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十九

　　开张营业的第一天，惊吓业务彻底失败。除了在网上红红火火，一无是处。人们讨论的热情远远大于体验的热情。

　　抓鬼实操训练这活儿可能干不了，729真有人过来带他们去抓真鬼就好。

　　不过，没想到729洛京总部的一把手是大猴子的儿子小猴子。老来得子，他也不容易啊。小猴子心眼多，他爹欠下的债他不一定会还。

　　既来之则安之~

　　今晚没月亮，差评！】

　　日记本一丢，陈七黑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好，思索生财之道。

　　第二天一早，又敲响了谢幼荷的房门。一脸没睡醒的谢幼荷不耐烦地问：“干嘛，又这么早。”

　　陈七黑又拿出一块木牌，这是他昨天晚上想出来的发财大计——是真男人就下一百层。顾名思义，设置一百层的虐菜关卡。灵感来自于肥皂剧里的榴莲千层。

　　什么都还没介绍，谢幼荷眯着眼有没有看清不知道，哐的一声房门又被关上。

　　陈七黑把木牌往上一丢，张口吞下。

　　这事他自己玩。

　　一大清早，大约五点半。

　　陈七黑穿着黑衣兜帽，拿着喇叭在陈宅外嚷嚷：“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是真男人别在掏身份证了。快来快来，真男人下地狱一百层！对面楼里用望远镜监视的朋友有没有兴趣？那边卖早餐的大哥别时不时看这里，过来摆摊啊。还有那边躲在微型摄像头后面的大姐，我知道我帅不要偷看……”

　　所有监视陈宅的人被点了一遍，皆是心惊不已。

　　六点刚到，陈七黑就觉得好无聊。闻着那边那个早点摊的味道，好像很好吃的样子。

　　“小朋友，哪个组织的。”陈七黑来到早点摊前，左看看右瞧瞧，自顾自念叨：“比我那时候家伙事齐全多了。”

　　卖面的中年男人装作一脸疑惑：“年轻人，你说什么呢？细面、宽面、鸡蛋面还是炸酱面？”

　　被他说得肚子里都有了馋虫，没忍住点了份炸酱面：“一份炸酱面，多点酱。”

　　中年男人白了他一眼，心说炸酱面多点酱不要面可好啊。

　　昨天陈宅开业半分进账都没有，陈七黑的口袋里只有金瓜子。摸了两粒放在那里也不管老板能不能找开。自顾自蹲在一旁等着。

　　中年男人烫面放配料手法熟练一看就是做了有些年头。流动摊车的内外侧贴着零零星星的小广告和一些头像画算是装饰，也显得有些邋遢。

　　没一会儿，炸酱面就好了，陈七黑接过面又蹲回路边吃了起来。

　　食物进入身体用鬼气包裹，吸收食物的精华，看上去和正常人类进食无异。

　　陈七黑边吃面边和老板闲聊：“话说回来，你做的炸酱面一般般。没我做的好吃。这边生意好不好。”

　　“刚过来不知道。”中年男人点了一支烟，也蹲在旁边。

　　“你该带些小板凳的，这样我也不至于蹲在路边吃。”陈七黑吃了一大口，好像中年男人做的炸酱面很好吃的样子。

　　中年男人嗤笑：“小板凳之前有，有一次城管来了，跑的时候没带上，一直没补。怎么样，面好吃吗？”

　　“一般般，都说了没我做的好吃。”陈七黑三下五除二把面吃完，还不忘把碗舔干净：“好了，我把碗舔干净了，这样你就不用洗了。”

　　中年男人黑脸，心说念在你给的是金子的份上，就不计较舔碗这事了。

　　中年男人抬抬下巴指了指陈宅问：“你住那座鬼屋？”

　　“怎么想过去卖面啊？”陈七黑嘿嘿直笑：“你知道那里是什么地方吗？”

　　中年男人眯着眼睛，吸了一口烟露出微微发黑的牙：“昨天听朋友说过，鬼屋！把一个什么的主播吓晕了，后来拉出很多具尸体。还听说这事都惊动了政府的人。没被取缔封了？”

　　“嘿，你这人怎么说话的。好端端的怎么咒我那地儿被封。我可是和政府达成了长期合作的。好玩的紧，就是胆子不够大的人不要来，会被吓死。”

　　中年男人仔细打量着陈宅，也直勾勾地打量着陈七黑。陈七黑疑惑，他不在乎有人监视，只是从这个男人的眼里看出了犹豫。他在犹豫？犹豫什么！

　　陈七黑突然开口问：“要不要到我家门口摆摊，来的话我可得收你摊位费。按你每天收入的一成算。”

　　中年男人笑了，眼角的鱼尾纹很明显，黝黑的脸上都是岁月的褶皱。

　　“我这就是小本生意，摊位费可交不起，看你那儿也没什么人。我还不如去人多的地方呢？”

　　陈七黑抬抬眼：“那你怎么和你组织里交差啊？”

　　“啊？什么组织，我不明白。”

　　“紫金大道严禁摆摊，昨天就看到你了。今天还在，不是上头有关系我都不信。看到我给你的是金瓜子，是个正常人都会问两句吧。你倒好，直接放口袋里了，家里缺钱？”陈七黑又拿出一小把金瓜子。

　　中年男人嘴唇蠕动两下，盯着陈七黑手里的金瓜子好一会儿。最终他把手伸进口袋里，将两颗金瓜子递还给陈七黑：“一碗炸酱面用不了这么多，我家里是缺钱，但我不是为了钱什么事都愿意干的人。这碗面算我请你的，要杀给我个痛快。”

　　陈七黑站了起来：“吃东西付钱天经地义，别看我那儿现在不红火，我相信过不了多久将会人满为患。你要是想好了，就来我家门口摆摊。反正那儿也在动工，总有人要吃东西的，监视也方便。顺便我也改良改良你的配方。”

　　中年人不解：“你想干什么？我是不可能和你为伍的，更不用你施舍。”

　　陈七黑不会告诉他，这么做是怀念自己的手艺了，但他自己又懒得做。至于，会不会威胁到自己或是谢幼荷。你让他们请个仙人来试试。

　　面上却说：“养女儿不容易，我也带过小屁孩知道难处。还有出任务不能带照片，再怎么小心也不能。给你提个醒而已，至于凶相毕露吗？”

　　中年男人握紧拳头，牙关咬紧：“我想你误会了，我没有孩子，这摊车是我二手买来的……”

　　“行了，你们这些人想得事太多，太高看自己。怎么就不懂得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的阴谋诡计都是无用功。我带你体会下？”说着陈七黑一瞬间出现在中年男人面前。黑气裹挟着两人，下一瞬间原地凭空消失。

　　监视器后头的各个组织的人看呆了，错愕地盯着屏幕，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们纷纷站了起来，像是有人捅了他们这个蚂蚁窝乱做一团。

　　这边，陈七黑带着中年男人来到了市场。人来人往，没人注意到突然多出来的两人。

　　“老板，来些十斤三七分的五花肉……”

　　中年男人万万没想到陈七黑突然带他来市场买肉、买面粉、买菜。这是要干什么？在他还在震惊于对方的实力时，莫名其妙地帮他付了钱。好不容易反应过来的时候，又回到了陈宅的厨房。

　　一个个Q版小人就是帮工，剁肉、揉面，甚至是炸酱面用的酱料都有自己做的。中年男人更懵了，他要干嘛？

　　“看什么看，没见过土地主家强买强卖啊。我改主意了，乖乖在我家门口摆摊。”说着没理会中年男人的感受和意见教受他做面。

　　上午七点半，中年男人蒙圈了很久。这都什么事啊！自己怎么就沦落为陈宅前卖面的小贩了。

　　接头的人不敢过去询问什么情况，生怕被发现。

　　陈宅毕竟是出现在紫金大道边上，729昨天撤了包围之后，陈宅附近明里暗里空旷了许多。

　　到了八点总有一两个不知情的人见陈宅边冷清没有摄像头把车停在这里。

　　有的顺便在复古的亭廊面摊上点份面坐在考究的桌子边吃起来。

　　有一人就有第二人，生意好像还不错。直到上班高峰期结束。在这里吃面的人也不见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