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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门饭店背景

双人第一视角

“我叫秦凯旋，是虎头山的七当家。”

“我叫何健，是在这龙门饭店里住了十年的寓公。”

“给大家隆重介绍一下我身边的人这位，我的搭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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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秦凯旋，是虎头山的七当家，我不知道他们有什么任务，我只知道我要和我哥给弟兄们报仇。

我杀了教授。

小小的龙门饭店因为教授的死进入了全封闭的警戒状态，这不难理解，毕竟对方是大洋国的教授，我等待着审讯的到来，眼前一遍又一遍的播放我杀死他的全过程，疑从心生，这一切未免也太过于顺利了些，按道理说单单是喝醉了酒的人不至于如此没有反抗的能力。

可他被我锁喉反抗时抓住我胳膊的手，是松垮的。

我看着他们一个又一个的被带出去，为了不被人看出来面上也故作轻松的和他们谈笑，我右手边坐的男人是一个叫做何健的寓公，那柄折扇合起在他手中翻飞的样子可真好看，他好像从来都不急不躁的，那么温文尔雅仿佛一切都尽在他掌握，我只瞧着心安，他和那些听周名角儿唱曲儿的人一样，那是我这个土匪这辈子都做不到的，我不懂，也更没有他们上流社会的那种心境，只能在打打杀杀中勉强混口饭吃。

我在这乱世这么些年，瞧得出来他们肯定都不是普通人，从门童到孟买办，他们眼里藏着东西，何健是不是也是如此，指节在桌上一点一点的敲击，也许是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心烦。

我被带去审问，可和我哥的口供不一致，兄弟俩都被关起来是在情理之中，可我哥逃跑被击毙却是在我意料之外，他留了遗书把所有事都揽在自己身上，我忍着悲伤将所有的事都告诉了审讯，可是很明显，他并不相信。

人是我杀的，死的是我哥，我打乱了他们原本很轻易就能结束的计划，我害了所有人。

我在思考要不要告诉他们实情时脑子里突然闪过何健的脸，他在那间房里同我交谈，难得的是我俩相谈甚欢，很不合时宜的想到，如果都能活着出去，那他肯定会和我成为很好的朋友，不过现在看起来，只能将希望寄托在下辈子了，我必须交代，否则何健也许也会死。

我不想他死。

事情远远超出我的预料了，这群大洋国的走狗真正在意的并不是他们教授的死，他们在找东西，在找那个能保护他们大洋国人在细菌战中能保住性命的疫苗，真是群该死的狗，不过我心里大概有了数，何健这群人和他们的目标是一样的。

夜幕降临，一切的一切好像都浮出了水面，在最后一次集体审讯时我还是坐在何健身边，我看得出来，他没了白天的那副泰然自若的样子，我大着胆子有桌子挡着伸一只手过去，试探的去握他的手让他心安，事已至此，他作为有秘密身份的人不能露出一点马脚，否则也许会前功尽弃，他懂我的意思，看了我一眼也回握住我的手。

岳龙刚死在我眼前，疫苗是他偷的，其他人都安全了，不过我知道我既然承认我杀了教授，那一定是走不了的。

我被压走的时候忍不住去看何健，他并没有看向我，只是桌下紧握着的指甲陷入皮肉的手还是将他出卖，目光瞥向孟买办和周名角儿，两人眼中的情绪难言，尤其是孟买办，眼里不舍瞧着都要溢出来。

我没来由的心情大好，仰头望天，时不时飞过几只雀，瞧着这副光景嘴里倒是哼起了在周名角儿那随口学来的曲儿，即使自己即将赴死，可我心里清楚何健他定会记得我，不过有些承诺只能下辈子再兑现了……

“师哥，我没带大褂，能先借您的应个急吗。”

“华儿，那是我叫的名字。”

“我们俩第一次见面就谈了一宿，从晚上十点聊到早上十点。”

“我只想在我哥需要我的时候，能陪在他身边。”

“我叫秦霄贤，隆重的给大家介绍一下我身边的这位，我的搭档，何九华。”

我叫何健，是在这龙门饭店里住了十年的寓公，也是国际情报组织，沉在龙门饭店的暗桩，代号，船锚。

我一早就拿到了消息，今天有一位关键人物要住进龙门饭店，而这位关键人物，是大洋国的一位知名教授，他手中掌握着关乎全国百姓生死存亡的疫苗，而我的任务，就是和我的上级联络着传递情报，配合他们拿到那支关键疫苗。

今天的龙门饭店确实很热闹，那位姓孟的买办带着教授在宴会厅吃饭，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则是坐着一位年轻人和他的兄弟，而我是一个人坐在了他们旁边的位置上，这个地方在整个大厅里面并不显得那么引人注目，但又恰到好处的能听清楚他们的谈话，旁边那个戴着眼镜的年轻人是有些叽叽喳喳，略显聒噪，不过我并未在意，毕竟我的重点，还是放在收集情报上为妙。

原本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着，教授提前离席回屋，察觉到了不对劲后我也没再多留，抢先一步上楼，回到房间里开始了今天的情报传递，并且在暗中时刻观察着屋外的动静，直到我听见走廊里传来的骚乱。

【大洋国来的那位教授死了，死在了自己的房间】

这里的所有人都有嫌疑，包括我。

我们又一次被带到了中午吃饭的宴会厅，但此时的气氛明显要紧张许多，教授的死并不在计划之内，所以可以断定是组织之外的人动的手……但现在我并不能确定在现场的这些人究竟谁是敌，谁是友。

我们接二连三的被带进审讯室审问，多年的潜伏经验让我一眼察觉出审讯室里岳龙刚的神态并不自然，他有在刻意隐瞒一些事情，也许是教授的死，又也许是别的，对于他们来说，最重要的东西——那支疫苗。

从审讯室出来后我们所有人都被聚集在了那间会议室，左手边坐着今天中午吃饭时我注意到的那个年轻人，他说自己叫秦凯旋，是虎头山的七当家，我们一般俗称土匪，出于礼数，我也告诉了他我的名字，当然，还有我那个广为人知的身份——退役的海军军官，并长居在这龙门饭店。

这小孩儿在听过我的自我介绍之后，被墨镜遮住的眼中却也是藏不住的心系，双手握住我没带折扇的那只手上下摇晃，不断诉说着瞧见我的第一面就觉得亲切，等出去之后一定要找机会请我吃饭聊天，我讶异于他这副有些过于自来熟的模样，出于本能反应，我心里升起一丝警惕，所以对于他的邀请，我也只是将笑意浮于表面随口应下，但令我没想到的是，这孩子竟对我如此不设防，我便也逐渐引入，同他进行了一些世人皆知的新闻的深度讨论，秦凯旋倒是更来劲，我在谈话间隙分神想着，如果现如今是太平天下，我同他一定能成为相交甚欢的知己好友。

轮到他被带入审讯室了，我却不由得心慌，在被人带出门的前一刻，他回头冲我挑眉一笑，我便明白他是看出了我的不安，在安抚我示意他自己不会有事。

事实证明我的心慌并不是空穴来风，审讯室那边传来消息说小孩儿同他随行人的口供并不一致，于是被分别关押，还没来得及等我缓过神开始感到不安，后院的一声枪响吸引了我们屋里所有人的注意力——张立民留下一封遗书承认了是自己杀死教授后便越狱了，被警卫人员发现之后当场击毙。

我再次见到秦凯旋时他便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整个人都丢了魂儿似的，看见我也只是挤出一个难看的笑，这种时候我说什么都是无用，无法开口的我只能在桌下悄悄握住他的手腕轻轻捏弄他的腕骨以示安抚，好在，这是有效的。

事情到这里本该告一段落，直到发现那些走狗们并没有放我们离开的意思，一切的一切便都与我心中那猜想重合——这些人其实并不关心教授的死，他们在意的只有被教授保管着的疫苗。

我在接受到了下线的情报之后将页脚涂黑示意，之后便回屋进行下一轮的情报传递，等到我再次出门时，指针已经走到四点，那是我与夏先约好在天台见面的时间，但这种情况实际上是并不允许发生的，作为一名暗桩，身份的暴露便等同于将自己处于危险之中，不过鉴于今天的特殊情况，我并没有太过于苛责他，传递过情报之后，我们便又回到了各自的岗位。

在再一次被带进会议室的这段时间里，我同秦凯旋是见过几次面的，我本还有些担心他，不过好在他看起来恢复的很快，或者说是因为现在没时间去考虑那些感情更为合适，对于现在的我们来讲，家国情怀往往要大于其他的一切。

等待夜幕降临，一切也都到了水落石出的时候，短短的一个下午发生了太多的变故，我们幸存的人都再次被带进了那间会议室，只不过这次同上次相比，有几个位置终究还是空了下来。

……

岳龙刚死在了我们的眼前，我强装镇定，在桌下紧紧攥住了秦凯旋的衣袖，我深知今晚注定不安宁，甚至也已经做好了自己赴死的准备，可万万没想到的是，我反而成了最终活下来的那一个，眼睁睁的看着秦凯旋被带走，我的心里总有股说不出的滋味，可于情于理，我都不该对一个才认识不久的年轻人产生如此明显且异常的情绪波动。

偌大的会议室里只剩下了我孟买办和阎作家，我明明也瞧出孟买办在周名角被带走时眼中流露出的那缕不舍，却又对着眼前的现状无能为力，秦凯旋被带走前塞在我手中的纸条还有一丝温度，我不难想象这张纸条在他手中究竟被攥了多久，现如今，四下已无他人，我便于桌上慢慢张开了那张皱皱巴巴的纸条。

“恐今世无缘，唯愿来生再续。”

“秦不太聪明”

“我们俩楼上楼下住着”

“没有热度本身给蹭热度的洗内裤的”

“旋儿哥”

【来了吧。】

【该来的总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