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灿勋]落花流水(1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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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文:1 // 2 // 3 // 4 // 5 // 6 // 7 // 8 // 9 // 10 // 11 // 12 //13 // 14 // 15 // 16 // 17 “到了。” 半路下起小雪,吴世勋家楼下路很窄,他之前开车都直接走地下车库,但朴灿烈嫌麻烦,硬是把巨大的奔驰车挤进了草木横生的小道。接近年关,小区里四处此起彼伏的喧闹声,有点万家灯火的意思。 朴灿烈假似不经意抬头一看,整栋楼只有一家黑着:“你爸妈今年又不回来?” 吴世勋解开安全带,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前天回来的,去匡镇玩了。” “唔,”朴灿烈打开车门锁,“快上去吧。” 吴世勋说了声谢谢,拉开门跳下车,绕过来给他比了个拜拜。还没进楼道,身后传来车轮轧雪声,朴灿烈又喊住了他。 “等一下。” 男人伸出脑袋,朝这边扔了什么东西。吴世勋的视线被路灯投下雪影迷惑,眼睁睁看着它擦身飞到脚边的雪地里。 “一直忘了还给你。” 弯腰捡起来一看,是把钥匙。 “行,”吴世勋吸着鼻子点头,“路上小心。” 他目送黑车小心翼翼地离开,双手冻得通红,掏出钥匙串把那把单的扣上去。只见两把一模一样的并到一起,吴世勋如释重负地一笑,白天看起来可爱的虎牙现在诡异非常,吓得雪都散开,他终于倒退两步转身进楼。 不止一次的感叹过,情爱真是人类感情里生产力最低的知觉,连之一都不配。调剂生活,可以,当周日下午的棉花糖,可以,但若要当白米饭、一顿不吃会想,为之魂牵梦萦,那就叫蠢到家了。 习惯了保质期短则一夜长则一周的缠绵,忽然有人告诉他,吴世勋,我不喜欢男人,我只喜欢你。从夏天到冬天,无时无刻不在那个人身边,被他不求回报地关心、溺爱,却只想落荒而逃。 这个冬天几乎一冬天都在下雪,大年三十日子很好,早上艳阳高照,晚上吴家人加一只狗就在酒店吃年夜饭。吴世勋从家里打车赶了过来,居然比本来就住楼下的几位大佬还更先到。 “哎,得意!宝贝儿,”吴世勋放下vivi,蹲下身子,迎接陀螺一样冲过来的侄子,“慢点。” 吴亦凡人高马大,跟家里人吃饭也不忘造个型,头发通通往后刮,看着就像哪个电影明星微服私访。他拎着外套跟在吴得意身后,轻轻踹了儿子的小屁股一脚。 “谁掏钱亲谁,鬼精。” “爸妈呢?” “爬楼,爸爸说对身体好,”吴亦凡摘下墨镜挂到衣领上,推开包厢门走进去,“我一看不对,赶紧把这小子薅进电梯了。” 老吴老师和夫人随后进了包厢,他穿着洋气的咖啡色夹克,腰背挺直,红光满面,夹杂着银丝的头发一丝不苟地梳了起来。吴世勋觉得要不是他这个当儿子的今年出车祸断了腿,老子依然不会回来,反正平时俩人也不会说话。吴vivi惯会吃里扒外,对道貌岸然的老头没什么抵抗力,两天就混熟了,还会跟老头撒娇。 “我昨天听老大说你把工作辞了。” 我操,这才刚坐下,菜都还没上啊。 “吴亦凡!” 高个子男人抱着儿子喂菠萝,听见吴世勋的怒吼头都没回,有恃无恐:“喊什么喊,亲爹不该了解一下你的日常生活啊。” “别怪你哥,”老吴老师也发话了,虽然知道吴世勋不会听,“多稳定一个工作,说不干就不干,发什么疯。” 吴世勋在外面伶牙俐齿舌灿莲花,一回家却从来说不过家里的俩爷们儿,乖乖闭上嘴,跟他妈聊天去了。 “崽,”吴妈妈也想不通吴世勋这个决定,悄悄问他,“同事针对你吗?还是领导不好啊?当年你爸......” “妈,妈,”吴世勋摆摆手让她赶紧打住,“这都什么时代了,要真有人给我穿小鞋,我早就走了。就是站久了腿疼,您别瞎想。” 服务员进来传菜,打断了吴母还想絮叨的思路,吴世勋趁机坐回吴亦凡身边逗孩子,避开了他爸意味深长的目光。今天狗也在爸妈也在,戒了很久的烟瘾却不知怎么又犯了,一顿饭吃到一半嘴里发苦,吴世勋悄悄跟老吴老师讨了根烟,去走廊里点上。 走廊尽头开着小窗,寒风穿透薄薄的毛衣,直刺骨,把刚吐出去的烟全往脸上刮,呛得吴世勋咳嗽两声。父亲跟出来,往他裤兜里塞了张卡,自己也抠出根烟叼着。 “抽不惯啊?” 老吴老师人高肩也宽,但需要微微仰头才能看清儿子的脸。吴世勋耷拉着嘴角,脸色难看得不屑掩饰,他伸出修长五指开合:“您都这岁数了,抽得比我们年轻人还刺激。” 父亲没接话,自顾自地说:“密码是你妈生日,俩零,再加结婚纪念日。” 吴世勋没准备推辞,笑着点点头,就等他这句话。 “换个像样点的车,拾掇拾掇好生过日子,听见没。” 年近而立的儿子站得笔笔直,看着窗外吞云吐雾,眼里弥漫灯光,没说话,头上顶个愁。 “老大说,你跟那医生吹了?” “没您的事儿,”吴世勋转身把烟熄了,手腕点磕的动作有点烦躁,“少操心,啊。” 他刚想走,被爹一把拉住了胳臂,唠叨了两句检点一点,小心惹病。吴世勋有点想发火,没大没小地顶了一句:“跟您学的,成了吧。” “我教你什么了?当个怂逼似的缩头乌龟?” 吴世勋深呼吸一口,强压下想甩掉那只手的冲动,抬眼轻轻把老头拂开。 “本来就没那个意思,还要死死吊着人家,那才叫怂逼,”一看老头脸都青了,吴世勋竟心生快意,“不是谁都像妈那么大度。” 父亲抿嘴不说话,儿子继续步步紧逼:“我就问您一句,您后悔过吗?是,您后悔什么呀,刁老师当时才二十五六吧,跟朵花儿似的。您自己也没害怕惹病啊,有什么立场管我?我他妈至少没老婆吧。” “说句实话,您跟我,半斤八两吧。人渣教育人渣,不觉得好笑吗。” 吴世勋想起来就恶心,激动地脸通红,转身就走。他听见身后的老人轻轻开口:“后悔过。” “我不希望你,”父亲说得有点艰难,叼在嘴里的烟还没点燃,声音浑浊,仿佛一下老了十岁,“我不希望你,往后也后悔。” 推开门的动作顿了一瞬,吴世勋捕捉到了最后一个字,太阳穴凿着疼。他嘴唇颤了颤,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埋头进了包厢。 除夕夜,老的少的都在家守岁搓麻将,一般情况下并不会发生什么意外,医生护士也想回家过年,但医院不留人实在不妥。今年麻醉科轮到朴灿烈值班,继父委婉地问过要不要换成初二或初三,朴灿烈拒绝了。 俩人并不一个姓,平时在单位依然能低调就低调,朴灿烈不希望被说院长儿子搞特殊。除了上回吴世勋出车祸,心急火燎地打了个电话让上头把骨科俩主任喊回来。 “朴主任,”值班护士敲了敲他的门,探进半个身子,“有您的宵夜。” “我没叫宵夜。” 护士也不管他叫没叫,大大咧咧地笑着走过来把巨大的袋子放到他桌子上。 “那可能是您家里人让送的吧,放下就走了,让给您送来。” 朴灿烈站起来把圆珠笔插进兜里,瞄了一眼纸袋上低调却醒目的酒店标志。 “行,放这儿吧,谢谢啊。” 护士走后,朴灿烈打开袋子看了看,这位神秘家里人连张字条都没留,而且这哪是宵夜,五花八门什么都有,简直是顿迟来的年夜饭。他迟疑了一会儿,出门漫不经心似的绕到了楼梯口。 偌大的医院空空荡荡,走廊里只有他一个人的脚步声,和电梯运行轻微地嗡嗡响。叮的一声过后,楼下挂号大厅偏门钻出来一个细瘦的身影。 吴世勋也不知道自己听没听进去那番真情实感,把狗扔给他爸就走了,只觉得心里堵得慌。晚上一个人从酒店出来准备回家,鬼迷心窍又倒回去叫了一大桌子宵夜。这酒店架子大得很,管做不管送,吴世勋只好充当送外卖的,亲自打个车到万福路送进医院。 麻烦了门口值班的小护士拿进朴灿烈办公室,吴世勋站在电梯口看见人出来了,这才肯走。 他在楼下琢磨着打个车还是赶紧去搭乘最后一班地铁,停车场驶出来一辆深灰色的SUV,司机放下副驾驶这边的窗子,使劲朝吴世勋挥手、喊他吴老师。吴世勋看他眼熟,尴尬笑着拼命思索,终于想起来是谁。 “路遥?”吴世勋压着嗓子发问,见对方点头,笑道,“这个点还不回家,来医院看病人?” 路遥呃了一声:“对,钟仁,那什么,不是不在嘛,我来看看金叔。” “钟仁不在?大过年的,跑哪玩儿去了。” 这回轮到路遥尴尬了,还不是一点半点的尴尬,他下车绕过来小心翼翼地问吴世勋:“吴老师,您......您不知道吗?” 吴世勋愈发不解,摇头。 “钟仁没告诉您?”路遥见他还是一脸迷茫,迟疑着说,“你们的事,金叔知道了。” “你等等,我跟他什么事?!” 吴世勋脸上的表情从迷茫变成了惊恐,声音都吓破了。路遥也觉出没说对,赶紧自己掌嘴:“呸呸呸,不是您。就是那孙子,哎......” “在家画了一本您的速写,什么‘赠亲爱的吴老师’、‘哪年哪月哪日世勋哥’之类的。被翻出来还嘴硬,要为伟大的爱情献身,气得金叔当场高血压,把丫扔澳洲大草原上放羊了。” 吴世勋现在想起来,辞职那天,金钟仁确实在教室门口等过他,不过他没在意,直接走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吴老师,我再多句嘴。您辞职那事儿,我估摸着,多半也是金钟仁那个二百五惹出来的,自己不掂量掂量亲爸爸什么分量,逞什么英雄。” 越说吴世勋脸色越差,路遥自知应该立刻滚蛋,道了再见钻进车里一溜烟没影了。吴世勋刚才一直压着气,现在才开始大喘,鼻子眼睛都红成一片。 谁又能想到这出呢? 吴世勋抬着头,不知道是想哭还是想笑,没等来眼泪,先流起了鼻血。他只感觉到唇上温热,尝到一点铁锈味道,伸手一擦一片血。等赶紧取下围巾捂住鼻子,眼泪这才赶着爬下脸颊。 风风光光,潇潇洒洒,吴世勋啊吴世勋,从来片叶不沾身,居然也有被叶变异成藤条抽得这么惨的时候。 反正背后就是医院,吴世勋埋着头赶紧走进大厅,糊着一脸血泪管值班的要了两截纱布。一只手递来纱布,吴世勋放下围巾慌忙夺过来,转过身背靠诊台仰起头,顺势擦了擦眼泪。 “他妈的,大冬天也能上火。医生,我这属于什么体质啊?” 没人回话,吴世勋自顾自接着说:“除夕还值班,你们真挺苦的。” “半夜蹲大雪地里吸氧,什么体质都得流鼻血,”医生终于开口,声音低沉,“不苦,有人给送宵夜。” TBC —————————————————— 存货。 其实很多事情真的是越早弥补越好,不要再逃避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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