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活得不如狗的人生是多么的悲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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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活得不如狗的人生是多么的悲催

2023-03-22 23:29| 来源: 网络整理| 查看: 265

一、北孙店

鹅城东北乡的李建邦手里掂着瓶青岛纯生正在喝得津津有味,他用手抹了抹嘴角的酒渍,伸了伸舌头、吧嗒了一下嘴儿,听着村里来按章的梁二魁的恭维!

“建邦爷呢,爷,这是孝敬您老的,知道你老爱喝二锅头,这是俺家二小从北京带回来的,A级货,好东西,不上头,还有这烟,也是二小从北京买来的,全是京货,味正的很哪!”

李建邦笑着说:“二魁呀,论辈你得叫我老爷爷呢吧,我记得早先我跟着你爹混的时候,你爹的辈儿还是我的孙子辈呢!”

“嘿嘿,老爷爷呢,呵呵,常年他妈的打工在外,咱们都生分了,改天,改天请老爷爷您抬抬您的贵脚,咱爷俩去喝几杯小酒,你看咋样?”梁二魁弓着腰,舔着的脸,一幅奴才相地说道。

李建邦的头斜靠在蹭得油光发亮的沙发上,他懒洋洋地伸了伸胳膊接过梁二魁递来的香烟,梁二魁麻溜地掏出打火机一脸媚笑着为李建邦点着了香烟。

烟雾缭绕,李建邦深吸一口,吐出一串烟圈圈儿,环环相扣,煞是好看,然后又吐出一根烟棍,从一串烟圈圈儿中穿了过去。

梁二魁“哈哈”淫~荡笑着说:“嗨,建邦爷好本事儿,相必身子骨也好的很,金枪不老呀!”

“老喽,老喽!不抵你们这些年轻人儿喽!”李建邦斜着看了梁二魁一眼说。

“建邦爷,您老过谦了,听人说你老嘿嘿,玩过的妞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梁二魁依然弓着腰说道。

李建邦脸上挂着一丝笑意,不知内心是喜是恼,他笑着说:“二魁,闲话少说,你干什么盖章呢!”

梁二魁搓了搓手说:“建邦爷,二小又添个小子,这不是找你盖个戳儿,咱们能在医院报销点嘛!”

李建邦笑着说:“哟哟,呵呵,二魁爷们呀,恭喜你了呀,又添个大孙子哪,可喜那个可贺呀!”

“同喜,同贺!”

“你可知道,二小家里的去年刚生个小子,今天又生一个,是政策外生育对象,应该依法缴纳社会抚养费!”李建邦说。

“呵呵,建邦爷,看您老说的,这不是以后还得仰杖着您老给孙子上户口呢嘛,少不了您老的好处!”梁二魁说道。

“二魁呀,坐,坐哪儿吧,咱乡里乡亲的,别怪爷们没提醒你,计生办那帮孙子心都狠着呢,你要是从我这里拿点,我撇下这张老脸,他们再多少卖我个面儿,兴许能少拿点儿,现在就跟你说了,别到时候起诉你的时候你在抱怨我!”李建邦说道。

“爷爷,这会儿得拿多少钱!”梁二魁说。

“县里标准,今年的二胎按咱们乡的人均收入的五倍罚就是六万多块!”李建邦吐出嘴里的烟蒂说。

烟蒂带着一弧亮光从李建邦的嘴里滚落在地上,梁二魁踏步向前,似是漫不经心实是讨好般地替李建邦把烟蒂用脚踏灭了。

“这么多,天哪,六万,二小这个东西不好好上班,天天就知道溜逛,成不了个鸡~巴毛事儿……”梁二魁喋喋不休地埋怨着他家二小。

“行了,现在年轻人打工一个月就好几千,知道你家里的状况,这样吧,拿一万块钱,我再从中给你活动活动,就这样吧,一万,少一分都弄不成!”李建邦蛮横无理地打断梁二魁的絮叨。

“这个章我可以给你盖,补助你也可以去领,但在大事儿上你可不能糊涂,不然你可要吃不了兜着走!”李建邦习惯性地摸了一下挂在鸡~巴前面的大红印章,顺便撩拨了一下暴躁易怒的鸡~巴。

梁二魁的眼紧紧盯着李建邦两腿中间耷拉着的大红印章,李建邦伸了一下懒腰,然后站了起来,鸡~巴前面晃动着的印章精神头抖擞,亮闪闪地显得耀眼无比。

李建邦从腰间解下大红印章,整天与鸡~巴为伍的印章沾染上了李建邦的鸡~巴气,梁二魁闻到扑鼻的气息,他企图用强颜欢笑掩盖自己的失态,李建邦不解地看着梁二魁的哭笑不得,他像亲吻恋人一样把印章伸到自己的嘴边,轻轻地吹了一口哈气儿,大红的印章像极了女人鲜红欲滴的红唇,让李建邦返老还春,意气风发。

那章威武雄壮地亲吻在纸上,李建邦的手用力在纸的原位上摇动了几下,梁二魁从腰里掏出来一张红色的百元大钞,那百元大钞轻轻飘落在李建邦肮脏的桌子上,那纸上已经出现了鲜红的印章的印迹!

李建邦轻轻把印章装进袋子里,然后挂在腰间,印章轻轻摩擦着他的鸡~巴,让他感到了为官一任,造福一方的快乐!

“谢谢建邦爷!”梁二魁喊道,他急忙把印有村委印章的纸装进裤子兜里。

“客气什么?还给这儿做啥子,显得外道!”李建邦说着把钞票拿起来递向梁二魁。

梁二魁举手挡住说:“建邦爷,这是给您喝茶的钱,还请您老笑纳!”

“嘿嘿,要说到喝茶,那倒是老李我的兴致所在!特别是那个龙井,真是回味无穷,回味无穷!”李建邦把钞票随意塞在自己的衣兜里,嘴里谈着对茶的感同身受!

“建邦爷,那您老歇着,孙子我先去医院喽!”

“慢走,不送!”

“爷爷,您歇着,别客气!”

李建邦独自在屋里转悠了一圈儿,心中想着东头李二懵这个愣头青竟然私自盖房,也不孝敬一下自己,真是无法无天,不去教训一下他,在北孙店我李建邦颜面何存!

李建邦迈开四方步,双腿间大红印章不安分地在袋子里晃荡着、摩擦着李建邦的鸡~巴意气风发地朝东头走去!

路上那些或老或少、或丑或俊的面孔皆挂着甜甜的笑向自己打着招呼,李建邦昂首阔步趿拉着拖鞋在北孙店的路面上漫步。

李建邦接了东北乡王长乐的电话:“李支书吗?乡里经过统一研究决定把村里支部章及村委章拿到乡里来,为了方便群众吗,群众的便利我们要想法不尽的满足呀!”

李建邦听得呆立在北孙店的大街上,人来人往的大街中有几个人给他打招呼,他都没有听到!

“操你姥姥,这他妈的还让人干不让了!”李建邦情不自禁骂道。

“老李同志,不要骂娘,这是乡党委统一研究决定的,这是效仿东南乡工作的先进经验总结出来的可行办法。”

“哦,哦,对不住,王乡长,不是骂您呢,呵呵……”

“这样吧,你明天来乡里开会,带上印章,我们明天开全体会!”

二、东北乡

天气晴好,李建邦的心情却冷如冰窖,听王长乐说要把党支部章和村委章收回乡里统一使用,他的心就一直闷愤不平!

太阳无情狠辣的炙烤着大地,已是上午十点多钟,李建邦犹在屋里吹着空调凉爽的风,王长乐的电话已经催了三遍,他终于从床上翻身滚了下来,穿上了拖鞋,在肩膀上搭了条汗衫,就一骗腿上了自行车,长期没有在链条上续油,用力一蹬,"咯吱咯吱"为李建邦的行程加上了音乐的节奏。

恰逢六月初二东北乡大集,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大姑娘小媳妇正在集市上嘻笑着,有几个东北乡的二流子货,赤着上身,纹上了如蛆一样丑陋的病龙,以此来显示自己张狂不羁的内心世界!

二流子们嘻笑着抓奶子、捏屁股兴奋得不亦乐乎!

往日,李建邦见到这种场景,常常发自内心的羡慕赞许二流子们的举止,因为这使他想起自己年轻时的快乐时光!

“哟,建邦爷,下来推着走吧!”正在耍流~氓的张五对着李建邦喊着。

李建邦鼻子里鄙夷地哼哧一声,绕过熙攘的人群朝东北乡人民政府走去。

往昔,那丰乳翘臀常常使李建邦目光迷离,性趣不减当年!

如今,自己就像一个猴子请来的逗逼辛苦经营北孙店十几年,最终却苦逼的结束自己的统治生涯,心头莫名的失落令自己瞬间都感觉苍老许多。

东北乡留守在家的少妇,无法排解内心极度的空虚失落,在集市上卖弄着风情以宽慰自己的青春虚度之愁。

李建邦远远看到伫立在东北乡上巍峨的乡政府办公大楼,推自行车进去时,门岗老刘正在电风扇下纳凉,李建邦喊了一声:“老刘!”

老刘脸上机械式地挤出一抹笑容喊道:“哟,李支书,快进去吧,正开会呢!”

李建邦看到政府大门沉厚威严,院里仿佛忙碌的人群正在谈论着什么斗地主,饭店什么的事情!

穿戴整洁的办公人员精神头十足,他们卖力地跑进跑出,特别是新来的几个公务员,不避炎炎烈日东跑一趟,西跑一趟,累得浑身大汗,他们内心一定怀着:“要想取得牛逼一样的结果,就要像傻~逼一样的工作!”

“傻~逼、傻~逼!”李建邦看着这几个年轻人嘴里喃喃说着。

趾高气扬的王长乐正在训斥着几个干活不长眼老实巴交、脑袋不开窃又死拧头的年轻干部,他们累得浑身是汗,努力工作还低着头听着训斥!

“你们永远不会明白,丫的努力方向不对!”李建邦又用一口从电视上学来的京腔喃喃自语着。

“老李同志,就差你们几个了,快进会议室等着开会!”王长乐对着李建邦喊道。

李建邦躲着颜色高贵、气质优雅的高级轿车,那些高级轿车铺满在政府大院,以此彰显着领导干部们的身份与地位!

李建邦的自行车灰溜溜钻到蝇虫飞舞着厕所附近,腥臭的茅厕是苍蝇的天堂,蛆虫的乐园!一只绿头苍蝇在李建邦耳边嗡嗡叫嚷,好像特别不满李建邦打扰到它的休息!

他向二楼会议室走去,还没有进到会议室,他就闻到了各种各样的浓重的鸡~巴气息,他知道那是东北乡二十一个村委班子成员的气息。

特别是各个村子的支部书记一把手,裆间气息尤其浓烈!

呛鼻的隔夜精液味道丝丝缕缕灌进了李建邦的鼻腔!

他看到二十一个村委的支部书记已经四仰八叉地散坐在会议室里,头顶的四架落地扇有气无力,死气沉沉地转动着,扇出阵阵令人心烦的热风!

木子屯支书木子海戴着一架眼镜,一身休闲打扮,显得很是文人气,他大声叫道:“都别吵了,吵个啥?让领导讲话!”

“李建邦,你迟到了,罚款五十!”纪委书记刘士雄朝着李建邦喊道。

“罚吧,在报刊费里扣吧,上次多交了二百,扣五十记得找我一百五!”李建邦嘟囔着说。

他的话引起其他支部书记的一阵哄笑,刘士雄大声说:“吵什么吵?注意会场纪律!”

刘士雄张大的嘴突出了他令人厌恶的丑陋龅牙,李建邦朝他撇了撇嘴儿,木子海扶了扶眼镜框说:“你们这些人注意会场纪律听到没?说你们什么好呢!”

各村支书像看条狗一样看着木子海的目光引起木子海内心深处仅有的一点自尊,他的脸微微一红,便不再言语。

高乡长用其沙哑的嗓音不厌其烦地向各村支书阐述了收回公章的用意,特别指出了以服务群众为至高真理的一条,并且指出,如果执意不交,就是挑战党政府权威,定严惩不贷,决不姑息这种无政府无纪律的个人行为。

高乡长低沉的声音回荡在会议室里,有近一半的支部书记在打着瞌睡,有三分之一的支部书记兼村长已经进入梦境,村委班子成员则听得津津有味,至于听懂没听懂,他们认真听取领导讲话的态度是值得赞扬的!

高乡长讲到动情处,讲到大公无私为民服务的高~潮部分,猛得拍了一下桌子,巨大的响动惊醒了各村支部书记。

他们抹去嘴角的哈喇子,睁着朦胧的睡眼喃喃说:“交吧,交吧,交到乡里吧,省心!”

“李建邦,党的群众路线是什么?你给我说说。”高乡长指着李建邦说道。

李建邦从梦乡刚回来,一头雾水地说:“啥路线?”

“群众路线!”

“群众走过的路,就叫群众路线!”

“你放……你前两天学习了什么?你做了笔记吗?你没有写心得吗?”高乡长努力把“屁”给憋了回去,弄得小脸红扑扑地。

“坐下,我们收回公章的举动是为了尽可能最大努力地为人民群众谋福利,为人民群众排忧解难,我们义不容辞!”

“好,好,讲得好!”木子海情绪激动地“啪啪”拍起了手掌,用力过猛导致了他的双手都有点红肿了。

在木子海的带动下,会议室里响起了寥寥几下鼓掌的声音!

三、刁民

会议异常沉闷的磨蹭到十一点半,高乡长看了下手腕上象征成功人士标志的金光灿灿手表,预计很快就要到饭点了。

木子海带头把公章拿了出来,他笑着把公章放在了高乡长前面,高乡长赞许地看了木子海一眼,朝他点了点头。

木子海被领导的认同感动的稀里哗啦,泪水湿了眼眶。

高乡长目光扫过会议室,村委班子成员们被领导的眼光折服得五体投体,纷纷把公章从腰间解下来,双手捧着放在高乡长前面。

李建邦掏出摩擦他鸡~巴十来年的公章,那大红印章余热尚存。

他无比痛惜,充满爱怜地对着公章亲吻了一口,就像当年拥吻自己老婆那样,深沉的令人唏嘘。

木子海对着坐在前排的几个乡干部喊道:“走,一块去八方酒店吃个便饭吧,让我来做东!徐书记呢?给书记打个电话!”

“徐书记去县委开会了,别打了!”刘士雄说。

“那咱们哥几个走哇,走!”木子海双手呼扇着,像头笨拙的鸭子!

李建邦看着三三两两的人群钻入汽车,奔向八方酒店,南孙店支书王大头朝着李建邦说:“老李,怎么着,一块吃点?”

“不了,你们去吧!”李建邦推着自行车来到东北乡一处小吃店。

他要了一碗板面加了个蛋,喷香扑鼻的黄色的蛋唤起了他的食欲!

他朝着卖小笼包的摊子走去,想弄几个笼包下饭。

卖笼包的肥胖女人一张如丧考妣冷漠的大脸,她冷冰冰的服务态度使李建邦吃笼包的兴致大减,然而笼包生意却出奇的好,充分暴露出现代人生活节奏的加快与懒惰!

李建邦一口吞下流油的笼包,好像咬碎了刚才笼包女人令人憎恶的脸,小吃店里苍蝇翩翩飞舞,嗡嗡奏着音乐,李建邦看到墙上用毛笔歪歪扭扭写着“本店辣椒,谢绝浪费!”几个大字!

他吞下辣椒,满头的大汗在老脸上纵横流淌,他大呼:“过瘾,过瘾!”

刚刚肥胖笼包女人气得牙根生痒的不快被吃朝天椒的痛快所代替!

吃过板面,他喝了瓶啤酒,这些年的支书生涯,使自己身上的每一个细胞每天都在酒里浸泡,饮酒的快乐如同新婚的快感,如同小别相逢的情~人在李建邦心头徜徉!

在酒精的作用下,他准备去乡政府找领导诉一诉心头不快与当村长之苦!

靠近政府大院时,他听到里面传出来一阵女人的叫骂声。

“老徐,我知道你在屋里,出来,你们这些鸡~巴当官的,今天说给我解决问题,明天说给我解决问题,我的地边子多少年了,都没有给我解决,别鸡~巴在屋里睡了,出来,今天不给我解决清楚,我就去找县长说说!”

李建邦知道那是北孙店的王老婆子,因为地边子的问题常年在乡政府大院叫骂!

“行了,老嫂子,这么大岁数了,在家歇歇多好,天天为这点破事儿吵吵个啥呀!”李建邦对着王老婆子说道。

“滚你娘的吧,李建邦,你还有脸当村长,你说说咱一个村儿住着,找你多少趟了,你给我解决问题了吗?你们这些人害怕人家亲戚在市委里当司机吧,一个个的什么东西。”王老婆子说。

“你吵个啥?吵能解决问题吗?”一个新调来不明真象的年轻干部对着王老婆子严肃地说。

“龟孙,吵个啥,你说我吵个啥?常言说:寸土必争,娘个腿的侵占我三寸地边儿,我每年少打多少粮食?也不仅仅为了三斗粮食,这是个人尊严问题,关乎了我王老婆子的主权,就像国家的领土,一寸都不能让出去!”

年轻干部说:“你怎么可以骂人?”

“我骂你了吗?就算骂你了,也是你们这些酒囊饭袋光知道吃喝,不为老百姓干实事儿,应该骂,你闻闻大中午的,你们个个小脸通红,嘴里一股子腥臭的酒气!”王老婆子说。

李建邦的酒意被王老婆子的毒舌惊醒,徐书记穿戴整洁,一脸微笑地从办公室走出来,他笑着说:“大娘,我马上派人去给你们协商你的事情,好吗?今天就给你解决!”

“老徐,你说话算数啊,不然我可要找县长长说道说道。”王老婆子说。

“嗯,嗯,王大娘,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我会切记在心的!马上就给您老解决问题。

“好吧,老徐,那我走了,看人家老徐,你李建邦也当官儿,你当的个屁官儿呀,杵不敢杵,拳不敢拳,一个鸡~巴软蛋官儿!”王老婆轻蔑的眼神使李建邦身上的冷汗湿了衣背。

徐子明书记对李建邦说:“老李同志,跟着王大娘去吧,好好去沟通沟通,群众的事情就当是我们自己的事情。去吧!”

“徐书记……我!”李建邦想要推辞,徐书记已经推开办公室的门走了进去!

“走吧,还干啥呢,李建邦,你磨叽啥呢,快走,给我重量地边子!”王老婆子说。

“嫂子,这大热的天儿,等太阳落山吧!”

“老徐,出来,老徐……”王老婆高声叫着,声音震得乡政府的窗户都在微微颤动!

“得了,嫂子,走,走,重量地边子,去吧!”李建邦对着王老婆子求饶着。

王老婆子扭动着肥大的屁股,一身肥肉乱颤着往外走去,李建邦推着自行车跟在王老婆子后面。

乡政府门口卖唱的张瞎子扯着如同破锣似的嗓音正在自编自唱着:“群众是爹,群众是娘,群众是咱干部的棉花糖!……”

张瞎子全白的眼珠子黯淡无光,黑暗的世界里唯有心声锃亮无比。

“行了,张瞎子,别鸡~巴在这儿叫唤了,谁听你叫唤?你赞美谁呢?群众是爹,群众是娘,你叫这里面的干部叫你声爹试试?你个穷瞎子一天天饿不死你,还在瞎叫唤!”王老婆尖酸的话语好像影响不了张瞎子的心情。

张瞎子的脸上依然带着饱尝人世辛酸的苦笑,嘴里唱着:“群众是爹,群众是娘,群众是咱干部的棉花糖!……”

四、决斗

“刁民,刁民!十足的刁民!”李建邦隐约听到那位挨了骂的年轻干部在喃喃咒骂着。

李建邦跟着王老婆子朝村里田地走去,路边生长着的狗尾巴草在清风下摇头摆尾,粉红色的喇叭花儿点缀其间,蓬勃生长着的玉米苗绿得人心欢喜。

空气中弥散开来的大葱味道使人深深眷恋,李建邦深深呼吸着这股味道,想起了葱拌豆腐这道家常菜。

天上白云朵朵,变幻莫测的白云慵懒的可爱!

难得一见的东北乡纯种高粱正在节节拔高,纯种的鹅城东北乡老农正卖力的在纯种的东北乡高粱地里,挥动着锄头消灭着杂种的野草。

一片成熟的油葵耷拉着羞涩的头颅在等待着收获,使李建邦蓦然间想起了远方情~人白净的脸蛋儿。

那年那月的那一天,他们热情相拥在盛放的油葵地里,他深情的吻使她脸庞娇羞动人,两只忘情不羁的舌头久久纠缠在一起,吻出了蔑视天下腐朽教条不朽的爱,让两颗本来不曾牵挂的心彼此紧紧相连。

可爱的绵羊兴奋的吃着野草,老公羊在母羊屁股后头嗅来嗅去,撩拨着母羊。

南水北调工程队正在如火如荼的展开着,赤裸着上身的工人,发达的肌肉上汗水淫淫。

李建邦看到正在棉田里打叉捉棉铃虫的妻子顶着无情的太阳辛勤的劳作,想到自己从当上支书起就很少下地,每日三餐的伙食里都有妻子硕大的汗珠,心头一阵酸楚,喉头一阵哽咽,混浊的老泪溢出眼睑,沿着沧桑的老脸滚落而下!

“快点走,你别磨叽!”王老婆子对着李建邦说道。

李建邦默然无语,跟紧王老婆子。

远处的妻子朝着李建邦幸福的一笑,那一笑瞬间融化了李建邦刚硬的心。

他朝着妻子喊道:“桂花,回家去吧!天这么热,回家歇着去吧,别干了!弄这三瓜两枣的,还不够塞牙缝儿!”

妻子甜美的声音在田野中回荡:“建邦,你忙去吧,地里的活儿交给我就行了,快去吧!”

“就知道喊,喊个啥,你知道心疼你老婆子早就自己去地里锄草打花叉子了,一天天不干个正经事儿吧,还说些废话,就知道撅着个恶棍子,东家日娘们,西家攮闺女,还有脸说话,要不是有个好媳妇,你李建邦个怂种也配在北孙店当村长,别让人笑掉大牙了!”王老婆子刻薄的言语李建邦听在耳朵里,心中的酸楚更加强烈,最终转化成越来越多混浊的老泪潸然而下。

“你还有脸哭,真是稀奇古怪呀,知道心疼人儿了?知道自己天天不干正经事儿了?”王老婆子说。

“行了,王家嫂子,俺家建邦在村里任职,天天没时间嘛!”妻子桂花在远处为李建邦辩解着。

“勾搭大闺女有时间,打花叉没时间!”王老婆子依然不饶人地说着。

李建邦听得心头火起,想要对王老婆子发狠,又恐她耍起泼皮无赖的手段,骗腿上了自行车朝北孙店的方向而去!

“李建邦,你个龟孙,你不是给我量地吗?你跑了和尚你跑不了庙,等着吧,我还去找老徐,让老徐掐了你个糊涂蛋,还当官,当屎去吧!”王老婆子气得在田间地头大声叫骂着。

李建邦自行车骑的飞快,尽管年近花甲,但李建邦身体好的很,他的车子到了东头李二懵家门口。

李二懵正赤着上身用一只肮脏的手揉着眼,李建邦下了自行车喊道:“二懵,你有庄基证吗?你在这里盖房?”

李二懵对李建邦斜视了一眼说:“哟,建邦呀,没庄基证怎么的,没庄基证的多了,你找我李二懵,是不是以为老子是软柿子想捏一把?”

李建邦说:“你没庄基证就赶快想法办证,先别盖了!”

“哟,今儿老子就是盖了,怎么地吧,别人怕你李建邦,老子不怕!”

“反了你了,北孙店没人长俩头!”李建邦说。

“嘿嘿,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的花花肠子,你不就是想要钱吗?不就是想喝酒,想抽烟吗?老子还不伺候你呢!喂了你,还不如喂了狗呢!喂了狗,狗还会看门儿呢?……”

“砰”的一拳,李建邦有力的老拳砸在了李二懵的左眼之上,他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极端的挑衅,那些正在盖房的工人们正在看着自己,如果这一拳不打出去,自己还能在北孙店混吗?

头昏眼花的李二懵叫一声“操你亲娘”,挥舞着双臂如同快速旋转着的风车轮子打向李建邦。

李建邦看着有些滑稽可笑的李二懵,一脚把李二懵踢在了路边儿的水沟沟里,李二懵沉重的身子荡起了漂亮的水花。

水花在太阳光的照射下闪着亮晶晶的光,水里跳出来一只长相丑陋,浑身上下疙疙瘩瘩的癞蛤蟆,朝着李二懵“呱呱”叫了几声,好像嘲笑讽刺着李二懵的无能。

李二懵听到癞蛤蟆的无情嘲笑,顺手抄起了一块半截子砖头砸向了正准备上车回家的李建邦头上。

“呀!”李建邦嚎叫一声,头沉沉地栽在肮脏的地面上。

癞蛤蟆又朝着李建邦“呱呱”叫了几声,朝着远处的水洼蹦了过去。

头脑昏昏沉沉的李建邦模糊的双眼依稀看到盖房的工人快速跑了过来,看到一脸茫然无措的李二懵!

血,鲜血带着浓烈的咸味儿窜了出来,数只胖大的绿头苍蝇在头顶盘旋飞舞,李建邦觉得自己好累,好累!

“建邦,建邦,醒醒!”有人喊他的名字。

“二懵,你混蛋,你敢砸支书!”这是李二懵媳妇儿的声音。

“他先打我的!”李二懵嘟囔着。

李建邦觉得眼皮沉重,脑袋之中嗡嗡乱响,仿佛看到那只刚才嘲笑着李二懵的癞蛤蟆正瞪着一双鼓起的眼睛瞪视着自己的脸。

“报刊费、社会抚养费、养老保险费、农业保险费、以前的种地纳粮税收……”名目繁多的这费那费一一在李建邦脑海之中重现,如在昨天,宛若就在今时……

五、重生为狗

李建邦脑海之中浮现出当村长十几年来,每日里为各种费用征收而忙碌的头疼脑胀,心想现在终于可以轻松下了!

李建邦觉得自己身体里的七魄离散,三魂不聚,命魂如烟丝丝缕缕游离于身体之外。

“李建邦,走吧!”一个浑身白衣的丑鬼对着李建邦说道。

“用铁锁把他绑了!”一个浑身黑衣的丑鬼又说道。

李建邦知道这两个丑鬼就是无间地狱里的黑白无常!

李建邦不禁想起《红楼梦》中就有著名的《恨无常》一曲,“喜荣华正好,恨无常又到。”荣华富贵也敌不过生死有命。

瘦瘦高高的白无常先生面上如同涂了白粉,一身白衣,戴白色高帽,上书:“一见生财!”长及胸口的红红舌头时而吐出,像一条怕热的白毛狗。

矮矮胖胖的黑无常先生面上像抹了黑漆,一身黑衣,戴黑色高帽,上书:“天下太平!”圆滚滚肥大的肚子高高鼓起,像一只肥胖的黑猪。

李建邦看到妻子范桂花从自行车上跳下,号陶着扑到自己已经失魂离魄的皮囊之上,任她摇晃,终不再睁眼!

呆立一旁的李二懵扔去手上带血的砖头,一路朝北鼠窜而去,踉跄着的步伐几个趔趄,摔倒在地啃了几嘴沙土,像条咸鱼一样翻身而起,“嗷嗷”几嗓子为自己壮胆,却再也不肯回头向这里看上一眼。

“二懵,你个孬种,你跑个球?”李二懵媳妇儿朝着李二懵骂道。

“老嫂子,快打120救救支书吧!”李二懵媳妇又朝着范桂花喊着。

李建邦的游魂被白无常用铁锁牢牢捆绑,他浑浊的老泪在眼圈里打转儿,刚想呼喊自己的在世妻子范桂花,便被黑无常肥胖的臭手掐紧了嗓子,声音在喉咙里“咯呃”一下难以发出。

狠心的白无常又用挠钩穿了李建邦的琵琶骨,黑无常不知从哪里揪了一把狗毛塞在李建邦的嘴里!

李建邦的声音就被狗毛塞住,再也发不出来!

白无常一拉挠钩,李建邦在剧烈的疼痛感驱使下紧紧跟随着黑白无常朝无间地狱行去。

“李建邦,免费奉劝你一句,再牛逼的人物到我哥俩手里也得乖乖地听话,你如果配合我们哥俩,让你少受些痛处,不然的话,有你好受!”白无常阴阳怪气儿地说道。

李建邦脱体的命魂在黑白无常的拖拽之下,飘荡在鹅城东北乡茫茫原野之中,他看到自家的棉田里被妻子范桂花伺候的枝繁叶茂绿得喜人的棉田,那正茁壮生长的玉米,生机勃勃的高梁、大豆、大葱、土豆……在自己命魂之后快速飘过。

李建邦内心怀着对人世强烈无比的眷恋,怀着对李二懵强烈无比的怨恨,怀着对妻子范桂花的无比愧疚和深深爱恋,还有那朝思暮也想的远方情~人。

一切的一切,都如昨日之云烟,他知道自己再难回来。

最后看了一眼自己被李二懵砸得如同开了皮儿的西瓜的丑陋头颅,他再也止不住悲伤,眼泪哗哗流下。

鹅城东北乡已经过去,再行过什么地方,他已经不再认得,往前走,宽广无人的大道前突然出现一座虚无缥缈的桥,桥头一个比卖笼包的胖大女人更加丑陋的老太太,生着同样如丧考妣的冷漠大脸,她阴阳怪气儿地在喊:“孟婆汤呀,孟婆汤,要过孟婆桥,先喝孟婆汤喽!”

他明白自己已经到达孟婆桥,知道喝过孟婆汤后,前世一切恩怨情仇就会忘却的一干二净,“我不要喝!”他在内心深处强烈地呼喊着。

“这位客官,身上可曾有钱?”孟老太婆势利地问道。

“孟大姐,你看他像有钱的主儿吗?前世是个穷村长,穷的是一清二白,是个傻官儿!”白无常吐着长长的舌头说道。

“没钱汤里不放糖,苦死丫的!”孟婆揪下李建邦嘴里的狗毛,把一碗腥苦难闻的汤倒在了他的嘴里。

白无常从他头后揪着他的头发,他情不自禁把那碗如同粪水一样难闻的孟婆汤给喝了下去。

“操你妈!”李建邦对着孟婆骂道。

“穷村长,丫的嘴还挺硬!进去之后给我好好拾掇拾掇他!”孟婆对着黑白无常说道。

“孟大姐,您放心吧,等会儿他就老实了,让他一一交待在人世犯下的罪恶!”黑白无无常一齐说着。

李建邦知道自己被两个狠心的无常鬼像拖条死狗般拽进了森森阎罗殿,正中坐着面带虚伪笑容的阎罗王。

下面有同样虚情假意的判官把头伸到李建邦前面说:“身上可曾有钱!”

李建邦说:“我是一个穷的只顾温饱的村官儿,实在没钱!”

“没钱,哼!”

判官儿鼻子里哼了一声,然后朝着阎王说:“大王,此人名叫李建邦,生前曾是鹅城东北乡北孙店村党支部书记兼村长,他欺男霸女,横行乡里,无恶不做!强抢民女干过,欺压良善干过,甚至有可能强~奸过老太太!”

“真是禽兽不如呀!”阎罗王感慨地说道。

“你放屁,老子什么时候强~奸过老太太!狗杂种!”李建邦朝着判官啐了一口唾沫。

唾沫星子像雨点一样砸在判官的脸上,判官一惯阴沉的脸显得更加阴沉狡诈,他继续说道:“大王,此人已经死了,在阎罗殿前仍然如此嚣张跋扈,不严惩如何以儆效尤!不严惩何以彰显法度。”

“孟婆的汤越来越起效慢了,自从上次莫言故乡那地主喝了之后六世轮回后对前世之事仍然牢记,可见孟婆汤的药效实在是差劲之极!”阎罗王说道。

“大王,属下以为,非孟婆汤的药效不大,实在是现代人抗药性太大,他们日日夜夜寻欢作乐,长期与激素为伍,从小就吃三鹿等有毒食品,所以属下以为,孟婆汤的药效并不一定无效!”判官又摇动他的三寸不烂之舌说道。

“那此鬼应判何罪?”阎王说道。

“此李建邦恶贯满盈,生前禽~兽不如,死后当受油炸之苦,然后让他转生为狗,以告之世人,切记不要做恶多端!”判官说。

“有理,就让他轮回转世做狗去吧!”阎王说道。

李建邦刚想争辨,便被几个小鬼拖拽而去!

六、李二狗眼中的人世情仇(一)

李建邦被小鬼们蒙住双眼,反剪着双手,他感到自己如同踉跄的醉汉被人在屁股后面踢了一脚,然后就在一个产道里蠕动着。

他睁开眼,看到一只颜色全黑的小狗,正战战兢兢眯着一双狗目在“汪汪”叫着,接着,他看到又一只小狗从自己的母亲——老母狗的产道里爬出来!

他看到自己的模样,也是只纯种的小黑狗,“操你娘,阎王!”他大骂着。

可是发出的声音就是几声“汪汪”的狗叫声!

他蹒跚着自己的狗躯,希望一头撞死在狗屋上,以此来反抗阎王殿政府的腐败专横。

“汪汪”狗妈妈对着李建邦深情地叫了几声,狗目中充满了怜爱。

李建邦,不,现在的李二狗突然觉得好死不如赖活着,就是一条狗,也要活出狗的价值来!

何况,自己不是一条普通的狗,自己仍然记得前世,仍然懂得人情世故和人类语言!

他看到,自己转世的地方,竟然就是自己的家。

看自己的前世李建邦的灵堂正设在自家院子里,前来吊唁的虚伪人士脸上皆挂着一丝随礼的肉疼,间或有人脸上竟然带有一丝得意,他知道,自己在世时,得罪过很多人,更重要的是还有许多欠自己账的人竟然怀着一颗幸灾乐祸的心,他们虚情假意地与自己前世的妻子范桂花、前世的独生儿子李立国亲切地握手,并且辛苦地挤下几滴虚伪的泪水。

“立国,保重!节哀顺便,天不可无日,村不可无长,你爹走了,你要担起重任呀!”徐子明书记语重心长地对着李立国说道。

“徐书记,我……”李立国一陈哽咽,说不出话来!

“嗯,你的心情我理解,我明白,建邦支书是在任上出事儿的,我代表党委政府向他表示由衷的敬意,那个李二懵已经被检察机关以故意伤害致人死亡罪提起诉讼,相信政府,一定会给建邦同志一个交待的!”徐子明伸出柔软的小胖手在李立国身上轻轻拍了几下。

李二狗“汪汪”叫了几声,朝着自己前世的灵堂走来,李立国一脚把李二狗踢了回去,骂道:“滚开!”

李二狗伤心地摔在狗母身旁,“呜呜”哀鸣着!狗母伸出舌头舔着自己的狗身,使李二狗感到无比舒服。

李二狗感到了饥饿,跑到狗母的乳下,蛮横无礼地把大狗挤到一边儿,又一头拱跑了狗三妹,自己在狗母的怀里独享着甘甜的乳汁!

狗大哥和狗三妹“汪汪”叫着,在向狗母抱怨着李二狗的独断专横。

狗母无奈地叫了两声。

李二狗吃饱之后,看到自己的灵堂已起,那些村汉卖力地抬起装着自己前世皮囊的棺材朝田地里走去,“劈里啪啦”的鞭炮声、嘈杂的哭爹喊娘声传到自己的耳朵里,虽然自己对北孙店支部书记兼村长一职留恋甚深,然此刻已经身为一条狗,只能用狗眼来看这个纷乱的人世了。

李立国已经成为北孙店党支部书记兼村长,李二狗清楚地知道:有些时候,政治的生命需要鸡~巴来延续!鸡~巴的粗壮有力,决定了政治的高度,越疲软越消沉,直至消亡,他仿佛看到富有生命力的政治在鸡~巴上翩翩起舞!

李立国刚上任的第三天,不顾自己老父的尸骨未寒,不屑自己妻子就在堂屋哺乳着小儿,竟然对着乡里的一名女干部眉来眼去,两人在日落黄昏之时,就在后院的一株枣树旁边,李立国一把推倒女干部,双手在女干部身上不停摸索着……

李二狗知道,那名女干部的父亲是赵国市长赵飞,而她就是赵飞的独生女儿赵小飞。

李二狗暗赞一句:“好小子,有你爹当年的风骨!”

“滚开!”李立国对着自己低沉的怒骂一声,李二狗就灰溜溜地钻进了狗屋。

李二狗听李立国对着他的妻子冯小莹报怨说:“乡里这次又要征收养老保险金,名义上是为了群众自身利益,到六十之后像城里人儿那样可以领工资,但是老百姓们可不吃这一套,挨家挨户的收呀,他们拒而不交,甚至有的人交了两三年之后竟然拒交,声称前两三年交的就当做废吧,不交了!不给你们玩了!”

李二狗“汪汪”叫着,心里头说:“立国,还是嫩呀,缺少基层工作经验,虽然有些痞子气,但比起当年的自己还是差一些火侯!”

常期霸占着狗妈妈的乳汁,李二狗的身体明显比狗大哥和狗三妹的身体壮实的多,已经有大人膝盖高低了。

李立国正在犯愁,听到李二狗的“汪汪”叫声,凌空一脚踢在李二狗的身上,他“嗷呜”一声栽到在地。

心里头那个烦闷呀,心说:“好小子,我是你爹呀,你个忘恩负义的玩意儿,竟然踢你爹,哟哟,踢死你爹了!”

“汪汪!”李二狗发出几声狗叫,李立国怒气更盛,拾起一块砖头朝李二狗砸来,李二狗恐惧的浑身战栗,前世自己就是被砖头砸死的,今日转生为狗,最怕的就是砖头,可笑又可气的是自己前世的亲生儿子竟然又要用砖头砸自己,看他那种架势,很想把自己砸死而后快!

李二狗再不敢多想,猛得窜进狗窝,躲在了自己的母亲——老狗身后!

李立国转身进屋手持一把两刃尖刀,范桂花一把拽住他的胳膊说:“立国,你要干什么?”

李二狗烦闷异常,心想:“怎么着,小子,你敢杀爹?”

李立国通红着眼说:“娘,别管我,我要宰了李二懵的全家!”

“立国,别犯傻,二懵打死你爹,已经被逮捕了,他家里人都是老实巴交的,你不要欺负人家,何况你还是党员干部,你怎么可以跟群众斗殴!”范桂花噙着泪水说道。

李二狗“嗷呜”叫唤一声,心里头对自己儿子为他报仇的情谊深深感动,暂时忘却了刚才踢他一脚的仇恨。

李立国气愤难平,躲进屋子里,打开冰箱拿出一瓶子啤酒,用牙咬开瓶盖“咕咚、咕咚”喝起了啤酒!

李二狗为自己儿子的不成熟深深感到惋惜,尽管村委干部,是全中国最基层的干部,但也是天下间最难做的干部,他们直接面对的是老百姓,什么是老百姓呢?

老百姓就是大多数依靠土地为生的庄稼人,尽管现在很多人找到其他的方法,正逐步摆脱以土地为生,但究其内在根源,真正完全脱离农业生产,并且与土地隔离开来的还是很少数。

就算离开了家乡,离开了土地,学会了些高级常识性地东西,依靠智力可以欺瞒人民群众一时,但长久以往,一定会被人民群众看穿其本来面目,并一定会遭到唾弃!

李二狗尽管是条黑狗,但他有着长久与农村群众打交道的经验,也有着看透本质现象的独特本领!

七、李二狗眼中的人世情仇(二)

六月初的一天,天气晴好,对于人类来说是个好日子,对于狗来说也不例外!

李二狗早早从狗窝窜了出来,它已经长得身高体壮,虽然常常遭到李立国的殴打,但他心里面清楚的知道,自己在这个家庭里的已经是非常重要的成员之一。

这不仅得异于他超乎普通狗类的机敏与通人性,甚至常常用身体去摩擦范桂花,弄得范桂花常常笑颜逐开。

李立国从一名经商者成功转行成为北孙店党支部书记后,他尽管失去经商时巨大的经济收入,但已经不让自己的母亲常常下地劳动了,似乎他的收入不仅仅局限于微薄的工资收入。

李二狗自愧不如,自己在北孙店当一把手十几年,仍然一贫如洗,虽然有时弄些灰色收入,也只够喝个小酒什么的,而他前世的儿子李立国则不同,他不仅与赵小飞偷~情,而且利用赵小飞的人际关系,出卖北孙店的土地用于商业开发。

财大气雄的李立国已经渐渐显露出目空一切的年少轻狂之气,养尊处优的范桂花和冯小莹终日里与麻将、上网淘宝为伍,虽然看到自己前世的最亲近人生活的无忧无虑,但李二狗心里竟然酸楚莫名,正所谓物极必反,乐极生悲,他知道这是埋祸的前兆!

而另一件事情的发生,更令李二狗的心头莫名悲伤,那就是自己的生前好友李富贵常常与范桂花说些调笑的话。

虽然自己已经不在人世,已经无权干涉范桂花的人身自由,她也应该排解内心强烈无比的寂寞,但看到往昔的妻子与好友的暧昧,他就感到无比愤闷,李二狗对着李富贵猛得窜了过去,敏捷的速度甚至震惊到他自己,李富贵根本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已经被李二狗嘴里尖利的牙扯下胳膊上的一小块肉。

“呀,啊!啊……疯狗!”李富贵歇斯底里的大声叫喊着。

“呀,富贵!”范桂花从屋子里跑了出来,心疼地看着李富贵。

“富贵叔,这杂种狗,老子宰了它!”李立国赤着上身从屋子里慢吞吞走出来骂道。

李二狗还想把李富贵裆间之物咬下,但忍不住一阵恶心的感觉从胃里泛动着,迟迟没有下嘴。

李立国上前一脚踢开李二狗,他手持一条皮鞭,鞭梢在空中一轮,划过漂亮的弧线,然后重重打在李二狗的身上。

“嗷嗷呜呜……”李二狗痛苦嚎叫着!

“杂种,竟然咬富贵叔,看老子不宰了你喝汤!”李立国边打边说着。

“富贵,你没事儿吧!去医院打一针吧,不好意思呀,这条狗平时也不咬人儿呀,今儿不知道怎么了,竟然连富贵也咬!”范桂花深情地对着李富贵说,她掏出一方白色的手绢按在李富贵的手臂上。

李富贵执着范桂花的手说:“大妹子,没事儿,别担心!等会儿去二瘸子那儿打针疫苗就好了!”

李二狗恼恨异常,自己前世的妻子对别人情深意切,自己前世的亲生儿子正在用鞭子抽自己,自己身体上遍体鳞伤,内心似有几万条针在扎着自己。

他一双清澈的狗目中隐隐含着不解人世风情的泪水,范桂花朝自己撇了一眼说:“行了,立国,别打它了,看它眼里都流泪了,它其实蛮通人性的!”

李立国又抽了李二狗两鞭子说:“今儿饶了你个杂种,再无端生事,必定扒了你的皮!”

李二狗“汪汪”叫了两声,颓然倒地,往日里坚强的狗心瞬间变得敏感脆弱,自己的亲生儿子喊自己“杂种”,自己的妻子与别人深情以对,自己一生在北孙店致力于排解民事纠纷,想法不尽多为老百姓谋点福利,如今,如今自己被狗日的阎王,不,他不配被狗日的东西变作了一条狗,一条不忘前世恩怨的忧郁之狗。

李二狗想到了死,想到了要到阴曹地府找阎王评说是非的强烈念头,他甚至强烈渴望自己被李立国鞭打而死,他想得很累,很累!

甚至觉得比在北孙店任支书兼村长时更累,他看到自己的狗大哥和狗三妹正在调情,它们这对畜牲,哪里有近亲不能结婚的概念,这对畜类平时就厌烦自己个儿,今天看到自己挨揍,脸上都带着狗类特有的丑陋得意之情。

自己的狗母则深情地望着自己,它伸出它长长的舌头舔在自己的伤口上,用极具消炎功能的狗类唾液为他疗伤。

他突然觉得豁然开朗,自己已经成为狗的现实是不可改变的,仍然在世的人类需要的感情寄托是不扼制的,而现在与自己亲切的狗母就待自己不薄!

自己一味儿执迷于前世的恩怨,并且他们却并不知道一条狗与他们有着千丝万缕的感情纠葛,他觉得自己从做人到做狗同样失败,就像王老婆子说的那样是个怂种!

正在李二狗胡思乱想之际,东北乡计生办执法大队的人员喊着队歌而来,破旧的执法车带着陈朽的风呼啸过来:“计生站,计生站,远看像要饭,近看是计生站!”

“执法队,执法队,给个馒头咱就干!”

“绿山青山把头低,低头看到自己的*(太过粗俗),老头看到开口笑,小伙子看到笑咪咪!”

“嗨呀嗨胡嗨!执法队呀,执法队,咱是见天儿晌午醉!……”

悠扬极具旋律的执法队歌在李立国家门口儿回荡着,李二狗知道是东北乡征收社会抚养费的队员来了。

他们或高或低、或胖或瘦、或老或少呼啦呼啦下来七八人,有个老家伙斜着一双贼眼正在逗弄着李二狗。

“哟,哟,给爷跪一个,小狗!”贼眼笑着说,李二狗知道这是计生办的严大平。

李二狗鄙夷地看着严大平,对他的挑逗行为置之不理,严大平索然无趣地骂道:“这是条傻狗,看双眼无神,看形容疲惫,纯种大傻狗!”

“我是你爹,妈的严大平,不是老子以前打得你跪在地上喊老子爹的时候了!”李二狗恼怒地“汪汪”几声!

李立国拿起鞭子走了过来骂道:“还想发狂?哟,大平叔,来了呀,屋里坐,屋里坐吧,别逗狗玩儿了,这狗刚才把李富贵给咬了!”

严大平说:“那狗吃得倒是肥,杀了吃狗肉吧!”

“改天请大平叔过来扒皮儿,咱爷们几个好好吃个狗肉大餐!”李立国笑着说。

八、与群众交流的手段

“听说军委副主席徐某某被抓起来了!”严大平倒在沙发上激动地说。

“因为啥?”大家问道。

“搞娘们呗,一天搞好几个,不抓才怪!老虎苍蝇一块打,打死丫的!”严大平说。

空调凉爽的风,吹着李二狗受了伤的狗身,他感到非常的舒爽,那阵阵凉风如同冷美人冰冷的脸,使李二狗不忍直视,眯着眼在屋子里懒洋洋地打着瞌睡!

“这狗,说他傻吧,还知道在屋里吹空调!”严大平带着讽刺地口吻说着。

“妈了个逼的,严大平,老子弄死你!”李二狗在心里骂道。

李立国看到李二狗充满仇恨的眼,已经远远超出了一条狗应有的感情色彩,他在心里甚至有淡淡一丝的后悔对狗的鞭打。

计生办的人无规无矩地坐在李立国的家,他们在一起吹着牛逼,吹的累了就打开冰箱门,拿出矿泉水“咕嘟咕嘟”喝着水。

李二狗甚至有些后悔自己在任时那样的循规蹈矩,连中央的大官,那样优秀的人受党和政府教育多年的人都腐败不堪,难不成这个社会比阎王殿稍强一点?

李二狗十分费解地思考着,他不知道贪腐其实是人类的本性,没有强大的自制力去克制自身的欲望,就会深陷泥潭,任何人都不例外,明朝治贪,手段残忍,腰斩割鼻,抽筋扒皮,然贪腐成风,越治越乱。

究其深层次原因,就如同性欲望一样,贪欲同样来自于娘胎。

牛逼吹到十一点半,严大平才说:“走吧,我们去下几个案子吧,下完案子去吃个饭儿!”

李立国笑着说:“下谁家?”

“李支书,你看今年外生咱村就有几个,凡报出来的人都需要立案审批,然后交由法院强制执行征收,不交钱就拘留他们,杀一儆百,不然他们全不老实,想我们九几年,哪个敢不服,不服耳光上脸,不服捆了就打,哪时候我们下村,就去集市上买一捆绳子,下一次村就抓一大串,然后坐办公室,喝茶聊天,坐等送钱加请客吃饭,奶奶的,现在真是大逆不道,不仅工资低得可怜,不够喝西北风不说,老百姓皆跟大爷一样……”严大平很是怀念当年的耀武扬威。

李立国说:“这个你们去吧,我不能去!”

“啥意思?你为什么不能去,怕得罪他们?这有什么得罪,别看你们一个村儿住着,但这跟得罪不得罪一点关系也没有,我们执行的是国家的政策法规,代表的是国家尊严,任何人都不能肆意践踏国家尊严,谁敢和我们弄事儿!”严大平又说道。

李二狗看到李立国在严大平的循循诱导下,对下户跃跃欲试,李二狗心想:“嫩呀,嫩呀,小子,你还是嫩呀!这他妈妈的村干部,干不干扯个蛋劲儿,干得似乎像是很认真负责的工作,其实是个傻~逼,他们弄完了拍屁股蛋子走人了,你要得罪乡亲们哩!”

李立国掏出香烟朝计生办的人散了一圈儿,然后说:“走吧,兄弟们,去他们家立案子吧!”

他们顶着炎炎烈日走出家门儿,计生办的人用手遮着脸喃喃骂着:“这他奶奶的天,真他娘的热!”

严大平说:“要是能日个娘们就好了!”

赵四虎说:“呵呵,去娘们家日吧,他们老公都出去打工了,正想着让你日呢!”

“哈哈,嘿嘿,呵呵……”

李二狗心里对这帮玩意厌恶的紧,只是自己是一条狗,无法表达内心的看法,他跟着李立国等人跑了出去。

“二弟,狗二,你去干啥?”李二狗听到狗大蹲在一泡狗屎旁边喊着自己。

他鄙夷地看了一眼狗大,一颗瞧不起狗的狗心急速胀大,他用狗语说了一句:“怎么了!”

“二弟呀,我向你介绍邻居的小花狗,条件是你不要和我争三妹!”狗大说。

“你以为我跟你一样是条庸俗的狗吗?我怎么会对三妹有想法?”李二狗说。

“二弟,三妹生得太美,我很爱它,你我一奶同胞,啥事儿都好商量是不?”狗大说。

“你懂得什么叫爱吗?一会儿和你说吧,我要去跟着他们下案子了!”李二狗说。

“什么是案子!”狗大说。

李二狗懒得向狗大这种蠢笨的家伙解释什么,他追上计生办的一帮自以为高明的人们。

他们首先来到梁四家里,梁四敞开着街门,梁四的老娘正用棒槌在门楼子底下敲击着油葵,熟透了的油葵籽在老太太沉重的敲击下纷纷跌落在花单上。

“梁四在家吗?”李立国说。

“在屋呢,找他啥事儿?”梁四娘茫然地看了他们一眼说。

“没事儿!”他们说着朝梁四家的堂屋里走去。

李二狗也窜进了梁四的堂屋,梁四正在家里吹着电风扇看着AV,电视画面中男女欢爱的镜头令人兴奋,梁四听着里面“嗯,啊”的叫声正看得来劲儿,突然看到李二狗窜了进来,正想发怒,又看到李立国和计生办的几个人一齐走了进来,他双脸有些微红,尴尬地笑笑说:“稍看一会儿,稍看一会儿录像!”

严大平说:“看吧,看吧!你老婆呢?”

“串亲戚了,带着孩子一块去的!”梁四说。

梁四早起吃饭的锅还没有刷洗,碗里还有饭的痕迹,还有几个的咸萝卜菜干巴巴地躺在小盘子里。

梁四的脚下滚落着几个空的啤酒瓶子,桌上还放着一个半瓶的啤酒,看来是正看着AV喝着啤酒吃着咸萝卜菜!

“萝卜菜就啤酒,吹着电风扇看AV,小日子不错嘛!”李立国说。

梁四笑笑不语!

严大平说:“你父亲病好了没?”

“唉,不在了!”梁四说。

“呀,怎么不在了呢?听说病快好了,突然不在了,北孙店又少个好朋友呀!”严大平说。

“唉,没办法,借钱给他看病,也没治好!” 梁四狐疑地打量着严大平,心说:“这是我爹的朋友吗?我爹死了都不知道!”

严大平又说:“节哀顺便吧,人都是命,自有天注定!那个梁四呀,你给大队交过钱没?”

“没有!”梁四说。

“你婆娘生了三个娃儿,按省计划生育条例应处以73165元罚款,你知道吗?”严大平说。

“多少?啥?七万,操,看家里值几万,搬走吧!”梁四在酒精的意识作用下气呼呼的说。

“四儿,你急恼个啥?这只是按规定,按规定你拿得起吗?跟大队好好商量一下,随便拿个钱儿就得了!”严大平面带一丝温柔地笑说道。

梁四盯着电视看了几眼AV,然后极为不愿地把电视关了说:“交多少,俺爹刚不在了,欠了一屁股窟窿,三娃儿吃奶粉钱也不够!”

“不够你不出去干活,在家里喝啤酒看AV能来钱儿!”严大平说。

九、狗王选将(一)

李二狗看到梁四的眼眶里竟然流出了两颗硕大混浊的泪水,他知道梁四也是个怂种,身为男人,有三个孩子,天天在家里喝啤酒看AV,还满腹的抱怨,实是混账之极!

严大平说:“四儿,这一半天就去跟人家立国说说,看怎么着把罚款降到最低,听到没?”

梁四哽咽着说:“知道了!”

“这个去哪儿吃点饭呢?”李立国说。

“才串一个户,不着急!”严大平说。

“天儿这么热,下户这种小事怎么能跟吃饭相提并论,走吧,兄弟们咱们去八方酒店吃点吧!”李立国说。

“档次太低,不好吧!”赵四虎说。

“啥意思?”李立国疑问着说。

“八方酒店他就不是一个正儿八经的酒店,名为酒店,实则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赵四虎说。

“啥勾当?”李立国又问。

“哈哈,东北乡就数立国书记最正经了,这么些的村支书,哪个敢拍胸口说没去过八方酒店,那里现在有俄罗斯小妞,还有朝鲜娘们……”赵四虎说道。

“有这等事儿,呵呵,真不知道,反正上次去吃饭,饭菜确实不合口味儿,那我们去东北乡饭店吧,虽然不怎么实惠,味儿还挺地道!”李立国说。

“嗯,东北乡饭店去吧!那里不错!”严大平说。

李二狗看到他们钻进了面包车里,他也想要钻进去,被李立国踹了一脚骂道:“滚回家去!”

李二狗突然间明白了,自己现在是一条狗,已经不是威风八面的支书兼村长李建邦了!

他垂头丧气地回到了家,刚进院子就瞅见狗大毛毛糙糙地在狗三妹身上磨蹭着。

“真他娘的流~氓!”李二狗嘟囔着。

狗三妹的脸上呈现出一片娇羞,它朝着李二狗叫了声:“二狗哥,你回来了!”

“嗯,三妹!”李二狗说。

狗大仍然用两只笨拙的爪子在狗三妹身上拔拉着,狗三妹“汪汪”地欢叫着,仿佛感觉非常的舒爽!

“二弟,下完案子了!”狗大说。

“二哥,你生得真俊!”狗三说。

“三妹,哥爱你!”狗大嘟囔着。

“我超喜欢二哥的!”狗三说。

“行了,三妹,我们是亲兄妹,我不会对你有那种想法的!”李二狗说。

“为什么大哥可以爱我,你不可以!”狗三说。

“这个,三妹,我可以不做解释吗?”李二狗说。

“好吧,你所说的话,所做的事儿,三妹都支持你!”狗三说。

李二狗听着狗三妹的话,蓦然间觉得狗类比虚伪的人类简单多了,它们没有孔老二愚昧腐朽的教条,它们简单,甚至敢爱敢恨!

李二狗不能忘记前世,自己虽然有狗的相貌,却有一颗人的心灵,李建邦身亡时年届六十,虽然从小狂荡不羁,但深受人世各种繁琐教条的束缚,想法较狗类要复杂的多。

李二狗蹲在墙的一角,双目之中隐含忧郁,狗大不停地调~戏狗三,越来越娴熟的爪子,越来越肉麻的话语使狗三受用不尽。

狗大朝着李二狗说:“二弟,今天晚上咱们群狗集会,到时我会向小花狗介绍你的!”

“有劳你了!”李二狗麻木地说。

当晚,李立国摇晃着回来,满身的酒气令人闻之欲吐,李二狗在李立国刚进村时就闻到了,自打转生为狗后,其嗅觉能力已经较之人类强上了万倍,空气中丝丝缕缕的味道他已经可以清楚的分辨出来。

“奶奶的,还敢跟我喝,喝死你们!”李立国嘴里骂着朝堂屋里走去,不一会儿,里面传出冯小莹的声音:“国,你又喝酒了!”

李二狗的狗头轻轻摇晃着,好像极为不满意儿子的酒量!

“二弟,走吧,去开狗王大会!”狗大说,狗三轻轻依偎在狗大的身边儿,用一双柔情似水的眼盯着李二狗。

“谁是狗王!”李二狗说。

“村西头在外面包工程的李路宝家的杂种藏骜目前是我们东北乡的狗王,它很厉害的,一狗打得十里乡七十多狗儿狼狈狗窜,嗷嗷叫个不停!听说十里乡上百条狗娘们都相中咱们东北乡的狗王了!”狗大兴奋地说着。

“听说今天狗王要选将军呢!”狗三笑着说。

“二弟,说不准你能当个将军呢!”狗大说。

“我要当狗王!”李二狗说。

街上穿着大裤衩子在树根底下听着收音机乘凉的人们三三两两一堆说着话儿,狗大领头,狗三在中,李二狗跟在后面,三条俊俏的狗在夜暮掩映下朝东北乡的广场跑去!

东北乡的广场上一群老太太小媳妇们正在听着音乐跳着广场舞!

几个身材臃肿的老太太正在跟老头们练习飞眼儿,穿着时髦靓丽的少妇们扭动着杨柳细腰,眼光四处飘荡,企图寻找到长相俊美的小青年。

那些小青年心里边一点也没有怜香惜玉的情怀,他们坐在扎啤摊上正在糟践着酒浆,喝得没一点水准,傻~逼乎乎一个劲儿往胃里灌,一个个都脱去上衣,神情激荡地在讲着什么兄弟情义。

李二狗忍不住骂道:“傻~逼,傻~逼,哪有什么兄弟情义,还讲兄弟情义!”

狗大说:“二弟,你在讲什么嘛!”

“在哪里开狗王选将大会?”李二狗说。

“哦,狗王说了,就在这个广场,等他们回家去了咱们就开!”狗大说。

“你不说清,让我来这么早!”李二狗对着狗大说。

“二弟,在家里有啥意思,娘也老了,天天占着个狗窝,咱们出来看看人们跳舞,看看有没有小美狗,嘿嘿,好让大哥为你介绍个好妹子嘛!”狗大笑着说。

李二狗看着狗大的眼神里充满了疑惑,心中道:“这狗大决非善良之辈,并且心理变态得很,莫非这家伙前世是个恶徒,也被阎王转世为狗了!”

狗大阴森森笑笑说:“二弟,既然我们今世为狗了,就要好好做狗,狗嘛,也不是人,不用穷讲究,正好三妹如此美丽,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就让哥哥享用了吧!”

“畜生,畜生!”李二狗鄙夷地说。

“二弟,看得出来,你前世也是个人物,最低也是个村长级的干部!不过你既然被阎王转生为狗,就不要拿人的思想跟狗较劲,你生得身强力壮,大哥我再助你一臂之力,你当狗王,让哥哥也沾点光嘛!”狗大又说道。

“你很不简单哪,狗大!”李二狗说道。

十、狗王选将(二)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俺往世为人时,生活的很潇洒!”狗大无比感慨地说着。

“大哥,人是什么东西呀?”狗三问道。

“看到没?那些在广场上扭动着笨重身子的就是人,那些目光躲躲闪闪暴露出内心浮躁与不坚定的就是人,那些说话斩钉截铁,过后就如同放屁的就是人,那些把我们狗的忠诚当做理所当然的就是人……”狗大说道。

“大哥,你别说,人还真不是东西呀!”狗三说。

李二狗看着面前的狗大,突然觉得狗大的前世人生也非同一般!

“二弟,你我如今已经成为狗的现实不可改变,如果你不能改变这个世界,就要想法融入这个世界,不然会受到排挤的,我们在人前摇尾乞怜,讨他们开心,是我们的狗性,我们在狗前要无情无义,让它们重视我们的存在,要想捉住狼,自己首先要变成狼,你想当狗王,今天晚上就干掉狗王,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时不我待,就在今天晚上,二弟,干了杂种藏獒,我提议你当狗王!雁过留声,人死留名,狗生当王!”狗大蹲在地上挥舞着狗爪激动地说着。

李二狗看着狗大的表演,他特别佩服狗大的煽动能力,他眨巴眨巴眼说:“狗大,你前世是演说家吗?”

“好汉不提当年勇,前世我拾过荒,干过传销,吃喝嫖赌抽,坑蒙拐骗偷,无所不做,今生为狗,罪有应得,但我绝不做一条好狗,生当为狗杰,死亦为狗雄!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恶狗无敌!”狗大喷吐着唾沫星子“汪汪”说着。

他激昂的表演使狗三听得入神,它摇摆着秀美的狗头,不时伸出两只前爪为狗大鼓掌!

远处喝多了的小青年听到狗大的“汪汪”叫声,心烦意乱。

“狗日的狗杂种,叫你妈了个逼!操你娘,叫叫叫……”随着他毫无教养的骂,“咣当”一个啤酒瓶子在狗大身边儿一米处炸开,吓得狗大“嗷嗷”叫着逃了十几米,站在黑洞洞的街口朝着小青年们“汪汪”骂着:“没素质的杂种,也敢骂爷,要是放在前世,老子扒了你们的皮儿,小兔崽子……”

狗三也跳了起来跟在狗大屁股蛋子后面叫骂着:“太没素质了,太没素质了,一点也不文明!”

李二狗说:“狗大,狗三,不要叫骂了,一会儿惹恼了这帮杂种,拿棍子打我们,可不好!”

狗大演讲的兴致被小青年们的砸来的啤酒瓶子消减不少,它烦躁的走来走去。

远处一个狗的靓影吸引了李二狗的目光,它是那样的美,美得令人不忍直视!

“二弟,那就是我们的邻居小花妹子,长得咋样儿,漂亮吧!只因为你内向,不出门儿,竟然不知道我们的邻居是只美狗吧!”狗大笑嘻嘻地说着。

“大哥好,三姐好,这个帅哥就是二哥吧,长得果然英俊,让妹子看了心里止不住的喜欢呀!”小花狗的直言不讳令李二狗感到一丝尴尬!

他裂开狗嘴笑了笑说:“小花妹子,幸会,幸会!”

“二哥,不必客气,早就听说你英勇,今儿一见,真是名不虚传,二哥,我请你吃火腿肠,吃吧!”小花从脖子上甩下了几根火腿肠。

李二狗看到喷香扑鼻的火腿肠,顿时感到饥肠辘辘,他不再客气,撕开火腿肠的包衣,吃得十分狼狈。

“二哥,慢点吃嘛,还有,还有!”小花说。

“在哪儿弄的火腿肠?”李二狗问。

“小花家的主人就是咱村开超市的赵四呀,弄几根火腿肠还不爪到擒来的小事儿嘛!”狗大笑嘻嘻地说。

“要是有啤酒就好了!”李二狗说。

“啤酒有,面包也有,应有尽有,大家畅快吃,畅快喝,今儿晚上所有的一切全算我的。”李二狗听到极具威严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他看到一只身材高大的杂种藏獒在群狗之前雄纠纠、气昂昂像一个威武的将军,藏獒的四周簇拥着打扮俏丽的数只狗美人,它们在藏獒身上蹭着痒,它们对着藏獒撒着娇。

“这就是狗王,威风吧,二弟,你今天晚上干了它!”狗大阴沉地说道。

李二狗沉吟不语,他看着耀武扬威的杂种藏獒,心里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干了它,兄弟,干了它,东北乡是咱兄弟的天下,干了它!”狗大咬牙切齿地说道。

杂种藏獒跟路边的狗们亲切地打着招呼,像下乡视察的领导一样和蔼可亲!

狗大的狗脸上挤出灿烂的笑,它紧跑几步朝着杂种藏獒说:“哟,哟,咱们东北乡英明神武,俊美潇洒的狗王来喽哟,小的爱死你了,王王!”

狗大扑倒在杂种藏獒的脚前,用它长长的舌头舔了舔杂种藏獒的杂种脚面,舔去了它脚面上的一层灰土,亦或是小儿的屎渍。

“呵呵,狗大呀,不必客气,起来吧!听说你兄弟狗二也英勇帅气的很嘛!”杂种藏獒说道。

“嘿嘿,哪里,哪里,哪里能及得上大王你的万一,二弟固然英勇,但跟您比起来,一个是天儿,一个是地儿,一个是月儿,一个是星儿,只能做你的衬托嘛!”狗大低眉顺目地对着杂种藏獒恭维着。

“大哥怎么可以这样毫无一点狗的气节,气死俺了!呜呜!”狗三妹气得直跺脚儿。

李二狗看着狗大的表演,他深深知道狗大是非常了不起的狗,他不仅还记得前世,并且阴险奸诈,不仅玩弄感情,并且连自己的妹子也不放过。

这使他想起了隋炀帝杨广说的话:“生我者不可,我生者不可,其余无不可!”

李二狗看到狗大正在跟自己使眼色儿,他为人时也是老谋深算,知道这是让自己去参见狗王。

李二狗颠儿颠儿地跑到杂种藏獒跟前,两只前腿弯曲,如同跪在狗王前面伸出长长舌头说:“大王,小的李二狗参见大王!”

杂种藏獒看了一眼李二狗,笑吟吟地说:“呵呵,二狗,起来吧!”

狗王身边的几只美女狗的狗眼中放射出赞许的光芒,它们用前爪抿着小狗嘴儿说:“大王,你看这二狗长得真是俊俏呀!”

杂种藏獒瓮声瓮气地说:“既然如此,二狗就做我的左将军吧!”

“快谢大王!”狗大用狗爪踢了李二狗一下说。

“嗯,谢大王隆恩!”李二狗说。

“等他们这些愚蠢的人回家睡觉后,我就给大家宣布,并且我的属下已经弄来了大量啤酒,大家今天晚上可以畅饮,不醉不归,哈哈!”杂种藏獒显得很是志得意满!

十一、谁才是真正的狗中强者

在东北乡广场上跳广场舞的与纳凉的人陆续都朝家中走去,只剩下扎啤摊上几个喝得醉醺醺的年轻人犹在咋咋呼呼、比比划划不知天高地厚地谈论着什么天王老子、唯我独尊的不成熟的屁话!

开扎啤摊的年轻夫妇睡眼朦胧、呵欠连连,那个长得尖嘴猴腮的老板对着几个年轻人说:“兄弟们,还要啤酒不!”

有个家伙一头扎在桌子底下呕出肚子里的啤酒,啤酒里混合着蘸了羊尿的猪肉,李二狗清晰地闻到那是隔壁屠户宰杀的一头吃了瘦肉精的三个月大的小猪。

猪肉上被年轻的扎啤摊老板均匀地刷上了羊尿,使这些个少见多怪的年轻人连连大呼:“这羊肉,嗯,嗯,味不错呀!”

有个喝酒奸滑的青年对着年轻老板摆手道:“不要啤酒了,不要了,看,都喝多了!”

桌子底下上吐下泄的家伙还在口出狂言:“再来一捆,喝,喝,谁不喝操谁娘!”

桌上几个还算清醒着的年轻人刚才还泪眼婆娑地谈论着为兄弟两肋插刀再所不辞,这会儿功夫儿各自点燃一颗香烟,正在得意地吞云吐雾,他们鄙夷的眼神看着趴在桌子底下的家伙,没有人上前搀扶他。

终于,有个心肠尚软的怂种搀扶着呕吐哭叫的家伙朝远处踉跄而去!

扎啤摊也草草收场。

一轮皎白尚残的月冷冷地照在一片狼藉的东北乡广场,人走了,狗来了!

陆续到来的狗成百上千,东北乡广场半个小时已经成了一片狗的汪洋。

狗大两只前爪轻轻在杂种藏獒身上挠着痒,伸出它长长的舌头吃了藏獒身上的几只跳蚤!

狗大“咯嘣、咯嘣”咬碎着跳蚤,嘴里渗出鲜红的血液在月光下显得阴森可怖。

“獒爷,您慢点,獒爷,小心台阶,獒爷,您今个儿真是帅……”狗大的甜言蜜语使得杂种藏獒心花怒放。

“嗷嗷、嗷嗷嗷,呜呼!”杂种藏獒朝着广场上黑压压一群狗叫了一阵,本来熙攘喧嚣的狗群变得鸦雀无声。

“今天是我们东北乡群狗的第一次会议,承蒙各位看得起在下,一致推举本獒为东北乡群狗之王,鄙獒十分荣幸,今天我们在广场上聚会,闲话少说,本獒也不会说什么客气话儿,一个字,喝!希望大家喝得尽兴!”杂种藏獒的话语刚停,几头健壮的清白色狼青就拖来了几十捆啤酒。

那些狗美人在广场上扭动着婀娜的身姿,尽情展现着优美的曲线,以期博得狗王的另眼相看。

“来,獒爷,走一个!”李二狗咬开一瓶青岛啤酒递给了杂种藏獒。

“嗯,左将军,请!”杂种藏獒喝起酒来显得非常豪爽。

“今天,真是大快人心,鄙人得二狗兄弟辅佐,实在荣幸!”藏獒说。

“能为大王效犬马之力,是二狗前世修来的福分!”李二狗说。

藏獒的眼中突然精光毕现,李二狗随着它的目光看到,有条浑身掉毛的脱毛狗正在吃着小儿的屎。

“狗改不了吃屎!”屎这种东西,狗情有独钟,吃屎是狗的天性,李二狗虽然极力控制着吃屎的天性,但对杂种藏獒反应如此强烈感到深深不解。

“脱毛的家伙,过来!”藏獒喊道。

“大王,你叫我!”脱毛的狗跑了过来。

“昨天晚上,你带头调~戏了张家狗妹,并且意欲将它强暴,可有这回事儿!”藏獒说。

“昨天晚上,喝多了,喝多了!”脱毛狗说。

“混账,少他妈以喝多了为由掩盖自己的卑鄙下流!”杂种藏獒的话音刚落,脱毛狗已经被它踏在脚下,像一只猫爪下的老鼠,一点还手的余地都没有。

“大王,饶了小的一条狗命吧,小的给你舔屁股眼儿好吗?”脱毛狗尖利地嚎叫着。

“你也配!”藏獒一口咬断脱毛狗的喉咙,鲜血喷射而出,在月光照射下映出一片暴力的美。

“獒爷威武,獒爷威武呀,这种低贱之狗就应该去死,来,獒爷,干一杯!”狗大对着李二狗使了一个眼神说。

杂种藏獒的酒量甚大,它喝了啤酒喝白酒,喝了白酒喝红酒,来敬酒的狗络绎不绝,杂种藏獒是来狗不拒!

“真是畅快呀,这是本獒喝酒喝得最畅快淋漓的一次,跟兄弟喝酒,高兴呀!”李二狗看到杂种藏獒已经有了七分酒意,他自己也觉得有了三分酒意。

“兄弟,做了它,你做东北乡的狗王!”狗大在李二狗耳边低声说。

李二狗想到前世的窝囊,身为北孙店党支部书记兼村长,竟然被李二懵用砖头敲死,死后又被腐败的阎王殿政府把自己转生成狗,就满腔的愤恨不平。

他突然大叫一声:“呜啊!”竟然隐隐发出来类似于人类的呼喊。

“二狗兄弟,你怎么了!”藏獒说。

群狗不解地看着李二狗。

“獒爷,别理它,它喝多了!”狗大说。

“你个杂种也配做东北乡的王?”李二狗对着藏獒说。

“你说什么?”杂种藏獒脖子上的毛被气得根根竖起,看起来也是非常的漂亮。

“二狗,你作死,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大王,咬死它!”美丽的狗美人呲着漂亮的牙凶狠地说。

“自古成王败寇,掌权者需德才兼备,你一个杂种藏獒,也能当王,实为我们东北乡的狗界的笑话,我李二狗大大的不服!”李二狗正在激怒着藏獒!

“二狗,你混蛋,你敢跟獒爷叫板,不想活了!”狗大装模作样地对着李二狗狂吠着。

“獒爷,您老息怒,他妈的二狗喝多了,您别给他一般见识呀!”狗大趴在藏獒的狗脚前面说着,话音刚落,突然一口咬在藏獒的腿上。

“嗷嗷”杂种藏獒一声痛叫,抬起一脚把狗大踢了出去!

“小人狗,小人狗!你们这俩混蛋,竟敢暗算本獒!”杂种藏獒气得须发皆张,呲牙裂嘴。

李二狗叫道:“尔等看着,咱们的首领应该智勇双全,像这等蠢笨的杂种岂能当我们的王,看我李二狗如何灭了它!”

李二狗迅捷的扑上前去,一狗爪子拍在藏獒的眼上。

杂种藏獒力大无穷,一獒爪拍向李二狗。

李二狗双爪捧起沙子扬在了杂种藏獒的眼里,杂种藏獒“嗷嗷”狂叫,愤怒无比。

狗大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对着几条藏獒的忠实爪牙说:“没你们的事儿,想死的过来!”

那几条狗吓得面面相对,不知所措,趁这个功夫,狗大把匕首深深扎进了杂种藏獒的脊梁里。

藏獒感到背上一凉,一阵酸麻在身上蔓延扩散,往日的英勇被酒精麻醉,它知道自己的末日将要来临,想起自己的爹爹那纯种的獒中之神敢与跟老虎、狮子决斗,只因为多情与自己的母亲德国黑背交配生下了自己,虽然努力想成就一番霸业,奈何,奈何……

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杂种藏獒虽然已经被酒精麻醉,双眼被沙子迷住,身上已受重伤,但余威尚存!

它狂叫一声,獒爪乱抡,狗大闪避不及,被獒爪沉闷地打在它的狗背上,狗大被巨大的獒爪拍的飞起五米多高,远远地摔在泥水里。

狗三跑过来叫道:“大哥,你没事儿吧!”

李二狗晃了晃俊美的狗头,他双爪夹起一块砖头,就像李二懵前世敲打自己一样,狠狠砸在杂种藏獒的头上。

沉闷打击獒头的声音非常地难听,杂种藏獒终于不支,眩晕倒地。

李二狗一砖一砖又一砖的朝藏獒头上拍打着,终于把那块砖敲打得支离破碎,獒头已经被砸得不成模样。

他看到被自己敲烂的獒头,想起自己前世的命运,悲从中来,狗眼中的泪水扑簌而下!

十二、狗王的烦恼

面对着东北乡广场上千狗的膜拜,它们高呼着:“大王万岁!”

李二狗还沉浸在前世的回忆之中,“二狗,二狗,哦,不,大王,大王……”狗大用嘴拱了一下李二狗。

李二狗强自镇静了一下自己,看着奄奄待死的杂种藏獒静静地躺在脱毛狗的一侧,什么大王,什么高高在上,统统都是过眼云烟,这个世界充满了喧嚣、浮躁,这个世界满眼都是成功者耀眼的光环,失败者注定狗屎不如!

“大王,您果然英勇无比,杀了这头蠢笨的獒!”那刚才还叫嚣着要杀死李二狗的狗美人低垂着美丽的狗头依偎在李二狗身边说道。

李二狗看到它美丽娇羞的脸,突然有种要征服它的快感充盈着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小花狗天真可爱的笑脸在狗群里一闪而过,他知道乐极生悲,千万不能骄傲自满。

“以后不要叫我狗王了,太俗了,我们成立东北乡犬科动物协会,请大家公开投票选举协会会长!”李二狗说。

“二狗,你这个提议真是非常的好,但目前我们要提防着十里乡群狗的突然袭击!这杂种在时,打得十里乡毫无还手之力,十里乡的狗王跟鹅城镇狗王是亲戚,它们联手攻打我们,可不太好办!”狗大说。

“嗯,你说的是,它们如果知道藏獒已死,必然会对我们发动攻击,人们常说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我建议事不宜迟,就在今天晚上对十里乡发动突然袭击,打它们一个措手不及,逼迫它们跟我们签订条约,让它们每月向我们进贡,不然今天晚上就咬死它们!”李二狗说。

“狗王说的是,不,会长说的是!我建议二狗同志为东北乡犬科动物协会会长!”狗大说。

“嗷嗷,会长万岁,嗷嗷,会长万岁!”群狗一片山呼!

最后大家一致决议由李二狗担任东北乡犬科动物协会会长,狗大为常务副会长,木子屯的威猛狼青为秘书长,以后大家论功行赏以最终决定职务!

“马上就要到了群狗交配繁殖的旺盛季节,我提议一狗一妻制,这样可以有效避免造成情感上的伤害以及不必要的侵害!”李二狗说。

他的想法公狗们不置可否,倒没有什么反对的声音,但遭到了母狗们一致的坚决的反对。

“别的建议我们一律接受,这条儿不行,我们强烈反对一狗一妻制,我们都是会长的女狗,我们愿意为会长效劳!包括身体!”母狗们的献身精神使李二狗感到深深的恐惧,尽管自己正当狗的壮年,但交配这种事儿天天干就失去了任何意义,何况自己又不是一条滥~交的狗。

他不敢再说什么,简单布署了对十里乡群狗的作战方案,狗大自告奋勇担任先锋,木子狼青为副先锋,它们带领精壮青年狗三百条趁着夜色朝十里乡窜去!

狗美人的诱惑,小花狗的娇羞,李二狗犹豫不决!

狗美人投~怀~送~抱,小花狗泪眼中带着强烈渴求,李二狗推开狗美人,对着群狗说:“今天晚上到此为止,早些休息,我也感到很累了,再见!”

“汪汪!”群狗向会长告别!

“汪汪,汪汪汪!”狗美人幽怨的叫声在李二狗身后回荡着。

“会长,会长!”小花狗摇晃着秀美的狗尾巴追赶着李二狗。

“小花妹子!”李二狗说。

“会长,二狗哥,我……”小花的坦白使李二狗深深感动,他伸出长长地舌头在小花美丽的狗脸上深深地吻了一下。

“小花妹子,早些休息吧!”李二狗强烈克制着自己的冲动朝李立国家跑去。

“都变成狗了,还有着人类的虚伪,都变成狗了,我为什么还要克制着自己的欲望!”李二狗在内心问着自己!

月光如水,李二狗沐浴在月光里,他在月光中翻滚,在月光里朝着夜空吠叫了几声。

出来撒尿的李立国喃喃骂着:“滚开,叫什么?”

看到自己前世儿子的素质越来越低,他真后悔当初没有好好管教自己的儿子。

李立国剃了一个光头,被刮得乌青的头皮在月光下显得十分的亮堂,李立国的一泡长尿激起满地的水花,丰富的尿的泡沫咕嘟咕嘟在冒着泡泡。

刺鼻的尿骚味使李二狗对着月光连连打了几个喷嚏!

刚才东北乡犬科动物协会会长选举自己全票通过,跟自己前世北孙店村委会主任选举时的场景非常的相像。

那是十几年前的一天上午,自己身为北孙店种粮能手,致富能人,全村村民一致选举自己当选为北孙店村委会主任,李二狗带着满腔为人民服务的抱负上任,很快,他的梦想就跟李立国尿出来的泡沫一样被逐个击破。

每次乡里开会,李二狗的前身李建邦就如坐针毡,乡领导们正襟危坐,他们威严的面孔上写满了正义,他们无可挑剔的讲话方式是李建邦学习的榜样,他们义务传达着上级领导的指示,他们说:“我们要全力完成上级领导交给我们的光荣任务和指标,争取超限完成任务数。”

每每这时,李建邦都在心里捉摸一番,这笔钱在哪里出?怎么出?家里前些年积攒下的家产还够这次垫吗?

“李建邦!”乡领导朝着自己喊一声。

“在!”李建邦麻利地站了起来,深情地注视着领导,就像当年凝望着自己心爱的情~人一样。

“你们北孙店几天可以完成任务!”领导说。

“这个,我试试看吧!”李建邦说。

“什么叫试试看,为官一任,造福一方,干事业没一点激情怎么能干得好,一个萝卜一个坑,你占着茅坑不拉屎就是浪费资源,不想干就立马滚蛋,腾出位置来让有能力的人干,是不是?”领导说。

“是,是!”李建邦满脸堆欢,满头大汗地说。

“几天能完成任务!”领导说。

“奶奶的,干就干好,不能辜负了领导的信任,把刚打的粮食一会儿就去卖喽,一定完成任务!”李建邦心中说。

“今天下午就能完成任务,请领导放心!”李建邦说。

“好,好,这才是人民群众的好干部,让领导放心,群众放心的好干部呀,值得表扬,看人家北孙店,今天下午就能完成任务,你们呢?同样是一村之长,人家能在今天下午就完成任务,你们什么时候能完成任务呢?”领导在表扬着李建邦。

李建邦激动莫名,他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战战兢兢地坐了下去!

他感到各村支部书记惊诧地望着自己,他感到为官一任的辛劳,裆前的大红印章重重地磕了一下自己的鸡子,他又感到了一丝莫名的快感!

看到李立国夜半撒尿,他知道李立国遇到了和自己当年一样的困惑!

他坐在狗屋旁边,望着已经熄灯了范桂花的屋子,想起了跟着自己辛苦了一辈子的女人!

十三、李二狗的前世今生(一)

“二哥,你还不睡呢?”李二狗的思绪被狗三打断。

“嗯,你睡吧,三妹,哥等会儿就睡!”李二狗说。

狗三俏丽的狗目中流露出对李二狗深深的爱慕之情,李二狗知道那仅仅是狗类畜生的一厢情愿,自己是具有人类思想和灵魂的狗,能够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感,并且跟狗大这种没有人性更没有狗性的家伙是有本质上区别的。

如今在公家部门工作的人员挣着微薄可怜的工资已经不那么令人待见,在十几年可不同,他们穿着制服,他们到哪里都趾高气扬,看上去是那么潇洒,令人羡慕不已!

李建邦就特别欣赏那些吃公家饭儿穿制服的人,认为他们的思想高人一等,甚至死心眼儿的认为他们身上的肉都是香的,屙出来的屎也跟普通老百姓大大的不同!

李建邦刚当上北孙店党支部书记不久的一天,西头王大头已经让他的儿子王凤华第三次来请自己喝酒了,他懒洋洋地用食指掏了一下耳孔又抠了抠鼻孔说:“凤华呀,跟你爹说吧,不用这么客气,不就是一点小事情嘛,举手之劳的事情!”

“建邦叔,对您老来说是小事情,对俺家来说就是天大的事情,俺家一辈子都记得您老人家的大恩大德,俺爹杀了家里的猪,特地让我请建邦叔务必过去,知道您老忙,但俺爹说请不来你老人家,他就打断我的腿,建邦叔,您也不愿意看到侄子年纪轻轻就缺胳膊断腿吧!”王凤华嘻笑着脸皮对李建邦说道。

“呵呵,不就是给你家批了个宅基地嘛,这么客气干啥?”李建邦刚当上支书,脸皮还没有修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架不住王凤华的恭维,弄的脸上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走吧,建邦叔,跟着小侄去喝两杯,能请您老喝酒,是我们家的福分哪!”王凤华说。

“建邦……嗯,少喝点,喝多了伤身体!凤华贤侄,可不能让你建邦叔喝多喽!”范桂花说。

“行了,老娘们家家的,你唠叨个啥?事儿不少,我个人酒量我自己个儿还不知道,还用得着你多嘴!”李建邦叼着一支香烟说道。

“放心哪,婶子,我建邦叔海量,能喝,再说有您侄子我在,建邦叔喝不多,喝不多!”王凤华说。

李建邦起身随着王凤华朝他西头的家走去,刚进院门,王大头就杵着双手满脸堆欢地跑了出来:“大兄弟,李支书,请,请,屋里坐,刚杀了一头猪,庄稼人儿,没啥好招待的,还望李支书见谅呀!”

李建邦看到王大头晒得黝黑的脸膛上挂满了真挚的笑,桌子上有一大碗红烧肉,还有凉拌猪脸,四只猪蹄儿,辣椒炒猪肝,醋溜猪肥肠……

“好一个全猪宴呀!”李建邦说。

“弄的不好,叫李支书笑话了!”王大头搓着手说。

“笑话啥?都是吃五谷杂粮长大的,再说这全是荤菜,还是老哥知道兄弟的爱好呀!记得我们年轻时偷偷杀了王三家的猪,用菜刀把猪头剁了下来,用咸萝卜菜汤炖猪头吃,猪头还没有煮好,咱哥俩已经把猪头啃光了!哈哈……”李建邦笑着说。

“呵呵,兄弟,还记得那些事儿呀,一晃都过了二十来年了,记得王三气得生了场大病,差点死去,现在想想咱们做的还真有点过分哪!现在兄弟你都当上支书了,呵呵!”王大头笑着说。

“哈哈,咱吃他一头猪,如今我给他办了个低保,也算对得住他王三了!吃,吃,你们也吃呀!”李建邦用手抓起一个猪蹄子啃着说。

“建邦叔,感谢您老为我家批了一块宅基地,上任支书梁宏道干着时,我爹都给他下跪了,他妈的都不给我家批,还是建邦叔仗义,我王凤华一辈子都忘不了建邦叔的大恩大德!来,我先干为敬,建邦叔,来,我敬你三杯!”王凤华说完仰脖子把一杯酒喝得涓滴不剩!

李建邦放下猪蹄子,也把酒喝得精光。

“建邦老弟,老哥也敬你一杯!”王大头哆嗦着枯如树皮的老手说道,他的声音颤颤巍巍显得内心很是激动。

“老哥,坐下,你坐下,太客气了!”李建邦端起酒杯又喝了个精光。

“兄弟,要不是你当支书,他们那些个人谁看得起我王大头,兄弟,你当支书,我永远支持!”王大头喝了一杯酒,黝黑的脸呈现出猪肝色,语调竟然也流畅起来了!

“叔,咱们做个游戏吧!”王凤华说。

“做个啥游戏,你说吧,侄儿!”李建邦说。

“咱们干喝没劲儿,做个游戏,咱们三个讲笑话吧!谁讲的笑话有人不笑就算输,输的人就罚一杯酒,怎么样,笑了的人也算输,也喝一杯!”王凤华说。

“好,这个游戏不错,那大侄子,你先讲吧!”李建邦说。

王凤华仗着酒劲儿说:“来,来,我先讲!说建邦叔那天非逼我讲个笑话,我记得前天晚上做个梦,梦到房顶塌了,我奋力用手一举,我一手举着房顶,一手拽着建邦叔从屋子里窜了出去,谁知道我醒来是个梦呀,我其实是一手举着被子,一手拽着鸡~巴,差点把我的鸡~巴毛拽掉呀!”

李建邦笑着说:“你这个鳖孙小,说我是鸡~巴毛,你这个混球呀!”

王大头也忍不住裂着嘴哈哈大笑,王凤华说:“建邦叔,还有我爹,你们都笑了,都输了,喝酒吧,快喝!”

李建邦举起酒杯和王大头碰了一下,然后仰起脖子又喝了个精光。

李建邦说:“好,我来,我来讲,说有天我喝醉了去厕所,我在男厕所,我老哥王大头儿媳妇在女厕所,我听到侄儿媳妇哗哗撒尿声,我就对着女厕所喊,别倒了,别倒了,我喝多了呀,喝多了呀!侄儿媳们一个劲儿地尿,那尿好长,一直哗哗流,我说别倒了,别倒了,侄儿媳妇忍不住笑,还憋不住屁,“噗”地放了一个长屁,我对着那边就骂道,唉,不是不让你倒酒了吗?你怎么又打开一瓶子酒呀!”

“哈哈,呵呵!”王凤华拍着大腿笑个不停,对着李建邦说道:“叔,你怎么拿你侄儿媳妇开玩笑呢,罚一个,罚一个!”

李建邦说:“好,我自认一个,但你们都笑了,都端起来喝吧!大头,你讲,到你讲笑话了!”

王大头讪讪地笑着说不出话来,他端起酒杯说:“大兄弟,我不会讲,不会讲!”

“不会讲,罚三杯!”李建邦说。

十四、李二狗的前世今生(二)

王大头端起酒杯喝到第二杯的时候已经站立不稳,突然一头栽在地上!

“爹,喝多了吧!”王凤华说。

“来,建邦叔,咱们喝!”王凤华举起酒杯朝李建邦的酒杯碰了一下。

“侄儿,不喝了,不喝了,到劲儿了!快把你爹扶到床上去睡。”李建邦嘟囔着说。

“喝吧,建邦叔,才喝多少呀!”王凤华说。

李建邦的意识受酒精的影响,他昏昏沉沉走出王大头的家里的时候,已是日暮黄昏之时,西头树梢枝头一轮红红的落日斜照着北孙店,李建邦拖着长长的影子向家里走去。

“晃,晃,别晃了,站稳点!”李建邦对着自己的影子说。

李建邦走到河道后的小树林里,几个留守妇女正带着小儿在树林中叽叽喳喳的嘻笑着找着知了猴。

调皮淘气的小儿一屁股坐在地上号啕大哭着,他两只小手乱扑棱,眼泪沿着脸蛋纷纷滚落而下,那妇女从兜子里掏出两毛钱朝小儿晃了晃说:“臭蛋儿,看这是啥,别哭,把钱给你!”

小儿“扑哧”破涕为笑,一把夺过两毛钱朝远处跑去!

李建邦的眼皮越来越沉重,他背靠着杨树滑倒在树林里,浑身上下感到十分的疲惫。

迷迷瞪瞪的双眼越加睁不开了,模糊之中依晰看到李二懵这个地痞赤着上身也在找着知了猴。

李二懵色眼迷离,眼睛的余光紧紧盯着几个找知了猴的少妇!

“这个流~氓!流~氓!”李建邦躺在树根底下嘴里喃喃地说道。

“哟,美女,找蛄蛹呢!”李二懵对着正在找知了猴的李玲花说。

李玲花长相甜美,声音娇滴滴的让人一见生怜:“哟,二懵呀,你找了多少了!”

“玲花,你长得真好看!”李二懵“哧溜”把流出来的鼻涕吸进了嘴里,“吧嗒”了几下嘴儿,又咽进了肚子里。

“傻样儿!”李玲花说。

“玲花,玲花!”李二懵叫道。

“嗯,听到了,啥事儿!”李玲花说。

那时的李二懵正当青壮年,长期光棍的性压抑使得他的裆间如常高高鼓起,好像长年支着一个帐篷!

李玲花如花似玉的一个娇滴滴的美人丈夫长年在外打工,多少个孤独寂寞的夜里只有那伤感的泪水陪伴着自己,虽然很看不起李二懵,但她似乎更害怕一个人的孤单。

“玲花,我老想你了!”李二懵扔掉手里的两个知了猴儿,像一只发情的公狗迅捷地扑向了李玲花。

“你看你这个人,你把蛄蛹扔了干啥?”李玲花躲开李二懵猴急的手说道。

李建邦极力想站起来,却懒懒地不想动弹,他心里想着:“狗男女,好一对狗男女!李二懵这个狗娘养的东西,艳福不浅哪!”

“你轻点,慢点,别让人看见!嗯!天哪!天哪!”李二懵粗大的双手蛮横地抓在李玲花柔软的胸膛,一阵尖刻犀利的痛处如电流般席卷全身,李玲花忍不住低低呼叫着。

“玲花,你叫啥!”邻家嫂子在远处问道。

“没,没事儿,嫂子,刚有只癞蛤蟆跳出来,吓我一跳!”李玲花喘息着说。

“玲花儿,玲花儿,你比花儿还好看,花儿见了你都不敢开放了!”李二懵在玲花耳边轻轻吹着风说道。

“这他娘的李二懵还会拽词!”李建邦说道。

“嗨,二懵,二懵!”李建邦嘴里干巴巴地喊道。

“谁?”李玲花推开李二懵警惕地问道。

李二懵被突然传来的声音吓得“吧唧”一声摔在地上,他双手撑地想要爬起来,活脱脱一只癞蛤蟆的形象。

“建邦叔!”李玲花用手电筒终于照在李建邦的脸上。

“你咋呢?在这儿干啥?”李玲花跑过来说。

“喝多了!”李建邦低低地说道。

“哼,李支书,你喝多了,不去睡觉,在这里干什么?”李二懵不满地嘟囔着,李建邦知道是自己打扰了他的好事儿,令他感到了万分的不满。

李二狗知道从那时起,李二懵就看自己不顺眼,因为没有得到一秒钟的快感而对自己怀恨在心,自己的死跟多年前自己不小心看到的李二懵的事情有很大的关联。

“把我送回家去吧,二懵!”李建邦说。

“我还摸蛄蛹呢!”李二懵说。

“快把建邦叔送家去吧,你摸啥蛄蛹!快去吧!”李玲花说。

李二懵粗手粗脚地扶起来李建邦,如铁爪般的手抓得李建邦十分的疼痛!

“耽误你好事儿了,二懵!”李建邦说。

“李支书,俺李二懵都二十好几了,还没娶上媳妇儿,心里这个急呀!”李二懵说。

“明白,你比我家立国大不了几岁,改天给你说个媳妇儿!”李建邦说。

“二懵,以后注意你自己的形象,我听说隔壁王奶奶都八十多了,还有人去骚扰她!”李建邦说。

“不是我!”李二懵说。

“我说你了吗?二懵,说,你去过几次!”李建邦说。

“我说,李支书,你管得太宽了吧!”李二懵说。

“强~奸八十多岁老妇,是整个社会之耻!听闻咱村最大受害者年龄已达99岁,这些案件的共同特点是,罪犯因为一起报案被抓,审讯时抖出一连串案件。可见绝大多数作案都在水面之下,由此能推断曝光出来的情况只是冰山一角。事实上,调查也显示,受侵害的农村老年妇女碍于情面,大多选择忍气吞声。如果让我李建邦再听说这类事情,我绝不姑息你们的行为!”李建邦说。

“去你妈了个爸的吧,李建邦,别以为你当上村长就牛了,老子不尿你!”李二懵一把推倒李建邦,并朝他啐了一口唾沫星子扬长而去!

“李二懵,我不收拾你,就不当这个村长了!”李建邦说道。

“还以为是以前呀,想捆我就捆我,操,老子不怕你!惹急眼了我,砸死你!”李二懵恨恨地骂道。

李二狗双目之中流着泪水,被狗三看到,狗三温柔地问:“二哥,你哭了,怎么了?”

李二狗想到前世自己的执着,非但没有感化李二懵,并最终丧命在李二懵手下,一时间百感交集,听到狗三的询问,他淡淡地说:“没什么,在想狗大的进攻是不是顺利!”

“二哥,别想太多了,它们没有防备,我们一定会胜利的!”狗三说。

十五、人狗之战(一)

这个世界已经陷入了一个近乎癫狂的边缘,这里充满了爱狗人士,他们卖房护狗,不知道是出于内心病态的爱,还是出于对狗特别的感情!

同样,这里充满了痛恨狗类的人士,他们见到狗就像见到了杀爹夺妻不共戴天的仇人,双眼血红,欲杀之而后快!

这里还充满了那些为了满足口腹之欲的馋种,他们为了吃狗,不惜倾家荡产!

在晨雾未褪的清晨,狗大和木子狼青还没有到来,李二狗已经感觉到了狗类即将面临的重大灾难!

北孙店村委会的喇叭竟然放起了《东方红》,这样的革命战斗歌曲已经很久没有在北孙店村里播放!

然而《东方红》播放第三遍的时候,一轮羞涩的太阳才懒洋洋地从东地冒出来,羞羞答答地在与云朵做着迷藏游戏,惨淡的阳光穿过清晨的薄雾照在了李二狗的身上。

“二哥,大哥怎么还没来!”狗三问道。

“老二,你大哥昨天晚上去哪里鬼混了!”狗娘问道。

“嗨,今天怎么不见了狗大!”范桂花从屋里提着尿桶嘴里说着。

“啊,是不是晚上溜出去玩了!”李立国打着呵欠说。

“二哥……”狗三叫道。

“三妹,别问了,我听到动静了,已经在南孙店附近了!”李二狗说。

“我怎么听不到!”狗三说。

“三妹,事物有其多面性,若观看一点就很难全面了解事物的根本,人们常常高谈阔论,常常觉得自己的观点很对,其实不然,他们只知道为了自身利益着想出发,从而忽略了事物的全面,这就是那些以偏盖全的理论经不起真正推敲的症结所在!同理,你听不到狗大的脚步声,只因为你内心里的思念压过了你认真分辨声音的能力,所以你听不到,再说人和狗一样,都有天赋决定着本身的能力!”李二狗喃喃说道。

“二狗哥,你说的什么,我怎么听不懂!”狗三睁着一双俏丽的狗目说道。

“听不懂,就静下心听远处的脚步声,如果听不见,就用鼻子闻闻有没有狗大的味道!我们狗类的嗅觉是最灵敏的了!”李二狗说。

“还是听不到狗大的脚步声,远处有火车的轰鸣声,有拖拉机的吭哧声,有小儿的哭叫声,有老婆埋怨丈夫无能的声音,有丈夫哀叹妻子出轨的声音,有隔壁王奶奶躺在病床的低低的呻~吟,还有西头刚结婚的王二华夫妻的做~爱喘息声,昨天晚上他们家就有这种声音,今天早起又发出了这种声音,还有公婆不满儿媳妇赖床不起的唠叨,也有盖房班工人们谈笑着的黄色小笑话,更有小工们扔砖时累得哼哧喘息的声音,远处甚至有学生朗朗读书声,有雄鸡打鸣声,还有被雄鸡吵醒了的薛家公狗的怒骂声……”狗三说。

“听到狗大的声音吗?”李二狗说。

“没有呢,二哥!”狗三说。

“三妹,不必操心挂怀了,我已经听到狗大轻巧的脚步声,从它的脚步声里可以感到它内心的欣喜,它不仅没有受伤,并且很可能把十里乡与鹅城镇的狗全部袭击了,不然不可能来得这样晚!”李二狗说。

“二哥,你的听觉真灵敏!”狗三说。

“三妹,让二哥试试你的嗅觉!”李二狗说。

“二哥,我闻到了范桂花浓烈的尿骚气,从尿味中可以知道桂花主人上火了,闻到了李立国村长的满身酒气,甚至闻到了他的一身暴戾之气,我很害怕立国主人的气味,还闻到了远处李长顺家打烧饼的气味,烧饼用的油是在王二小家买的地沟油,盐疙瘩是李长顺自家产的不含碘的粗盐,雪白的面是经过硫磺熏蒸后的结果,我闻到了面里刺鼻的硫磺味儿,我敢打赌,李二懵家的小子李小懵正通着两通鼻子,用结实的牙正在吞咽着烧饼,他娘正偷偷的抹泪,我又闻到混合在浓烈烧饼气息后的淡淡眼泪的腥咸味儿,我还闻到王二华家不断传出来的丝丝缕缕精液的味道,还有那小卖部里掺了井拔凉水的汽油挥发的味道,劣质的用地沟油反复烹炸过的辣片邪恶的香气儿,用皮鞋熬制而成的酸奶味儿,还有邻居老王浓烈的狐臭气息和口臭气,嗯,二哥,我闻到了大哥身上的狗屎气息!”狗三说。

“三妹,没想到你懂得还不少嘛!”李二狗说。

“唉,二狗哥,所以我想让自己再懒一点,不然身为狗真的很累,远处的声音我们可以清晰的听到,各种千奇又百怪的味道也灌进我们的鼻腔,二哥,你比我听得更真切,嘿嘿,肯定以后比我要累得多,不过能力越大自然责任就越大嘛!”狗三说。

“其实我也不想听,但上天赋予了我们如此这般强大的能力,我们不存在偷听,就可以听到方圆数里范围之内的声音,我们其实不想闻,就闻到了方圆数里之内的各种气息,实在很累!”李二狗感概地说道。

“三妹,我来了!”狗大带着一身的疲累却掩盖不了它满脸的得意之情。

“大哥,你打了胜仗!”狗三扑上前去,狠狠在狗大的狗脸上亲吻了一口说。

“你他妈的,昨天晚上去哪儿了?”李立国上前一脚把狗大踢了个趔趄,狗大哼唧着爬在地上,目光中带着对李立国的深深恐惧,显得很是无辜的样子,它耷拉着头“嗯嗯呜呜”伸出长长的舌头在李立国锃光发亮的皮鞋上舔了舔!

“妈的,再他妈不听话,宰了你个狗日的!”李立国说。

李二狗深深知道狗大的深沉,又为狗大具有苟践卧薪尝胆的忍耐力深深折服。

“狗大,你真是了不起,你来做东北乡犬科动物协会的会长吧!”李二狗说。

“兄弟,休要戏言了,你身强力壮,有做会长的先天条件,我做会长还不被其它野狗咬死?”狗大说。

“大哥,真是难为你了,我发觉我越来越爱你了!”狗三说。

“谢谢你,妹子,你的爱使我就算受尽千般苦楚,万般羞辱,心里也是甜蜜的很!”狗大说。

狗大的话使狗三泪眼迷离,越发爱狗大爱得疯狂,爱得不顾一切,这种死心塌地超越人世间伦理纲常的爱狗三固然不知道,但狗大这种前世没有人性,今生没有狗性的畜生败类竟然嘻笑着一张狗脸,仿佛自己是深在爱海之中的一叶扁舟不由自主一样。

“狗大,你真有两下子!”李二狗说。

“谢会长夸奖了!”狗大说。

“你又带领狗群袭击了鹅城镇!”李二狗说。

“会长恕罪,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本来袭击鹅城镇这种事情需要你来决断,但我想十里乡既然没有防备,鹅城镇那些贪官富商家里养尊处优的狗们必然也没有防备,当断不断,必受其乱,所以连鹅城镇一块挑了!鹅城公安局长的大狼青被我咬断喉咙,弃尸鹅城广场,镇长家的狗被我切断四肢,把狗舌割断,如今仍在嚎叫不止,十里乡狗王被我逼得挠破腹部自杀,肠子流了一地,鹅城狗王跟我签了条约,并跟我称兄道弟,如果会长觉得不妥,我今天就去结果了它的性命!”狗大说。

李二狗虽然没有亲历战场,但听到狗大的转述,知道这场战斗的残烈程度何其严重,看得出来狗大尽了全力。

“嗯,你早些休息吧!狗大!”李二狗说。

“会长,此次战役,都是你英明领导的结果,我们以二十条狗的牺牲为代价,杀了十里乡九十八条狗命,鹅城镇一百三十六条狗命!此次一战,想必一定会震惊赵国全市,甚至北田省,乃至全国狗界我们也会大大扬名。”狗大的得意张狂之情不禁溢于言表。

“唉,狗大,你闯了大祸,犹自不知,我们东北乡群狗性命皆不长久矣!”李二狗叹着气说。

“这话儿怎么说?”狗大说。

“二狗哥,是呀,这话怎么讲?”狗三说。

“老二,你说啥?娘还想多活几天呢!”狗娘伸着舌头说。

“你杀了鹅城公安局长家的狼青,让鹅城镇长家的狗变成了废物,这些全是鹅城县权力中枢人物,他们必然会要求县委大力打击狗患,随便说我们东北乡的狗感染了狂犬病,定会一条不剩,全部杀死!”李二狗说。

“啊!”狗大吐着一嘴狗血晃荡着身子说:“想不到呀,想不到,我转世为狗竟然也不得安生!苍天,你无眼!”狗大对着空气中淡淡的薄雾凄厉地嚎叫个不停。

十六、人狗之战(二)

“大哥,你怎么了?你别这样呀!”狗三显得一脸茫然无措。

“会长,二弟,哥该死,贪功恋战,以致横祸加身东北乡狗界!”狗大咳出嘴里的粘稠的血丝说。

“狗大,不必太过自责了,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狗的转生也是看家庭环境的,转生在刘县长家的狗就成了鹅城镇的狗王,这个世界对待勤奋的人是公平的,对待普通人就没有任何公平可言,为今之际,看形势,如果他们真的开展声势浩大的灭狗行动,我们就去鹅城与名城交界的二道河畔,那里人烟荒凉,道路难行,先前东北乡和名城疙瘩乡民风慓悍,二道河畔土匪出没,打家劫舍,无所不为,如今玉米狂生漫长,我们钻进玉米地里,量这些蠢种们没有办法奈我们何!”李二狗说。

“会长,你高见,一直以来我都以为自己为人时聪明,为狗时智慧,现在看来,二狗,你比我强多了!我们前世时还是朋友,兄弟,你不知道,我可知道!”狗大说。

“哦,兄长前世是?”李二狗说。

“我是新家屯的尚子甲呀!”狗大说。

“哈哈,原来是老尚呀,东北乡以喝酒泡妞闻名的老尚,尚四炮,没想到老哥竟然也被阎王转生为狗了!”李二狗说。

“二哥,你们又在说什么?”狗三说。

“三妹,我与狗大闲扯一会儿,你跟着狗娘休息去吧!”李二狗说。

“呵呵,建邦弟,不要说了,前世我恶事做尽,转生为狗也没有怨言,你可是东北乡的老好人呀,都怪前世喝酒太多,一喝多了就想娘们,尚四炮早些年还名符其实,后面几年两炮都困难了!”狗大说。

“传言都说你是死在娘们身上了,兄弟我可不信呀!”李二狗说。

“说出来都丢人,其实也怪喝酒太多,一时半会儿又找不到娘们,你嫂子又人老珠黄,竟然对儿媳妇动了粗,喝多了人又紧张,趴在她身上刚要那啥,儿媳妇抄起平底锅在头上放了一下,谁知道竟然脑出血死了!想想也后悔呀!”狗大说。

“前世就他妈不是个东西,对儿媳妇对手对脚,今生为狗竟然对狗三妹子行不伦之举,此狗不除,必为后患!”李二狗在心里默默想着。

“二狗,其实我看你对范桂花深情的眼神,猜出来你前世是建邦的!”狗大说。

“小莹,做好饭没?奶奶的,不是这事儿就他妈的那事儿,这破村长干得啥劲儿!”李立国坐在沙发上说。

“怎么了,立国,马上就做好了,我再给你炒个鸡蛋!”冯小莹说道。

“又他妈的环境卫生检查验收,还他妈的养老保险金征收,这他妈的县委又下了一道打狗任务,把东北乡所有的狗全部宰杀掉!”李立国说。

“啥?那咱家的几条狗呢?”冯小莹说。

“杀了吃肉吧!”李立国说。

“这小子,真心狠!”狗大说。

“养了这么长时间,都有感情了,我不舍得吃!”冯小莹说。

“听说公安局长的狗被咱东北乡的狗咬死了,还有镇长家的狗,镇长跟县长是一条杠,听说局长家的那条狼青每年至少可以给他家挣五六十万。”李立国说。

“啥,一条狗比十几个外出打工的人挣的还多!它咋挣!”冯小莹惊诧地说。

“咱的狗不能挣,人家的狗能挣,下面派出所那些人为了巴结人家,故意他娘的养些母狗,让人家的公狗配一下种,就送些营养费给人家,少则一万,多则十几万,你说它一年用狗鸡~巴就能挣多少钱?”李立国说。

“呀,那咱家的二狗长那么高大,也没人来找它配种呀!”冯小莹说。

“你当老子是县长呀,扯蛋,老子就一个破村长,谁找咱家的狗配种!”李立国骂道。

“好在小飞要去组织部当部长了,以后看谁敢对我横!”李立国又自言自语着。

“小飞是谁呀,立国!”冯小莹问道。

“一个好朋友,要调到县组织部去当部长了!”

“我们怎么办,他们要杀我们!”狗三说。

“不要急,三妹,哥哥有办法,先静观其变!”李二狗说。

李立国乌青发亮的光头从屋里探了出来,一张英俊的脸上挂着一丝淫邪的笑意,他朝着手机里头说:“嗯,飞妹,知道了,知道了,我现在要去乡里开什么灭狗大会了,改天去见你!”

“二狗,你儿子搞了赵小飞?”狗大说。

李二狗没有说话,他微闭着双目,显得很是淡定。

李立国拉开一汽丰田的车门,汽车在他的操纵下朝东北乡政府驰去。

李二狗听着汽车七拐八拐停在乡政府的大院里,有几个稚嫩的声音跟李立国打着招呼:“哟,李支书呀,来得挺早呀!”

“哟,李支书,汽车不错嘛!”

“嗯,呵呵,你们上班也挺早呀,几天不见,又生得漂亮了呀!”李立国说。

“哟哟嗬,看李支书多会说话,俺可愿意听这话儿了!”

李二狗从一里之外就闻到东北乡会议室里浓重的香烟气息,污浊的空气呛得几个打扮得青春靓丽的女公务员干呕不止,毫不知道怜香惜玉的支部书记村长们依然我行我素在抽着香烟。

“咳咳”南孙店的王大头支书吐出嘴里颜色焦黄的浓痰,那痰液似乎极为不情愿离开王支书的嘴里,被王支书最终用手甩在了会议室的地面上。

乡办公室的王晴晴无奈地皱着眉头,表现出极为的不满。

王长乐王乡长说:“今天召集大家前来,是县里紧急召开了会议,研究决定为了人民群众的生命安全着想,特展开打狗行动,群众反映我们东北乡里有疯狗,对人民生命财产造成了极大的威胁,为了配合县打狗执法队,希望各村支部村委迅速召集人力物力,大力配合执法队的活动,坚决做到东北乡一狗不剩,全部打死!”

“王乡长,这县里随便用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就要全乡几千上万条狗的命?”北尚村支书特别爱狗,他对着王长乐说。

十七、人狗之战(三)

“尚支书,这是县里下的任务,等县打狗队来的时候,你可以向他们提意见,现在请保留意见!”王长乐说。

“操你奶奶的,保留意见!”北尚村支书尚青心里骂道。

李二狗果断下达命令,让东北乡的青壮年的狗携老带幼朝二道河畔转移。

在转移的过程当中,李二狗深深明白了三国时期刘备的心情,李二狗纵有通天本事儿,看着这些誓死追随自己的黑狗、白狗、花狗、老狗、少狗……

一群群、一片片静悄悄朝二道河畔行去!他也由衷地感到深深的无力……

勤劳勇敢的东北乡人在东北乡肥沃的土地上挥汗如雨的耕耘着,旱了浇地、涝了排水,锄头铲在黄土地上,割断了野草坚韧的经络,农民不避中毒的危险喷洒着农药,尽管西瓜一两毛钱一斤,但瓜农灿烂的笑脸上尽显丰收的喜悦!

多少年来,鹅城东北乡的百姓在土地中付出汗水,在土地中获得赖以生存的资本,他们像极了土地中挣扎扭曲的蚯蚓,热爱土地就像热爱自己的生命一样!

而他们的子女头顶凉帽,一副忸怩作态、畏寒怕热的样子,满脸上还带着对劳动人民深深的鄙夷和不屑。

一洼浑浊的水里,几个不着一丝衣料的顽皮孩童正在快乐的嘻戏着!

有人酒肉如流水般享受的时候正有人流汗付出辛勤的劳动,任何幸福快乐的背后都包含了等量的痛苦,人们往往艳羡他人的光环,却忽略了他人默默无闻的坚持!

夕阳染红了西天,露珠沐浴着草棵,远处丧家野狗凄惨的嚎叫声打破了东北乡宁静安祥的黄昏。

邻家门口老奶奶蠕动着牙口模糊不清的喃喃咒骂着野狗,引起瘦骨嶙峋的老爷爷不减当年老尔弥辣的暴脾气。

乌云的嘴吞咽着太阳,知了在为它哭泣!

终于残阳逃出乌云的嘴,在村头的树梢摇摇欲坠,只至淹没在村西的老屋之后。

黄昏的美,璀璨却短暂,李二狗沉醉在夕阳的美景之中!

“二哥,快走吧!”狗三依偎着看起来病泱泱的狗大说。

“副会长,来,让俺背着你吧!”一条德国黑背狗朝着狗大叫道。

“嗨!老黑,不必客气了,咱兄弟客气什么,我还走得动!”狗大喘着粗气说道。

“副会长,别逞强了,让老黑背你一会儿吧!”黑背说。

它说完话就趴在地上,狗大不再客气,跳到黑背的身上,两只前爪紧紧搂在黑背狗的脖子上,黑背跳起身子,平稳快捷地朝前走去!

二道河畔边上的二道河已经干涸无水,里面被东北乡勤劳的农民种上了高梁、大豆等作物。

二道河畔种上了数以千亩的玉米,青绿的油光发亮,已经一人来高的玉米地里热得似蒸笼一般,几条老狗伸出长长地的舌头不停地喘息着。

李二狗突然间觉得自己的决定有些冒失,这数千条狗每天吃什么?这么热的天能坚持几天?

李二狗一屁股坐在一丛狗尾巴草里,几朵紫色美丽的喇叭花被他坐得粉身碎骨,惨不忍睹!

“二狗弟,你在想什么?”狗大从德国黑背身上轻轻跳下说。

“狗大,你看这数千条狗跟着我们,它们每天吃什么?这么热的天,感染了病毒可不是玩的!”李二狗说。

“会长,你所虑的是,我有一计,等半夜的时候让他们各回各家,家里看狗回来,必然会拿吃食给它,如果不给,就自己翻粮食解决就行了,为了生存,也只有如此了!”狗大说。

“以目前的状况来看,也只好如此了!”李二狗说。

那些狗们看起来精神头还比较不错,它们有的在玉米地里嘻闹着,有的悠闲地拉着狗屎,有的一条后腿翘起来在玉米身上撒着狗尿……

李二狗却听着数里之外的动静,闻着李立国身上的体味!

李立国赤着上身,吹着电风扇正在喝着凉啤酒,啃着一个倒霉的被煮得稀烂的猪蹄子。

李二狗闻到一股屁味,因为相隔遥远,那屁味只是一丝一缕淡淡的臭气,但李二狗却清晰地分辨出来那屁味中包含了汆鼻的咸萝卜菜味,还有腐败恶臭的田螺味,隐隐还有大蒜、葱、姜的味道,从李立国屁的味道中李二狗知道他今天用公款至少吃喝了三场。

“真是臭!”那是冯小莹的声音。

“爸爸,你放屁!”这是李立国儿子李士达的娇嫩的声音。

“立国,你放屁出去呀,在屋里,看这个味儿!”范桂花对着儿子说。

“知道了,知道了,娘,我下次注意!”李立国讨好地对着范桂花说。

李二狗又闻到一阵屁味儿,知道李立国这个前世的儿子肯定坐在马扎上扭动着屁股蛋子又放了几个无声的臭屁。

“立国,立国支书在家吗?”李二狗听到是派出所刘二炮的声音,刘二炮虽然身为警务人员,但为人十分好色,常常是夜不归宿,借以扫黄打非之名行鸡鸣狗盗、勾引良家妇女甚至嫖~娼的行为。

李二狗前世为人时就常常遭到刘二炮厚颜无耻的索贿,“败类,败类,实在是警界的败类!”李二狗早在心里给刘二炮冠以了败类的标签!

“哟,刘所长,进屋来,喝两杯啤酒吧!”李立国走到院子里笑着说。

“立国,我包着你们村,今天晚上就开始打狗行动,身为警务人员,严禁喝酒,请体谅我们的工作!”刘二炮装作一本正经地说。

“体谅,体谅!那刘所长进屋里坐吧!”李立国说。

“这位是县局杨副局长,杨局是我们东北乡灭狗行动队总指挥!”刘二炮说。

“哟,杨局长,幸会,幸会呀,屋里坐吧,院里怪热的!”李立国说。

“呵呵,呵呵,李支书客气了!”那位杨副局长发出特别人物特别的笑说。

李二狗从他的笑声之中大概了解到杨副局长是位奸滑无比的人。

“李支书,怎么我来到东北乡,没有见到一条狗,实在是不解呀!”杨副局长说。

“杨局长,别说你不解,我也不解哪,我家里还有几条狗也不见了,把狗链子都给扯断了!”李立国说。

“县里让我们打狗,这他妈的空手而归,怎么交待呀!”杨副局长唉声叹气地说。

“呵呵,杨局长,来,进屋坐会儿,有事儿好商量嘛!”李立国说。

“李支书,家里能上网不?”杨副局长说。

“能,刚接的宽带,十兆口,还他妈的行,就是有时候老断网!”李立国说。

“小赵,你去下载点死狗的图片,妈的,一会儿给县局传过去,就说打死了三百条狗了,至于死狗怕有传染疾病,特别是狂犬病,已经挖深坑就地掩埋了!”杨副局长对着局里一个新来的干警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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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夜袭狗群的刁民

“好咧,杨局,你稍等,让我下载他几十张高清图片,来,来!你们几个摆好打狗的姿势,等会儿让我PS几张!”小赵说道。

“嘿嘿,小赵是个人才!”杨副局长说。

“呵呵,杨局您过奖了,能为局长分忧,是小赵前世修来的福分!”小赵嘻笑着走向电脑。

“哥几个,喝几杯吧!”李立国说。

“不喝了,不喝了,让纪检委查到不好,忍着点吧,改天没有任务时喝点吧!”杨副局长说。

“那好,各位领导先坐着,我去给你们泡壶好茶!小莹,快给泡壶茶!”李立国说道。

“李支书,你太客气了!”杨副局长说。

公安局那帮人喝着茶讲着黄色小笑话,讲得十分的起劲儿。

只听那个杨副局长说:“那天局里老刘带队去扫黄,到了KTV,老刘喊:开门!里面有个女的说:睡觉呢谁啊?

老刘喊:扫黄!

女人说:我和我老公出来玩,扫你妹啊!

老刘喊:那你开门啊,让我看看。

那女的紧急跟客人对好了信息,三分钟后开门。

老刘表情很不自然地说:卧槽怎么是你!我不是打电话让你今晚别出来么。

女人说:是你啊!那天你好厉害!坏死了。。再说了,有你照着我怕啥?

老刘说:这次我保不了你了。

女人往老刘身后一看掩着嘴大叫着说:“哇塞。。你们都来了啊!!好久不见哪。

老刘气急败坏地说:收队,撤吧,看你妈什么呢都。”

“哈哈,老刘真鸡~巴有意思!”众人一阵大笑着。

月朗星稀,夜空下蟋蟀在求偶,发出令狗心烦意乱的叫唤!

李二狗无心听公安局一帮人的扯蛋,又被蟋蟀的叫声吵得睡不着觉。

他走进玉米地深处,正在玩耍的两只野山鸡惊得扑扑楞楞地飞走了,留下一地鸡毛在地表之上飞舞着。

小花狗深情款款地望着李二狗想要追来,那狗美人却抢先一步跑到李二狗身边。

狗美人望着李二狗在夜色下发出绿幽幽光芒澄亮的一对狗眼,它妖羞无限地依偎在李二狗身边,用它温软地狗美人身体摩擦着李二狗。

李二狗蓦然间觉得很累,一对狗眼中饱含泪花儿,他倒卧在玉米地里,扫了一眼远处张望着的小花狗,看了一眼正在摩擦着自己的狗美人。

李二狗靠在狗美人的胸前,看着它娇羞可爱的脸蛋,狗美人的瓜子脸是狗中标准的美人脸,美得那样令人惊心动魄。

李二狗眼皮沉重,想要睡觉,迷迷糊糊之中好像听到狗美人低声说:“会长,亲爱的会长,你怎么了,你要不然弄弄我吧,弄弄我吧,弄弄我,,你兴许会好点,来吧,弄我吧……”

李二狗身体在狗美人的深情呼唤下并没有发生变化,他沉沉睡去。

在凌晨将明的时分,空气显得很潮湿,露珠一颗颗晶莹剔透。

李二狗睁开朦胧的狗目,看到一张带着深深幽怨的美丽狗脸。

狗美人对李二狗的表现十分失望,李二狗略带歉意地对狗美人尴尬一笑,他起身窜向一处高高的土坡,朝远处张望着。

凌晨时分凉爽的风吹拂着他的狗脸,他看到数十条长得精壮的德国黑背在玉米地周围巡视着敌情,他知道那是狗大安排的。

听着风吹玉米叶子的沙沙声响,他听到数里外范桂花均匀的呼吸,知道她正在熟睡着。

北孙店西头王二华家里隐约传来呻~吟声,那是王二华不知疲倦地实施着造人计划。

“天哪……华!华!华!你好棒!……”王二华老婆不绝呻~吟中夹杂着喃喃低语。

王二华哼哧喘气:“嗯,嗯,啊啊!”

人类欢~爱的声音令李二狗浑身燥热,丹田之气横冲直壮,狗鸡~巴在两腿间晃荡着。

狗美人看到了李二狗的失态,它娇羞无限,却又兴奋莫名,狗美人扭转屁股准备靠近李二狗的时候,李二狗听到几条德国黑背凄厉的惨叫!

随之听到人类残忍的笑声,李二狗因为走神没有注意到玉米地那头的动静,他收摄心神,朝黑背狗叫声处窜去!

李二狗奔行如飞,他首先看到的是疙瘩乡人类狰狞冰冷的脸,他们手持猎枪和大棒,正在疯狂猎杀着狗群。

“杀了这些狗,奶奶的,发财了呀,这些狗像是从天而降,把它们杀死卖给饭店吧,哈哈!”他们哈哈大笑着,手里不停朝狗群射击着。

一只德国黑背狗被子弹打穿了头颅,它哀嚎一声,栽倒在地,鲜红的血溅了李二狗一脸,黑背狗四肢抽搐了几下,终于不再动弹,几只受伤的狗痛的在地上不停翻滚着。

疙瘩乡的刁民看到李二狗巨大的身体,表现地十分激动,他们把黑洞洞冰冷无情的枪口集体对向了李二狗。

“叭勾、叭勾、啪啪、啪……”密集的子弹急雨一样朝李二狗飞来!

李二狗急急滚向玉米地深处,有颗子弹擦着头皮而过,惊出李二狗一身淋漓狗汗。

“会长,会长!小心!”一条忠实的犬科协会成员不顾一切地用身体挡住了飞向李二狗的子弹。

“噗、噗、噗!”三颗无情的子弹沉闷地射在那条狗身上,三个泉眼似的伤口喷出三股血箭,那条英勇忠实的狗又叫了一声“会长”便永远地闭上了它的狗目。

“操你奶奶!”李二狗“汪汪”怒叫着翻身而起,扑向了疙瘩乡的刁民。

那些人正是疙瘩乡游手好闲的猎手,他们漫漫长夜赌输了钱,准备在二道河畔打几只野山鸡换钱,没想到正好遇到这许多狗聚在一起。

趁他们正在换子弹的当口,李二狗叫着把一个领头模样的高大汉子扑倒在地,一狗嘴咬向了他的脸,尖刻锐利的牙撕扯下高大汉子的脸皮,痛得他“嗷嗷、啊啊”痛叫不止。

玉米深处的狗“呼啦”窜出来数百只,一起朝疙瘩乡的刁民扑去。

“娘啊!”十几个疙瘩乡的汉子掉头狂窜,五六个钻进面包车,辗压着狗群朝疙瘩乡开去,有三个身手敏捷的开着摩托车跑了,剩下两个大叫着“你们这些孬种儿,等我们……”

“汪,汪”他们两个的呼叫被淹没在狗叫的海洋之中,瞬间他们完整的身体也被愤怒的狗群啃咬的支离破碎!

鲜血洒了一地,那高大汉子在李二狗的撕咬下,奋起最后的力量,一拳拳压向李二狗,李二狗被高大汉子沉重的老拳打得在地上翻滚了几下,他跳起来又要扑向高大汉子的时候,狗大嘴里衔着寒光闪闪锋利的匕首刺向了高大汉子的脖子。

高大汉子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冒血泡的声音,终于不再动弹。

一群狗蜂涌而上,高大汉子就变得跟他的同伴一样的下场。

十九、商家庄的狗粮

血腥气弥漫开来,成群的绿头苍蝇欢呼着飞了过来,它们开心地在狗们尸体周围徘徊着。

地上人类丑陋的残肢被狗锐利的牙齿撕扯得不成模样,散落在玉米地里。

高大汉子血迹模糊的头颅滚落在中了三枪的狗勇士身旁,好像在祈求着狗勇士的宽恕!

李二狗朝着绿头苍蝇们“汪汪”叫嚷了几声,苍蝇们不屑一顾的神情使李二狗备感无奈。

“啊欠!”李二狗企图用喷嚏羞辱苍蝇。

苍蝇迅捷的躲开李二狗的口水,“嗡嗡”嘲笑着李二狗的无能。

“李二狗,笨种,蠢狗,也配当会长,嘻嘻,不让狗们笑掉大牙乎?差点让我们蝇辈们笑死!”李二狗仿佛听到苍蝇无情的讥笑。

“二哥,你凉着了吗?”狗三说。

“会长,快歇息儿吧!”狗美人说。

“闭嘴!我狗类同胞横尸二道河畔玉米地,我哪有心情去歇息,我有何狗脸去歇息!”李二狗冷冷地说。

“会长,不必太过自责,自古胜败乃兵家常事儿,水来土掩,兵来将挡,今天疙瘩乡的刁民死了三条人命,必然会上报名城县委,名城和鹅城联手夹击我们,我们东北乡的狗命实在是危在旦夕呀!”狗大说。

“狗大,你说的是,他们联手攻打我们,我们确实危在旦夕,但这些官员们个个惜命,从不会为了穷苦百姓拼命,我昨天听他们说了,只是雷声大,雨点小,何况这几个刁民不干正事儿,天天为祸乡里,上面巴不得他们死呢!这让疯狗咬死几条人命,区区小事儿,我看我们以静制动就可以了,让它们加强巡逻就好,搜粮队抓紧收集粮草,以备不时之需!”李二狗说。

“会长说的是,会长不仅明察秋毫,并且把人类卑~鄙龌~龊的心理摸得门儿清,谅这些名城与鹅城的一群酒囊饭袋,也没有办法奈我们何!”狗大说。

“小心驶得万年船,万事小心为高!副会长,你带领黑背队把弟兄们的尸体掩埋了吧!”李二狗说。

“是的,会长!”狗大说。

“会长,会长!”李二狗听到一阵稚嫩的声音传来,一条肉肉乎乎、胖嘟嘟的小哈巴狗扭动着一身颤动着的肉跑了过来。

“嗯,小妹妹,你有什么事儿吗?”李二狗说。

“会长,我叫小珍,我是商家庄支书家的,我认识北京里的大官,要不然我让我表哥求求他家里的主人,把名城跟鹅城这帮不干人事儿的官员撤了!”小珍说。

“呵呵,你家主人叫商人杰吧?”李二狗说。

“哟,会长,你认识我家主人吗?那就更好说了!”小珍说。

“很久之前的事儿了!”李二狗叹了口气儿说。

“我家主人在二道河畔新建物流仓储基地,里面各种各样的美味应有尽有,我们去吃吧!”小珍调皮地转动着身体说。

“那保安防卫应该很严格吧!”李二狗说。

“嘿嘿,会长,请放心,别看我家主人会赚钱,但为人粗心大意地很,他吃得比我还肥,简直就是一个水桶,连脖子都看不到,走在街上就像一堆肉山,一个方方正正的肉人,哈哈,长得可搞笑了!”小珍说。

“嘿嘿,真是富态呀!今天晚上我和你一起去商家村看个究竟!”李二狗说。

“好呀,好呀,会长,我爱你!”小珍说。

“会长,一共死了十一条狗,伤八条!”狗大说。

“嗯,要善待死难者家眷,特别优待它们,今天晚上的食物加倍送给它们吃!”李二狗说。

“是的,会长!”狗大说。

“今天你们加倍小心,没什么重大事情,千万不要在道路上招摇,我跟小珍去趟商家庄。”李二狗说。

狗美人跟小花也带着深深的期盼希望跟着李二狗,李二狗说:“你们不要去了,现在东北乡危险的很,我跟小珍一起去,马上就回来!”

李二狗当先起步朝前走去,商小珍身上的汗珠湿了狗毛,弄得浑身湿漉漉的。

结实的狗肉瓷瓷实实地在商小珍身上展现无遗!

“会长,会长,会长哥哥,你慢点,小珍跟不上!”商小珍气喘吁吁地说。

“来,小珍,到我身上来,我背着你!”李二狗说。

“会长哥哥,这多不好意思!”商小珍说。

“不要客气,背着你也不算太累,呵呵!”李二狗说。

清晨的太阳红红的脸蛋上挂满了喜悦,露珠在清风吹拂下对草棵恋恋不舍。

北孙店李家光棍汉兄弟俩扛着锄头哼唱着“妹妹坐船头,哥哥岸上走”兴致勃~勃朝玉米地里走去。

赵南铁路上巡道工人拿着破手机不停用手指戳戳点点,在与网友谈笑着暧~昧话题。

山西来的几十名壮汉全都赤~着上~身,黑黝黝的肌肉似铁打的一般,他们挥舞着铁锤正在卖力砸击着道轨,为了养家糊口,他们背井离乡,为了获得更多的赖以生存的资本,他们出卖着力气,流着比常人多几十倍的汗水,李二狗深深懂得他们是一批可爱的人。

至少他们比那些人事儿不干,狗屁不通的满口仁义道德,张口正义,闭口天理的王八孙子强上了几千几万倍,尽管他们不善言词,满脸忠厚。

那些以各种冠冕堂皇的理由却满足自己私~欲的自以为聪明高尚的人此刻也许正睡在松软的大床上,身边睡着如今社会正紧俏稀缺的资源——美女。

他们往往做着不知所谓无关紧要却是升官发财资本的表面文章,用一些所谓为人民群众谋福利与幸福的堂皇理由谋己之私!

“千里当官只为财!”李二狗在心里说。

商家庄村就在眼前,豪华气派的商家庄村委会座落在商家村人民广场上,占地数十亩大小的广场上象征性地用几根劣质的铁管子冒充着体育健身器材,村委会前建有一座寺庙,庙前五彩缤纷的彩旗迎风招展着。

巍峨的村委会大楼与商家庄村民的住宅形成强烈鲜明的对比,正中插着的五星红旗歪歪斜斜地缠在了旗杆子上,显得萎~靡不振。

李二狗心中想:“两年没到商家庄来,商人杰混得牛~逼了呀!这村委会真是气派,比我北孙店不知强了多少倍!一个不足千人的小村却张扬着气派与辉煌,一个村委会庙宇同在的广场,这充分显示了人民群众信仰自由的和谐社会!”

二十、商家庄商人杰

王朔说,什么成功,不就挣点钱,被傻~逼们知道吗?

而李开复则说,成功就是“有两个世界,一个世界有你,一个世界没有你,你的价值是让两个世界的差别最大”。

至于如何成功,罗永浩总结得很简单:全世界的成功学书籍,出了几亿种,归根到底就是一句话:只要努力,就能成功。

李二狗听到商家庄党支部书记兼村长商人杰正在屋子里跟村委班子成员讲解成功学。

商小珍摇头摆尾对自己主人的能言善辩感到由衷的得意。

“会长,会长,别看我家主人吃得像头猪,其实他相当有经济头脑,商家庄占地八百亩的物流仓储基地就是我家主人开发建设的,省里的先进项目哦!”商小珍说。

商小珍说着朝村委会跑去,李二狗随着她走进装修豪华的村委会里。

村委会俨然成了商人杰自己的家,他赤着上身,空调二十四小时不间断运行,一阵冰冷的风让人心情舒畅无比,与外面的酷热形成了两个世界。

村委班子成员们饶有兴致地坐在沙发上听着商人杰讲话。

“哟,小珍,你跑哪去了!又他娘的交男朋友了吧,别说,你这男朋友长得还挺高大威猛,不过你要小心呀,这几天县里打狗队六亲不认,见了他们就快跑,不然会要命的!”商人杰看到商小珍,嘴里笑呵呵的说着。

李二狗看到商人杰又发福了,他几乎躺在床上,雪白粉嫩的肉挂在身上,圆圆滚滚的一身肉就像一头怀孕了的老母猪。

47寸的LED大背投电视机正在播放着抗日神剧,李二狗无心欣赏这类粗制烂造的电视剧,里面充满了矫揉造作的娘炮,充满了不可思议的穿帮境头,看那个抹了满脸粉的女演员正在遭受狰狞日本兵的强~暴,她装作痛苦的表情尤其的不自然,她咬着牙晃动着身子,嘴里“呜呜”似哭非哭,甚至脸上还带着一丝笑意!

被日本兵蹂~躏完后,女演员神奇般的跳起来“砰砰、啪啪”把刚才那些发泄完兽~欲的日本兵打得“嗷嗷”叫着滚落一地!

李二狗装作很乖的样子卧在村委会的角落里,商小珍依偎在李二狗的身边儿,他们两只狗像极了一对恩爱的狗情侣。

“那天我请我二舅吃饭,开了五瓶极品五粮液,你们猜一瓶多少钱!”商人杰说。

“一瓶儿怎么着也得二百块钱吧!”村委成员商建路说。

商建路穿着八十年代的军装裤子,上身一件肮脏邋遢的灰色长衫,腰里系了一根电话线充当着腰带,脚上穿着残破的拖鞋,他通着两通鼻子,大口抽着商人杰的玉溪烟说道。

“啧,啧!你他妈见过钱没?极品五粮液二百?”村委会副主任商人兴说。

“一万八千八百八十八一瓶,整整开了五瓶儿,就这我二舅还说味不纯,不地道,说我不会办事儿,弄这万儿八千块钱的酒唬弄他!我说,二舅,你平常喝啥?我二舅说,他昨天还喝了两瓶儿拉菲,一瓶路易十四,我说:二舅,拉菲是啥,是狗吗?我二舅鄙夷地看了我一眼说:红酒!”商人杰说。

“我日他奶奶的,一万多一瓶儿五粮液,那他奶奶的我得种好几年粮食才能喝一瓶儿酒呀!拉菲多钱一瓶儿?”商建路说!

“你个少见多怪的玩意儿,我二舅在京里当官儿,能跟我们一样吗?我也问:二舅,拉菲多少钱一瓶儿,比咱的五粮液还贵?我二舅说:也不是太贵,二十来万吧!……”

“噗!啥,娘个逼的,一瓶儿酒二十多万?”商建路把刚喝到嘴里的水给喷了出来!

“你注意点,别弄的村委会脏了叭几的!”商人杰说。

“是,是,村长,我知道了!”已过花甲的商建路卑微地说。

“你一月多少钱工资,老商!”商人杰说。

“村长,你不知道吗?我一月一百八十六,这个价钱都十来年了!”商建路说。

“呵呵,谁他奶奶地知道你多少钱,我多少钱都不知道,靠他娘的工资老子早饿死了!老子这些年哪年不收入个几百万,你一个月一百八,加上种地收入,还不够老子一年的电费!”商人杰说。

“老商,下面还能使不,哪天领着你去找俩俄罗斯妞儿!”商人杰说。

“能,能,每天早起还能一柱擎天呢!”商建路一听村长领他去找俄罗斯小妞表现地特别激动和兴奋。

“你也想蘸蘸俄罗斯娘们的水儿?嘻嘻,这老家伙挺厉害呀,下面用扶起来不用?”商人兴说。

“人兴,别老是取笑建路,性自由嘛,人虽然老,但要活得有精神头才行嘛!”商人杰躺在床上说着。

李二狗听到商人杰的言论,深深知道基层越来越腐败的根源所在了,他想着自己当支部书记兼村长时根本没有商人杰的魄力!

但他经过死亡又重生为狗之后总结出来:商人杰实在是服下了当今社会的三颗毒药,不仅他服下了,大多数都服下了,只不过有的表现出来所谓像商人杰式的“成功”,有的依然在“成功”的道路上继续奋斗。

这三颗毒药:奢~靡消费观、性自由、成功学,被中毒已深的商人杰演绎的淋漓尽致。

“建路,去把村委会广场打扫一下,今天可能县委领导会来参观我们党建室!”商人杰说。

“嗯,是的,村长,老商我马上就去干!”商建路弯身走了出去,弓着的腰尽显岁月无情留下的沧桑!

“现在这社会,没有豪宅、没有名车,你年收入低于百万,我~操,就证明你不行,你就犯了罪,犯了不行的罪,你挣不来钱,就说明你阳~痿,不是个男人,看我商人杰,外表虽然吃的胖,老子干事儿用得着自己动吗?多少小妞排着队伺候老子,老子还得观观她们的相貌!你们这些人,学着吧!”商人杰说完头一耷拉在床上呼呼大睡。

商人兴嘻笑着对另外两名村委干部说:“咱们斗地主吧,闲着干啥?”

李二狗朝商小珍使了一个眼色,他们准备去商人杰的物流仓储基地探一探究竟,看看能不能解决东北乡狗粮的当务之急!

烈日当空似独头大蒜狠辣无情炙烤着大地,商建路汗流浃背,用破败的毛巾时不时擦拭着脸上的汗水,他挥舞着扫帚清理着村委广场上的垃圾!

“有人正在流汗,有人正在空调屋里呼呼大睡,这就是人们看事物的角度不同决定了你不同的人生!”李二狗说。

“会长哥哥,你说啥呢?”商小珍说。

“没什么,瞎感慨呢!”李二狗说着朝物流仓储基地跑去!

二十一、仓储基地食品的莫名消失(一)

宽广宏大的人杰物流仓储基地正在建设当中,已经建成的一部分光鲜亮丽,正在建设的忙忙碌碌,未建设的一块田地被暂时当成了赛狗场。

李二狗看到那些看起来威风凛凛的狗们吐着猩红的的狗舌正一排排蹲在主人的身边,它们的主人在兜子里掏出一沓子钞票压在了桌子上。

赌狗场的老板打开装着从内蒙古买来的野兔子,他大喊一声:“开始!”

野兔子转动着惊恐的眼珠拼命逃窜,嘴里“吱吱”骂着:“操你妈的,可恨的人,老子在内蒙古,野草茫茫,天广地阔,来到这等贫乡穷村,供你们这些杂种消遣!”

狗的主人们松开牵狗的手,叫一声:“咬死兔子,有肉吃!”

几条身形矫健的黑狗如一团团黑色的云朝着野兔子快速滚去!

那些狗的主人看到身形高大威武的李二狗,相互问着:“那条狗是谁的,长得挺雄壮呀!”

野兔子骂个不停,脚底不敢停留,数条黑狗穷追不舍,堪堪将要把野兔子扑到的时候,仓皇失魄的野兔子吓得屙下一泡肝胆俱裂臭不可闻的兔子屎窜出了物流基地,赛狗场主人面带着笑容,狗的主人们喃喃骂着:“操他娘,五千块钱呀,没了!”

“得了吧,你,老子压了一万二!”

那些坐在马扎上看着赛狗的老汉少妇们裂着事不关己的嘴,发出阵阵幸灾乐祸的笑!

“该,该,一条条笨狗,输得好!”

野兔子在仓储基地外面依旧惊恐地看着里面依然狂吠的数条黑狗。

黑狗们干着急,捉不到兔子,为没了肉吃而大动着肝火。

“会长哥哥,那些狗们好傻!”商小珍说。

“忠于主人是我们狗除了吃屎之外的又一大天性,如果狗没了这种品质,也就失去了与人做朋友的先天条件!”李二狗说。

“走吧,小珍,我们去看看,仓库里的食物多不多,晚上我亲自带队把食物搬到二道河畔里。”李二狗又说道。

“不好,打狗队来了!”李二狗说。

他一把揪住商小珍,快捷地窜到一片长得旺盛的野草堆中,隐藏了高大的身形。

“会长哥哥,怎么了!”商小珍说。

警车呼啸而来,警笛声大作,从警车里慢吞吞下来二十多名如土匪般的警察。

带队的正是县里的杨副局长,最后下来的是北孙店村党支部书记兼村长李立国。

那些赛狗的人神情懊恼,赌狗场老板也带着满面将要破财的肉疼。

“哟,立国,哟,刘所长,啥风儿把你们吹来了!”赛狗场老板张大旺嘻笑着脸说。

“这是东北乡灭狗行动队总指挥杨明杰杨局长,东北乡一狗不剩,逢狗必杀是县委下达的硬任务,死指标,谁都要无条件执行,请你们配合我们的工作!”乡派出所长刘二炮显得很是大公无私。

“哦 ,杨局长,刘所长,这些狗大部分不是咱们东北乡的,他们有的是山西的,有的是内蒙古的,还望杨局长开恩哪!”张大旺说。

“少他妈的废话,说这些有用吗?我们也是按文件精神办事儿,请你也要体谅我们工作的难处。”刘二炮用手指抠掉塞在牙缝里的肉丝说道。

“杨局长,你看这事儿!”张大旺看着杨明杰说。

“呵呵,按理说,这属于你们个人娱乐行为,但往深了说,你们这属于变相的聚众赌博!”杨明杰裂嘴笑着说,牙齿上挂着吃水饺时留下的韭菜叶儿。

“这个,这个,请局长跟兄弟们笑纳!”张大旺把刚才狗主人们的压金往杨明杰手里递着。

“你这是公然行贿,张大旺,你想干什么?”杨明杰一脸严肃地说。

张大旺裂了裂嘴,自己在自己的脸上狠狠扇了一把掌说:“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他拉开自己的提包,又掏出了几沓子钞票,举在手里,递也不是,收回也不是显得特别地尴尬!

杨明杰笑着说:“小赵,帮张老板拿拿,怪沉的!”

民警小赵麻利的上前夺过张大旺手里的钞票笑着说:“张老板,我替你拿着!”

“张老板,不要搞这么大,玩玩就得了,兄弟们,这他妈的赛狗场都关门了,狗都被我们打死了,咱们走吧!”杨明杰说。

李二狗看着杨明杰、刘二炮、李立国和那些警察们的背影消失在外面,警笛声大作,渐行渐远!

“张老板,那是我们的压金!”狗主人们说。

“压个屁,你们的狗逮到我的兔子了吗?再说,为了你们这些狗,老子又赔了好几万!”张大旺说。

李二狗隐约听到杨明杰在警车里说:“二炮,今个儿还不白出来,妈的,天这么热,总算有点收获了,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一会儿咱们去八方酒店再弄个钱儿,晚上去东莞玩吧!”

刘二炮说:“杨局,恐怕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什么不好,哪里不好!是不是你收了八方酒店的保护费?妈的,让你跟着我去东莞去玩,哪里不好了!”杨明杰说。

“好,好,好,杨局你说什么就什么吧!”刘二炮说。

“就你还号称二炮,到了东莞,我给你叫两妞儿,看你能打几炮儿!立国兄弟也跟着我们去东莞玩吧!”杨明杰说。

“杨局长,太远吧,况且我们还有打狗任务呢!”李立国说。

“远什么远,咱们三个坐飞机去呀,打狗任务交给我的兄弟们去办,他们办事儿我放心,等会拿两万块好处费给他们,不能让他们白干!”杨明杰说。

李二狗窜出草丛,绕过正在吵吵嚷嚷着的赛狗的人群,背着商小珍朝物流基地的仓库走去。

李二狗心想:警匪一家,这是这个名为法制社会极端蔑视法制的典型体现,这个丧失了信仰,一味崇尚享受的体制结构已经失去了他必然存在的实际意义,如其不加强改革,任其发展,必然会激起无限民愤!

谁敢拿公款吃喝嫖~娼,谁敢独断专行,大多有权有势,杨明杰局长敢,李立国支书敢,刘二炮所长敢……

敢的人大有人在,敢的人都是说了算的人,敢的人是具有担当精神的人,但他们的行为思想偏离了信仰,他们离为人民服务的正途越行越远……

二十二、仓储基地食品的莫名消失(二)

尚未完全竣工的人杰仓储基地的仓库里已经堆满了像山一样的物资,其中不乏食品,成集装箱的价格昂贵奢侈的依云矿泉水,还有牛肉干、猪肉、羊肉、假羊肉、鸡蛋、假鸡蛋……明令禁止物流运输的白酒、红酒……

李二狗贪婪的眼逐一扫描着仓库里的物资,他深深感到了“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车到山前必有路……”等谚语所蕴含的不朽哲理。

“小珍,看你家主人这等疏懒,请的几个保安还不如我们狗们,看他们一个个无精打采,死气沉沉,混天撩日根本不会注意我们,晚上再把他们的监控搞坏,我们一举把里面的食品弄走。”李二狗说。

“嘻嘻,会长英勇!”商小珍说。

“这样,你家主人免不了要赔偿人家的损失的,管不了这么多了,商人杰这些年搜刮的钱财不少了,应该出出血了!”

二道河畔上,几条暴躁的狗正对着狗大“汪汪”狂吠挑衅着。

“副会长,你他妈的少以为你是个什么了不起的狗,告诉你,老子第一个不服!”

“你们干什么,会长不在,要造反吗?”木子狼青说。

“木子屯的,少说话,没你的事儿,看你吃得倒壮,一副哈巴狗的嘴脸,没半点儿狼青的尊严,李二狗还有点会长的架势,像狗大这个靠裙带关系上来的副会长有什么本事儿?”一条疯了似的狗一跳三尺高的叫嚷着。

狗大低着头,一副病殃殃的样子,它不说话,用一双三角似的冷冷地眼看着几条狂叫着的狗。

天地间仿佛就是一个巨大的蒸笼,汗水湿透了狗们的身子,它们大多吐着舌头以期减少酷暑带来的炎热,有几只老弱的病狗已经热得休克,几条强壮暴躁的狗仗着身强力壮正在发泄着对狗大领导的不满!

“你们不要欺负大哥,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子,我们不是一心共同抵御外敌的吗?”狗三泪眼汪汪地说。

“呵呵,小狗三,我的小美人,不必伤心,哥不嫌弃你被狗大这无能的货玩过,来,陪大爷吧,大爷娶你为妻!”疯狗狞笑着说。

李二狗早听到二道河畔熙攘的狗叫声,他听到这无耻的话语,虽然自己对狗大这种无耻的狗没有好感,但狗三毕竟跟自己出自同一娘胎,他像一阵风似的用身子重重撞在了疯狗的身上。

巨大的冲击力使疯狗的身子直直飞到三米开外,它重重摔在地上,一嘴啃在了泥土里,显得非常狼狈不堪。

疯狗挣扎着想要站起来,狗大迅捷地扑上去,嘴里衔着的锋利匕首已经扎进疯狗的喉咙里,血似箭一样窜了出来,溅了狗大一脸,显得狰狞可怖!

疯狗把狗大甩在地上,它站起来嗓子里发出“吼吼”之声身子摇摇晃晃终于又重重摔在地上,不再动弹。

“以后谁胆敢造反,这就是下场!”李二狗站在高高土坡说道。

“会长万岁,我等不敢造反!”群狗山呼一片。

刚才闹事儿的几条疯狗跪在地上说:“会长恕罪!”

“你们这个,今天晚上随我去人杰物流仓储基地搬运物资,将功恕罪,今天我们将有美酒和食物,希望大家再在玉米地里捱一会儿!”李二狗说。

狗们听到晚上将有美酒与食物,尽都笑逐开。

李二狗把一千条精壮狗分成十个狗分队,每个分队又设分队长,余下的狗们只配做狗民,有些狗身体素质不行,狗的修养不够,看几条老流~氓狗不分白天黑夜的在母狗群里撩骚,它们每日每夜尾与尾相连,尽情享受摩擦带来的快感。

还有些狗们自保尚且不足,整日里精神萎靡不振,吐着舌头坐在玉米地里随时随地都有死亡的危险,更有些不晓事的小狗们天天叽叽喳喳,哭闹不休!

真正有能力的就是这一千条狗,这一千条狗上阵可以杀敌,下阵可以守卫家园!

小花跑了过来,狗美人也跑了过来,它们深情的注目着李二狗。

李二狗没有狗大的随意,他记得前世的是是非非,还常常用人的眼光来审视这个社会,虽然长了狗的生~殖~器官但却并没有行使狗的职责!

“会长哥哥!”小花狗娇羞地叫了一声。

“会长哥哥,让小美陪您吧,给你揉揉肩膀!”狗美人王小美说。

“小花妹子,你什么事儿?”李二狗温柔地说。

“二狗哥哥,我喜欢你,喜欢的不得了!”小花说。

“呜呜呼呼!” 王小美美丽的脸瞬间变得可怕狰狞,它龇牙咧嘴嘴里发出决斗式的叫骂声。

小花吓得蜷缩在成一团,眼睛里露出深深的恐惧!

李二狗用狗爪轻轻抚弄着小花的身子,朝着狗美人王小美说:“你干什么,吓坏它了!”

“会长,您今天就弄弄我吧,我一心一意想陪着您,伺候您……”狗美人说着翘起她美丽的狗尾巴用她丰腴的臀在李二狗身上蹭着。

这种诱~惑的挑逗,本来要是在无狗的时候李二狗想必也难以抵受得住,但如今小花狗在侧,他悖然大怒“滚开!”李二狗对着狗美人骂道。

“呜呜,啊啊,哈哈!”狗美人好像受到了重大的心理创伤,她的泪水夺眶而出,她似哭非哭,似笑非笑,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像疯了似的。

“好你个李二狗,老娘哪儿配不上你个狗日的杂种,老娘貌美如花,东北乡三届狗王哪个不是对老娘服服贴贴,你他妈的,老娘三番四次让你和老娘在一起快活,你倒好,装你妈什么正经,老娘还不稀罕你呢,是,老娘贱,是,老娘贱,但老娘是一条狗呀,你以为是人呀,就是人,又有什么好东西,哪个不是自私又自利,李二狗,你有种,你是不是相中这个傻~逼小花儿了,操,老娘给你让路,妈了个爸的,姐妹们,走,去鹅城镇找老张了,不信离了你妈李二狗老娘还能饿死不成!”狗美人的泪水止不住流在玉米地里,王小美的玩伴,几只打扮的俏丽的狗美人用幽怨的眼光看了李二狗一眼,它们一起朝鹅城镇的方向奔去!

二十三、仓储基地食品的莫名消失(三)

几只俏丽的狗美人扬长而去,留下几泡热哄哄臭气扑鼻的狗屎。

“会长,她们这个骚~娘们走就走吧!”狗大说。

好多好色的狗凝望着狗美人们的背影,暗自神伤。

“事不宜迟,我们十个分队今天晚上衔枚裹蹄朝人杰物流仓储基地去搬运物资!”李二狗说着仰脖子喝下一罐凉茶。

凉茶沁人心脾,李二狗觉得心情舒畅许多。

“二狗哥,都是我不好,害得几个狗美人姐姐走了!”小花说。

“小花妹子,跟你没有啥关系,她们愿意走就走吧!”李二狗说。

夏天的云多愁善感,夏天的雨少女的脾气,晴空突现乌云,几声霹雳轰隆隆响过后,雨点似豆般撒遍鹅城东北乡,饥渴的土地张大了嘴吞咽着雨水,多情的雨水在玉米地里流淌。

黑夜降临,对于人来说,伸手不见五指,要依靠电来支撑着凡胎肉眼,然而对于狗们来说,越黑暗越看得清澈。

李二狗下达了命令,九个小分队朝人杰物流仓储基地进发,留下一个小分队负责保护这里的老弱病残。

九个小分队像九条黑色的长龙,在夜色掩映下迅捷地朝商家庄进发。

李二狗一狗当前,九百条精壮的狗们意气风发,它们摩擦着玉米厚实锋利的叶子,“哗哗”的声响被雨点声淹没。

人杰物流仓储基地灯火通明,几条看护基地的狼青听到声响,它们嘴里“汪汪”叫了几声后,就吓得扯着狗链子一个劲儿想要躲进屋子里。

李二狗知道它们已经发现了他们的狗分队。

李二狗跳上变压器,捡起屋子上的石块扔向变压器上的滴溜保险,“啪”的一声脆响,滴溜保险上弹出一个大大的火蛋子,发着刺眼的光。

而后,物流基地就停止了供电,陷入一片黑暗。

几个保安嘴里喃喃骂着:“妈的,大半夜的,又停电,还能不能混了!”

外面飘着细雨,保安跟电工们正在斗地主,他们打开手电筒,朝外照了照,并不出来维修电路,他们掏出手机用笨拙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划拉着暧~昧的字眼,嘻笑着一脸丑陋的脸正与所谓的美女们聊天。

李二狗正要下令进入仓库的时候,远处又滚过来一团黑影,李二狗看到那是一片狗的影子,狗的影子越来越近,狗大叫道:“会长,老张过来干什么?”

“老张是谁?”李二狗问。

“它就是鹅城镇狗王,县长家的狗。”狗大说。

那鹅城狗王长得甚是雄壮,脚脖子上带着金光灿灿劳力士金表,脖子上挂着拇指粗细的金链子,满身带着铜臭气息,显得很像暴发户。

“老张!”狗大笑着喊了一声!

“哟,狗大兄弟,哥哥不请自来,还请不要见怪呀!这位兄弟想必就是闻名鹅城的李二狗兄弟吧!”张狗王说。

“呵呵,张兄客气了,在下就是李二狗。”李二狗说。

李二狗看到今天刚走的几条狗美人正依偎在张狗的身侧,一幅小狗得志的姿态。

他知道定是这几条狗泄露了今晚袭击物流仓储基地的秘密!

几条狗美人一点不文明地撒了一泡骚气冲天的狗尿,李二狗闻得出来狗尿之中竟然有狗鸡~巴的气息,他知道这几条出卖身体的狗女定然刚和老张行过苟~且之事儿。

“二狗兄弟,听这几位美人说,物流基地食物特别多,能不能分兄弟一杯羹呀!”老张说。

“兄长出自富贵之家,啥东西没有,还和我们争抢食物呀!”李二狗说。

“兄弟此言差矣,我身为鹅城狗王,手下兄弟众多,谁还嫌东西多了烫手吗?”老张说。

“这样说来,你拿你的,我拿我的,我们分头行动,唯一的要求是希望张哥不要惊动了保安们!”李二狗说。

“呵呵,二狗兄弟果然爽快,你家狗大杀我十里乡表弟之事儿一笔勾消,我早看它不顺眼了,杀的好!”张狗说。

李二狗不再说话,他下达进攻命令,九百条精壮的狗窜进仓库,它们爪提肩扛,还有的用蛇皮袋子装得满满的排起九条长长的队伍,等待着李二狗的命令。

张狗带着三四百条看起来威武,实则有气无力的狗们乱得像一锅大杂烩,它们东跑西撞,来来回回窜动着,基本上没拿什么东西,从队伍的整体素质上来看,就像一伙小学生一样!

李二狗“呼哈”一声,九条长龙朝二道河畔稳健有力地行进着。

张县长家的张狗蹲在地上,几条狗美人在它身上蹭着痒,显得很是奢~靡腐~败!

第二天的清早,风和日丽,一个晴好的日子,东北乡饿得狗眼昏花的群狗终于吃到了美味,它们吃完后有的晒着太阳,有的又在尾与尾相连享受着美好的瞬间。

十个分队长带着十个小分队不间断在二道河畔四周巡逻,以便及时发现敌情,自从疙瘩乡被咬死了三个刁民之后,名城竟然无动于衷,出奇的平静使李二狗感到这是暴风雨到来的前兆!

李二狗在高坡上用听觉和嗅觉掌控着鹅城的一举一动!

李二狗听到商人杰发出“哈欠”伸了伸懒腰,朝外面喊着:“建路,老商,过来扶我起来!”

肥胖的商人杰竟然连生活都难以自理,就是这样一个其貌不扬的人却拥有着巨大的产业。

“来了!支书,你醒了,今儿醒得够早的!”商建路跑进村委会用力扶起商人杰。

商人杰像一堆肉一样坐在床上,商建路挤出牙膏,倒上了水递给了商人杰。

商人杰懒洋洋地接到牙刷,按了按牙刷把上的电钮,牙刷“擦、擦”在商人杰嘴里动着。

商人杰的嘴里溢出了丰富的泡沫,顺着他的嘴巴往下淌着,将要流到脖子上的时候,商建路就拿起毛巾一个劲帮商人杰擦拭着泡沫,其帮商人杰擦拭泡沫的仔细劲毫不亚于昨天晚上用毛巾擦拭自己鸡~巴的一丝不苟!

“商支书,商支书!”几个保安跳下汽车朝着商家庄村委会跑来。

商人杰依旧刷着牙,一点都不理会他们的叫喊。

“商支书,商,商支书!”保安冲进商人杰的卧室。

“物流基地被盗了,被盗了!”保安队长商明长说。

“急个啥,那么大的基地,盗就盗呗,能盗多少?”商人杰吐着嘴里的水说。

“这次不少,估计值个几百万!”商明长说。

“噗!”商人杰喷了商建路一脸水,商建路嘻笑着擦了一把。

“操~你娘,你是吃屎的呀!怎么看的,养你们还不如养几条狗!”商人杰暴躁地骂着。

二十四、狗祸(一)

清晨的露珠晶莹闪烁着光彩,李二狗坐在高坡上听着商人杰怒骂着保安们。

“你们这些混蛋,蠢种,几百万物资,妈的,让老子怎么弥补这亏空?还不报警!混账!”商人杰骂道。

杨明杰副局长和刘二炮所长以及李立国刚从东莞回来,他们变着花样儿与东莞的美女们进行了一夜的交流,直到身体里仅存的精力消耗殆尽时才嘻笑着脸皮买了返程机票。

杨明杰说:“怎么着?二炮,昨天晚上干了几炮?”

刘二炮所长说:“妈的,别提了,小妞长得倒是标致,我一想起我们带枪进入这种场合,身上的这杆枪竟然疲软不举了,奶奶的勉强进到里面,日了没两下,射了!”

杨明杰说:“你以后别叫刘二炮了,丢不丢人!立国兄弟,昨天晚上玩得可好?”

李立国说:“让杨局长破费了!实在不好意思呀,昨天晚上连干三个小妞,意犹未尽!”

“哈哈,还是年轻人哪,牛~逼!二炮,看人家立国!哈哈!破费啥,都是别人的钱,这不是以后还仰仗着兄弟吗?”杨明杰说。

“杨局长,您开玩笑呢吧,我一个村支书,您是县局领导,这怎么说话儿呢?”李立国说。

“得了,兄弟,明人不说暗话,谁不知道您跟赵部长的关系,呵呵!想必赵部长也喜欢你得紧哪!”杨明杰说。

“呵呵,赵部长跟我倒是有些私交,一般关系,一般关系!”李立国说。

“哈哈,兄弟,真有你的,前途不可限量呀!”杨明杰说。

他们赶到北孙店时,县局的警察和派出所里的民警正在推杯换盏,喝得迷迷糊糊的。

他们看到杨局长和刘所长,“呼拉”站了起来喊了声:“杨局长,刘所长……”

杨明杰说:“灭狗行动进展如何?”

小赵说:“报告局长,我们在两天一夜里共消灭东北乡各类狗共一千三百二十一条,严重打击了疯狗们的嚣张气焰……”

杨明杰说:“少他妈废话,到底打死多少?”

“报告杨局长,一共打死十六只狗,刚才说的数据是报告给县委政府和县局的数字,并得到了冯局长的褒奖,让我们再接再厉,把东北乡野狗全部打死,争取一狗不剩!”小赵说。

杨明杰说:“打死多少狗,你是不是欠揍?”

“报告杨局长,打死一条出生三天的小狗,其余十五条狗按狗的品种每条罚了狗主人不等的钱,共罚了一万零二百六十元,请局长过目!”小赵说。

“以后别他妈的给我说些没用的,我问你什么就答什么!”杨明杰说。

“知道了,杨局长,小赵谨记杨局的教导!”小赵说。

“局长,找您的电话,商家庄村支书商人杰的。”接线员把电话转交给了杨明杰。

“喂,商大支书呀,啥事儿?”杨明杰说。

“杨局长哪,我刚跟冯局长通了电话,他说您正好在东北乡,让您处理这个事情!”

“什么事情,说?”杨明杰说。

“我的物流基地昨天晚上丢失了价值八百七十万的物资!”商人杰说。

“多少?八百七十万,你立了账单?”杨明杰说。

“大概数百万呀,杨局长,请您老快带人来现场看看吧!”商人杰说。

“妈的,现在人都他妈不实在,你谎报案情,我们要追究责任的!”杨明杰说。

“杨局长,怎么着,这几百万的小事儿我也不值当得麻烦我二舅吧!”商人杰说。

“行了,商大支书,知道您二舅英雄,我马上去现场看看!”杨明杰说。

杨明杰带着似醉非醉的一帮警察们来到人杰物流仓储基地,他看了一下现场,皱着眉头说:“商支书,这现场脚步错综复杂,昨天晚上又下着雨,所幸下得不大,但人的脚步上面布满了梅花状的狗爪印子,这怎么解释?”

商人杰坐在观光车上沉着嗓子对着保安说:“说,这怎么回事儿?”

商长明说:“昨天晚上狗叫连连,我们以为是赛狗的人又来了呢?”

“有狗爪子,又有布片包着的印迹,难道是人踩着高跷牵着狗进入了仓库盗走了你的物资?”杨明杰说。

“一定是赛狗的人,见财起意,盗走了老子的物资!”商人杰说。

“价值这么大的物资,必然是团伙做案,区区几个赛狗的怎么偷?”杨明杰说。

“办案的事情是你的事情,杨局长,你一直反问我是怎么回事儿?”商人杰说。

“得,得,得,你说得对,走,把赛狗场包围了,把赛狗的人统统抓到所里盘问!”杨明杰说。

商人兴说:“人杰,纪检委的来了,说要审查物资流向问题!在村委会等着。”

“娘个逼的,给我二舅挂个电话,让纪检委的滚蛋!”商人杰说。

“现在这个当口,不好办吧!”杨明杰说。

“杨局长,你查物资在哪里,纪检委找我的事情我会摆平!”商人杰说。

商人杰让商建路驾驶着观光车来到商家庄村委会,纪委的车辆正停在村委广场上,他们一个个吊儿郎当地抽着中华牌香烟在广场上嘻笑着。

“司马主任!欢迎,欢迎!”商人杰在观光车上身体不动不摇只有两片嘴一张一合地说道。

“哟,商支书,村委会里边儿说吧!”县纪检委主任司马重光说。

“重光兄,您先请,建路,扶我进去!”商人杰说。

商建路搀扶着商人杰走到村委会里,商人杰倒在床上像一堆巨大的肉山。

司马重光说:“接到群众举报,人杰物流仓储基地价值数百万的物资去向不明,请商支书解释一下!”

“妈的,老百姓真没法整了,估计不是老百姓,是商人途吧,这个狗~娘养的!”商人杰说。

“请你解释一下!”司马重光说。

“盗了,昨天晚上被别人盗走了!”商人杰说。

“保安措施严明的很,怎么被盗了,是监守自盗吧!”司马重光说。

“司马主任,你知道我二舅的能量,请你说话小心点!”商人杰说。

“朝里有人也不能这样无法无天吧,不要以为大树底下好乘凉,犯了事儿,谁也保不住你!”司马重光面带微微笑说。

“哼,司马重光,你以为你一个小小纪检委主任,很牛~逼吗?”商人杰躺在床上说。

“我司马重光不牛~逼,但我必须秉公执法,我要对得起人民和政府对我的信任!”司马重光说。

“你混账,你没听说过我二舅的鸡~把粗大无比,跟京里领导的千金们交情不一般吗?”商人杰说。

“哈哈,你二舅的那个东西粗不粗,大不大,跟我司马重光没什么关系,我只知道我正在代表党和人民政府向你询问人杰物流仓储基地物资的去向!”司马重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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