我在上海出差期间，北京同事帮我代签收的。我在整理此批文献时，发现了陈老师的自述回忆，陈老师说他曾与北京东方电化教育制片厂有过一些项目的相关合作。同时，我发现此批陈年老物中，夹着一大一小两件北京东方电化教育制片厂的官方信封。

写作本文时，我想到动画系列片《新葫芦兄弟》、动画电影《江海渔童之巨龟奇缘》的导演张立衍老师提到过北京东方电化教育制片厂。我给张导留言表明来意，张导说他的伙伴孟庆杰老师是“东方厂的老人”，孟老师担任过该厂的副总经理，了解该厂的更多情况。

我随即给孟庆杰老师留言请教该厂的情况。据孟庆杰老师回忆，1990年底，他考进北京东方电化教育制片厂主办的动画学员班。1991年上半年，开始学习动画相关知识，然后实习上岗。在北京东方电化教育制片厂工作期间，孟庆杰老师历任动画主管、总作监、部门经理、常务副总经理。对于我想了解此厂的过往经历，孟老师十分重视，在春节过后，他还特意抽时间写了一篇《东方动画公司介绍》短文，助力我了解了该厂的创立、发展、改制的大概情况。因岁月流逝，对于孟老师的回忆短文，我们团队还要做进一步的历史资料核对，所以在本篇中先不放出。在此，我向孟老师提供的助力，再次表达感谢。

我认为，一个电影制片厂的正式创立，对于电影界来讲，必定是一件极为重要的行业大事，它不可能没有相关的行业记录和新闻报道。如果可以查询70年代末至80年代中期的相关电影行业大事记，说不定会有此厂的具体介绍或相关线索。无奈，我现在手边没有《电影年鉴》之类的图书，对于我的这一判断，还无法检验。

时间来到2022年的2月份，我发现山东电影胶片卖家手中有《老鼠开会》35毫米电影拷贝，因卖家也是行家，判定此片胶片质量着实一般，只要了400元。此片，我已经等了十年，现在突然在民间出现了，质量虽属一般，但我必须得拿下，不能错过这次机会。

如非要寻求质量完美的胶片拷贝，恐怕将是难事了。所以，遇到这种难得之物，可以先不用乎质量，而要先在乎内容，否则一但错过这次，恐怕一生难遇，这是我的收藏经验。

2022年2月15日，《老鼠开会》电影拷贝从山东快递到了北京。从2012年知道此片，到2022年收藏到此片早期的分镜头画面台本和电影胶片拷贝，可谓十年一梦今朝成真，收集任务有了阶段性结果，可以宣告初步胜利了。

此片拷贝比《奇怪的手》拷贝多了一件东西：35毫米电影拷贝技术鉴定书。这种“小本本”是每一部电影拷贝必备的，它负责记录一部拷贝的基本情况、放映地点、放映日期、实映场次、累计场次、拷贝现存状况。

根据《老鼠开会》这部拷贝的这件“小本本”，让我得知了这部拷贝的原东家和此片的基本情况：

江苏省电影发行放映公司

35毫米电影拷贝技术鉴定书（短片）

片名：《老鼠开会》

拷贝号：17

总本数：2

长度：497

色别：彩色

语别：汉语

片种：美术

片基：安全

片类：遮幅

信号：光孔已打

同时，翻看“小本本”里面记录的内容，可以十分直观地了解到，此部拷贝从1991年3月底第一次在江苏省苏州吴江地区开始放映，至1997年5月30日，累计放映了38场。当年，放映此片的一些影院，例如，吴江小天鹅、平望影剧院、八都影剧院、吴江红旗、吴江黎里影院等，相信吴江地区的朋友一定不会陌生。

对于35毫米的电影拷贝来讲，通常可以放映三、四百场。此部拷贝只放映了38场，真不算多。但此部拷贝是醋酸片基，经过32年岁月流逝，胶片整体现已发红，大部分面积有不同程度的水渍、霉斑等。还真如卖家所说，胶片质量着实一般。

“传说中的动画片”《老鼠开会》电影拷贝到手后，我开始着手计划进行电影胶片扫描转数字版本，以便在网络上发布，供所有喜爱动画片艺术的朋友们可以随时观看。

2022年8月13日上午，我拜访了电影胶片修复专家、北京太阳岛影视负责人焦翔老师。我向焦老师请教了有关电影胶片扫描转数据版，及胶片修复的相关知识。有关我首次拜访焦翔老师和胶转数设备Cintel胶片扫描仪的情况，我在《奇怪的手》发布胶片扫描4K修复版的文章中，有过详细介绍，在这里不再重复说明。

焦翔老师看了《老鼠开会》第1本电影胶片后，判定此本拷贝虽然没有内容缺失，放映次数也较少、但是画面图案整体已发红、失去了原有色彩。并伴有酸化迹象、划痕在片头片尾处较多、大部分有水渍和霉斑。总体判定此本拷贝的整体质量较差。

在焦翔老师的专业操作下，《老鼠开会》第1本拷贝通过胶片扫描仪转化为4K数字扫描版存入了电脑和硬盘。

我的十年寻片之旅，来到了第一个目的地，这一次终于可以解决此片摄制组单位、主创成员名单缺失不全的问题。现在，我把动画电影《老鼠开会》的出品单位、本数、色别、主要创作人员，整理记录罗列如下：

《老鼠开会》

辽宁电影制片厂  2本  彩色

根据《365》同名故事编剧、导演、辅导老师：矫野松、杨素英

美术设计、辅导老师：秦一真

造型设计：矫健

背景设计：钟蜀行

作曲：刘维光

摄影：师力群

学员：张立均

特邀旁白：谢添

制片：齐鹤九 张毅生

剧务：张荧

总制片：李东德

监制：武隽  

当我整理好以上信息时，我想到1990年《影片目录》此片和登记信息中，有录音董秋新老师的名子，并不在这部影片的摄制组名单上。如果董秋新老师参与录音工作，为何影片中没有给名字；如果没有参与，电影管理局的档案却有记录董秋新老师的名子。这一问题，还有待考证。

同时，另一个新的问题也需要注意。《老鼠开会》分镜头画面台本标注的时间是1984年3月10日，机构名称北京东方电化教育制片厂，但影片在1990年出品时，出品方却是辽宁电影制片厂。这6年间，具体发生了什么，导致影片出品时换了机构。

就此问题，我请电影评论家余泳老师帮我向辽宁电影制片厂的相关领导打听情况。据反馈回来的情况来看，当年此片并不是辽宁电影制片厂投资出品的，只是挂了辽宁厂的厂标而已。

2022年8月28日，我第三次拜访焦翔老师，这次我是请焦老师扫描《老鼠开会》第2本拷贝。我们在胶片扫描的过程中，发现此第2本拷贝最开始的胶片内容部分缺失了，估计内容少了1分钟左右。并且，胶片质量与第1本相比变得又差了一些。

《老鼠开会》第2本拷贝数字化扫描之后，我终于可以观看全片了，也终于搞清楚了此片讲述的故事内容：

老鼠们的头头白胡子召开紧急会议，参加会议的有大包老鼠、气喘老鼠、瘸腿老鼠、豁耳朵老鼠和断尾巴老鼠。老鼠们一夜接一夜地开会述说大花猫如何凶狠可恨，争先恐后控诉自己遇到大花猫时的遭遇。

白胡子老鼠向众老鼠们提出大家要想出如何才能制服大花猫的办法。瘸腿老鼠说，要把猫的腿绑起来；断尾巴老鼠要让猫掉在井里；大包老鼠说要让猫头上撞一个大包；气喘老鼠提出让大花猫戴上个铃铛。只要大花猫一走动，铃铛就会发出响声，老鼠们一听到铃响，就可提前早藏起来防范大花猫。

气喘老鼠的这个提意，得到了众老鼠们的支持，但是谁来给大花猫戴上铃铛呢？为此，老鼠们又开始了没完没了的开会，互相踢皮球都讲自己去不了的理由。白胡子一看众老鼠们讨论无果，想到了个主意抓阄的办法，并自己事先从中捣鬼。老鼠们抓阄，纷纷查看抓到的纸条，气喘老鼠抓到最倒霉的一号。

气喘老鼠只能硬着头皮抱着铃铛向还在睡觉大花猫走去，但不料，大花猫突然睁开了一只眼早就发现了气喘老鼠，等气喘老鼠一靠近，立即扑了过来。气喘老鼠和众老鼠们在四处奔逃躲避下，回到了老鼠洞，老鼠们想给大花猫上戴铃铛的办法失败了。

《老鼠开会》1990年成片，九十年代初期，只有少数人有机会在电影院看过全片，再之后，此片再未面向公众放映。至2022年，拷贝重现民间，已经过去了32年。

《老鼠开会》在胶转数之时，我曾经和焦翔老师说此拷贝也搞4K修复版。焦翔老师说先做1分钟时长尝试一下。但去年9月-12月，我代表卡星时代在上海出差时，我开始认真思考一个问题：这种低质量、画面发红的拷贝，是否有修复的必要。

与《奇怪的手》拷贝质量极好不同的是，《老鼠开会》此部拷贝质量低劣。在资金有限的情况下，再制作4K修复版已无必要，修复出来的内容在质量上更不可能拥有原片的色彩。索性接受这一情况，直接发布数字扫描版的1080P画质的版本，更符合现实要求。

现在，我们决定通过网络与大家分享《老鼠开会》胶片扫描转1080P数字版。为避免该片源被个别人用来牟利，我们发布的是带“空藏动漫资料馆馆藏”水印的影片，今后我们会通过公益性的动画论坛、展览等活动在大银幕上放映无水印的原版。

通过这一次的网络发布，《老鼠开会》再也不是传说中的动画片了，它已直接呈现在同好们的面前。从它的拷贝在民间被发现，到胶片扫描转数字版，再到网络发布，在这一连串的阶段过程中，逐步解决了在中国电影、中国动画界此片文献资料缺乏的问题；更是彻底解决了此片在网络各种平台上因文献资料缺乏，而导致的各类错误。

另外，在电影胶片的保管储藏上，中国电影资料馆是我国最专业的机构。此部拷贝，中国电影资料馆如无馆藏库存，并有需要的话，我也可以捐赠。

同时，当我们看到此片时，就会想到动画艺术家、画家矫野松老师和杨素英两位老师。一是，我们要感谢两位老师曾经两次接受我们团队的拜访，并支持动画人口述历史工作。特别是矫野松老师向我们介绍过年轻时在东北电影制片厂参加工作的一些情况。二是，去年我代表卡星时代在上海出差时，通过在杭州的同仁友人间接联系上了矫健老师，得知杨素英老师晚年醉心于书画，时常在艺海中感受乐趣，真是让人羡慕，在此祝杨老师身体康健、吉祥如意。

空藏动漫资料馆团队借此本次发布视频的良机发出呼吁，如果屏幕前的你也拥有“传说中的动画片”电影胶片或相关文献资料，请尽快行动起来，让散落在民间的中国动画文献发挥它们应有的价值，让它们活起来，益于世用，造福后辈。

这段文字，我在之前的文章中说过类似的话。但我觉得这样的话要反复说，一但有机会就要说，它将时刻鼓励着我们团队继续努力，也更希望通过多次的呼吁，它更能引起众多人行动起来。中国动画史，还有太多未解之迷需要有人去破解和探索。如果屏幕前的你，看了本文有所触动，请行动起吧，去翻一翻电影院的拷贝库房、去查一查已被沉封多年的档案，遗失的动画历史就在大家的行动中，才能有机会得到线索和答案。

空藏动漫资料馆，已经走过了第一个十年，在新的第二个十年中，我们团队将继续为中国漫画、动画作品的文献资料收集保护、整理记录、学术研究做出自己的一份力量。

最后，我个人要再次感谢十年以来，在我购买动漫文献资料过程中，出过力、帮过忙的亲人、家人、前辈老师、业界同仁朋友们，每一次小小的成果，均与大家的鼓励和助力分不开，祝大家兔年大吉、平安康健、春节愉快！

空藏Kongzang

2023年1月13日晚初稿

写于北京卡星时代办公室

2023年1月23日二稿2023年1月31日三稿写于沈阳大东

主要参考资料：

《中国影片大典（动画片卷）1923-2010》

《影片目录》（1990年）

《老鼠开会》分镜头画面台本

《老鼠开会》35毫米电影拷贝

《老鼠开会》35毫米电影拷贝技术鉴定书

*本文首次发布后得到了多位北京东方电化教育制片厂前辈的鼓励和指正，于是，我们又根据读者的反馈对原文做了修订，更正、补充了几处图文错误。为向几位前辈致谢、致敬，特将他们此前的留言附在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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