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剧新生活》:在综艺中与戏剧相遇丨新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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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剧新生活》:在综艺中与戏剧相遇丨新力量

2024-05-31 15:30| 来源: 网络整理| 查看: 265

2019年,央视推出的大型文化节目《故事里的中国》通过“戏剧+影视+综艺”相融合的方式回顾了新中国成立70年来一系列现实主义题材优秀文艺作品。其中戏剧部分总导演由中国国家话剧院院长田沁鑫担任,每期呈现一部文学或影视经典,这档节目开创了舞台剧与文化访谈相结合的制作新方式。戏剧演绎部分首先以剧本围读会开启排练。导演和编剧与演员一起在围读中讨论剧本内容,确定表演方向与创作思路,这为舞台排练打下了基础。实际排演则由戏剧现场与影视化拍摄两部分组成,传统的戏剧舞台被转化为小型片场,切分为三个舞台,其中既有戏剧表演空间,又有影视化场景。加之高清影像等技术的加入,使得戏剧舞台的艺术层次被拉开,演出维度得到丰富化。在演员选配上,每期节目都由知名影视演员和国家话剧院的演员共同完成。在全长半小时的演出呈现中,演员们要在戏剧与影视的表演风格中不断切换,准确拿捏表演分寸,十分考验功力。

戏剧在这档致敬经典影视文学作品的节目中扮演了极其重要的角色。尽管更多的是作为服务于“讲好中国故事,传承优秀经典”的主旋律调性的艺术手法,但精准的戏剧化改编、高水准的舞台呈现,确实为经典故事带来了戏剧独有的创造性表达。然而,这次戏剧也依然不是故事的主角。“中国故事”的选材多为影视化作品,如电影《永不消逝的电波》《英雄儿女》、电视剧《渴望》等等。尽管安置于戏剧的排演框架下,影视拍摄场景及影视表演却给综艺带来了十分抢眼的视觉效果。另外,选用名牌影视剧演员为主角所带来的明星效应依然是节目收视率至关重要的保障。

戏剧综艺的核心在于聚焦创作

《戏剧新生活》确实是第一部以戏剧创作者为主角的网络综艺。作为一个戏剧生存实验,这档节目通过一个真人秀的游戏模型向观众展示了游离于体制和市场外的自发式戏剧创作是如何发生及运作的,以及尚未深入参与进商业链条的这一类戏剧创作者是如何生存的。由曾与陈向宏和孟京辉共同发起过乌镇戏剧节的黄磊与赖声川担任“戏剧委员会主任”,节目的剧情设定在乌镇乌村中的一座“戏剧公社”里。各戏剧人带着节目组定额分配的少得可怜的起始资金,要在这里同吃同住,自行解决驻地8周内的生存与创作问题。在一个平等、自治,大事小情均靠民主投票来决定的集体宿舍中,一边生火做饭一边搞艺术,白手起家,自力更生。这一规定情境有着浓浓的理想主义情结。

从2013年至2020年,连续举办过七届的乌镇戏剧节已经成为中国戏剧界一年一度的戏剧盛会。而乌镇,也因戏剧节的举办而成为中国最具艺术气息的梦幻小镇。依托7年来积累的行业资源,从情景定位、人员选配、剧场支持到内容制作,《戏剧新生活》都具有很强的专业性。《戏剧新生活》的参与者大多为戏剧业内人士,他们是在乌镇戏剧节有过精彩表现的佼佼者,抑或是活跃于戏剧舞台的一线演员和导演。对于综艺观众来说,这使得他们有机会近距离了解戏剧行业的生态环境与戏剧人真实的生存状况。自曝“存款只有两万元”的刘晓晔是常驻孟京辉工作室20余年的金牌演员,他毕业于中央戏剧学院,现任教北京舞蹈学院音乐剧系,这位表演极具个人风格的喜剧老大哥就靠演戏吃饭,他最为人熟知的作品《两只狗的生活意见》,已经上演了2000余场。学戏出身、毕业于北京舞蹈学院的吴彼现为国家话剧院的演员,曾获得乌镇戏剧节青年竞演单元最佳戏剧奖。从业十余年,这位资深话剧演员也演过不少影视剧,他自己却说最挣钱的路子是做综艺。国家话剧院的导演刘晓邑,集编舞、表导演、木偶、舞美等多种技能于一身,曾任中文版舞台剧《战马》的演员及马偶组导演,是个剧场全才。曾夺得乌镇戏剧节青年竞演首届冠军的戏剧演员赵晓苏,在孟京辉工作室累积经验后也慢慢转型做起了影视演员。此外,还有两位优秀的戏剧“90后”:中戏博士、舞台剧金童子,丹麦欧丁剧团惟一的亚洲演员丁一滕;以及青赛冠军刘添祺。后者是为了生计奔波,靠当表演老师、打零工、跑剧组糊口的创作型人才。节目组的流量配置只有两位,一位是上过春晚演小品,乔杉的搭档、喜剧演员修睿;另一位则是小有名气的影视剧演员吴昊宸,近年来涉足戏剧,反响颇佳。

这些戏剧场上的实干者相聚一堂,张力满满,为一出好戏配足了料。任务设置上,《戏剧新生活》的核心主题是“创作”,因为,做戏剧最大的乐趣就在于“新”。不论是老戏新排,还是原创新戏,每一次排练都不是照本宣科的自我重复。戏剧活动的核心是人,一出戏呈现的风格与传达的价值观,是由创作它的人决定的。勤于思考,真心投入,才能在作品中形成真诚而有力的表达。

在《戏剧新生活》综艺中,毫无品牌基础,也没有宣传与制作团队的临时剧团被迫选在了旅游淡季开张营业,纯靠上街卖票本就是无利可图。而创作的价值恰恰在于创新的乐趣。每一期的挑战,是成员们要在短短几天的时间里合力上演一部新戏。揭示戏剧创作的过程是这出真人秀的重头戏。想要生产出新奇、好玩、动人的独特表达,必须兼顾选题、形式、结构组织方式等多个方面。在责任心和信念感的驱使下,群策群力,历经争吵和磨合达成共识。所以在节目中,我们看到刘添祺如何一步步将女儿最爱的童话故事改成了一台戏;丁一滕怎样从苏联影片《命运的捉弄》与王尔德名著《道连·格雷的画像》汲取灵感,构思出两个新故事;以及谨慎的吴彼爱唱反调、照顾人的修睿却容易偷懒、刘晓晔有力排众难拿主意的魄力,吴昊宸和刘晓邑在场地谈判桌上意见相左,争执不休……这些点子、插曲与风波,都是戏剧创作中再常见不过的现象。在每一日的排练中都随处可见。观众也看到,团队合作的创作机制下,没有绝对分工,任何一位创作者都可能要身兼多职。在协作中创造是一种本领,戏剧人是手艺人而不是工具人。

尽管受到创作时间与成本的限制,但每期一部新鲜出炉的短剧,仍高效地向观众展示、普及了几款最基本的戏剧类型。儿童剧《养鸡场的故事》中的童话色彩、偶戏道具、多人饰一角;《鸡兔同笼》中抽象的时空转换、无实物表演、慢动作手法;《出山》(原作名为《静止》)中的戏曲与曲艺的元素;似水年华酒吧内的浸没式戏剧;水剧场的室外环境戏剧,小鸭子、水、火等真实元素加入表演……对于没进过剧场的观众来说,在电子屏幕上观看这样几出发生在真实剧场中而非电视演播厅里的“戏剧”,确实已经打开了一个新世界的窗户。

戏剧能否出圈?

一个不成问题的问题

“赚钱还是不赚钱?这是一个问题。”在第一期开头,召集人黄磊就抛出了这个关于赚钱的哈姆雷特之问。言下之意是,搞戏剧赚不到钱。时代使然,戏剧无过。国内戏剧产业投入与产出的经济效益不成正比,市场化程度低,观众基础薄弱,已经是不争的行业事实。毕竟现代话剧是舶来品,传统戏曲日渐式微,国人早已失去了进剧场的习惯。在影像化时代,在电影与网剧面前,戏剧更是绝无抗衡之力,它天然就不具备出圈的素质。

就其对戏剧创作的聚焦度与内容专业性来说,《戏剧新生活》确实是一档前所未有的新型戏剧综艺。它一经播出,就引起了戏剧能否靠综艺出圈来改善自身小众定位的讨论。戏剧人为出圈博出位的声音屡有耳闻,“真人秀大于戏剧”“靠乞讨卖艺、当街卖票的环节来卖惨哭穷”“几部作业离真正的艺术创作还差得远”等等。也有人把这当成一场理想主义圣徒的自我狂欢:“忽视金钱的姿态背后是自命不凡的傲气”“反复科普的戏剧大师及流派知识竖起阳春白雪的高墙,让观众望而却步”。但正如赖声川所言,“《暗恋桃花源》多有名,其实也就几十万人看过。但电视剧一集的观看人数可能都不止这个数。”《戏剧新生活》让更多的网络观众接触到戏剧这门小众艺术,了解戏剧人所处的现实,已经实现了颠覆性的传播效果。另外,任何一档综艺节目都需要卖点,都需要以保证收视率为前提。综艺是综艺,戏剧是戏剧,双方本就是互利共赢的合作关系。《戏剧新生活》为我们提供的是戏剧化的综艺、综艺化的戏剧,大可不必拿着戏剧创作独有的规则来要求一档娱乐节目。看到观众们在弹幕中纷纷惊呼“感人”、“泪目”、“想去看现场”,我以为这档综艺节目在其能力范围之内为戏剧出圈做出了贡献。仅通过剪辑与后期处理过的视频,让大众开始燃起对戏剧的好奇,感受到它的魅力, 未尝不是一个很好的开始。

在这个时代,戏剧本就不是一项能够全身出圈的艺术门类,它也不适合全身出圈。但是,假如能有越来越多的人偶尔关掉屏幕,买张戏票,走进剧场去和真实的戏剧打个照面,不也是很美好的一件事吗?

内容来源:《文艺报》2021年2月22日8版

微信编辑:晓梅返回搜狐,查看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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