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评价鲁迅先生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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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评价鲁迅先生的《祝福》?

2023-03-21 05:59| 来源: 网络整理| 查看: 265

不被祝福的浮萍一生——我观《祝福》与祥林嫂

小说收录于《彷徨》,基调是反思与怀疑。

题为“祝福”,表面指鲁镇的年终“福礼”,祈求来年一年好运——女人只能前期张罗准备,只有男人可以拜迎福神;“我”于福礼前后回到故乡鲁镇,路遇祥林嫂,向读者讲述了祥林嫂不被祝福的浮萍一生。

【约27岁】春天,亡夫。

冬初,瞒着婆婆跑出,受雇于鲁四老爷家,“脸色青黄,但两颊却还是红的”,人不知其姓名,便从夫名唤她“祥林嫂”——旧时代女性地位低,附属于父家、夫家——,办事比勤快的男人还勤快,口角渐有笑影,脸也白胖,如此三个半月。

【28岁】春天,被夫家婆婆派人劫走,强嫁给贺老六,她不肯依,一路嚎骂、喉咙全哑,婚礼上一头撞在香案角上碰了一个大窟窿——婆婆则赚够第二个儿子娶媳妇的钱,还有盈余。

年底,生子。

【29岁】难得无事,即是幸福,难得幸福。“母亲(祥林嫂)也胖,儿子也胖;上头又没有婆婆,男人所有的是力气,会做活;房子是自家的。──唉唉,她真是交了好运了”。

【30岁】亡夫,吃了一碗冷饭,死于伤寒复发。

【31岁】春天,儿子阿毛命丧狼口。夫家大伯收屋,她被驱赶,走投无路。

秋天,又到鲁四家找活谋生,“脸色青黄,只是两颊上已经消失了血色……眼角上带些泪痕,眼光也没有先前那样精神了”,“她手脚已没有先前一样灵活,记性也坏得多,死尸似的脸上又整日没有笑影”。

鲁四与四婶鄙夷她“败坏风俗”,禁止她沾手祭祀事宜。

她一遍又一遍的念叨“我真傻”,在诉说排解丧子之苦,更在悔恨照看不周之过;镇上的人则一遍又一遍地咀嚼着她“我真傻”的悲惨故事,从流泪、叹息、满足、评论,到最后听得纯熟、一听到就烦厌得头痛。

年底,镇上的人转而嘲笑她额上的伤疤,意指她反抗再嫁不坚决;柳妈更是吓唬她死后到了阴司,阎罗大王把她锯开分给两个死鬼男人,只有“到土地庙里去捐一条门槛,当作你的替身,给千人踏,万人跨,赎了这一世的罪名,免得死了去受苦。”

“大家仍然叫她祥林嫂”;虽然她已再嫁,但所有人无时无刻不在不经意地提醒她,她从始至终都属于一个叫做“祥林”的已死的男人,但她又“意志不坚定”,罪孽深重嫁给了另一个叫做“贺老六”的已死的男人,还生了一个叫做“阿毛”的已死的男孩。

曾经,她有丈夫可以依靠,有儿子可以指望,她是水中浮萍,命运跌宕。

现在,没有丈夫可以依靠,没有儿子可以指望,她彻彻底底成了浮萍——无水的浮萍。

【32岁】秋天,支取一年积存的工钱捐门槛,似乎得以解脱。

冬至,祭祖时“坦然的去拿酒杯和筷子”却被四婶喝止,鲁四上香时也支走她,她意识到自己终究是“罪不可赎”,神失心死,“眼睛窈陷下去,连精神也更不济了。而且很胆怯,不独怕暗夜,怕黑影,即使看见人,虽是自己的主人,也总惴惴的,有如在白天出穴游行的小鼠,否则呆坐着,直是一个木偶人”。

【33岁】年中,头发花白,“记性尤其坏,甚而至于常常忘却了去掏米”。

不知某年何时,她被打发走,没了生计,成了乞丐。

【38岁】年底,“(头发)已经全白,全不像四十上下的人;脸上瘦削不堪,黄中带黑,而且消尽了先前悲哀的神色,仿佛是木刻似的;只有那眼珠间或一轮,还可以表示她是一个活物。她一手提着竹篮。内中一个破碗,空的;一手技着一支比她更长的竹竿,下端开了裂:她分明已经纯乎是一个乞丐了”,受着“灵魂与地狱是否存在,如何面对两个丈夫与一个儿子”的煎熬。

“祝福”前夕,在历经夫亡、迫嫁、夫亡、子丧、人弃、心死之苦后,苦多乐少的外乡人祥林嫂“穷死”,在鲁镇祝福的空气中,结束了不被祝福的浮萍一生。

祥林嫂不被祝福、无福而死的悲剧,该问责于谁?

也许人人有责!

首先是夫家,前后两个夫家都是为了自身利益,视她为筹码或包袱,强抢、买卖、驱赶:第一个夫家的婆婆(最为恶心者)将她强嫁给贺老六,到手八十千财礼,解决其次子的娶媳妇问题;第二个夫家的大伯乘她亡夫丧子来收屋,并将她赶走,直接断其活路。

其次是看客,镇上的人咀嚼赏鉴她的悲哀,以至烦厌和唾弃:无聊的看客们先是一遍又一遍地咀嚼着她“我真傻”的丧子故事,然后又嘲笑她额上“大家以为耻辱的记号的那伤痕”,柳妈——“吃素,不杀生的,只肯洗器皿”的“善女人”——更是吓唬她死后到了阴司,阎罗大王把她锯开分给两个死鬼男人,只有到土地庙里去捐一条门槛当作替身,给千人踏,万人跨,赎生前罪、免死后苦:她背负的道德枷锁愈加沉重,一堵无处不在的无形之墙迫着她难以笑着生活

再次是鲁四与四婶,作为村镇地主权势阶级,倚仗优势经济地位,站在道德制高点,居高临下地审判她:先是讨厌她是一个寡妇,鲁四初见就是“皱了皱眉”;再是嫌恶她的再嫁并亡夫,鲁四照例皱眉并认为她败坏风俗,交代“祭祀时候可用不着她沾手……不干不净,祖宗是不吃的”,四婶则喝止她参与祭祀,从“祥林嫂,你放着罢!我来摆/拿。”严厉至“你放着罢,祥林嫂!”,坐实她的“不干不净”,共同宣判她“社会性死亡”;最后她死在福礼前夕,鲁四自不悲悯,反而痛切恨恨,“不早不迟,偏偏要在这时候──这就可见是一个谬种!”

最后还有“我”,一个接受新式教育的知识分子,“虽说故乡,然而已没有家”,回不到过去,也无力到达未来,难以坚定勇敢,易于胆怯逃避,于事于人无补:路遇祥林嫂的三个救命稻草问题,“一个人死了之后,究竟有没有魂灵的?”“有地狱了?”“死掉的一家的人,都能见面的?”,只会吞吞吐吐“也许有罢”,支支吾吾“说不清”,阴差阳错地掐灭祥林嫂最后一点希望之火,然后匆匆逃开,并决计明天就走,意图撇清责任。“但愿不如所料,以为未毕竟如所料的事,却每每恰如所料的起来”,墨菲定律生效,祥林嫂死了,但“我”一番自我宽慰,心地已经渐渐轻松,只是偶然似有负疚,终归于懒散而且舒适——既然拿不起,那就放得下,救不了时代(人),就当时代(人)本如此吧。

也许还有祥林嫂本人,她太傻,真的,也许她不该自怨自艾“我真傻”,毕竟抱怨与悔恨于事无补;也许她该百折不挠、高效务工,毕竟生活还要继续;也许她该笑对人生,毕竟“世界以痛吻我,要我报之以歌”……她太傻,真的,但是她的苦太多、痛太深而福太少、得到的帮助与祝福也少,没道理强求她如此超越自己——易代而处,现在的人未必会做得比她好。

究其根本,这是社会之弊在一个女人身上的集中呈现,社会发展严重滞后、封建礼教荼毒众生、财富分配极其不均、两性地位异常悬殊,错的是那个时代!

这社会之弊,其大如天,非几个人、几万人可除,所以鲁迅先生才会“彷徨”,不知如何是好;需要亿万民众甚至全国上下,进行普遍的革命与改革才能革除疗救,所幸几十年的上下努力卓有成效、明显改善,而且正在进一步改善中。

“福”,不是从祈神活动中“祝”来的,而是全民参与、革故鼎新而来的!

每每读到以下这段祥林嫂的自述,我心五味杂陈。希望祥林嫂悲剧只在过去,只在鲁迅作品中警人心魄,不会发生在现实与未来:

我真傻,真的,”祥林嫂抬起她没有神采的眼睛来,接着说。“我单知道下雪的时候野兽在山坳里没有食吃,会到村里来;我不知道春天也会有。我一清早起来就开了门,拿小篮盛了一篮豆,叫我们的阿毛坐在门槛上剥豆去。他是很听话的,我的话句句听;他出去了。我就在屋后劈柴,掏米,米下了锅,要蒸豆。我叫阿毛,没有应,出去口看,只见豆撒得一地,没有我们的阿毛了。他是不到别家去玩的;各处去一问,果然没有。我急了,央人出去寻。直到下半天,寻来寻去寻到山坳里,看见刺柴上桂着一只他的小鞋。大家都说,糟了,怕是遭了狼了。再进去;他果然躺在草窠里,肚里的五脏已经都给吃空了,手上还紧紧的捏着那只小篮呢。……”她接着但是呜咽,说不出成句的话来。

于2020年12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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