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公园,“不种植物只种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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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公园,“不种植物只种土”

2024-07-17 21:16| 来源: 网络整理| 查看: 265

公园建成一个月时(资料图片)

公园近况

设想:人不种,风会种,鸟会种,昆虫会种

公园选址深圳福田红树林生态公园南区,这里临近深圳河,紧邻福田红树林自然保护区、香港米埔自然保护区和深圳城市建成区,是连接城市人工生境和自然生境的过渡地带。

最初拿到这块土地的原始规划图时,设计师庞伟颇伤了一番脑筋。当“不种一棵植物”的念头出现时,却让他豁然开朗:“不种植物,并不代表这里没有植物,而是放弃了人工干预自然,只进行自然生态修复,将设计的主动权交还给自然。”

他很快提交了一个设计方案:建造一个“不种一棵植物”的植物学大会纪念园,只改善公园的土壤,做一条观察小径。

这个方案引发了各界的激烈争论和质疑,植物学大会纪念园怎么能不种植物呢?庞伟回答:人不种,风会种,鸟会种,昆虫会种。

所幸,这个方案最终得到了有力的支持,被付诸现实。

取自不同地域的土都做好标识

公园建设确定以城市自然修复为主题,辅以适度的人工干预,以自然保护和生态修复为特色。建园时他们从深圳市各区域选择了具代表性的大鹏地质公园、大沙河公园等多处公园的土壤,共计1545立方米,将它们作为地表土迁移到了园中。

此外,除了栈道、碎石路、公厕等必要的功能性设施,其他方面的“设计”都交给了大自然。土壤带来的植物种子,就这样在这里“自然竞争,适者生存”。

这样的设想与行动,让这个特殊的公园一直处于“动态变化过程中”,但设计者认为,它实现了一个城市对自然最大的尊重。

现状: 开始新的植被演替,形成一个有趣的生态系统

初建成时的纪念园可以用“一片荒芜”来形容,因为它除了一条锈红色的园中小径和原本就伫立在这片土地上的一个瞭望塔,就只有一大片不同颜色的土壤。

如今走进纪念园,却满眼郁郁葱葱,有草,有树,有花,还有鸟。但仔细看,会发现这里的陆域片区已被入侵草本植物占领,本地的乡土植物相对稀少。

这里已成为鸻鹬类鸟类的栖息地

公园运营管理方红树林基金会(MCF)介绍,这里的生态环境其实包括了入海河口、滩涂、红树林和陆地四部分。为了解记录自然演替过程和植物物候信息,他们依据“网格法布设固定观察样方”等方法,对园区的植物进行观测记录。

通过持续一年的8个植物动态监测样方的红外线相机监测以及实地补充调查发现,纪念园建设时期,随着客土带入的未知植物种源,在纪念园开始新的植被演替。

例如鬼针草、光荚含羞草、巴西含羞草等植物已成为样方优势种——2021年6月-10月连续五个月可见这些植物,因此可得出结论,即外来入侵物种已成为优势种。

鬼针草在这里成了“优势种”植物

但是同时也有很多种本地植物,如芦苇、白茅、马齿苋等,仍在顽强地跟它们博弈,也有部分乔木生长起来。

更难得的是,通过红外相机观察,近年来还发现有国家一级重点保护动物小灵猫、国家二级重点保护动物豹猫和欧亚水獭等出现在公园里,此外还有各种各样的鸟类、昆虫、浮游生物、底栖动物,这里显然已经形成了一个有趣的生态系统。

春天里,公园正有大片非景观植物的花儿盛放

纪念园中安放的红外线照相机发现了欧亚水獭的身影

未来:生态价值待评估,教育价值正呈现

目前来看,纪念园不仅承载着第19届国际植物学大会首次在我国举办的珍贵回忆,还提供了两个重要的科学功能——让更多的人可以近距离观察自然;让植物可以在这里“自由”生长,从而完成自然的演替。

从纪念园开园之日起,深圳就开启一场以百年(2020-2121年)为时间维度的长期科学实验,简称“2121计划”。这是一个面向全体公众的开放科学计划,得到了国内外顶尖植物学家和生态学家的支持。

该计划将汇集公众力量与科学力量,设置一系列研究方法进行引导。

观测长廊入口

公园会定期组织“打绿怪”活动清除恶性入侵的外来植物

例如只对园区的生态环境进行有限干预,包括适度改良土壤和治理外来物种;严密地进行物种监测,跟随时间的推移真实完整地记录生态环境的真实变迁情况;搭建平台,及时和其他科研机构共享监测数据等,为城市自然恢复提供可参考依据。

深圳市气象局也在这里设立了永久气象观测站,深圳大学、仙湖植物园等院校机构在这里开展植物科学研究,福田区教科院和全市的相关中小学、MCF等还在组织市民、学生持续地开展科学观察。

MCF相关负责人表示,纪念园的生态价值有待评估,但其教育价值已经有所呈现。他们设计了以不同种类植物为对象的分区域实验性自然教育活动“打绿怪”,让公众来参与科学调查及对外来植物的控制活动。

这不仅提升公众对于原生生境及其生态价值的认知,增加了公众对本土生物的知识了解,也在促进公众理解并尊重自然规律。“若真是要让自然做功,暂时不必着急就看见成效,要理性看待偶然出现的惊喜事件。对自然,保持谦逊的态度。”

【独家专访】

庞伟:把“设计”交给大自然

庞伟是中国城市科学研究会景观学与美丽中国建设委员会委员,他作为主要设计人之一完成的“中山岐江公园景观设计”作品还曾获得美国景观设计师协会(ASLA)2002年最高奖项——荣誉设计奖。

对于这个第19届国际植物学大会纪念公园的景观设计,他可谓匠心独运,提出的这个“不种一棵植物”的公园设计概念,也着实令人耳目一新。

为此,羊城晚报记者独家专访了庞伟,他从一个景观设计师的角度大胆地提出:这种让大自然做设计师的公园,不妨在全中国每个城市都建一个。

庞伟在工作室接受采访

羊城晚报: 景观设计与植物脱不开干系,但你为什么会产生这样一个“不种一棵植物”的设计概念?

庞伟:当初是因为国际植物学大会在深圳举办,我收到设计邀请,所以一直在思考人与植物的关系,除了人对植物的利用,还有哲学关系与伦理关系。其实“天地不语,自有大美”,我发现有许多文学家、哲学家都在歌颂自然、反抗对自然的归(化)驯(服),这个世界真正的设计师其实还是大自然本身。

当前,日本、美国以及欧洲一些国家的城市规划中,都存在人工造景的情况,这不仅带来一些植物状态的高度雷同,还需要高昂的维护费用。于是,当我看到深圳市政府规划出的这片准备做纪念园的原始土地时,就产生了“不种一棵景观植物”的想法。

羊城晚报: 据说最初对于这个想法,有植物学家曾提出警告:外来入侵的恶性品种会挤占其他植物的生存空间。你有过这方面的担心吗?

庞伟:现在这块土地上,我和我的团队的确是想试着一改传统做法,放弃人的意志,放弃人的挑选,去选择信任一次自然。

当然,在不种植物只种土的这个过程中,选择土壤特别重要。我们大概从深圳几十个地方进行了取土,所取的土壤都是带有机成分的,这些土壤本身就是有一些植物、昆虫在共同作用着的。

我们知道一般一块30-50厘米厚度的土壤,要3千年甚至两万年的时间才能形成,即使一块薄薄的1厘米厚的表土,可能也要400年的时间形成,因此每一寸土壤都十分珍贵,也有它的存在价值。

我觉得,关于生态,只有当人类能够聆听自然界的意志本身、敬重自然,才能形成真正的生态。最初我也害怕会不会几年后,公园里竟没有一株本土植物,但如今事实证明,本土植物并没有那么脆弱。它们一直在与外来植物进行着抗争。

当然,现在公园维护方还是会对一些恶性的外来物种进行处理拔除——这就是那个“打绿怪”的主要内容。由此我很高兴地看到,公园里形成的这种外来物种与本地物种的竞争,也成为一种教育方式,它促成了这个公园模式的另一个重要意义所在。

毫无疑问,我们的身边并不缺姹紫嫣红的公园,但顺应自然地放弃挑选植物的权力,留下一些对未来的不可知,并不一定是坏事。这样一个能展示自然过程的公园很稀缺,我倒希望以后全国每个城市都能有一个。它可以让孩子们看到更自然的生长,鼓励孩子们观察和记录这个过程——公园正在使劲儿地变绿。返回搜狐,查看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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