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投身现代体育事业

袁敦礼1895年10月25日生于北京。他幼年丧怙失恃，在大家庭中与伯父家堂兄袁复礼、袁同礼一起长大。三兄弟情同手足，彼此勉励、相互竞争，后来均有成就。

1913年，袁敦礼以优异成绩考入北京高师英语部。他学习成绩优秀，身体强健，喜欢运动；又为人正直，性格刚毅，颇具领导才干。1917年，袁敦礼毕业，被留校任新建的体育专修科秘书兼通译（翻译）。此后，他长期在师大任教，倾毕生精力，献身教育和现代体育事业，并做出卓越贡献，成为中国现代体育五大泰斗之一。

20世纪初，中国人因为体质较弱，被西方人讥讽为“东亚病夫”。当时中国对现代体育十分陌生，国内少有的体育机构都被基督教青年会把持，中国人几乎无法介入。

1917年，根据教育部的指示，北京高师率先创办了体育专修科。1919年袁敦礼出任主任。袁敦礼因当时国内体育教育落后，因此急于向先进的国家学习。于是，袁敦礼考取官费留学资格，到美国深造，先获芝加哥大学理学（生理学）学士，又获哥伦比亚大学师范学院教育学硕士（体育及健康教育）和霍普金斯大学公共卫生学硕士。他广泛接触美国体育教育界人士，向他们学习，汲取经验。美国著名体育教育家麦克乐曾预言：袁敦礼将是“中国未来体育史的创造者”。

1927年，袁敦礼学成回国，继续担任师大体育系主任。从1919年袁敦礼出任体育专修科主任，到1944年他担任体育主任达21年之久（不算在美国留学的4年），将师范大学体育系办成在全国都很有影响的系科。

袁敦礼为学校题词

二、师大体育系掌舵人

袁敦礼率先在师大推行体育理论、体育技巧和体育道德并重的教育思想。他根据国外的体育教育理论结合国内的情况，制订教学计划、教学大纲，为培养大批现代体育教育人才奠定了基础，并影响了全国的体育教育。

袁敦礼认为，要培养合格的体育教师，首先要把好招生这一关，他要求体育系学生的文化基础课成绩必须达到学校其他系科招生水平，绝不因有体育特长而降低文化课的标准，宁缺毋滥。招生时不仅考查学生的文化成绩和体育特长，对学生的道德品质要求也非常严格。

加强入学后的培养和训练。体育系开设了许多必修的自然科学和人文科学课程，课程设置科学、全面，除英文、教育、心理等师范类基础课之外，还开设了体育史、体育原理、比较体育学、体育行政、运动指导与评判、健康检查、矫正体育、急救及按摩术、健康教育学、生理学、运动力学、解剖学等课程。使学生掌握深厚、广博的体育教育原理，其中不乏为开中国体育教育先河的科目。如开设“体育行政”课就是师大体育系对中国现代体育教育的一大贡献。

注意培养学生的实际工作能力。袁敦礼要求体育系学生在读书期间就为其他专业的学生辅导球类、田径等项目。当时，各系之间的球类比赛较多，从组委会到裁判、记分员均为体育系学生担任。

虽然体育系创办晚、规模小，但一直是师大的“台柱子系”。自1917年成立至1949年共招收学生25届，毕业21届，毕业生总计383人。人数不多，但人才济济。有体育成绩突出的运动员，如朱恩德、张焕龙、金岩、牟作云、陈盛魁、齐沛霖等都曾在大型运动会上获得冠军或打破国家、远东运动会的纪录。师大篮球队先后为国家培养了王耀东、王玉增、李洲、陈盛魁、牟作云、赵逢珠等十余位篮球国手。他们是夺得第五届、第八届远东运动会篮球冠军、亚军的中流砥柱。体育系更多的是为国家培养了许许多多优秀的体育教育工作者。

袁敦礼在体育系办公室

三、中国现代体育理论创始人之一

20世纪初，中国现代体育是一块未开垦的荒野，体育理论更是一个盲区。为造就健全国民，富强国家，袁敦礼以宣传、推广现代体育、普及体育教育为己任，以极大的热情投身于我国体育与健康教育事业中。他撰写文章，出版专著，发表演讲，广泛传播现代体育科学和卫生健康理论。

袁敦礼一贯认为，开展全民体育活动，不仅仅是为有一个健康的体魄，还可以培养国民诚实守信、顽强拼搏、努力向上，以及合作、自信、自制和公正的精神。他说：“体育在社会方面应为人民日常生活之一部分，在教育方面应为培养人民团体行为与道德之工具。两者有密切之关联，在其配合之下始能产生合理之民主社会。”总而言之，体育是改造旧国民、塑造新型国民、创建合理的民主社会的良策之一。

四、卓越的社会体育活动家

袁敦礼一贯重视群众体育活动和公共卫生事业，凡有利于开展大众体育的事情，定有求必应、来者不拒。解放前，他几乎参与创办了全国的、地方性的各种体育组织，并担任重要职务，是这些组织中举足轻重的人物。

1933年出版的《体育原理》中对袁敦礼如此评价：“自入体育界后，先生一方面对体育学识，苦心钻研。对社会体育，尤其热忱。北平中等以上学校体育有今日之发达，先生之力最多。华北体育联合会先生曾数任执行委员、干事及常务委员。该会会章，每次修订皆大半出先生之手。华北体育联合会历史之悠久，组织之完善，为全国体育团体之冠，实亦先生之力为多。”

袁敦礼对国际奥林匹克运动会一直十分向往，希冀有朝一日中国人也堂堂正正出席并获得可喜成绩。但是，国家不兴盛，政府腐败无能，人民温饱尚且解决不了，谈何发展体育，虽曾有少数项目参加奥林匹克运动会，都是败兴而归。1947年，原北京师范大学教授董守义当选为国际奥委会委员后，袁敦礼感到无比欣喜之余，协助董守义编著了《国际奥林匹克》一书，介绍了希腊产生奥林匹克运动会的过程，突出了奥林匹克的民族团结、和平，人民享受自由、民主、平等的精神。

北师大袁敦礼先生塑像

五、危难中受命的校长

1937年卢沟桥事变后，师大迁往西安。

当时，师大与北平大学、北洋工学院等学校合组为西安临时大学。匆忙逃难而来的学校，除几千名师生外，几乎一无所有。袁敦礼主动请缨担任临时大学的总务长。他为师生的食宿问题向地方有关部门协商，租赁房屋并分配给师生用做住宿或上课，保证师生的一日三餐，还要在原来的三所大学中间协调等等，千头万绪，困难异常。

原来生活在故都北平和商埠天津的学生们，一下子来到偏僻、落后的农村、山沟里，生活十分艰苦。为引导学生顺利渡过这困难时期，袁敦礼带领有关教职员，对学生进行健康检查，广泛宣传预防传染病。在办学条件极其简陋的情况下，体育运动仍因地制宜广泛开展，如跑步、体操、打棒；袁敦礼还利用星期天、节假日，带领学生远足、登山。1938年3月，师生冒着早春的严寒，从西安迁往陕南城固时，学生徒步穿越秦岭，每天要步行三四十里路，有时甚至五六十里，连续十余天，学生们没有一个掉队的。数十年后，学生谈起此事，仍为袁敦礼的远见卓识而由衷钦佩。

1945年8月抗战胜利，在兰州的北平师大（即西北师范学院）经长达半年的斗争获得返平的允诺。1946年1月，教育部任命袁敦礼为北平师范学院院长。他与原校长李蒸、黎锦熙确定返平师生原则，按师大的一贯作风，本着人才主义，做好返平接收、整理、招生、开学等事宜。

1946年8月5日，袁敦礼赶到北平就任北平师院院长。振兴师大，一切均从头开始，百事待举。袁敦礼凭多年在师大卓越的工作树立起的威信，以及他的精明干练，将这些事情一一安排妥当。袁敦礼召开院务会议，起草学校组织大纲、学则、训导章程等；并计划成立社会教育、家庭教育实验区；确定各附属学校的领导；规划出版学术刊物；重新确立学制年限；筹备校庆，举办校史展览，等等。师大虽返平较晚，但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1947年11月，学校恢复抗战前的三院：文学院、理学院、教育学院。

1948年年底，袁敦礼拒绝国民党让他撤退到台湾的指令，听从周恩来的劝告，坚决留在大陆迎接解放。

1945年，体育系师生欢送袁敦礼赴美国国会讲学时合影。

六、以身作则为人师表的楷模

袁敦礼一向衣冠整齐，仪态高雅，目光炯炯，精神矍铄，容光焕发，从里到外、从上到下都透出一种常人不具备的智慧和千练。他不怒而威，既有领导者的威严，又有学者的儒雅，人品、学品均为师生楷模。他要求学生待人接物文明礼貌，衣帽整洁，即使在抗战的艰苦年代也不能少有懈怠。

无论是在北京，还是在城固、兰州，每天早晨的升旗、早操，袁敦礼常常是最早到达操场的。特别是在西北时期，严寒的三九，酷热的三伏，袁敦礼和校长李蒸永远是操场上的两道风景。学生们有问题，也愿意找袁敦礼解决，因为他是非分明，办事雷厉风行，从不拖沓。凡可以帮助解决的，定在最短时间里兑现；凡不能解决的必一一说明理由，使学生心服口服。对学生存在的问题、缺点，他批评起来也直言不讳，不留情。学生都说，袁敦礼是非明确，赏罚分明。

抗战期间，袁敦礼一家人粗茶淡饭，勉强度日。但学生有困难，他总是慷慨解囊，从精神到物质都给予帮助。1945年，他从美国回来，自费购买了许多图书赠与学校。解放后，他仍常常自费购书捐赠学校。他的爱人因公出差，他也不准报销差旅费；他自己患病住院，一切费用也是自理。十年浩劫中，他在身心受到极大伤害之际，仍念念不忘将自己的藏书捐给学校，……他经常念叨：“国家现在还很困难啊。”

袁敦礼对体育场馆的建筑有一定研究。早年曾参与北京先农坛体育场的设计。新中国成立后，又指导并参与设计了西安体育场、兰州七里河体育场、宁卧庄游泳池、兰州体院球类及体操馆等。

1961年，周恩来总理曾单独接见袁敦礼，鼓励他为新中国的体育事业多做贡献。他谨记总理的教诲，勤勤恳恳努力工作，愿将全部才学献给国家和人民。

1961年周恩来夫妇与袁敦礼夫妇合影

2008年1月，袁敦礼先生的子女们继承先辈遗愿，捐款80万元在北京师范大学体育与运动学院设立“袁敦礼体育与教育奖励基金＂，奖励在体育和卫生领域做出突出贡献的师生。

饮水思源。今天，中国体育的迅猛崛起，当不应忘记为此奋斗一生的袁敦礼先生！

来源|北京师范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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