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院先生温文尔雅,就是怎么有点像我那欢喜冤家的竹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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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这日,我在后院的池塘边拿着一本无名诗集开始临摹。 临摹的不是诗,而是字体簪花小楷。 这字体我约莫练了一月,却不曾见丝毫长进。 甚至比原来更为不堪入目。 突然,身后猝不及防传来一道声。 "小桃子,在做甚?" 着实没把我手里的毛笔吓得掉进池塘。 我一回头,对上了一双如皓月般的双眸,老实说来,这双星目长得确实好看,配上眼前这张脸不知能惹多少红颜祸水。 这张脸不开口时是好脸。 开了口,就惹得人生厌。 他是我的竹马--宋毓。 我把字帖藏到最里头,拿出一份诗集亮在他眼前,得意洋洋地来了句。 "我在练簪花小楷,如何?是否比你写的那什么瘦金体的好看多了?" 下一刻,我见他那好看的眉毛骤然拧紧,又猛然松开,一声嗤笑传入我耳畔。 莫非我没把我字帖藏好,给他瞧见我狗爬一样歪七扭八的山寨簪花小楷? 正思索着,他带着笑意开口。 嘲笑的笑。 "你莫不是有眼疾?" "恩?" 好端端的,骂我做甚? 他的下一句话却让我醍醐灌顶。 "这不是梅花楷体吗?" 我:"......" "你当真?"我不信。 他接过我的诗集,一句一句指给我看。 "这首《山园小梅》经常被人当作梅花楷体的经典诗篇,后世流传书法大差不差。" "你怎么不早说?" "你又没问我。" 我被他惹怒了,卷起手里的诗集扬言就要踮起脚来就要往他头上敲去。 怎料,夹在诗集里的临摹帖掉了出来。 他眼疾手快地先我一步捡起字帖。 随后,肉眼可见地他脸上又是憋不住的嘲笑,看了我那狗爬的字体,他笑得握着纸的手微颤。 "苏桃瑶,躲躲藏藏了一月我以为你搞什么鬼名堂,原来是偷偷练字来了。" 他拿着临摹帖与我手上的诗集对比了一下。 "这?'簪花小楷'?" 又丢脸又尴尬,我顿时气得脸通红,作势就要去扑上去抢我那点见不得人的野心。 “还给我!” 宋毓一边躲,一边打趣道:"小桃子,光是闭门造车可行不通啊,要不我帮你?" "你会吗你?" 我眼瞧着准备把临摹帖抢到手了,他忽然举高了拿着字帖的手臂,我根本就够不到。 气急攻心之下,我不停地蹦着去够他的手。 却忽略了我身后有一块池塘,但我此时的注意力都在抢夺临摹帖上,突然脚后跟踩上一块松石块,我重心不稳,将要往那池塘倒去。 虽说现在是夏季,池水不算冰冷,但靠岸的池边全是淤泥,厚厚一层黏黏糊糊。 这么一摔,成个泥人儿铁定被嘲笑。 我大惊失色,喉咙发紧愣是叫不出来。 一只手及时拉住我的胳膊,将我整个人都往前带了带,我被拉着撞到一个结实的胸膛,发丝搭落在我的脸颊,身前人的体温传递而来。 我抬眸,再一次撞入那双星目。 宋毓的另一只手还托着我的后背,我靠在他怀里怔愣了好一会儿,听着他有条不紊的心跳声。 我的脸忽然烧了起来。 此时,宋毓却在我耳边说了略欠的话。 "真的不要我教你吗?" 我用力推开他,气急败坏道。 "我就是去找别人,也不会找你!" 随后我抢过诗集和字帖,像是为了掩饰我脸上的慌乱,快步跑回了家,路上还差点踩到自己的裙摆。 宋毓一定是专程来笑我的。 那个王八蛋,臭显摆! 2 我与宋毓是青梅竹马关系。 两家庭院虽不是相邻但也相隔不远。 我爹是他父亲的贴身侍从,更是一起征战沙场出生入死的知己,因着这孽缘,我打小与他认识,一起长大,在同一学堂求学。 自打我认识他那日起,他那一副流氓浪荡二公子模样就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 可偏偏,如此不务正业之人竟能沉下心来饱读诗书,还写得一手好字。 因我母亲病情缘故,那学堂我上了两年便退了,宋毓依然在那继续求学。 更让我未曾预料的是。 他在十八岁那年竟考中了探花郎。 新科探花,回乡之时风光无限。 不过几年时间,当年常常挑事插科打诨的儿郎如今变得丰神俊朗,风姿卓绝,一眼瞧去,妥妥一副翩翩公子模样。 叫我差点不敢相认。 我与他久别重逢,想着这从小到大多少攒了点情谊,本想好言祝福他,谁知宋毓见到我竟一眼认出我来,我俩不约而同如小时候一般斗嘴。 有些人,不管时隔多少年,见面还是会掐。 几日后,他又把我阿母给我说的一门亲事给搅黄了,对方见他是个大户人家不好惹,便断然拒绝了与我的这门亲事。 我们之间的一场小烟,在久别重逢后再度开火。 这人还和小时一样,挑事又毒舌。 光有一张好皮囊有何用? 探花郎又有何了不起? 我没见宋毓考取功名后回乡担任过什么职位,只见他总是一如往常游手好闲,拈花问柳,偶尔对上我,便开始调侃与斗嘴。 这日夜晚我脑子里想的都是他白日嘲笑我书法的欠揍模样,我越想越气,好半天才入睡。 翌日清晨,阿母说我脸色憔悴。 我道昨夜蚊子多,入眠晚便搪塞过去,转身回房换了一套男童生衣装。 想着今日要去琢玉书院,时下心情才稍微好了点,我略过铜镜前的胭脂水粉,找了发带熟练地绑起我的头发。 今日是姚先生来授课。 若说宋毓那人只是相貌出众,那姚先生才真正是陌上人如玉,虽然戴着一副面具,但周身的气质如清冷的光辉倾泻而下,龙章凤姿,谈吐之间却如一块温玉,温柔而不伤手。 宋毓与之相比,简直天壤之别。 我第一次见着姚先生,是路过琢玉书院其中的一个学堂。 那日恰巧我眼尖,正好瞧见他写完后张贴在墙面上的诗文,楷体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如他这人一般,卓尔不群。 起初,我喜欢他的书法。 后来,我喜欢他的讲学。 在琢玉书院,不管男女皆有求学机会,但碍于当朝制度,女子饱读诗书后仍需在家中相夫教子。 即便如此,仍有许多女子向往。 琢玉书院的男女学堂分布在东西两侧,那日我路过的,便是东侧男学堂。 听讲的无一例外皆是男子。 别无他法,唯有男扮女装蒙混过关。 不曾想第一日,姚先生一眼就识破了我的技俩。 我苦笑着问他为何,他道女子的身量与男子自是不同,周身的气质也能分辨出来。 其实说白了是我伪装技术稚嫩。 我只好诉说自己的苦衷和对他的仰慕,最后姚先生被我说动容了。 打算与书院的司业报备一下,心无旁骛不打扰同窗听讲,便同意我日后到学堂旁听。 那书院的司业听说是个年轻官员,思想应该不会迂腐,我如此心有诚意,大概无可厚非。 果然,没多几日,司业答应了我的请求。 从那以后,我不仅能欣赏书法。 还能听着一把温柔的嗓子讲学。 这也算是天天忙得焦头烂额的日子里偷来的浮生半日闲了,要是这种生活没有宋毓的话更是锦上添花。 3 今日我来得比较早,学堂里稀稀落落坐了几个人,姚先生在执笔写诗文。 他一如往常,脸上戴着一副面具。 其实第一次见到他,我就很好奇面具底下是怎样一张容颜,能配上如此卓然的气质。 当我旁敲侧击询问时,姚先生竟毫不避讳告诉了我戴面具的原因。 那是一次与朋友出行,马车途经山崖正好遇到落石,才使得他容颜损毁。 他说怕自己狰狞的伤疤吓到他人,不得已才戴上了面具。 我当时有些同情。 便安慰他道:“姚先生无妨,面容自是最不打紧,先生最令人仰慕之处,便是那一身才学,内在美铁定胜过一切。” 那日,我听得他轻轻笑了一声。 并不是温柔和煦的微笑。 还饱含着我尚未解读出来的情绪。 今日,我把昨夜抄好的诗篇交由他时,忽然发现他的书案旁放了本诗集。 诗集上那字体一下触动了我尘封的记忆,小时候我见过,那才是真正的簪花小楷。 恰巧上面的诗选也是我素日爱读的诗篇。 枉我瞎折腾了一个月南辕北辙。 不成想先生也知道这种字体。 我开口问:“先生,你身旁那本可是簪花小楷诗集?你会写簪花小楷?” 姚先生顺着我的目光看了一眼,不知为何,却见他动作略微有些错乱,似是不想让我瞧见。 “不是我写。”他回答道。 “那是谁?先生的心上人吗?” 大概没料到我会这么问,姚先生略微怔了一下,面具下的目光错愕地扫了我一眼。 旋即转瞬即逝。 我觉得他那目光有些似曾相识。 却又想不起来。 他目光闪烁了一下,回答道:“是我夫人。” 那一瞬间,仿佛有什么东西重重地敲打在我的心上,难受程度莫过于心头压了块千斤顶。 我才发觉此前我对先生产生了不一样的情愫,悔在当初没能早点询问,原道先生是有妻室之人。 而我只能单纯听他讲学,仅此而已。 现在为时不晚,只当及时止损。 我挤出一丝艰难的笑容:“不曾想先生年纪轻轻早已成家,为何夫人没随您一同前来呢?” 姚先生神色放松:“家离得远,不舍得她随我四处奔波,只好寻得假日回家与她团聚,平日以书信来往,她喜欢簪花小楷得紧,我便用此楷书与她相互来信。” “夫人也喜欢簪花小楷?”我有些惊讶,时下转移了注意力,也转移了心里的难受。 姚先生看向手里的诗集,目光充满了温柔。 “是的,这是她最喜欢的一本诗集。” 我惊叹夫人竟与我如此志同道合,不过转念一想,这本诗集里头的诗大多女子都会喜欢吧。 "那......"我有些扭捏着开口:"可否,将诗集借弟子临摹一下,就一日时间。" 我小心翼翼地偷看他的脸色,毕竟那是他夫人的东西,我这冒然问借恐怕不太好。 只见姚先生微微颔首,将手里的诗集递给我,"当然可以。" "多谢先生。"我得了个便宜,不敢蹭鼻子上脸,便连忙高兴地许诺,"明日我便将诗集还与先生。" 姚先生默认了,再次向我点点头。 4 这日从学堂回来,我放下了每日坚持的女工活,着手拿着一张宣纸轻轻将那簪花小楷描下来。 阿母见我如此认真模样,便没有来打扰我。 我乐此不疲地临摹着,渐渐忘了时间。 我以为整个临摹过程会顺利许多。 可我终究是高估了我自己。 我从午后未时开始描摹,一直忙到酉时,回头去看我临摹的作品,仍是与那簪花小楷大相径庭,描到后面,连带着笔画都在颤抖。 此时我甫一抬头,月光洒满庭院。 我还有几首诗未抄完,但前边抄好的却又大多滥竽充数,一时之间,不知如何下笔。 无从下手间,我走神了。 从好看的诗集联想到姚先生。 又从先生联想到夫人。 我有些好奇姚先生与夫人是何种相处方式,像易安居士夫妇一样闲暇时赌书泼茶?若真是如此,这样的爱情怕是足以羡煞旁人。 我竟有些羡慕起来。 此时,一个惹人生厌的声音倏地响起。 "这么晚,还不睡?" 不用看也知道来者是谁,我头也没回,正感伤着,又被他硬生生打断,于是懒洋洋地敷衍了一句。 "活儿没干完呢。" 听我语气不大对劲,宋毓问了一句,"什么活忙这么久不进屋?还是说外头地板凉快?" 这人嘴怎么如此欠? 宋毓走近我,低头一看,又看到了一本诗集,张口又来一句调侃,"哟,还在练字呐,这会儿可算是选对诗集了?" "要你管?" 昨日被他撞见嘲笑了我一番,我这下也再懒得遮遮掩掩,便大方亮给他看。 他盯着我那狗爬字认真看了看。 忽然来了兴趣,摸着下巴思索了一会儿,看着垂头丧气的我说道:"你描一个我看看。" 反正都已经覆水难收了,描就描。 我抓着毛笔将宣纸轻轻印上去,像平日练字那样将簪花小楷的字形轮廓开始描写,一个字才描到一半,就听得身后那人说了声“停”。 我不明所以,正想问为何。 宋毓像是早料到我会问,于是直接给我答疑解惑,"着力点和轻重都不对,笔墨需多之处你如此抠门,笔墨少之处你又毫不吝啬。" 他轻叹了一口气,"难怪没点长进,小时的先生是如此教我们书法的?" "都过了好几年了,谁还记得。"我撇撇嘴。 "七岁那年我偷吃你蜜饯还记不记得?" "当然记得,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宋毓挑了挑眉。 我心下了然,这是数落我心思全然不在诗书上,总记得那些有的没的。 我白了他一眼,"那我要怎么着?" 这次他破天荒地没再挖苦,用下巴点了点我手上的毛笔,"继续写,我看着。" 于是我抓着毛笔照着他方才的说法轻重有致地描着,但手上的毛笔似不听我使唤似的,总把控不好力度,又将那小楷写得歪歪扭扭。 宋毓似乎也看不下眼,径直握上了我拿毛笔的那只手。 我心头倏的一跳。 不是说他看着吗? 怎么突然上手了呢? 我吃惊地看向他棱角分明的侧脸。 别的不说,这张脸确实好看。 他却心无旁骛,“别乱动,看字帖。” 我这才收回目光,心道刚刚还想夸你来着,这么严肃做甚? 掌心的温度从他的手心传递到我的手背上,我的手不管春夏秋冬,时常发凉,此时他温热的掌心覆着我的手背,忽然有些不适。 是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宋毓抓着我的手,教我一笔一划描写着簪花小楷,每写完一个字,他便在旁边的临摹纸上让我重新写一遍。 趁热打铁的功夫,我竟熟练起来。 有好几个字终于能看得过眼了。 我跟没见过世面那样讶然。 宋毓耐心解释了一把:“练字确实不能急于求成,但一开始的横竖撇捺总不能写错。” 看着他稍有正儿八经的样子,我忍俊不禁,“瞧瞧,教我练字倒还显着你了?” “我好歹是个探花,桃妹妹。” “哪个探花有你如此差劲?回乡不见你处理公务,倒是天天游手好闲。” “你又知我游手好闲?” 我认真想了想,平日他不来招我,我便待在家里做女工,偶尔去学堂听讲,确实不知他近日在做甚。 他自己又说了句,“不过也确实闲。” “那闲公子……” 我慢慢靠近他,温热的吐息将要洒在他白皙的脖颈上,肉眼可见的,宋毓耳尖红了起来。 我却说,“用小楷抄首诗给我瞧瞧呗。” 宋毓:“……” 我把毛笔递交到他手上,只见他在我那沓临摹纸上,把我方才抄的那首诗又抄了一遍。 蝇头小楷,中规中矩,与他平日写的瘦金体截然不同,叫人不愿相信此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我攀比心盛起。 我转身又抓起毛笔临摹起那簪花小楷来,不知是不是真因着他指导,有几个字开始像模像样。 我看着前边不不堪入眼的字体,想重抄这本诗集,但明早就要把诗集还给姚先生了。 此时夜已深了,夜色渐渐转凉。 我也隐隐有些困意。 "宋毓……"我叫他。 "何事?" 我指了指旁边的一块大石块道:"我想靠在石块上小憩一会儿,两刻钟后叫醒我好吗?" 他一双柳眉拧在一起,"你为何不进屋睡?" "我诗集还没抄完呢,明天就要还给姚先生了,我可不能食言。'' 他疑道:"姚先生?" "三月前琢玉书院新来的先生,你知道他?" "我当然知道。" "如何?" "什么如何?" 我直接把人家身上的优点统通说了一遍。 宋毓饶有兴致地看着我,"你喜欢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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