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佩甫巅峰之作《生命册》问世(生命册)书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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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佩甫巅峰之作《生命册》问世(生命册)书评

2024-07-11 17:31| 来源: 网络整理| 查看: 265

文/刘意

 在当代小说的百花坛中,各类小说纷繁涌现。商场小说作为新兴的一个小说门类,不仅迅速在庞大的小说市场上“杀出一条血路”,简直可以说是“姹紫嫣红开遍”了,人们对于商场文化的好奇和窥视欲和对“发财”的热切追求催熟了这类市场的繁荣。

 在群雄割据的同类小说市场上,李佩甫的小说却显得有些“另类”:说它是商场小说,因为它把人对权力和金钱的迷信刻画得力透纸背,李佩甫也由此被视为是描写中国“商场”运作最深刻、最有力度的作家,也由此进入了畅销书作家之列;但他又对中原乡土有着难以割舍的“依恋”,并将这种情愫在自己的文学图景中发挥到了极致。这种依恋,让在“官场”和“商场”中变异的人性始终有着一种原始乡土的对照,从而有了一种“否定之否定”的哲学思辨。

 我们只好把李佩甫的小说叫做“跨界小说”:他从人性的角度让我们知道,城市与乡村有着水乳交融、不可割舍的关系,任何一方独立存在时,都只能是苍白。

 李佩甫的小说主题词是权力,而比权力更广大的是人心。他的写作,习惯从中原文化的腹地出发,以都市和乡村、历史与现实互证的方式,书写出当代中国大地上那些破败的人生和残存的信念。他对人心荒凉之后的权力迷信所带来的苦难,有着尖锐、清醒的认识,正如他精微、冷峻的笔法,总是在追问生命丰富的情状如何才能更加健旺地生长。

 从《羊的门》 、 《城的灯》 、《等等灵魂》到今天的《生命册》 ,我们看到李佩甫的写作逐渐逼近巅峰,他对于人性和生命意义的文学思考,正如一瓶好酒,在黑色的土地之下,经过数十年风霜雨雪的浸润,正走向最终的醇熟,每一滴都让人亢奋,每一滴都让人沉醉,让你心甘情愿跟着小说中的人物醉生梦死,最后用一种终极关怀烛照了生命。从李佩甫的《生命册》中,我们强烈地感到:当一个人的生命与土地相融时,竟会有如此摄人心魄之美。

 李佩甫早期作品多以乡土为题材,但跟乡土作家不一样的是,他除了擅长讲故事,更擅长剖析当代农民的精神,并通过他们的成长过程,反映中原文化的独特生存环境。他对中原民性、民心,尤其是底层往上爬的天才和野心家,“吃”得最透。他喜欢把人喻为“植物”,植物的根都在土里,人与土地、与世代相传根深蒂固的意识无法割裂。由此,他挖掘中原的文化底蕴,揭示中原文化生态,把人对权力的迷信刻画得力透纸背。

 李佩甫小说中有两类人物特别吸引人:一种是“乡村教父”式的人物,他们有一套乡村式的哲学体系,质朴却实用,像两扇巨大的翅膀保护着一方乡土,四两拨千斤地协调着复杂多变的人际关系、利益分配,像父亲一样维护着一个大“家族”的基本秩序,比如《羊的门》中的“东方乡村教父”;一种是“于连•索雷尔”式的年轻人,他们同时有着自卑和野心,渴望进入更高的社会阶层,也由此演绎出一幕幕悲喜剧,最终拨开层层迷雾,达到对人生的某种彻悟。比如《等等灵魂》中“逃离”乡村,艰难地进入城市的农村青年冯家昌。

 这两类人物,在《生命册》中都得到了“进化”,化身成为死后还不断以“白条”帮人的老姑父和吃“百家奶”长大的“丢儿”。主人公吴志鹏(“丢儿”)一生的经历尤其引人深思。正如作者在扉页上引用的泰戈尔的那句话:“旅客在每一个生人门口敲叩,才能敲到自己的家门;人要在外边到处漂流,最后才能走到最深的内殿。”终于来到城市工作的“丢儿”(吴志鹏)不想再跟农村牵扯上关系,却发现自己根本无处可逃,家乡无梁村的喜怒悲欢,已经成为了他生命中的一部分。他被来自乡亲们的请求搞得心力交瘁,也因无力帮助他们而羞愧,终于放弃教职而“下海”。在城市,他跟着大学同学“骆驼”(骆国栋)一起打拼出一片天下。但在发觉到好友野心膨胀之后,他毅然离开了“骆驼”,并开始用客观的视角冷静地审视着“骆驼”所作的一切:投机、借壳上市、造假、利用别人,看着他“抢时间”。事情败露后,骆驼因为不想看着那么多好人受自己连累,最终跳楼身亡。把整个公司交给了他,他一下子变成了市价一百五六十亿的“厚朴堂”公司老总。可是,那个给了他生命给养的家乡,他却再也回不去了……

 吴志鹏一个用农村的古老智慧“喂”出来的孩子,是一个“背着土地行走的人”,在他身上,城市和农村的“根系”密切地连结在一起。在跌宕起伏、云谲波诡的商场“战争”中,“乡村”始终作为一种看不见的巨大力量而存在着。它以各种形式渗透着“丢儿”的记忆,影响着他,使他在险恶的商场斗争中始终没有彻底迷失。“平原”上众多生命现象及生存状态构成他成长的背景,植入他的灵魂,成为他的“营养钵”。在人生每一个重要关头的抉择中,家乡的父老乡亲都以他们特有的方式救了他。那些他所熟知的“人物”变成了一种种情感记忆的“符号”留存在他心里,给他以具象化的警示。比如,“老蔡”代表“要注意分寸”,“梁五方”代表“过头了”,“杜秋月”意思是“面临危险,要立即回头”……“丢儿”依恋着乡土,然而他已经回不去了。他想为家乡找出一种能“让筷子竖起来”的方法,如果自己找不着,就让儿子、孙子再去找。凭着对乡土的深深依恋与敬仰,他希望能为农村找到一条发展致富的新路。

 本书结构巧妙,以全面、多元的视角关注那个飞速发展时期的各种历史真实,并以乡村作为城市的背景,描述了新“城市人”在大都市艰难坎坷的心路历程;同时以一个“城市人”的角度,珍视着来自乡村的原始人性。这是一部集历史发展的多元性与典型性于一身,展现农村与城市时代变迁,揭示社会问题、深入审视人性的“大书”。

 改革开放是一个伟大的、在行进中、一时又不明方向的时代。它以势如破竹之势影响着城市,也影响着农村。作者不断用“乡村”的视角审视着城市,发现了城市的诸多“异化”, 让我们看到了那个时代多元化价值观的冲突,以及各种人的人生选择及人性的锤炼。

 小说通过“丢儿”的眼睛,展示出了一幅城市与乡村相连的巨幅“浮世绘”。这是一部自省书,也是一部“人民”的批判书。在时代与土地的变迁中,每一个人都走向了自己的反面:直爽侠义的骆驼变得贪婪狡猾,聪明好强的梁五方变成了靠敲诈勒索为生的流氓,博学高雅的杜秋月成了诡计多端的泼皮无赖,“爱惜羽毛”的范家福和夏小羽却陷进了权力和金钱的漩涡,追求真爱的梅村在“爱情”的无妄之灾中一次次枯萎。在这些无奈和悲凉中,在各种异化的人生轨迹中,又蕴藏着一个个生命的真谛。

 对于这些人物,作者有批判,更深层次的则是人性的关怀。那些从乡村来到城市的人物在受到权力和金钱蛊惑的同时,都具有可爱、可敬和可怜的成分,比如骆驼的侠肝义胆、卫丽丽的细致周到、范家福的“爱惜羽毛”。对他们的失落,作者充满了悲悯与同情。对于老家的人们,作者从他们身上看到了宝贵的品质,比如坚韧、直率、纯朴、温情,也看到了人的某些特质必然招致的祸患,比如梁五方的“个色”与杜秋月的“清高”,并从人性的角度剖析了“文革”时代群体疯狂的深层原因。

 本书的基调以繁复衬托着质朴,从世态炎凉的感悟中透出丝丝回忆的温情,也不乏对世相和时代病的冷静审视。李佩甫就算是在写名利场的厮杀时,也在其中寄托着可触摸的理想和温情。小说文字温婉,具有诗性的张力,抒情诗般的句式,音乐般的节奏,为人们营造了一个可感可触的艺术氛围。作家通过历史与现实的相互观照,透视在中国城市与乡村的二元结构中,农民“逃离”乡村,进入城市的艰难历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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