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娃金智娟，喜欢她的人习惯这么称呼她。首先，仅仅在台湾歌坛，就有好几位“娃娃”，有写过《一剪梅》的词人陈玉贞，有“中国娃娃”蔡幸娟，还有八零后的女歌手魏如萱。所以需要加上本名稍作区隔。其次，也宜名从主人，按照台湾国语的发音，读作“瓦娃”，否则便会大煞风景。

▲娃娃·金智娟

也许，你对她毫无记忆。不要紧，你可以重听一次标准合唱版的《明天会更好》，第1分52秒，从珠圆玉润的陈淑桦，忽然转入沙哑低沉的娃娃：“谁能忍心看那昨日的忧愁，带走我们的笑容。”直到第1分59秒，又转入沉静厚实的王梦麟。短短7秒钟，你会记住这个特别的声音。

作为台湾摇滚女歌手的第一人，丘丘合唱团时代的娃娃，给人的印象太过深刻，《就在今夜》、《为何梦见他》、《河堤上的傻瓜》、《旋转木马》、《虎姑婆》、《摇摇摇》，这些今天听来依旧震撼的作品，都是她《告别20岁》之前的印记。

我不知道，是天生嗓音自带的爆发力（苏芮之外，无出其右），还是作为朋克少女的那种不羁气质，总是赋予娃娃的作品以沉重的质感。这种感觉，后期尤甚于早期。

▲舞台上的娃娃

娃娃合作过的唱片公司，新格、飞碟、滚石、巨石、福茂等等，都是中文流行音乐的重镇，但最重要的，无疑还是滚石公司。

滚石时代，李宗盛、罗大佑、郑华娟、小虫、周治平、周世晖、王新莲、陈冠蒨、罗纮武、张洪量、花比傲、林夕、朱伟文……众多的音乐人，为娃娃护驾，成就了像《大雨》、《四季》这样超一流的专辑。

娃娃自己认为最特别的合作者，是陈升。我也深为赞同。如果，一定要在娃娃的作品里只选一首，我一定选《秋凉》。

我想我是因为你 才会迷失了自己 在寒风里醒来 忍不住想要哭泣 我想我是因为你 选择不停地飘移 当一切都习惯以后 也是离开的时候 想要对你承认 在我自私的心中 并不经常都会想起你 但为何只要是偶尔地想起了你 却总是刻骨铭心的痛 我想我是因为你 所以恨死了自己 要一直到我老去 拥抱记忆中的你 秋已凉 有没有多添加衣裳 别怪我就只能够俗气的这么想 秋已凉 想到你想得我好心慌 是不是因为你依然固执地等着我

▲陈升

这是娃娃唱到极致，别人永远无法翻唱的经典，也是陈升最为深刻的情歌。每年秋凉，我都要仪式般地重听这首歌，仿佛惟有如此，方能真正进入秋天。

比起陈升的《秋凉》，李宗盛的《飘洋过海来看你》最为知名，那是小李魔法般地将娃娃的一段经历融化而成的一首歌，让娃娃成功转型。前几年，随着刘明湘的翻唱，再度走红。但比起娃娃的原唱，终究还是欠缺某些内在的东西。

▲李宗盛

这内在的东西，也许，就是决绝的气质、深沉的情感，还有惊人的爆发力。《大雨》、《想逃》、《花开花谢》、《暗恋桃花源》、《春之祭》、《黎明不要来》……，一以贯之。仔细比较《暗恋桃花源》里两句“有缘似无缘，苦的是暗恋”的处理，感受尤其强烈，真是唱出了天荒地老的沧桑感。

这几年，有幸看过几场娃娃的演唱会，最最感动的，是每首歌开唱之前，灯光暗淡之时，娃娃轻微的肢体动作与深沉的面部表情，灯光开，音响起，瞬间，她的气场吞没全场。

衷心期盼娃娃一直唱下去！但也许，“当一切都习惯以后，也是离开的时候。”经历过人生四季的娃娃，后来回顾丘丘合唱团这一段经历时，说：“因为那时没头没脑也没心，但有很多感受需要发泄，所以我会说像用肠子唱歌。非常怀念，我也常提醒自己，这是我跟音乐相遇的初衷，我做音乐，不为出名，不为谁喜欢听，不为赚钱，这东西，不希望变。”说得真好！

（图片来自网络，文稿内容系瑞鸣约稿，非经允许请勿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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