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墨白蛇 将以遗所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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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前的盛夏,我不听劝阻,救下一条白蛇。 没想到真的如传闻所言。 他把我关起来,日日折磨。 不死,不休。 1 「蛇人,迷人而又危险的物种。」 「他们通常有很强的占有欲,会纠缠你,直到死。」 我生活的夭绮村,有很多关于蛇人的传言。 传闻里,他们拥有人的上半身,模样昳丽而魅惑。 却又长着一条巨大的蛇尾,半人半蛇,非人非妖。 天性喜好与人纠缠。 对于这些说法,我一向是只当个故事听听,一笑置之。 直到去年夏天,我救下一个奄奄一息的少年。 他趴在巨石底下,浑身都是血。 等我费了好大的劲,把巨石移开,才终于发现,他被压那下面的,根本不是双腿,而是一条血迹斑斑的、巨大的银白色蛇尾。 我自小在夭绮村长大,当即便明白过来,这便是传闻中的蛇人。 虽明知那少年或许是个危险的存在,但四目相对那一刻,我仍旧心生怜悯,朝他伸出了手。 当晚,我们在野地里燃起篝火。 少年倚在我身旁的石块上,有气无力地同我搭话: 「姐姐,」他轻笑道,「谢谢你救了我。」 他的下半身,在篝火映照下,层层鳞片闪烁着跳跃的光点。 我想起了那些传闻:迷人、佯装无害、魅惑、吃干抹净。 于是往后退了退,颇有些勉强地对他扯出一个笑意,说道: 「不必客气,等天亮以后,我就放你走。」 「放哪儿去?」他问。 我想了想,应他道:「回山里。」 话落,我立即避开他灼灼的目光,低下了头,用枯树枝拨弄火堆。 以前,我常听村里的老人说。 人一旦和蛇人产生交集,就会被他纠缠一生一世。 如同被宿命之神诅咒一般。 无论付出何种代价,都逃脱不得。 我后知后觉地开始感到后背发冷。 次日清早,旭日东升。 我目送少年消失在大山深处。 我在心里祈祷:这是我见他的最后一面。 2 天不遂人愿。 再次见到他,是在第二年的夏至。 蝉鸣声聒噪,不绝于耳。 他出现在村子里,说自己是半途迷路、流落至此的旅客。 入夜时分,却又进了我的房间。 蛇尾从床上垂下来,拖在地上。 他单手支颐,倚着床榻,眸色幽深,挑眉看着我笑道: 「姐姐。」 白蛇的尾巴摩挲过地板。 他爬到我面前。 双手攀上了我的肩膀。 「你跟他们一样吗?」 「也信了我说的话?」 「你不信。」他在我耳边轻轻吹了口气,独属于少年人的清冽嗓音,此刻听来,却如同恶魔 低语: 「我才不是什么旅客呢。」 「你一定还记得我……」 「去年夏天,是你救了我。」 我看着他—— 一双波光潋滟的桃花眸,里头饱含情欲。而目光,始终流连在我身上。 如果视线能够化为实质。 我敢保证,自己此时一定已经满身窟窿。 我仓皇地对他摇头,想后退。 脚下却被什么东西缠住。 我低下头看,是那条蛇尾,紧紧缠住了我的双腿。 我感受到了危险的气息,咬了咬牙,闷声道: 「我不该救你。」 他似乎对此毫不在意,仍是挑眉瞧着我。 嘴角噙了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姐姐,」他轻声唤我: 「你听说过关于蛇人的传言吗?」 「听过。」 「昼夜颠倒,吃干抹净,不死,不休。」 「我现在就来跟你证明证明,那些传言都是真的。」 3 风乍起,春水生微澜。 那条冰凉而庞大的蛇尾,仍不留一丝余地地缠在我的双腿上。 独属于蛇类的滑腻触感。 激起我浑身一阵接一阵的战栗。 原本搭在我肩上的手,又顺着脖颈,往上一寸寸游走。 最终停留在我脸侧。 房间里没有灯,只有一盏烛火轻晃。微光投递到墙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姐姐。」 他俯身凑近,又笑着唤我,声音轻的像是叹息。 修长又泛着凉意的指节,轻抚过我侧脸。 不知是否光线太过昏暗,模糊了连同思绪在内的一切。 我竟无端觉得,他看我时的神情,像在看待一件珍宝。 然而就在下一刻,他此前一直空闲着的左手,突然探进了我裙底。 裙边的银质坠饰受了力,相互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清脆声响。 再下一秒,「啪」地一声,响在朦胧夜色里,清晰无比。 劈手一掌,干脆落下,我挣扎着与他拉开些许距离。 眼前,少年白皙精致的脸上,泛起不太明显的五根红印。 他抿了抿唇,神色晦暗不明。 饶是一言不发,竟也惹人生惧。 「别这么对我……」 我单手撑着墙沿,小心观察他的神情,摇头后退。 开口时,声线颤抖。 连自己都未曾察觉到,那语气卑微至极。 像极了是在同他讨饶。 「去年,在荒山脚下,是我……是我救了你啊。」 「我记得。」他轻笑出声,清俊的脸在烛火飘忽中,如同鬼魅。 三两句谈笑间,便要拉人与他同坠万丈深渊。继而,再将其生吞活剥,拆吃入腹。 夏至时节,亦如坠冰窟。 我浑身都禁不住轻轻颤抖起来。 他却仍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指尖轻佻地勾起我一缕发丝,慢条斯理缠绕。 「姐姐,我记得。」他淡声道。 「所以啊,我回来找你了。」 我头上突然传来一阵短促而又尖锐的疼痛。 原来,是他手指发力,拽了我的头发。 我反应不及,只能顺着他的力道,稍稍往前倾了倾身。 我们之间的距离骤然拉近。 近到我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冷冷沉沉的松木香气。 前调过后,余韵甘甜悠长,惑人心神。 倏然间,我脑中灵光一闪,想起幼时曾听人提起过。 近蛇人三尺之内,若有松木香气袭来,则神思混乱,不由自主。 但此时才想起,已是来不及了。 我眼前一阵阵发黑,意识仿佛行将沦陷于深不见底的漩涡。 于是,当他温软的唇瓣轻扫过我耳垂,又缓缓前移,妄想抵上我的唇时…… 我竟没有推拒。 铺天盖地,全世界此刻仅余下属于他的气息。 动作只消再深入一步,我便要滑向千万里万劫不复的深渊。 银饰碰撞,罗裙半掀。 万幸。 斜前方,忽然有敲门声突兀地响起: 「笃、笃、笃——」 指节轻扣门扉,不疾不徐,敲了三下。 敲门声结束后,有一道声音在门外高喊: 「泽兰,你在屋里吗?」 4 出声叫我的那人,我听不出是谁。 但村子里会这么敲门的,只有一个人——夭绮村的现任村长,蔓怏怏。 她如今虽已是村长,却只不过比我大了三岁。 自打在我十岁那年的祭神大典上,我不慎放跑了一条用于祭祀的秤星蛇吓着了她之后,她就一直与我不大对付。 让别人替她询问我是否在屋内,是她心高气傲、不肯纡尊降贵自己唤我。 响了三下的敲门声,是在有意提醒我——她来了。 我猛然间回过神来,扣住了少年欲行不轨的手。 「有人来了。」 他眯起眸子,挑眉笑了一笑,说道:「你怕什么?」 此刻,门外就站着村里的人。 我终于有了些底气,对他反唇相讥: 「你若不怕,直接光明正大来村里就得了,还需伪造什么身份吗?」 随即抽回手,又道:「赶紧让开。」 他意味不明地垂眸看了我片刻,终是依言照做。 眨眼的工夫,那条蛇尾便被他收起,取而代之的,是与寻常人类别无二致的双腿。 少年绕去了书架后边儿。 我整理好衣襟,伸手推开了门。 人来了不少,领头的那位,果然是蔓怏怏。 她一身纯色长裙,一头墨色长发披散,佩戴形似绿芽的头饰,手持雕刻蛇纹镶嵌红宝石的木质权杖。 她平素便鲜少来找我。 尤其这会儿还是夜间,她身后又跟了这么些人。 事出反常必有妖。 我笑了笑,问道: 「村长,您为何深夜到访?」 问完话,我等着蔓怏怏身后的随从说话,向我传达她的意思。 毕竟,蔓怏怏从不屑于亲开尊口和我交流。 每每有事,不得不劳她亲自找我时,她身边是必定要带上个传声筒的。 可这一次,却全然出乎意料。 她稍一抬手,身后那乌泱泱的一大群村民,连带着她的随从一起,便都极有眼色地后撤数步,退到了台阶下面。 屋门前,檐瓦之下,转瞬之间,便只剩了我和她二人。 而她一把抓住了我的手,急声道: 「借一步说话,可否容我进屋?」 我一愣,那怎么行? 屋里,可还藏着人。 5 流落至夭绮村里暂且休整的旅客,却被人发现半夜出现在我房里。 这事儿若是传出去,任我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 最可怕的是,若那少年借机谎称我们有什么关系,要把我从村里带走。 整个村子的人们,都会觉得我是心甘情愿的,便也没有人会帮我。 我不能任由自己落到他手里。 层云缓行,遮蔽了夜空中的大片星星。 蔓怏怏仍紧攥着我的手,等我答话。 我不着痕迹地往屋里看了一眼,问道:「你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事情吗?非得在这儿说吗?」 默了默,我又试探道:「不如我们换个地方?」 「不行!」她握着我手的五指,骤然死命发力,指甲都陷进了我的肉里。而说话间,音调也随着那动作拔高。 「泽兰,」她望着我,双目猩红,说道:「只能在这里。」 我不解地问道:「为什么?」 「村里要出事了,泽兰。」 「你的房子,处于整个法阵的阵眼。」 6 她说得没错。 夭绮村依山傍水,白墙黑瓦。房屋错落而有序地组成一个驱邪避害、威力无穷的法阵。 此法阵由昔年建村的先人所设下,又以自身血液为其注入能量来源。 后世之人若遇危难,只消从阵眼入手,为法阵经年累月所生出的阵灵献上祭品,便可顺利开启法阵,解除性命之忧。 而我的这座木屋,就是法阵的阵眼。 夭绮法阵,轻易开启不得。 更何况,蔓怏怏虽然一直不待见我,但她自继任村长以来,对于村庄诸多事务一向是兢兢业业、从不含糊。 她眼下这般惶急地来找我,言语之间又提及法阵。 只怕真的要出什么难以应付的大事。 事关整个夭绮村,我自然不敢再耽搁,忙侧开身让她进屋。 可没料到,她一踏进门槛,立刻便紧紧皱起眉头,顿住了步子。 「怎么回……」 我一句整话尚未说完,便见到蔓怏怏手中权杖顶端的红宝石中央,骤然间射出一道强光,将满室映得通红。 随即,如同人体内的血液拥有了生命力一般,那红光又分散开来,有一部分顺着权杖上的蛇形纹路,缓缓向下蜿蜒而去。 蔓怏怏紧握手中权杖,垂下头,口中开始不断地喃喃低语。 她墨色的长发,在一片红光中狂舞。 我听出来了,这是历代夭绮村村长传承而下的,某种迫使山精野怪现形的咒语。 蛇人自然也在山精野怪之列。 莫非,她已感知到了那少年的存在? 我试探着叫了她一声:「村长?」 「泽兰,」她突然侧过头,冷冷地看着我,问道: 「你这屋里,藏了什么?」 7 事到如今,我也不想继续隐瞒。 正待开口时,变故陡生! 蔓怏怏身后的书柜发出「轰」地一声巨响,随后立即倒地,碎成一堆齑粉。 在那后边儿,盘踞着一条体型巨大的银白色蟒蛇,正丝丝地吐着信。 我看着他,心头竟颤了一颤。 这条白蟒,就是刚才的少年,被咒语逼得化了形。 墨绿竖瞳,目光危险。 他的视线,似是凝在了我身上。 而在我旁边的蔓怏怏,迅速反应过来,立刻单手把我护在身后,而另一只手迅速聚力,祭出一张黄符。 电光火石间,那符咒如同利刃出鞘一般奔袭而出,直取白蛇命门! 眼见着危险临近,白蛇却不闪也不避,直面杀招。 七寸处生生受了黄符一击,瞬间鲜血淋漓。 那是刺目至极的一片血红,我无端地觉得悲戚。 似乎是哪位故人,又因为我受了伤。 8 蔓怏怏准备乘胜追击、再次出招之时,我阻止了她。 白蛇发出一声痛呓,转身离开了木屋。 行将彻底消失在夜色里之前,他回过头,看了我一眼。 那临行的最后一眼里,像是藏了千万种情绪。 我对他轻轻地摇了摇头,用口型道: 「走吧。」 我总觉得他很熟悉,不知道我们之间是否曾有一段过往。 但是,无论如何,走吧。 别再回来。 9 眼瞧着原本要成为自己符下亡魂的白蛇离去,蔓怏怏神色不悦,愤愤地望着我,问道:「拦我做什么?」 我回神,赔着笑,寻理由同她解释: 「村长,祭司开年占卜时说过的,今年该慎杀生灵。」 「既然那白蛇不曾作乱,不如放他一条生路。」 这理由虽未令人信服,但蔓怏怏撇了撇嘴,也没有过多计较。 「不过……」我刚松了口气,她忽而又道:「这房间里藏了这么大个活物,你自己先时竟不曾察觉?」 她笑着道:「这也未免太过疏忽了吧。」 我面不改色,回复到:「或许,是我方才出门迎客时,被他钻了空子,这才藏进了屋里。」 「倒要怪我不该来?」 「我……不是这个意思。」 「行了,」她随手扣了扣桌面,抬眼道: 「此事暂且翻篇。眼下比起他,还有更为重要的事情。」 「我刚跟你说过,村里许是要出大事了。我今夜来找你,因为你是阵眼的守护人。」 「没人比你更清楚,要怎么开启法阵。」 10 夭绮村有位神秘的祭司,无人知其年岁、姓名和相貌。 但唯一可以确定的一点是,此人极擅占星卜卦之术。 在今夜,蔓怏怏率众来找我之前,这位祭司已连观七日星象,每一日都看到的都是不祥之兆。 祭司出关后,遣人告知蔓怏怏村长:「不日将有灾祸降临夭绮村。」 「不是人祸,而是天灾。」 天灾…… 若灾祸是人为,只要找出源头之人是谁,尚且还有应对之法。 可若要来的是天灾,那该如何避免? 法阵,唯有开启法阵。 村人思想顽固,恐怕宁愿死也不会同意迁村避祸。 开启先人留下的法阵,这是夭绮村目前唯一的生路。 而我,则是阵眼的守护人,亦是村里最清楚如何启动法阵的人。 所以,村长来找我了。 「开启法阵的过程倒是不难,」木屋内,我对蔓怏怏道: 「夭绮法阵成阵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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