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中国路桥承建的科科迪桥是西非地区最大的斜拉桥，于2023年8月竣工通车。

还有很多将阿比让视作承载“非洲希望”的证明，比如阿比让国际机场是法语非洲国家最大的机场，非洲航空公司总部设于此；非洲开发银行2013年决定将总部从突尼斯迁回阿比让，此举被认为是科特迪瓦重新赢得国际机构信心的迹象之一。

外形优美的圣保罗天主大教堂

世界遗产大巴萨姆

大巴萨姆距阿比让约40公里，是法国殖民者最先登陆的地方，也是科特迪瓦最早的首都。其老城区“作为19世纪末和20世纪初殖民城镇的典型，规划了专门为欧洲和非洲人提供商业、行政和住房的建筑区，见证了欧洲人与非洲人之间复杂的社会关系以及随后的独立运动”，于2012年被列入《世界遗产名录》，成为科特迪瓦首个世界文化遗产。

大巴萨姆是科特迪瓦东南部的重要港口，也是最早的首都。

我从阿比让市区驱车前往大巴萨姆，道路两侧的景色反差很大，一边是海滩椰风，度假氛围拉满；一边是报废汽车厂、水果摊，一幅百废待兴的画面。当我到达“拥有19世纪末法国风格、记录当年殖民统治历史的老城”时，丝毫找不到与“世界遗产”称号媲美的优雅、壮观景致，反让我在破败的街道中感到迷失。这里大部分建筑被遗弃了数十年，也很难寻得待整修的痕迹，更别谈当年划分的商业区、行政区以及区分欧洲人和非洲人的居住区，清一色的落寞之态反倒让当初等级分明、种群分离的城市归于平等。

阿佳美市场是阿比让最大的批发市场，各类商品一应俱全，顾客络绎不绝。

我遇到的最完整的一座建筑是用科特迪瓦前副总理、大巴萨姆首任市长让-巴蒂斯特·莫基命名的文化中心，大门两侧传统的金色壁画装饰可见些许华丽。这里随处可见住店告示，提供的服务包括客房、餐厅、婚礼场地、俱乐部、泳池和无线网络等，说明还算是旅游目的地。

今日的大巴萨姆市一幅颓废、荒凉的景象。文化中心是大巴萨姆最完整的建筑。

几幢外墙画有普通人笑脸的法式建筑是由仓库改造的艺术画廊，拥有绿色活动式百叶窗的科特迪瓦第一个邮局以及大巴萨姆国家服装博物馆是这里乏善可陈的参观景点。服装博物馆前身是总督府，门前的路灯、地上锈迹斑斑的大炮和两列弧形楼梯是当年权势的象征，如今展览一些非洲服饰和老照片。我在博物馆前的手冲咖啡摊喝了杯咖啡，超高的甜度是属于西非的喝法。

科特迪瓦的第一个邮局，绿色活动式百叶窗格外抢眼。

昔日的总督府现在是大巴萨姆国家服装博物馆，展览一些非洲服饰和老照片。

国家服装博物馆前的手冲咖啡摊

行走在寂寥的巷陌中，偶遇一些可辨意义的纪念之物：一面白墙上画着自由女神像、非洲土著面具以及美国和科特迪瓦的国旗，写着“和平不是一句空话，而是一种行为”；一尊捧着花束的女性雕塑是黄热病受害者纪念碑，1899～1903年的黄热病让这里2/3的居民丧生，也导致大巴萨姆失去了首都的地位；一块纪念大巴萨姆传教士登陆百年（1895～1995）的壁画刻画了海边原住民迎接传教士船只到来的场景，时间精确到10月28日，还刻有两位法国神父的名字，他们的肖像也时常出现在附近房屋的墙上。

首次登陆纪念碑。大巴萨姆是法国殖民者最先登陆的地方。

黄热病受害者纪念碑

当地司机最后把我带到海滩边的码头酒店。酒店墙上挂着老照片，围墙涂鸦似在展示这里昔日是重要的货物码头。酒店拥有干净的游泳池，与铁皮房比邻。我从一个小门走到海滩，零星的游客和孩童在海浪中嬉戏，两个头顶货品的妇女向我推销花丝巾。海水不是蔚蓝，沙滩掺杂垃圾，海岸线和大西洋在雾气里都望不到尽头。

与铁皮房比邻的码头酒店。酒店所在地为昔日重要的货物码头。

海滩上售卖鸡蛋和丝巾的商贩

最大的天主教堂？

1983年，科特迪瓦将首都从阿比让迁至中部城市亚穆苏克罗。

亚穆苏克罗是该国国父费利克斯·乌弗埃－博瓦尼的故乡，他出身部落酋长，当过医生、种植园主、法国国会议员，连任7届科特迪瓦总统，在位超过30年，直到1993年去世。他去世时是非洲历史上执政时间最长的领导人，也是当时世界上在位时间第三长的国家元首。在他的治理下，科特迪瓦长期保持经济繁荣，这在贫困的西非极为罕见，开创了著名的“科特迪瓦奇迹”。博瓦尼在非洲威望极高，被称为“非洲圣人”，在世界上也享有很高声誉，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专门设立了与他同名的和平奖，旨在表彰遵照联合国宪章和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章程，为促进、寻求、保护或维护和平作出重要贡献的在世个人和公共或私有团体或机构。

足球是科特迪瓦的第一运动。2023年，科特迪瓦队勇夺非洲杯冠军。

我从阿比让驱车3小时来到亚穆苏克罗，此行主要目的是一睹被吉尼斯世界纪录列为“世界最大教堂”的和平圣母大教堂芳容。这座教堂正是在博瓦尼授意下于1985年建造的，1989年竣工时，罗马教皇保罗二世亲临现场揭幕。当这个庞然建筑出现在我面前时，发现其圆顶和环形广场的设计同梵蒂冈大殿（又称圣彼得大教堂、圣伯多禄大教堂）太像了。

和平圣母大教堂建筑面积达3万平方米（总面积中包括神父住所和教宗专用别墅，严格意义上讲不属于教堂），拥有7000个座位和1.1万个站位，广场可容纳3.5万人。教堂内有数百根巨大圆柱，其中较矮的圆柱用于建筑结构，较高的有容纳电梯、排放屋顶雨水等功能。内部彩色玻璃总面积达7500平方米，由24扇巨大玻璃窗构成，每一扇窗描绘着栩栩如生的宗教故事，其中在描绘耶稣和十二门徒旁的一块花窗玻璃上，有一个肤色黝黑的人向婴孩耶稣敬献礼物，这个人就是博瓦尼。和平圣母大教堂不仅规模巨大，其现代化的应用也堪称一绝，教堂里的灯光、音响、通风系统等均能由计算机远程操控。

“丛林中的大教堂”——和平圣母大教堂

除了《圣经》，“和平”是这座教堂一以贯之的主题。教堂大门上写着“寻求和平并追求它！”，两侧是博瓦尼关于“非洲团结”的名言和梵蒂冈教皇的话“暴力助长战争并袭击人民”。教堂内圆形穹顶中央的和平鸽与四散的彩色光芒令人震撼。乘电梯可登上教堂顶部，从这里能见到环形广场中央巨大的白色和平鸽图案。

和平圣母大教堂由上百根高耸的陶立克柱支撑，气宇轩昂。

教堂的建造遭受了巨大争议，具体花费一直是谜，有人估计在3亿美元左右。梵蒂冈的高层曾感叹：“赤贫的非洲高价建造这样豪华的建筑，让人猜不透。”也有批评称：“它只是模仿西方文艺复兴的作品，与非洲文化毫无关系。”它又被称为“丛林中的大教堂”，实际上到这里做礼拜的人寥寥无几。

和平圣母大教堂内部装饰精美华丽

和平圣母大教堂内圆形穹顶中央的和平鸽与四散的彩色光芒令人震撼

正准备返回阿比让时，亚穆苏克罗总统酒店顶部巨大的飞碟形全景餐厅引起我的注意。据说，新首都像总统酒店这样极具设计感的现代建筑还有很多，但功用一直得不到充分发挥，尤其是很多政府楼宇使用率极低。科特迪瓦政府花费巨大资金和精力想打造一个全新的首都，但实际上大多数政府部门和外交机构都还在阿比让。

位于首都亚穆苏克罗的总统酒店。其顶部巨大的飞碟形全景餐厅极具设计感。

2023年3月，第16届非洲时装周在阿比让举行。非洲时装周创办于2009年，旨在为非洲新锐设计师提供展示自己的舞台。

我在亚穆苏克罗逗留了半日，能看出城市营造者的精心规划，整齐的树林和田地展现旺盛的绿意，却又不得不承认这里的空荡与寥落。但无可置疑的是，这里拥有科特迪瓦希望拥抱明天的蓬勃雄心。

本文节选自《世界知识画报》2024年第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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