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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历史小说《问道无常之我命由我不由天》第四卷悟道

第七十章 马钰在终南山（一）

前文链接：第四卷第六十九章

当邱处机正在为迟迟没有得道而烦恼的时候，马钰正带着李大乘、李子和走在去往终南山的路上，一路风餐露宿，不倦前行。

李子和自恃身强力壮，一路上背了师父和自己的行囊甩开大步前行，看他走起路来虎虎生风的样子，就好像永远不知道疲倦似的。

相比之下，李大乘生得文弱，之前又不曾经历过这样的长路远行，所以免不了在心里叫苦不迭。不过他知道师父急着赶路，所以尽管觉得吃力仍然努力坚持，并不敢说一个停字。

直到一场秋雨缓缓降下来。

“师父，下雨了，我们找个地方避避雨再走吧。”李大乘说道，他抬头看看天空那一块块随风飞快聚集而来的乌云，想着这定然是一场大雨。

马钰看着空中已经飘落下来的雨丝，轻轻摇摇头： “这雨还不至于耽误了赶路。快走，快走！”

“师父！”李大乘用手松了一下勒得肩膀发疼的背带， “您现在也是有些年纪的人了，总要保重身体才是！不如我们先找个地方避雨，等雨停了再赶路不迟！”

“秋天的雨最是缠绵，谁知道它又会下到什么时候？”马钰摇摇头说道， “我们现在已经比原计划慢了，实在是歇息不得！”他一边说着，不但没有放慢脚步，反倒走得更快了。

李子和虽然力气大，不过背了两个行囊加快步伐时未免就显得吃力。看着师父一意前行的样子，他不由说道： “师父现在比刚出龙门山时更着急，”他原本话少，说出一句来自然有一句的分量， “我从来没见过师父这个样子！”

听李子和这样说，马钰轻轻叹了一口气，抬起头来看看乌云漫卷的天空，说道： “我现在恨不得一步就赶到终南山去！早一天到，便能够早一天建成祖庵！你们都正年轻，不知道我这上年纪的人最怕什么，我只怕时不我待啊！”

说到这里，马钰的目光望向道路远方。风雨之中前方更显迷茫，他虽然努力地一看再看，却始终看不透前方到底还有多远。

“此时却不是恰如我昨天的梦境一般？”看着这似曾相识的场景，马钰不由想道。

原来马钰现在也极少睡觉，多是打坐休息，昨天大约是走路太累了，忍不住躺倒就睡了。刚睡着时，他觉得仍然在匆匆赶路一般，只是大踏步地向走。原本风和景明的天气，突然之间却风吹天色暗，眼前的路就像愣生生突然被截断了一般。

与此同时，更有一团迷雾固执地挡在眼前，虽然他想向前走去却觉得就身处悬崖边上。想要拨开眼前的迷雾，无奈却是触之即散，实在奈何它不得。

他就这样徒然地睁大了眼，却始终看不清眼前的路径。更让人着急的是，这迷雾一时弥漫不散，虽然多次用手去拨弄，却并未见一点儿清明。

这样一着急，马钰就醒了，睁开眼睛看看外面，天色未亮，只听见李大乘和李子和正发出均匀的鼾声。

夜半时分被这梦惊醒，马钰一时再难入睡。

看看窗外月色明净，照得外面如同白昼一般，他不由盘起腿来宁神打坐。梦中的情形却只是在眼前晃动不止，一时居然难以入静。经过连日奔波，自己终究是有年纪的人了，虽然心意坚定，不过积累多时的疲倦冲袭而来，身心乏累一时竟难以消解。

想起昨天的梦境，此时又置身于这样飘摇的风雨之中，看前路烟雨漫卷，雾气蒸腾，一时竟然难以分辨身在何处。

看着这情形，马钰心中不由焦躁起来，步子迈得更快了。

“师父慢些走！”此时雨势显大，他们恰巧又经过一道沟渠，渐显泥泞，李大乘走得脚滑，不由提醒师父说道。

看马钰仍然加快步伐一个劲儿地向前赶，李大乘还想再说些什么，旁边的李子和怕他多说话徒然惹师父生气，不由轻轻地拉了他一下。李大乘只好闭嘴不言，闷着头继续向前走去。

随着雨势越来越大，道路更加泥泞。

马钰抬起头来看看乌云密布的天空，一向平和的脸上露出焦急的神情。虽然雨越来越大，他脚下却一点儿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反倒鼓足劲飞快地向前面走去。

雨好像成心要和赶路人过不去，不管不顾的大雨点横冲直撞地砸下来，更有风助雨势般扑面而来，吹得湿漉漉的衣襟啪啪直响。

路两边原本低垂的树枝被风吹得笔直地向后飞去，伴随着呜呜的呼啸之声。

一时，天地之间响彻浩大的风声雨声，人显得无比渺小而卑微。

马钰被风吹得几乎寸步难行，却仍然只管低了头迎着风雨向前走去。

李子和一声不吭地走在马钰身旁，风雨加大了威势，他身上背的行囊多，自然走起来更加费劲，突然被一阵狂风一刮，身体一时控制不住，不由腾腾腾地向后倒退了好几步。幸亏马钰眼疾手快，连忙一把拉住了他。

“师父，现在难走得很，不如我们找个地方避避风雨也好！”李子和大口喘息着说道。

马钰看了看李大乘，看他瘦弱的身体在狂风骤雨中只能佝偻着向前艰难行进，让人看了着实有些不忍。他不由点点头，大声说道： “我们再向前走走，看看可有能避风雨的地方。”

虽然马钰放大了声音讲话，不过风雨一过，李大乘和李子和只能勉强听见。

“师父，前面有一间小屋。”听师父终于同意停下来避风雨，李大乘赶紧张目四望，看到前面一棵大树下有一幢房子，连忙用手一指说道。

“我们尽快赶过去，好歹在那里避一避再走！”马钰说道。

风雨势头更猛烈了，三个人把头埋得低低的，几乎屏住了呼吸费劲地向前走去，步子迈得极是艰难。

三个人好不容易挪到那间房子旁边，抬头看到房子上挂着一道匾额，匾额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上面隐隐约约显出“松音观”三个字来。原来是一间道观。

“师父，是座道观。”李大乘走在最前面，对师父说道： “好歹我们求告观主在这里歇上一会儿。”说着他已经走到门前，抬起手来就要敲门。

没想到李大乘的手还没有碰到门板，门却“吱扭”一声开了，从里面气宇轩昂地走出一个人来。

此时，马钰和李子和也来到松音观前的檐下。屋檐宽大，遮住了不少雨水。

看到门打开，李大乘反应很快，连忙施了一礼说道： “先生，我们是赶路的道人，正赶上这场大雨，想在这里暂时避一避。”

那人先是把李大乘上下打量了几眼，又看看马钰和李子和。

马钰抬头仔细打量那人，见他身材高大，气宇轩昂，身上穿的并不是道士服装，却是一身整洁的官衣，一双警惕的眼睛看着三人，目光里有惊有喜，还有一丝犹豫。

马钰正要说话，突然从门里跳出两个年轻人来，其中一个刚说一句“李头，怎么了？”另一个却惊喜地大喊： “原来他们在这里，快来锁了！”一面就招手向里面叫人，一面拔出腰刀来准备扑上前去。

“五子，且慢！”那个被称作李头的人把手一挥， “不是他们，他们只是来避雨的！”

五子先是把刀在面前一横，横眉立目地说道： “反正是道士，先拿了再说！”

李子和一看五子就要冲到师父面前，连忙大踏步走上前去，两只大手一张，将马钰护在身后，对五子喊道： “我说你这个当差的怎么不讲理啊，哪有见了人就动刀动枪的道理？”

李子和生在山村，向来和官府少打交道，所以对官府的人不知道害怕，更何况眼看师父处于危险之中，他护师心切，一时就把个人安危置之度外。

“我们是在抓贼！”五子看李子和生得威猛，说话又带火气，往自己面前一站竟有几分吓人。他不由往后退了一步，言语上却不让人，继续向后面招呼道： “弟兄们快出来，这三个分明就是逃跑的贼人，咱兄弟们把他们拿住了好去领赏啊！”

话音未落，从屋子里面又冲出三个人来，个个手握明晃晃的钢刀，对着马钰三人怒目而视，看样子马上就要冲上来拼杀。

“五子，我已经说过不是他们，你怎么还只是鲁莽行事？”和剑拔弩张的几个手下相比，李头却是神定气闲，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纸卷，随手递给五子： “你好好看看，看是他们不是？”

（未完待续，欢迎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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