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第一次读《烈火如歌》是在大一的时候，接触电子书不久。曾在高一的某个中午，把朋友买的《会有天使替我爱你》借来看，当时觉得那部小说很符合中学时代女孩子的憧憬和幻想，感动之余，记住了一个叫米爱的女孩子和叫明晓溪的作者。

再过了些日子，回味《会有天使》，仍然感动，但单纯从挑剔的读者的眼光来看，终归觉得有些生涩。

所以看到《烈火如歌》甚是惊喜，觉得明晓溪的进步着实太恐怖。这种感觉在我刚看完《明若晓溪》时更加强烈。伊始是想评论《明若晓溪》的，因为《烈火》和《泡沫之夏》曾经看过，都很喜欢，既然专程来评论，就该找个没看过的。

不过刚看了一部《明若》，一字一句，细细品味，我发现我可能写不出长评。不是说不好，好是好，但在我心中却不是最好的。如果我在几年前看《明若》，我一定更喜欢它，因为那时候我的心态我的浪漫都与它契合。事到如今，心里已经有了《烈火如歌》，再看晓溪以前的《明若》，突然觉得不满足。

不是不满，是不满足。

不满足于没有把晓溪的所有小说看完。

我有些遗憾，没有从《会有天使》开始就追随晓溪的脚步，跟着她的成长去看她笔下那些鲜活的人物。如果从一开始，我就是晓溪的忠实粉丝，那我便一定觉得她是最好的作者，因为无时无刻我看她的小说，都会是最好的，我在伴着她成长。

晓溪很低调，这是我一直很欣赏她的地方。这几年杂七杂八的小说看了不少，但真正记得的作者没有几个，晓溪是其中一个。

因为晓溪笔下的女子不做作，男子都性格鲜活。我一直都有些不好的癖好，当我太喜欢小说的男主角时就会挑剔女主的不好，当我男一男二都喜欢的时候我很容易讨厌那个他们爱着的女子。因为想不通他们为什么爱她，想不通她有什么值得他们都爱她。

不过晓溪笔下的女子从未让我有过憎恶之情，在我憧憬着玉的时候，觉得他万般温柔万般得好，总之就是爱他爱到了天上，也觉得他爱如歌是理所当然的。

二

如歌是个真性情的女子，不造作。说她真性情，不是说她什么都好，她也有一般女孩子总会有的缺点。

比如最开始对战枫的感情，她有些偏执，为了知道如何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居然抛下自己烈火山庄千金的身份，去了品花楼做婢女。虽然以她的聪慧和武功未曾吃过什么亏，但这是得益于她生来就没遭遇什么挫折，正如莹衣所说：“天之骄女，受众人宠爱。”她还太年轻，太冲动，没在物质上吃过苦。

也是因为如此，在战枫这里受了情伤让她耿耿于怀。

一方面是因为她真的爱着战枫，满脑子都是两人曾经的美好，满脑子都是他为他种的那池荷花，而且她也认定战枫是有什么苦衷，才带了别的女人来气他；而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她的小姐脾气，从小就被父亲和师兄们捧在手心里，和侍女也情同姐妹，不论在物质还是精神上，她都是公主，突然有一天本来两情相悦的人性情大变，甚至带了别的女子回来气她，她怎么可能受得了，这样的事情，从小到大都不曾有过，她未曾想过，有一天爱她的而她也爱的那个人会离去，从一开始，她以为和他永远在一起是理所当然的。

但是如歌很善良，她未曾恨过，对于负她的战枫和战枫带回来的莹衣，她都不曾恨过。就算是犯了公主病，她也选择一个人出去，也许真是为了学习怎么抓住男人的心，也许，如歌只是想找一种方式散心而已，这样的方式，不会伤害任何人。

她没有因为地位的尊卑去看轻莹衣，也没有因为战枫的原因而迁怒于她。因为她知道，战枫的变心一定是有别的原因，而且深爱的男子若是真的爱上了别的女子，不管那个女子是真的比自己好还是使了别的手段，也不应该恨。从这里，我看出如歌也是一个理性的女子，有些冲动，有些感情用事，但从不会失了分寸失了原则。

晓溪笔下的女主从来都不是最完美的，但一定是一身正气一身骄傲。她为素不相识的香儿对花大娘说好话，让香儿得以为父亲下葬；看到百合受凤凰欺侮的时候她毫不犹豫地上前解围；当莹衣露出她本来的面目时，面对莹衣的质问：“烈如歌，你在恨我对不对？”“告诉你，我也恨你。”如歌没有像一般人一样非得要与之争执，非得要讨个说法。

她只是吸一口气，“笑如百花齐开。”说了句“谢谢”再送了个耳光。就算在和战枫的感情中它输了，可是在此刻，她赢得漂亮，没有歇斯底里的咆哮，就算愤怒也不会妒恨，除了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她从来不会失了她的骄傲和骨气，甚至还能从这并不欢快的经历中悟出道理：“我不用去伪装，所以我总是比你幸福，如果有人喜欢我，也是喜欢真正的我。”

她对谢小风的愧疚，她对莹衣的救助，她对雷惊鸿含冤而生的愤怒，都让我爱极了这个女子，我敬佩她的善良。

所以，如歌从来都是真性情的自己。如果爱，就一定深爱，爱到“连自己都诧异”，如果对方突然不爱了，不能轻言放弃，也不能把自己扔进尘埃里。也许如歌觉得，一段真挚可贵的感情，要是能轻易舍弃，那么就算不得真挚可贵。

如果明知道战枫仍然对自己没有感情，却任他离去，那是对不起自己的感情，“她会遗憾为什么当初没有努力，如果努力了，结果可能会不一样。这遗憾会让她觉得，一切幸福的可能都是从她指间滑走的。”可是如果拼尽全力仍然能无法挽留，那就不能执迷不悟，否则既是失了骨气，也是愚蠢之极。

正如玉没有说的那句话：“当一段感情给她的痛苦和折磨，超过了对他的爱，她就会知道，单方面的努力已经毫无意义。”用尽力气去追逐仍然得不到回应，那就骄傲一点，给他留个好印象，不要让他眼中的自己变得狼狈。当下定决心要放弃这段感情时，绝不拖泥带水。

父亲宣布她和战枫成亲的消息时，战枫拒绝，如歌面如苍白，心如绞痛。

可是她不能让人看到她的脆弱，她告诉自己：“不可以！不可以脆弱！不可以在伤害她的人面前表现出她的脆弱！如果她胆敢哭出来，她宁可去死！！”一定保留最后一分骄傲，曾经为了那个人一直把心放得很低很低，可是他却一味伤害，不论是什么原因，都不可能回到从前，战枫也不会变回那个说“我会永远保护你”的少年，既然如此，那就骄傲一点，坚强一点，在他说那五个字之前说：“因为我不喜欢他！”然后又是微笑。

她再也不会看他。

既然要放下，就要放得干净，不留一丝一缕。荷花还给战枫，那双鞋也要一把扔掉，不能再留下一丝回忆。可能此时，如歌对战枫确实残忍了一些，但是相比她曾经的卑微和他的辜负，我觉得算不了什么。如果我是男子，我会爱她。

“在她的眼中，他已经和千千万万的路人毫无差别，只是一个她认为会买烧饼的人。”

虽然心还是隐约作疼，也没什么，这预示着她会真的忘记。

她对玉说：“我可能会伤心，可能会难过，可能会哭，可能气得想打人！但是，我不会被打倒！每个人都会遇到挫折，我一定要努力活得很好！”

经过这段伤情，她终于明白“比如一件东西不是你的，你怎样努力也还不是你的，但你宁可死也要把它变成你的，却无论如何都变不成你的。”

有过执着，才能够放下执着。

之前的坚强和微笑都是假装，忍得辛苦，再痛也要好好活下去，这便是烈如歌。

所以不管是温润如玉或是天人银雪，都没有底线地宠爱她，他们都知道她喜欢战枫，为了他做了很多任性冲动的事，尽管如此，任性也随她，冲动也陪她。因为她值得。

聪明的烈如歌，冷静的烈如歌，冲动的烈如歌，善良的烈如歌。不管是烈火如歌还是暗夜如歌，不信天命，只信努力。

三

第一遍读烈火，我坚信她会和玉在一起。首先，从我之前看的晓溪的文发现一个特点，女主最开始喜欢的那个男子定不是最后和她厮守的人，虽然“深爱”过，那也只是深爱“过”，比如裴奕，比如洛熙。人一辈子不可能真的只爱过一个人，并不是一辈子只爱一个人才是痴情。跟着自己的感情，理性地思考，不能钻牛角尖也不能滥情，但是每一段感情都要倾尽全力、无怨无悔，那也是痴情。

最开始接触晓溪的小说总是会被骗，不知道谁才是男主角，战枫是她的初恋，既然是初恋，就是拿来珍藏的，所以我一开始就排除了战枫。然后是雪，雪是美人，是天人，不食人间烟火，我喜欢雪，心疼雪，因为我觉得如歌不会和他在一起，雪的美丽从一开始就是悲伤的，每次看他，不管吃饭，调笑，或是对如歌撒娇，都觉得美，却觉得心虐。这样美的人儿，就不应该留在凡间。

但是晓溪在雪身上花的的笔墨很多，很细腻。我便想，晓溪一定很喜欢雪，可是她为什么要把雪写成天人？那一定是因为晓溪为他安排了一个最美丽又最悲伤的结局，每次想到雪，我有些抱怨晓溪的残忍。既然喜欢，却一定要设定一个缺憾，但是抱怨只余，我又矛盾得很，如歌要是和雪在一起，那玉又怎么办？如果晓溪让如歌和雪在一起，死的那一个定是玉，我一定会哭死。

所以当时看完烈火2，满腔愁情不知如何发泄，因为我发现不管是玉还是雪，都舍不得。我想有很多读者也有同样的心情，甚至有很多人为了自己心爱的玉或雪重写了结局，但是心中那份缺失感永远都填不满。

第二遍读《烈火》，已经是几年后的今天。我带着新的阅历和略微成熟一些的价值观重新看如歌的感情。

当看到如歌对战枫说：“从很小开始，我就喜欢你。你站立的样子，你走路的样子，你吃饭的样子，你说话的样子，你习武的样子，你安静的样子……我喜欢追在你后面跑，你去哪里我去哪里……究竟喜欢你什么呢？喜欢你哪一点呢？我也忘记了。只知道很喜欢你。”

如今的我有些感慨，第一遍看的时候有些囫囵吞枣，这次是细看，才发现自己遗落了很多细节，很多值得深思的句子，我想也是晓溪在写文的时候向我们传达的道理。

年少的感情，无知而纯粹，不会计较得失，只知道爱，就算是缺点那也是爱的。很容易被感情冲昏头脑，那个时候，绝不会像年长以后总是害怕失去。年轻的时候，最好的心态就在于，不管怎样，都觉得会在一起，这样一定就是一辈子，所以分开的事，想都不用想，因为那种失落永远和我们无关。

可是岁月蹉跎，等到真正失去的时候，就痛得厉害，生不如死，想要拼命抓住，因为那种失去从来没有预料到过，恐惧源于无知，我们根本无法想象没有他的日子要怎么走下去。因为曾经，你的幻想，你的脑海，你的回忆都是他。

没有想过失去的拥有，一旦失去了，就会崩溃，因为猝不及防。

但是等你从生不如死里走出来的时候，你发现，天还是一样蓝，水还是潺潺地流，春夏秋冬过后又是一载，原来那个人不知不觉已经远去很久了，可是你依然活得好好的。然后终于明白，当初念念不忘的，也许最开始是那个人，渐渐地时间推移，你还是放不下，只是不再是因为他，而是因为你放不下那段感情，放不下那日日夜夜年复一年为他付出的一切。

对于初恋，我们怀念的是自己倾尽全力去爱的日子，因为从那以后，很难再有那样纯粹的感情。因为，我们长大了。

四

“她以为出庄以后很轻松就可以找到事情做，可以一边开心地干活，一边开心地游遍天下。其实，她原本计划得很好，能有很多选择。”如今的我看这句话有了共鸣。

高中时我们以为考上大学就是梦想，我们以为大学毕业后就能如自己想象的那样生活。后来我们才知道，原来大学生根本就不值钱，一个广告牌掉下来砸死的十个人有九个都是大学生。所以高考也开始有人缺考，既然找不到梦想，那考了大学又能如何呢？

（放弃大学倒是能理解，但是不能放弃学习。）

原来，还有名为“现实”的东西，在梦想到达之前，很容易被它困住。

还好，如歌身边有雪。第二遍看《烈火》我依然喜欢玉，但是更喜欢雪了。雪不仅仅是美而已，他其实非常孩子气，他的美模糊了性别，他的性情模糊了年龄。他对如歌的感情，是爱情，也像亲情。从头到尾，他就只想依赖她，然后被她依赖着。

比如，他像揉面团一样揉如歌的小脸，比如，他对如歌说会教她如何抓住男人的心，却只是为了骗她把自己带回烈火山庄，比如，出卖“色相”，为如歌讨了两只烧饼。比如，他白衣华丽，气质高雅，就好像是蓬莱仙境中的神人，却拈着爆竹吆喝着烧饼。

比如在如歌生气时，委屈地掉眼泪，好像他才是被欺负的那一个，每次都能把如歌唬住。其实他心知如歌的弱点，所以每次都能得逞。其实，他才是最懂如歌的那一个男人，但从头到尾他只是追随，从未强迫，雪的爱太博大。让人不忍心。

雪的身份、气场、琴艺、美貌……他身上任何一样东西都足以让他受万人簇拥，可是他从来没有摆过架子，对任何人他都彬彬有礼。

雪的每时每刻每分每秒的注意力都在如歌身上，如歌问“香儿，你记得吗？”雪说：“我只记得你。”怕她失落，又装作很感兴趣的样子询问。

如歌瞪他：“笑什么，是不是男人都喜欢三妻四妾！”

雪做赌咒状：

“对天发誓，我生生世世只喜欢你一个人！”

那个时候，如歌是真的不相信，但是以后的日子，她一定知道了这句话的重量。

雪从来不会吝啬对如歌表达感情。

“因为我喜欢你嘛，一见不到你就会心慌得要死。”

如歌问：“那认识我之前呢？你怎么没有心慌死？！”

雪轻轻瞟着她：“认识你之前，我一直在找你；找到了之后，我又一直在等你；终于等到了，又怎么会离开你呢？”

除了觉得雪的口才真是太好以外，我更是深深被感动。

在认识你之前你，身边有很多人，可是好像我还是一个人，所以我在找一个我想守护的人；终于找到了，你却不在我身边，我爱你，所以不愿占有，只能等待你爱上我的那天；如今你还没有爱上我，可是我们在一起，你就在我身边，我有什么理由离开呢？

这只是我粗浅对的理解，我想，这句话的所表达的感情绝对不是这一星半点，雪的等待、雪的爱绝不是我只言片语就能道得清的。在看到这句话的时候，我感动，亦心疼，感动雪的等待，心疼他的等待。这种等待，是超脱了生死，超脱的俗世的感情，凡人，做不到。

深夜时分。

黎明时分。

他不眠不休地抚琴。在等她的时候，他只能弹琴，除了弹琴，就是思念，和等待。所以他珍视和如歌在一起的每一寸时光，想把等待的时间弥补一点点回来。可是，那点时光和他的等待比起来，算得了什么呢？

雪仿佛是世界上最忧伤的人，可是在如歌面前，他总是温柔的，偶尔嬉皮笑脸。喜欢她，喜欢到什么也不在乎，只想守在她身边。

什么都不在乎，不在乎你爱着战枫，不在乎你甚至更在意玉自寒，不在乎你不喜欢我，只要你留在我的身边，只想用时间所有换来她的爱，她却总是逃。

最开始逃，是因为怕雪伤心，因为如歌并不记得自己与雪的渊源，她想，如果不爱，就不要给他希望，不能像战枫对自己一样，那种痛苦，她不愿意雪去承受。

从这一点，我觉得，如歌是爱着雪的，因为她不敢说自己不会爱他，所以想早早地收手，免得自己越陷越深，就算在她的意识中，与雪相处的时间并不长，如歌却越来越喜欢他，甚至喜欢他进入自己的生活。可是雪的爱太无私，太没有由来，她怕自己辜负不起。

所以如歌对雪说：我不爱你。

放下所有的自尊再三祈求，也得不到她的爱哪怕是没有爱恨的追随。

雪的气度非凡，可在面对玉的问题时，总是孩子气，皇上赐予玉玄冰盏，他虽知其中古怪，可是……

也许是雪“小气”了些，可是这点小气，也正是我喜欢的。真正喜欢一个人，当然希望她幸福，可是眼睁睁看着她在没有自己的世界里那么幸福，这是不可能，如果能做到，说明你不够喜欢她。正是因为喜欢如歌到了极点，雪可什么都不在乎，身份，财富，这些从不在他眼中，他眼中只有她，唯独玉，他是不可能容忍的。

只要如歌有一点点地关心他，在乎他，他就会高兴地跳起来。“多好，你心里有我。”说这话的时候，雪幸福地像个小孩子，可是总让人不免感伤，就这么一点点的关心，竟然可以让他如此地快乐，他该是多么爱她。

雪真像个矛盾的小孩子，既不希望玉好起来和他抢如歌，可是又不愿看着如歌伤心，暗夜绝对如歌说雪能治好玉，雪便巴巴地跑来等如歌来求他，都不用她费力气去找。在那个时候，对如歌的爱超过了对玉的芥蒂。

和如歌在雪记烧饼铺的时光是最快乐的额，就算喊如歌“娘子”，如歌也没有生气，雪的愿望单纯到极点，可是也难到极点。雪爱如歌，如歌爱雪，就这么相伴到老，多好，就算是骗骗他，也好。

如歌没有拒绝雪的吻。雪的吻，温暖得想要融化她，让她不禁回应。

可是雪却生气了，他以为如歌吻他的时候想的是玉，因为雪知道，这三天的快乐，其实是自己一厢情愿，是他半胁迫似的换来的，等了那么久，等如歌爱上她，却从来没有等到过，等着等着，就连雪自己潜意识也相信了那个诅咒，付出了那么那么久，突然有了一丝回应，雪却不敢相信，因为，等得太久了，孤独了太久了。

“不爱我，就假装爱我好了。”雪真的太卑微了，面对如歌，怎么都是卑微的。

在这里，我也断定最后晓溪不会让如歌和雪在一起，因为一味的卑微和祈求，怎么也换不回爱。

可是我那么喜欢雪，晓溪肯定也是喜欢的，怎么忍心……

雪的感情太纯粹，纯粹到别人以为伤害他就像犯罪。

如歌一直以为是雪在品花楼选择了她，其实是雪一直在那里等着她，为了等她，自己开了品花楼，自己设立了等待的地点，然后，年复一年。

与如歌在一起的一分一秒，他都想象成永远。

如歌在乎雪，所以她数次问，救了玉你的身体会如何？如果用雪的生命去换玉的，她绝对不允许，可是玉死了的话，她的心也会死，雪还是得不到她对的爱。

不管怎么样，如歌都不可能抛弃玉和雪在一起，但如果玉活着，那么如歌的心也会活着，雪起码还能继续卑微地陪在她身边。

那个时候，如歌比之前更在乎雪，可是还是比不上对玉的感情，所以雪吸出寒咒后点了玉的雪，如歌以为雪会伤害他，语气强烈，让雪难过到了极点。

可是，傻傻的雪还要故做冷淡对如歌说些让她伤心的话。

说那些话的时候，雪更伤心，听到如歌离去的脚步声，他心痛欲绝。

哭得像个孩子。绝望得像个孩子。雪是博大的，一直默默守护，看着他幸福，因为他爱她至深，可就是因为爱到至深，他又是贪心的，他奢望如歌一点点的爱。

我喜欢的雪，就算死，也要为爱人而死。就算虚弱至极，也不愿在暗夜罗手上吃一点亏，在敌人面前，雪的口才永远都不会输。

我喜欢的雪，就算死，也一定是艳丽惊人。

可是如歌并没有走远，每次他绝望地告诉自己，如歌心里没有自己，如歌却总是给他希望，让他一直反反复复地等待下去，一边绝望一边心怀希望地爱着，等着。

“陪在她身边，过着平凡的日子，也是他最向往的幸福。”

但他终归留不住她。

就算死，也要惊心动魄地每一次，才肯死去，这样，如歌兴许会记得他。

在雪即将消失的时候，如歌才知心中有多舍不得。不管是玉，还是雪，她都割舍不了。

“如果喜欢你，而你又要死去。那不如从没有喜欢过你。”她企图用爱来威胁他活下去。

不同于对玉。如歌用强迫的方式让玉对自己承诺不轻易死去，因为她知玉有多重承诺，尤其是对她的承诺。如歌用爱来“诱惑”“威胁”雪，要他活下去，是因为，如歌知道雪有多爱她，那种爱超越生死。

两个人，如歌都了解到极致，却唯独不知如何分配对两者的感情。

雪说：“忍受了寂寞和孤独，就可以一世一世守候她。”“我觉得很值得。”

闻说诅咒，他怕得要命，不是怕自己会受什么伤害，他怕她会有何闪失。

孤独百年，冰冷百年。

等一个已经忘记他的人。

那个诅咒竟然是“她永远不会爱上你。”

我觉得晓溪好残忍，竟然想到这么悲伤的法子。一个人孤零零地等了百年，为了爱人。得到的结果，却是永远不被爱。

第一部完，雪消失，我难过了很久。但我相信，晓溪那么爱雪，不会那么残忍，他一定会回来。

因为雪死了，如歌定然是和玉在一起，可是如歌对玉的感情本来就没有经过太过锤炼，还只是依赖，就算在一起，如歌心里也一定有雪。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她真的记住雪了，在他最美丽的时候。

就算如歌强迫自己不去想雪，她也不能强迫自己忘记失去雪的悲伤。

寒玉银雪——再读《烈火如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