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chsla 中国风景园林学会 收录于话题#城市微更新2#城市绿道12#立体绿化4

前 言

近年来，全国各城市以生态文明建设要求为指引，积极落实习近平总书记“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理论，坚持“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 ”发展理念和“以人民为中心”思想，着力开展城市绿色生态空间规划建设，实现绿色发展，提升城市品质。

微型花园，也称微型绿地、口袋公园、社区花园等，是指规模很小的城市开放空间，是城市园林绿地服务公众的重要形式，是改善城市生态环境，丰富城市绿化景观重要而有效的方式，也是提升社区治理的重要载体。近年来，各地相继完成了一大批精品项目，积累了许多成功经验。

为总结城市微型花园建设的成功经验，持续推动城市绿色生态空间建设，提升城市公共环境建设和治理水平，应住房城乡建设部城市建设司安排，中国风景园林会开展了城市微型花园建设研究工作。依托《风景园林》杂志社和相关单位，进行了优秀案例征集。

在汇总和研究各地案例的基础上，中国风景园林学会将利用微信公众号择选优秀案例进行展示，以更好地宣传城市微型花园建设成果。

上海社区花园实践和参与式营造探索

（一）

背景

伴随着城市大规模高强度的空间开发和生产，大面积单一的功能区使城市逐渐失去活力。上海作为中国高密度城市的代表，近年开始探索如何在城市扩张速度放缓以及中心城区绿色开放空间增量骤减的情况下，实现城区环境的宜居和城市的可持续生长。此背景下，社区花园(community garden） 系列微更新与社区营造相结合的理念和实践逐渐被公众和基层政府所接受。社区花园能够创造功能复合、形态互补的空间以满足活动和体验的多元需求，实现经济价值和社会价值的双重收益，同时又降低了商业高密度开发可能带来的负面效应，它也对可持续发展、社区营造、自然教育等领域有着积极的作用。

2014年至今，四叶草堂团队先后在上海建成超过110个社区花园，这些花园的建设和管理过程中，初步形成了以社会组织为纽带，链接社区自治组织、志愿组织、企业团体的力量，与政府职能部门的合作的共建共管关系。

四叶草堂团队参与建成的上海社区花园

本文选择同在上海市杨浦区，分别由企业支持的“公共开放街区型”——创智农园和街道支持的“住区内部自治型”——百草园作为典型案例，对比社区花园在城市开放空间和住区私属空间不同的发展模式，探讨在当下中国高密度中心城区中的社区花园营造策略，为城市社区花园的多元参与和可持续发展提供参考。

一 公共开放街区型社区花园：创智农园

1. 项目背景

创智农园(Knowledge and Innovation Community Garden，简称KICGarden，以下称创智农园）占地2200m2，位于上海市杨浦区五角场街道创智天地园区内，邻近五角场商圈, 周边有丰富的商业和人口多样性。这块地原本是创智天地开发之后剩下的“边角料”，因所处地块地下有重要市政管线通过，无法高强度开发，因此成为了临时工棚所在的闲置地。2016年，在杨浦科创集团与瑞安集团的委托与支持下，泛境设计和四叶草堂作为设计与运营方联合社区公众，一起将这块狭长闲置地改造成了上海市区第一个位于开放街区中的社区花园。

创智农园实景图

创智天地鸟瞰图

2. 理念和设计

创智地区属于高新技术复合型社区，社区公共空间和自然教育空间比较稀缺。因此 ，农园确定了设施服务区、 公共活动区、朴门花园区、一米菜园区、园艺农事区等分区。为满足社区公共交流活动的需要设置了室内室外的社区客厅和社区广场，以及儿童沙坑；对于可持续理念和能量循环利用的实践和科普也融入到花园的各个细节中：垃圾分类箱、螺旋花园、锁孔花园、香蕉圈、厚土栽培实验区、雨水收集、堆肥区等；园艺农事区提供从基础认知和种植要点着手的自然教育的场地；一米菜园则是为了满足都市居民对种植的热情，通过金钱、时间和劳动力的转换来探索新的公共空间管理模式。

农园的中心区域是一个由集装箱改造的小型“社区会客厅小蓝屋“

集装箱外侧高人气的公共活动区

3. 公众参与式设计营建

公众参与的第一步是拆解建造步骤，让社区居民从力所能及的事情着手。社区参与体现在不同维度上——个人层面：创智园区内设计师在农园墙面上创作的魔法门墙绘，创智社区花园展上律师个人出资建造的“律草园”，再到农园分布各处的认养植物都是社区个人参与农园建设的体现；学校层面：因为创智农园临近复旦同济两所高校，学生暑假以志愿者的形式为农园出谋划策；企业层面：创智社区花园展中，来自园艺、景观、设计、空间创意、社区服务类单位打造有企业特色的迷你花园，例如知名园艺公司建设的“小小梦花园”、来自崇明郊野的“卉园”和“玫瑰庄园”等。政府层面：绿化行业主管部门以及区、街道一级单位在农园建设的过程中给予政策和物资上的帮助。

个人出资的“律草园”

创智农园的建设也对周边环境空间产生了影响，睦邻门的打开便是这一里程碑式的成果。它位于创智农园旁五角场街道的创智坊和国定路第一小区之间，起初由于居住环境、人员结构的差异，小区居民之间互不往来。“隔绝”的状态给两边居民的生活带来了很多不便，对于能否在围墙上开门以方便不同社区居民出行的问题，有非常多反对的声音。在基层党组织的推动下，业委会、物业公司、社会组织和居民群众等多元主体，共建“百脑汇”的议事堂，两个小区的居民定期就“破墙”行动商讨，逐渐达成共识。创智农园的建成进一步促成了“破墙”和”开门“。历时3年，2020年3月“睦邻门”打开了。虽然是一扇再普通不过的小区转门，但是这扇门背后所承载着的是社区融合与共建共治共享的尝试和努力。

“睦邻门”的开启不仅实现了社区治理的突破，而且激活了围墙周边的街区边角空间，让很多闲置绿地甚至城市死角被更多人发现。在睦邻门开启过程中，四叶草堂团队从一开始就投入大量力量来摸清社区自治基础，发掘社区中有意愿、有条件参与社区治理的积极分子，并以社区花园为抓手，逐步培育一支愿意投身于社区环境美化、持续管理公共空间的居民自治队伍。通过和社会组织共同营建社区花园并开展花园管理的讨论会，这支队伍有了合作议事的实践机会和空间载体。这支队伍是推动“睦邻门”开启的重要力量，将在未来“睦邻门”周边空间的管理中发挥重要作用，也是保证空间更新后社区能够持续有活力的基层自组织。在未来的社区规划中，地方的社会组织在进行空间更新的同时，应当着力开展志愿者的培力活动，通过基于社区特色的抓手，为不完全依托物业的空间持续运营管理打下基础，从而不但拉近人和空间的关系，更拉近了人和人的关系。

睦邻门

（图左：2016年魔法门绘制，图中：等待着被开启的墙，图右：2019年睦邻门打开）

4. 可持续参与式运营

创智农园作为枢纽型综合性社区花园，通常由专业组织直接进行日常运维，其建设资助来自政府、企业、社会组织的多元合作。对于在地社区而言，具有市民参与认建认养、儿童自然教育、本土植物培育、睦邻公共客厅和地方文化传承等多元复合功能，成为生态文明建设和社区营造的示范性基地;对于上海公共空间参与式营造整体版图而言，承担了社区营造项目培训、孵化社区自组织的功能。

农园建成后，经过不断探索和实践，更多的公众参与涌现出来。一些社会公益团体也被吸引到此，利用农园的场地空间开展活动和教育；一些社区居民慢慢加入进来，主动参与到日常空间管理与维护。从2016年6月开始，创智农园社区自然教育项目，定期组织开展自然保育和营造活动，和社区居民们共建共享社区农园。

农园以自然学校和社区营造策源地作为设计目标，所有的设计元素都服务于科普教育和公共参与，通过儿童自然教育与社区营造的结合，运营方已成功举办了多次专业沙龙、朴门公开课、儿童自然教育课程、特色农事、社区花园分享等各种丰富多彩的活动，深受周围群众的喜爱。创智农园推出的创智坊睦邻系列活动，至今年7月，也已成功举办了十几期，包括耕读会、户外绘本阅读、种红薯、植物扎染等融合儿童自然教育的活动，每次都得到了居民们孩子们的瞩目与积极参与。

创智农园社区活动的空间分布

创智农园的社区活动

创智农园至今还举办了四届社区花园节暨睦邻节活动，为有志于参与社区花园建造的人们搭建多方交流的平台。社区花园展是一个联合共创的节日活动，完全由社区民间自发加入，共同创造、共同发生、共同延续。

第二届社区花园节暨睦邻节

第三届社区花园节暨睦邻节

疫情期间，团队策划了SEEDING行动，是旨在“重建信任、种下希望”的社区花园邻里守望互助公益计划，倡导居家自主、邻里守望互助，以无接触分享种子、绿植的空间媒介来传递爱与信任的力量，以行动者共创的方式筹划社区花园空间站与在地网络，协同构筑安全美好的永续家园。让参与者从营造自家开始，逐渐过渡到营造社区花园。通过无接触的方式进行种子和绿植的互助培育分享并进行线上打卡、直播课程等形式和其他参与者分享交流学习。

创智农园作为首个站点，疫情期间将农园生产的蔬菜，作为来自未来的种子回报给社区，为参与者带来直观的感受：即把种子种下去，可能会收获这样的蔬菜。

此外，全国各地SEEDING联盟也逐步建立起来，使种子链接到更多邻居，产生更多自主的社区花园。在疫情的特殊背景下，通过SEEDING行动，参与者可以共同探索社区公共空间的营造，而个人的修为，家庭的生产力，也随之建立起来，个体和家庭、邻居的关系同样得以改善。

创智农园小蓝屋门口的种子接力站

Seeding行动回报给社区的蔬菜

注：图、文由同济大学社区花园与社区营造实验中心主任，上海四叶草堂理事长刘悦来提供。原文刊登于《风景园林》2017年第9期P16-22和2019年第6期P13-17，《风景园林》杂志社协助整理。

/// 未完待续 ///

本文版权归中国风景园林学会所有，未经许可，严禁转载。

撰文： 刘悦来

校核：付彦荣 任敏

原标题：《微型花园 | 上海社区花园实践和参与式营造探索（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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