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台东炮台现为炮台海滨风景区，位于烟台最美丽的滨海路段，此地岸线蜿蜒，风光旖旎，植被繁茂，海水清澈，礁石奇异，曾被世界旅游组织专家称为“可与地中海沿岸相媲美的海域”。因景区内岿岱山上一座保存完好的清末炮台而得名，现为山东省文物保护单位。

东炮台西与烟台山呼应，北与芝罘岛遥望，东可看崆峒岛，南可见玉岱山，交通便利，具有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和景观资源优势。

已知资料载，百余年前，清朝北洋大臣李鸿章授意，此地为难得的海防重地，其奏请光绪帝在此兴建炮台，并耗银100万两，请德国技师督造安装了当时技术最先进的克虏伯大炮。炮台竣工于1891年。

东炮台正面拱门上方，镶嵌着4块汉白玉石板组成的4字匾额，总长3米，宽1米，每块石板上凿刻一个苍劲有力的大字，为清末著名新派人物马建忠的题额“表海风雄”（自右往左读）。炮台建筑风格中西合璧、结构严谨、气势雄伟，为中国目前保存最完整的海防设施之一。

如今，作为烟台近代爱国主义和国防教育基地，游客可亲手操作修复后的“克虏伯”巨炮，观赏大型“清兵炮火演练”。

烟台东炮台位于烟台最美丽的滨海路段。

"雄风海表"说

已故烟台民俗学者、原烟台博物馆馆长王焕理先生曾撰文，为"雄风海表"取证。

王焕理是这样记录此四字的：从左向右读为"雄风海表"，从右向左读为"表海风雄"。由于没有落款，对这4个字的读法一直是人们争论的焦点，有人说：从左向右读作"雄风海表"是正理；有人说：从右向左读作"表海风雄"讲得通。可谓左说左有理，右说右有理，到底应该怎样读，一直没有定论。

对这4个字的读法，不能单从字义和结构上去判断，而要以史实为依据，特别要弄清此字的书写者是谁。王焕理经查阅相关资料证实，这4个字应该从左向右读作"雄风海表"。

依据之一：清雍正皇帝为湄洲妈祖题写过4个字"神昭海表"，并敕令福建水师提督复制三块匾额，分别悬挂在湄洲、厦门、台湾三处妈祖庙。乾隆年间，又复制一块，悬挂在仙游妈祖庙，至今保存完好。东炮台4个字的书写者，只是把雍正皇帝写的"神昭海表"，改"神昭"为"雄风"，成为"雄风海表"。"神昭"是称颂妈祖，"雄风"是称颂炮台。

王焕理认为，有人说中国横书的匾额是从右向左读还是从左向右读，应以1919年"五·四"运动为分界线，之前写的均要从右向左读，这是不足为凭的。他认为，当代名人和书法家沿用从右向左的传统写法为数不少。20世纪70年代，叶剑英元帅为杭州岳飞庙题写"心昭天日"4个字，仍然是从右向左写。所以"五·四"运动前，有人从左向右写亦不足为奇。

依据之二：读《安家正文集》从中获知，东炮台4个字的书写者是李鸿章的幕僚、很受宠的马建忠，建东炮台是奏准朝廷的军国大事，由知名度高有影响的名人书写匾额顺理成章。马建忠（1845-1900）清末语言学家，江苏丹徒人，年青时即研究西学，1876年（光绪2年），被派赴法国留学并任清使馆翻译，回国后成为李鸿章的幕僚，参与洋务运动。马建忠精通英、法文及希腊文、拉丁文，所著《马氏文通》为中国第一部较全面系统的语文著作。马建忠是汉语语法的发轫者，他率先把西方的语法理论引进中国，也是倡导汉字横排的第一人。

所以，据此二依据，王焕理认为，写作者马建忠“是为了向世人昭示自己倡导的汉字横排主张，在书写‘雄风海表’这4个字时，特意从左向右写。”"雄风"是称颂炮台的神威，"海表"是"海岸"的另一种说法，内陆为"里"，"海岸"即"表"，"里"、"表"合为"一衣"。基于上述依据，东炮台的四个字，从左向右读作"雄风海表"，是不争的史实。

百年历史的东炮台拱门

"表海风雄"说

东炮台正门上的四个大字如何阅读？“表海风雄”还是“雄风海表”？烟台书家刘铭伟先生则认为，此四字应从右至左读为“表海风雄”。理由如下：

其一、“表海”即东海，是地域名。《汉语大辞典》关于“表海”的诠释有二：一为“临海”，一为“东海之表式”。《左传·襄公二十九年》载，春秋时吴国季札至鲁国，鲁国为季札歌齐诗，季札闻后云：“美哉，泱泱乎!大风也哉！表东海者，其太公乎!”唐司马贞在《史记索隐》中云：“表海大国，悉封齐王”。上面所说的“表东海”、“表海”等均为地域的特指，即我国的东海。史料载，清朝及清以前，我国的黄海、东海统称为“东海”或“东大洋”，而今地处黄海的芝罘区在古代亦为东海之域，由此看来，东炮台门额上的“表海”即指东海无疑，而不应倒置理解为“海表”即海的表面。

其二、在特定的语言环境中，“表海”又泛指中国。1894年中日大东沟海战中，邓世昌以身殉国，光绪皇帝御赐祭文有“方冀锐枪迅扫，表海清尘，讵期锋镝亲樱，前军星陨。葬蛟鳄之腹中，血三年而成碧；戳鲸鲵于地下，魄千载而犹雄”句。清代著名学者王闿运在《丁文诚(即山东巡抚丁宝桢)诔》中云：“顾表海之泱泱，胡鲸鲵之跋扈”上述的“蛟鳄”、“鲸鲵”特指当时的侵略者日本，那么句子中与它相对应的“表海”即指中国了。

三、从文字书写规范上看，清代及清以前均为自右向左书写，而绝无自左向右逆书。文字书写规范是封建王朝典章制度的组成部分，是维护统治的重要形式。尤其是作为军事设施的炮台更是国家权力的象征，它的建制、布阵、建筑造型等无不体现着国家的尊严，怎能容许大门楣额这一点睛之处倒写逆读。

之所以坚称东炮台门额题字应自右向左读为“表海风雄”无疑，刘铭伟先生的观点是，首先，认读古文字离不开其书写的时代背景。中国自有文字以来，在整个封建时期，官方文书均为自右向左书写和认读，这是封建时期文书典籍制度的基本规范，是不争的事实。正是历朝历代遵循了这一基本制度，才使数千年来形成的大量文献资料，在认读上不会产生歧义。而做为国家权力象征的炮台，它的建造和使用都是官方行为，由此形成的文字资料都必须符合规范体制，不能有半点马虎，否则就会产生认知上的歧义。

潮起潮落的大海，荡涤了多少故事。

人所共知，清王朝文字狱盛行。士人在文书规则、行文内容、遣词造句上稍有不慎，即被扣上种种罪名予以处罚，轻者罢官流放，重者施以极刑并诛连九族。清代文字狱作为一大士宦悲剧蔓延于整个清王朝，以至士人谈文字而色变，避之唯恐不及，焉敢在官办炮台的正式场合逆书匾文，岂不是大逆不道、引火烧身。

再说清代北方沿海所有军事设施的主宰者李鸿章，虽然在中日甲午海战中北洋海军全军覆没，但身为北洋大臣的李鸿章，却未受到朝廷的任何指责和处罚，这是因为李是慈禧太后的心腹、保守派后党(即太后党系)的中坚人物。李鸿章是封建旧制度忠实、顽固且手段残忍的卫道士，同维新变法势不两立。可想而知，在他的管辖范围内，焉能容忍倒写逆书的匾额出现。

其次，“表海风雄”的语法结构正确无误。“表海”是名词，与“风雄”一词合成主谓词组，系常见语法。此处的“表海”即我国的东海，进而引喻为中国，“表海风雄”即“中华扬威”之意，此匾文用词精炼，寓意深刻，读来铿锵有力，与炮台的军事风格相匹配，酣畅淋漓地表现了中华民族的凌云气节，不失为一帧名句佳作。

"表海风雄"

的另一种解读

翻阅当年报章，各家在为东炮台正门匾额读法各抒己见时，引起署名作者“辛无疾”先生的浓厚兴趣，他也谈了一家之言。

在辛无疾看来，东炮台竣工于1891年，按理说，旧时横书字应从右读，这是常识，刘铭伟先生读作“表海风雄”应不为错；王焕理读作“雄风海表”也有道理。真可谓是左说左有理，右说右有理，似乎作者在考读者。

辛无疾认为，问题出在此匾额无落款，无法序左右。不落款，想必作者有深意。由此想起多年前在一本书上看到北京“天然居”饭店有横幅“客上天然居”。此横幅左右皆可读，属文字游戏范畴。所以我们不妨大胆假设：东炮台的那四个字也属左右皆可读之文字游戏。因马氏学贯中西，太有学问了，保不准也有“一合酥”式的举动，幽看官一默。此说难免流于左右逢源和稀泥，上纲上线到“二元论”，但马氏早已作古，其彼时的心思，今人谁能知晓？除非他把此事录入文本且被发现，谜底才能揭开。

最后，辛无疾开始调侃：在没有确凿文史资料的情况下，本人猜想马氏或许是在游戏读者，炫耀学问，不知读者诸君以为然否？

"表海风雄"

之大家说

顺着脉络，笔者在网上找到了本地一些关注者的观点，集纳在此，百家争鸣。

网友“赖大家的”说：窃以为应为“雄风海表”，“雄风”自不待说，“海表”一词其来久矣，《尚书 立政》：“方行天下，至于海表”，《三国志 王烈传》：“卒于海表”，《后汉书 儒林传》：“功定天下之半，声驰四海之表”，意谓四境之边。“雄风海表”应在古文语境中理解，可理解为“海表之雄风”。至于对“风雄”的强解，则附会之意太著。

网友“离线爱有天意”认为，“表海风雄”的语法结构正确无误。同意刘铭伟先生关于“‘表海’是名词，与‘风雄’一词合成主谓词组，系常见语法”的说法。此处的“表海风雄”即“中华扬威”之意，不失为一帧名句佳作。

因为经常从东炮台经过，很久以来，“离线爱有天意”在公交车上经常以思辨这两种说法为乐事。原来他是倾向于“表海风雄”的，但他发现一个有意思的东西——西炮台建成早于东炮台，西炮台上的“威振罘山”是不是可以作为东炮台题字念法的参考。如果可以的话，应该是“雄风海表”了，这样东西炮台的题字看起来比较工整。这是需要另外讨论的。别不赘言。

夏季到来，东炮台下的月亮湾，每天来自国内外的游客云集。

相关链接

“雄风海表”是何时重见天日的

文/牛立志

烟台东炮台大门上方的“雄风海表”四个苍劲大字，确实透着海疆固若金汤的自信。然而有谁知道1982年之前，“雄风海表”还遮有一层面纱，她的盖头是怎样被揭开的呢？

烟台市民孙建邦披露了当年他们发现挖掘“雄风海表”一段段鲜为人知的故事。

1982年，孙建邦入伍在海军烟台基地东山军械库从事汽车驾驶工作，住处距东炮台近在咫尺。当时，东炮台是军械库的仓库。在一次拉水倒车时,孙建邦一不小心将汽车的屁股碰到了东炮台石拱门的墙体上。惊慌中，他立即刹车，下来一看，墙上的石灰、水泥被碰掉了。这时，细心的仓库主任发现，掉下来水泥石灰的墙体上，竟透有石雕图案。

受好奇心驱使，这些年轻人用各种工具将墙面上的石灰水泥进行清除，露出了雕刻精美的二龙戏珠拱型石雕图案，这些年轻人猜测，东炮台的石拱门上方也应该有点什么东西吧？于是他们又将门头上的水泥用工具铲掉，终于露出了“雄风海表”四个显赫的大字。

烟台东炮台及其“雄风海表”是中国人爱国主义民族精神的具体表现，也是历史见证。到底是何年何月何日，又是何许人将“雄风海表”掩盖，无从考究，有的讲是抗日战争时期，有的说是“文革”期间。但“雄风海表”四个大字，是在改革开放之初，因一位新兵的一次意外过失才得以重见天日，却是不争的事实。

“表海风雄”：烟台东炮台匾额释义

文/宋志刚

匾额涵义：濒临大海、气势雄壮

寓意：威震海疆

释义之一：表海的出处和取义

表海一词，《辞海》诠释：1、临海、滨海；2、“为东海之表式”。临海、滨海，浅显易懂。《子华子·晏子问党》记载：“且齐之为国也，表海而负嵎。”宋朝曾巩《明州谢到任表》记载：“来廷之国，实为出入之途；表海之城，方始经营之绪。”表海而负·与表海之城两处“表海”均为临海、滨海之意。“为东海之表式”，历史文化源渊和涵义深厚，且有一个复杂的演变过程：表东海者。《左传·襄公二十九年》记载：“为之歌《齐》，曰：美哉，泱泱乎！大风也哉！表东海者，其大公乎·国未可量也！”唐朝经学家孔颖达《春秋左传正义》注疏：“大公封齐，为东海之表式。”为东海诸国之表率者。中国现代语言学家杨伯峻注释：“为东海诸国之表率者，可能是姜太公之国。”由此可见，“为东海之表式”即“为东海诸国之表率者”，“东海”指东海诸国，系地域名称，泛指中国东方滨海地区；“表”为表率，即榜样、模范。汉朝潘勖《册魏公九锡文》记载：“五侯九伯，实得征之。世胙太师，以表东海。”晋朝陆机《汉高祖功臣颂》记载：“灼灼淮阴，灵武冠世……二州肃清，四邦咸举。乃眷北燕，遂表东海。”以表东海与遂表东海亦皆是“为东海之表式”。表海。唐朝司马贞《史记索隐》记载：“表海大国，悉封齐王。”1894年中日大东沟海战中，邓世昌以身殉国，光绪皇帝御赐祭文：“……方冀欃枪迅扫，表海尘清；讵期锋镝亲撄，前军星陨。沉沧波而不悔，矢舍命以全忠。葬蛟鳄之腹中，血三年而成碧；戮鲸鲵于地下，魄千载而犹雄……”表海大国与表海尘清，皆取“为东海之表式”之义。表海大国之“表海”指中国东方陆域，表海尘清之“表海”指中国东方海域,而东方陆域、东方海域统属东部海疆范畴。

马建忠学贯中西、博古通今，题匾时不可能只取“临海、滨海”表面之义，必然兼取《左传·襄公二十九年》“表东海者”蕴含的意义，即“表海”借指东部海疆。

释义之二：风雄的出处和词义

风雄一词鲜有出处，唯一源渊是明朝诗人张岜描写河北省保定紫荆关（秦汉时期称上谷关）“万里蜿蜒壁，千峰拥塞门；风雄秦上谷，气压赵楼烦……”的诗句。诗中“风雄”与“气压”前后对仗、词义贯通。据《古代汉语词典》解释：风有“气势”的引伸义。《晋书·刘毅传》记载：“好臧否人物，王公贵人望风惮之。”雄有“雄壮”的引伸义。刘禹锡《奉送裴司徒令公自东都留守再命太原》诗：“行色旌旗动，军声鼓角雄。”据此，风雄一词的词义应为：气势雄壮。

释义之三：表海风雄深邃寓意

综上所述，表海风雄的涵义为：濒临大海、气势雄壮。其深邃寓意为：威震海疆，与西炮台匾额———威振罘山，一脉相承、异曲同工，既非常符合李鸿章军事威慑思想,也完全契合其1891年6月11日上奏光绪皇帝所言初衷：“烟台为北洋通商三口之一，中国沿海商岸，南自琼州，北至营口，俱已建置台垒。烟台水深口宽，尚无建置，实不足以壮声威。……臣等查烟台十里外仅有通伸冈一台，距口门过远，虽置巨炮，亦难遥击。唯岿岱山与崆峒、芝罘两岛鼎峙海门，天然关隘。岿岱背山面海，尤为轮船进口必经之路，亟应先在岿岱筑炮台一座，并于东南相连之玉带山添筑炮台一座，以便策应。……使敌船北来，无可停泊之地，渤海千余里，固若长城矣。”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烟台东炮台昔日的硝烟已经退去，展现在人们眼前的是历史文化底蕴深厚的近代爱国主义教育基地及风光旖旎的滨海公园。愿人们在驻足观赏之时，莫忘那段屈辱的历史，将“表海风雄”四个遒劲的大字及其寓意“威震海疆”铭记在心，化为爱国敬业的实际行动，汇聚起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国梦之磅礴正能量。

昔日，这里是抵御外敌的要塞。今天，这里成为人们追忆历史、临海观涛之地。

东炮台：“表海风雄”话沧桑

文/唐宏

“表海风雄”是东炮台门额上的题字，意为“濒临大海，气势雄劲”，准确概括了东炮台的地理环境和威武气势。东炮台建于岿岱山上，因与通伸冈炮台东、西相对而得名。这座近代化的西式炮台建成于1894年，是李鸿章经营北洋海防20余年，修建完成的最后一座炮台，也是烟台近代海防建设的一个重要标志。岿岱山炮台的修建，记录了烟台海防建设曲折发展的历程。

缘起：巩固海防

1874年5月，日本入侵台湾，清政府受到极大震动，决心加强海防。经过为期数月的海防大筹议，清政府于1875年5月，任命直隶总督兼北洋大臣李鸿章督办北洋海防，两江总督兼南洋大臣沈葆桢督办南洋海防。

烟台是北洋通商三口之一，战略地位非常重要。李鸿章曾评价说：“渤海大势，京师以天津为门户，天津以旅顺、烟台为锁钥”。他在1875年8月25日写给山东巡抚丁宝桢的信中也称，山东沿海修筑炮台“尤以烟台为最先最要”。不过，最初几年，李鸿章海防建设的重心放在天津，烟台海防主要由资深望重的丁宝桢主持。1879年，日本吞并琉球；俄国也因伊犁问题，派军舰到中国沿海威胁，海疆形势严峻。次年3月，清政府将营口、烟台防务交由李鸿章统筹。

1884年，中法交恶，法国扬言派舰队北上，北方沿海形势骤然紧张。李鸿章在向朝廷报告北洋防务时，特别提到了烟台。他分析说：“山东之烟台，濒临大海，有山无险，有市无城，虽筑有通伸冈炮台一座，形势太孤，现亦未安巨炮”；并且“兵、饷两绌”，对烟台海防形势感到忧虑。

不久，中法战争结束，加强烟台海防的工作再度搁置下来。

选址：大费周章

进入19世纪90年代，随着北洋海军成军和塘沽、旅大及威海防务相继告竣，加强烟台海防成为当务之急。1891年6月，李鸿章校阅海军，决定在烟台修筑炮台。他在奏章中说，中国的通商口岸南起琼州，北到营口，都已建置炮台。而“烟台水深口宽，尚无建置，实不足以壮声威”。

在上奏中，李鸿章提出了炮台修建的具体方案。他说：“臣等查烟台十里外，仅有通伸冈一台，距口门过远，虽置巨炮亦难以遥击。唯岿岱山与崆峒、芝罘两岛，鼎峙海门，天然关隘。岿岱山背山面海，尤为轮船进口必经之路，亟应先在岿岱山筑炮台一座，并与东南相连之玉带山添筑炮台一座，以便策应”。他认为，烟台新炮台一旦建成，“则黑水洋迤北深水船澳，悉有守御”，敌舰北上，无港可泊。果能如此，则“渤海千余里，固若长城矣”。

经费问题是最让李鸿章头疼的难题。当时，“海军衙门既无款可拨，户部亦难另筹”。李鸿章与山东巡抚张曜商议后，向朝廷提出，“拟请将山东海防捐截留，作为建筑炮台之费”，虽然这笔经费不多，“尚可分年兴办”。李鸿章的计划得到清廷的批准。不久，李鸿章又根据德国工程师汉纳根的建议，对计划进行了修改。

汉纳根曾任德国陆军要塞工程师，来华后在天津任军事教官，兼李鸿章副官，甲午战争期间任北洋海军总教习，曾参与过修建旅顺口炮台和威海卫军港等重要工程，深得李鸿章的信任。他到烟台进行实地勘察后，认为选择在岿岱山修筑炮台，“可御海船来路”。

为了慎重起见，李鸿章在1892年2月28日致电烟台东海关监督盛宣怀，称自己因“未登岸察勘”，对炮台选址问题难以作出判定，委托盛宣怀等人“逐细踏勘”。两天后，李鸿章又致电负责炮台修建的驻军总兵孙金彪，让他携带炮台图纸来津商议。最终，李鸿章采纳了汉纳根的意见：先在岿岱山修建一座炮台，而“玉带山形势过露，易为敌乘”，遂放弃在此修建炮台的计划，“改于通伸冈旧炮台下建台一座”。至此，烟台炮台的建设方案最终确定。

完工：未及参战

1894年5月，岿岱山炮台和通伸冈小炮台竣工。两座炮台计划安装德国生产的新式克虏伯后膛炮，所有大炮“俱周转三百六十度，易铁轨为钢弹，柕轴灵捷”。其中，岿岱山炮台安装210毫米克虏伯后膛炮3门。根据汉纳根的建议，在炮台附近另安装120毫米克虏伯后膛速射炮2门，以保护炮台。通伸冈小炮台也按照汉纳根的设计，安装150毫米克虏伯后膛炮2门。

1894年5月，李鸿章与帮办大臣定安第二次校阅北洋海军，重头戏便是“抵烟台，看炮台”。5月24日，李鸿章乘船如期抵烟，专程视察刚刚竣工的岿岱山炮台和通伸冈炮台。李鸿章率领随从人员，换乘小艇，在岿岱山下新建成的小码头登岸。驻扎烟台的嵩武军4营和练军1营，从东山嘴沿沙滩向西，在岸边列队受阅，并鸣枪致敬。李鸿章对炮台质量感到非常满意。他在后来的奏章中称赞说：“所修炮台纯仿西式，曲折灵通，与威（海）、大（连）两处台工一律坚固。”岿岱山炮台的竣工，标志着北洋海防体系基本宣告成功。踌躇满志的李鸿章向朝廷夸口说，“此后京师东面临海，北至辽沈，南至青齐，二千里间一气联络，形势完固。”

李鸿章视察岿岱山炮台时，炮台的大炮尚未安装。直到8月21日，驻军总兵孙金彪才致函盛宣怀称，“炮位零件安配妥帖，战守之具亦厘然具备”。而此时，甲午战争爆发已将近一个月。不过，在整个甲午战争期间，烟台有惊无险，岿岱山炮台也没有发挥作用。战后，李鸿章因兵败去职，岿岱山炮台劫后余生，得以保留。民国建立后，岿岱山炮台于1912年7月划归海军部，仍由海军练营管理，十多年后废弃。作为军事设施的岿岱山炮台，从此走入了历史。

转自仙境烟台公众号返回搜狐，查看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