蝗虫般漫天飞舞的UH-1，已经成为越战的标志性符号。

    编者按：40年前，越南取得“空中奠边府大捷”，迫使美国在1973年1月27日签订了《巴黎协定》，美军停止轰炸和袭击越南北方并全部撤出越南南方。协定的签订，标志美国的侵越战争最终失败。这场战争给世界带来了巨大的影响。今天，我们选取“美国情报改革”这个鲜有人关注的切面，试图还原美国情报界在“越战”扮演的角色，以及战后发生的颠覆性变化。（朱江明）

    昨日适逢越南战争《巴黎协定》签署40周年。越南战争对美国乃至世界的影响异常巨大，这是美国在战后第一次彻底失败的局部战争。当时美国国内乃至整个西方世界均认为越南战争一旦失败，则将失去整个印度支那地区乃至东南亚。事实上，这样的“多米诺效应”并没有发生。

    美国情报界在“越战”前以及“越战”中的连环错误导致了这次失败。这也是美国彻底改革国家情报管理架构的根本原因。

    发家▶▷“越战”前一家独大

    “二战”结束之后杜鲁门解散了“二战”中的战略情报局，这使美国政府失去了国家级的战略情报汇总及分析能力，也导致其后在与苏联的国际博弈中表现得手足无措。两年后，杜鲁门重新建立了中央情报局，并且任命一名中央情报主任作为美国总统的首席情报官员。同年，杜鲁门政府还通过了《国家安全法》为国家情报管理制度以及相关机构提供了法律基础。中央情报局（CIA）在这样的背景下成为美国对抗苏联最重要的机构。

    中情局在美国情报界一直有着非常特殊的地位。“美国情报界”这个词实际上是美国总统的核心情报团队的统称，包括16家情报机构，而中央情报局是唯一一家独立的情报机构，其他则归属于国防部、国务院、司法部等部门。中情局在刚刚成立时处于探索期，此时美国国防部国防情报局尚未成立，各军种的情报机构较为分散。中情局在“越战”前一直是美国最大的对外情报机构，除了情报搜集和分析之外，还具有对外发动战争以及运用侦察机入侵他国领空的能力。著名的台湾黑猫飞行中队成员虽主要来自于国民党空军，但其驾驶的U-2高空战略侦察机的飞行员则来自中情局。这样的独立情报以及行动自由使中情局行事方便，而且几乎可以随心所欲地在热点地区发动暗杀、叛乱、武力干预。

    转折▶▷“越战”中屡屡失误

    越南战争初期肯尼迪总统希望战争规模可以在控制之内，因此主要以特种部队和情报机构的秘密行动作为战争手段，中情局在此期间大有作为。美国组建了名为SOG的绝密作战小组。SOG是美国军方抽调人员但是直接归属中情局指挥的秘密行动部队，其行动内容至今仍有不少被保密。除了在越南国内活动，SOG还经常深入老挝、柬埔寨等与越南接壤的国家，并且训练当地叛军协助其行动。中情局的系列行动虽然在战术层面取得了一定效果，但在战争中做了很多蠢事，比如其情报显示中国仅派出了3万左右的部队进入越南，而实际上中国当时派出了15万军队支援越南军队，这使得美国军方严重低估了对手的实力。

    失势▶▷两大情报机构崛起

    1961年美国国防部成立了国防情报局，开始有了另起炉灶的苗头。在越南战争中国防情报局并未能替代中情局成为美国军方的秘密行动指导机构。1971年，尼克松总统为了改善中情局主导的情报乱象，成立了美国国家情报委员会，这一机构的设立实际上分割了中央情报主任的权力，而此前中央情报主任一直是由中情局局长兼任的。

    这两个机构的建立实际上代表中情局一家独大的时代已经结束，其后中情局在亚洲活动的几个掩护公司均被关闭，其中民用航空运输公司（CAT）曾经多次执行深入中国大陆的空投和航空侦察任务，在越南战争中也曾经直接参战。该机构为中情局在东南亚地区的主要秘密行动力量，SOG特种部队也在“越战”结束之后被解散。同时政府还彻查了中情局成立以来进行的所有违反宪法的活动并且禁止中情局在美国国内的秘密行动，其目的是将中情局的活动严格限制在法律范围之内。此期间大规模的整肃使得2000多名执行秘密行动的中情局特工被裁撤，有些甚至被起诉。

    在“越战”中中情局的权力达到了其成立以来的顶峰，几乎和五角大楼共同领导美国军队作战，然而却输掉了战争。基于此失败和教训，美国总统进行了长达10年的情报改革。1987年美国总统里根建立设立国家情报主任来取代过去的中央情报主任，而此时中央情报主任也不再兼任中情局局长。2004年国家情报主任这个岗位终于立法通过，而中央情报主任则变为其下属一名高级情报管理人员。

    此时的美国情报界已经经历了长达20年的洗牌，遭遇“越战”失败后，中情局彻底失去了其超然于宪法和国家利益之外的地位。

    ■小档案

    越南战争

    1961年5月14日，美国“特种作战部队”入侵南越，至1975年4月30日越南军民解放西贡，越南战争历时14年，是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持续时间最长、最激烈的大规模局部战争。在越南战争中，美军伤亡34万余人，损失飞机4000余架，耗资2000多亿美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