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收录于专辑#南方读+#

美国“重返月球”计划又推迟了。

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NASA）最近更新了“阿尔忒弥斯”载人登月计划日程表——“载人绕月”由2024年底推迟到2025年9月，“载人登月”由2025年底推迟到2026年9月。官方给出的原因是“为了安全”。

美国登月和探月计划相继遭受重挫 遭遇技术挑战 美国宣布推迟载人登月任务

自1972年美国最后一次阿波罗任务结束以来，人类再也没有踏足月球。近年来，质疑美国阿波罗号登月造假的声音始终不绝于耳，这让背负重返月球任务的阿尔忒弥斯计划格外受关注。 

五十多年前可以做到的事，为什么现在反而更难做到？是什么环节拖了美国人“重返月球”的后腿？美国真的难返月球吗？

NASA又爽约了

1969年，“阿波罗11号”飞船搭乘“土星5号”运载火箭登月成功，美国宇航员阿姆斯特朗成为第一个登陆月球的人类成员，许多人在课本中记住了他那句名言——“我的一小步，人类的一大步”。为了成为第一个把人类送上月球的国家，美国阿波罗计划花了8年终于成功。而阿尔忒弥斯计划从2017年批准实施，到现在已经过去了7年。

根据2019年发布的任务书，阿尔忒弥斯计划可简单概括为“三步走”：

1.阿尔忒弥斯1号实现无人飞船绕月返回；

2.阿尔忒弥斯2号实现载人绕月，不登陆；

3.阿尔忒弥斯3号实现载人登月。

阿尔忒弥斯3号登月方案：月面着陆器和猎户座载人飞船分别由星舰和SLS发射，然后进行在轨对接换乘。图源：SpaceX

然而，计划在第一步就“跳票”了。

阿尔忒弥斯计划最核心的是重型火箭“太空发射系统”（SLS）火箭。SLS继承了航天飞机、Delta火箭的优势技术，原计划在2017年实现首飞。但在研制过程中，随着总体方案与任务规划不断更改、监管不力及频频出现的技术问题，首飞足足推迟5年之久。

直到2022年，被称为“美国史上最大、最贵和拖延最久的超级火箭”的SLS终于实现首飞，将猎户座飞船送入太空。这次发射也就是阿尔忒弥斯1号任务。

“游隼”月球着陆器于1月8日搭乘美国联合发射联盟公司研发的“火神半人马座”火箭发射升空。图源：新华社

与阿尔忒弥斯计划并行的，还有多个商业航天公司主导的登月任务，其中“游隼”是第一个担负了此项使命的月球登陆器，它曾被美国舆论寄予厚望，认为其登月任务将带有“打前站”的色彩。

然而，“游隼”在1月8日发射升空后遇到技术问题，导致其太阳能电池板无法稳定对准太阳。随即，其所属的美国航天机器人技术公司放弃登月计划。

紧接着在次日，阿尔忒弥斯计划的飞行任务官宣推迟。

50多年前可以，现在不行了？

“如果在50年前美国便已登上月球，为什么后面几十年没能走得更远？”“阿波罗计划一路高歌猛进，阿尔忒弥斯计划频频跳票，不得不怀疑当年是一场戏”……

“掉链子”的阿尔忒弥斯计划，成为阴谋论者质疑登月历史的“论据”之一。登月是阴谋，真的是这样吗？

其实，阿尔忒弥斯和阿波罗计划除了登月这一目的相同，各方条件差异实在太多。顶重要的，当属资金投入。

阿波罗计划执行时，正值美苏争霸期间。这个计划历时11年，耗资255亿美元，几乎相当于6艘航空母舰的价格；12个人登月，平均一个人与半艘航空母舰的身价持平。当时，NASA每年预算占到美国政府总预算的4.5%左右。

时移世易，阿波罗计划这种烧钱搞太空竞赛的巨额投入，在现如今的阿尔忒弥斯计划中完全不可能重现。

2022年12月11日，工作人员在太平洋水域回收“猎户座”飞船。图源：新华社

“省钱版”载人登月的核心是分系统外包，NASA从“供应方”逐渐转型成了“大客户”。

在阿波罗计划实施期间，NASA掌控全局；而今天，NASA开始让私营企业主导设计和运营工作。“如今，NASA是客户方而非提供方，它已将业务外包给私人公司，例如聘请SpaceX来运送宇航员往返国际空间站。”美国媒体如此形容NASA的运作方式变化。

按计划，阿尔忒弥斯3号任务开始，虽然载人飞船仍用SLS发射，但月面着陆器则由私人公司SpaceX研制，并由SpaceX的星舰发射。

2023年，NASA选择了第二家月面着陆器供应商私人航天公司蓝色起源（Blue Origin）。如果研发顺利，阿尔忒弥斯5号届时有望采取蓝色起源方案。未来，被NASA所称的“商业月球有效载荷服务（CPLS）”也完全是外包给了多家私人企业。

令人咋舌的是，就连设计和开发宇航服，就有27多家不同的机构参与，连马斯克都忍不住吐槽，“厨房里的厨师似乎太多了。”

太空探索是一项高度组织协调的工程，美国太空事业运作模式发生的巨大改变，自然会导致效率不及50多年前。正如《纽约时报》所称，“低预算登月比许多人想象得困难许多。”

美国遥遥领先，各国进步神速

阿尔忒弥斯计划飞行任务的推迟，无疑让美国重返月球蒙上一层阴影，但作为蓝色星球唯一的超级大国，美国在人类探索太空领域仍有着极大的技术优势。

从资金来说，美国政府每年还会为航天研究和开发投入大量资金。2022年，其用于太空计划的支出高达620亿美元，规模超过所有其他国家航天开发支出的总和。

在用卫星数量上，美国也远超其他国家。截至2023年4月，共有5465 颗卫星在环绕地球的轨道上运行，美国拥有3433颗卫星，约占63%。

进入21世纪，商业航天公司积极参与到该领域，帮助美国航天研究和开发继续保持领先地位。美国商业航天公司的数量和实力在世界排名第一，以SpaceX太空探索技术公司为代表的民营商业航天企业，成为不可忽视的力量。2023年，全球共完成火箭发射221次，其中SpaceX发射98次，占比44.34%。

所有这些无不说明，美国仍是人类太空赛道上最具实力的竞争者。

太空特别是登月赛道上，虽说美国优势明显，但各国的进步速度仍然可观。

印度“月船3号”探测器去年8月飞往月球表面。

去年，印度、俄罗斯、日本均发射月球着陆器挑战登月。俄罗斯和日本登月尝试失败，印度“月船3号”成功登陆月球南极附近，成为第四个在月球表面软着陆的国家。

欧洲在卫星应用方面，正维持并升级伽利略卫星导航系统并建设低轨道宽带星座；而在载人航天方面，欧洲积极参与阿尔忒弥斯计划，为猎户座载人飞船提供推进舱，并参与建设绕月空间站。

我国的探月计划继续按步骤进行，去年公布了载人登月的初步方案，时间是2030年之前。

月球，是人类迈向宇宙的关键一步，也是充满科学和探索价值的宝库，更是属于全人类共同的财富。

探索之路上挑战重重，相信伴随着各国之间的合作与竞争，人类登陆月球，未来将不再是一件“难于上青天”的事情；太空探索的进步，也将不断刷新人类对宇宙、对自身的认知。让我们期待着。

【话题研究员】王诗堃 魏伯航

【策划】张哲 丁晓然

订阅后可查看全文(剩余8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