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荒诞击碎荒谬,借虚幻影射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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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荒诞击碎荒谬,借虚幻影射现实

2024-01-07 15:25| 来源: 网络整理| 查看: 265

二、小说政治性的增强与将多重新闻杂糅进小说可行性的探索开创了其“小说-新闻”创作模式的先河。

《第七天》甫一出版,便引发了读者的热烈讨论,在众多褒扬之声中,不免夹杂着些许批评的声音。众多批评者将此书与余华先前的作品如《活着》《在细雨中呼喊》等进行对比,认为“《第七天》几乎不算是小说了,是热点新闻的堆砌,PS了的报告文学,剪辑后的博客。”这样的评论固然有一定道理,但如果只是揪住这一点并由此评价余华先生“余郎才尽”未免有些狭隘。

《第七天》给笔者带来了与《许三观卖血记》《兄弟》等完全不同的阅读感受,但笔者并不认为这种不同是因为余华在逐渐跌落神坛,相反,是作者秉承其原本创作精髓“真实”下的对创作风格的一种全新尝试。从《活着》结构上的顺序,《许三观卖血记》语言上如老农民的朴实,《第七天》作者开始尝试倒叙,以多个新闻热点为框架,并形成了由第一人称叙事者“我”蝉蜕到下一个以第一人称叙事的叙事者的重连环式结构模式。独出心裁,不落窠臼。

目前社会所广泛认同的是一九四三年陆定一先生对新闻的定义“新闻是新近发生的事实的报道”,由于新闻的准确性与真实性,造成了其在某些方面必然会与小说的定义有所冲突,故使新闻介入小说的创作,难以避免的会使文本的政治性增强,使小说的情节性与纯粹性等方面受到一定影响。《第七天》中,作者将尖锐的社会新闻进行加工与包装后糅入其中,并作为作品的主要架构撑起整个故事情节。以一个死去的人七天的见闻与回忆将众多社会热点串联起来,广泛涉及了官僚腐化、暴力执法、农村留守老人和儿童等各阶层各方面的问题,增强了单纯新闻的趣味性与可读性,也以想象、倒叙等手法保证了小说基本特性的不缺失,达到了创新的目的。在行文的字里行间,以含蓄的手法抒发了自身对于相关政治问题的看法与见解,并对读者加以启发。书中第二天,李青与丈夫杨飞相遇,回忆两人颠沛流离的爱情故事,通过李青被第二任丈夫抛弃最后在浴缸自杀的悲惨结局也流露出作者的爱情观:金钱等物质并不能换来真爱,体贴和关心才是真正的婚姻;第三天,李月珍在河中发现了27个被当做“医疗垃圾”处理的死婴,由于相关部门对事实的掩盖与漠视,在第四天中,停放他们尸体的太平间塌陷下去了一个大洞,作者由此隐蔽地发出了抗议、流露出了对相关事件的强烈不满,借小说的虚幻影射了一系列社会问题。

《第七天》中,选择哪些新闻、怎样去描述新闻以及选取什么样的角度来表达,都经过了作者的深思熟虑。小说较强的政治性有助于激发读者的思考,也能通过作者本身的影响力增加相关社会热点新闻的关注度,达到表达作者自身观点、启发读者的目的。但略显遗憾的是,作者在书中只是较为隐晦地表达了自己的态度,没有深入到人性和社会阶层肌理的内部并对相关问题提出行之有效的解决措施;另外,作者对将新闻融入小说的结构模式不够熟稔,略带生涩,需要进一步探索与完善。

三、小说对“非虚构写作”的尝试与拓展以及在此背景下所造成的小说部分文学性及艺术性的缺失。

自2010年,《人民文学》最早开辟了“非虚构”栏目开始,众多作家便开始了不懈的努力与尝试。栏目对来稿的要求是“个体、真实、介入、质疑、细节、想象、审美”,从此定义上看,余华先生的《第七天》在某些条件上如新闻事件的真实性等符合“非虚构写作”的要求;但《第七天》中诸如新闻人物的魂灵形态及书中掺杂的宗教因素等又体现出了强烈的荒诞性与虚构性,且对部分杂闻进行了一定程度的改写,不符合普遍意义上“非虚构写作”的范畴。笔者认为,这种看似“矛盾”的创作手法的出现是由于当代小说创作模式的宽泛性增强及读者接受度的提高,使得作者对“非虚构写作”的创作方式进行了新的尝试,对其内涵进行了拓展,这种勇气与精神无疑是值得肯定的。但由于作者写作风格的突变与这种新形式自身存在的不足也使得《第七天》一经面世便争议不断。

就广义的文学性而言,《第七天》的确存在艺术性部分缺失的情况,笔者在阅读过程中,也遇到了相关问题。

书中设置的穿梭于生死之间的“穿越”结构容易给读者造成阅读上的困难。《第七天》中作者描写了现实世界与亡者世界两个平行宇宙,现实世界的苦难与凄惨许多情节中与亡者世界并没有非常明确的界限,加之因作者有意增加小说荒诞性而进行的扭曲变形的环境描写,使得两个世界的转换之处并没有清晰的标志,在部分读者眼中小说情节较为混乱,可读性不强。

其次,《第七天》以密集的社会新闻为素材,将白热化的矛盾集中呈现,几乎涵盖了二十余年来大家得以知晓并曾踊跃围观的一些主要社会新闻:墓地价格、高官腐败案、女富豪自杀、市长与嫩模、养子寻亲、房屋强拆、政府人员赊账吃垮饭店、蜗居地下室的鼠族、山寨名牌、卖肾换钱、跳楼自杀、网络QQ空间围观促成自杀、上访与袭警、刑讯逼供导致冤假错案、瞒报灾难死亡人数、漏洞百出的官方新闻发布会、医患关系、计划生育政策下的强制引产等等,将众多问题融入一部仅13万余字的小说中,无可避免的会引起小说节奏过快、场景转换过于生硬等问题。为了最大程度的还原真实事件,作者在情节叙述上并没有刻意进行加工,而采用简单的主要人物链接法——即通过主人公杨飞七天来的不断寻找,按时间顺序连接起事件与小说主要情节,并将新闻融入每个人物的经历中,以杨飞寻找为故事主线,整体结构较为清晰明朗,简单实用,但如此行文的弊端也逐渐显露:社会新闻的过度密集以及作者企图形成的对社会生活全景式的关照和书写使得小说结构的维度和内容的精度难以调和,给读者带来的最直观的阅读感受便是人物性格形象刻画不够细腻丰满、情节繁杂冗余、有堆砌新闻之嫌。

再者,作者在对新闻的记述中融入了自己的看法,每个事件的结局走向都体现的是作者自身的观点,虽较为隐蔽,仍能给读者带来一定的思考导向。但由于每个读者的三观都有所差异,社会热点新闻又大多涉及较为敏感的话题,作者对于某些新闻的解读难免与读者有所差别,如书中第四天“鼠妹因收到男友送的假iPhone,感觉受到了欺骗而跳楼自杀”以及两人频繁争吵的故事略显造作,似乎并没有那么高的文学价值,鼠妹的某些言行也与部分读者的价值观不符;小说中主人公碰到的每一个人身上都有自己的悲惨故事,都经历了或大或小的苦难,未免过于巧合,易造成审美疲劳。

最后,由余华的知名度所带来的读者对其作品的较高期待,以及与《活着》《在细雨中呼喊》等作品的对比,《第七天》缺乏对苦难描写的厚重之感,人物不够饱满立体。且书中的新闻大多是社会的表象,作者思考相对来说有些浮于表面,缺乏知名作家所应该具有的较为深层的思考。七天的苦难已经降临,那么第七天之后,该怎么办?

简而言之,《第七天》作为一部书写社会百态的小说,余华先生尝试了全新的创作方式,以荒诞的手法击碎了荒谬的真实,以灵魂的虚幻影射了苦难的现实,将热点新闻融入小说,虽有不足,仍能带来余韵,令人回味,发人深省,总体来说值得肯定。返回搜狐,查看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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