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汉大学媒体发展研究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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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7-11 15:09| 来源: 网络整理| 查看: 265

(一)1994~2000 年:“离网”,被“脱离”网络的老年群体 

20世纪90年代,互联网私人化、商业化开始,正式进入全球大众视野。1994年中国接入国际互联网,正式开启互联网时代。

1998年,近 84% 的计算机以拨号上网的方式接入互联网。国家统计局数据显示,1998 年全年全国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5425元,农村居民人均纯收入2160元。当时,虽然 1000 美元以下的个人电脑被称作低价电脑,但对于以养老金为主要收入的城镇老年人与以个人劳作所得和子女供养为主要收入的农村老年人来说,无异于天价。因此,中国互联网发展之初,购买力成为老年人进入互联网的第一道屏障。彼时,互联网作为全新的技术领域,最初使用者以学校和科研机构人员为主,大部分老年人脱离社会生产和学术研究,无法在第一时间接触和掌握互联网技术。购买力和技术的双重壁垒构成 “接入鸿沟”,让老年人无法轻易探知互联网,无法踏入网络社会。

截至2000年12月31日,全国计算机约为892万台,拨号上网的计算机约占84%,上网总人数为2250万人,60 岁以上的网民占1.26% 。同一时期,网络传播信息的高速性、网络的自由性和网络的 “时尚” 属性吸引着年轻人, 当时的网民中36岁以下的青年人占80%以上。网络空间被青年群体占领,互联网被认为是 “年轻化” 的。在刚刚步入数字时代的20世纪90年代,大量的老年人被忽略、被遗忘,像处于工业社会一样,生存空间被严重挤压。

随着 Yahoo!、Amazon、eBay、Hotmail 和 Google 等互联网公司先后创立, 全球互联网的信息功能、购物功能初显。社会数字化变迁开始,社会功能开始向互联网整合。国内以搜狐、新浪和网易三大门户网站为代表,以Web1. 0 为特征打开了20世纪90年代互联网社会的大门,信息获取、对外交流成为当时互联网最主要的功能。彼时,上网的目的主要是获取信息的网民占68.84%,其中获取新闻信息的网民占84.38% 。在对外交流的网络服务中,网民最常使用的是电子邮箱,占比达到 95.07% ,其他受欢迎的服务还有网络聊天室、网络寻呼机和BBS电子公告栏等。

这些丰富的网络交流服务让社会组织模式开始重塑,创造出了全新的人际交往空间和人际关系模式。以共时态的网络聊天室和历时态的BBS电子公告板为例,网络聊天室以即时性的话题、实时的回复、真实身份的隐匿进行聊天和交友,随机性、不确定性与实时性使它成为青年群体的 “游戏” ,但对老年群体并不友好。BBS电子公告板作为早期的互联网自组织的公共领域雏形,开放、 平等的为网民提供共享资源和话题讨论场所。BBS话题组织和交流的自由让其备受欢迎。中国互联网上较为热门的 BBS有以大陆第一个BBS水木清华 (1995年)为代表的高校 BBS 和以猫扑(1997年)、天涯 (1999年)为代表的公众BBS。猫扑最初为游戏社区,而后转为年轻人的综合论坛,天涯以网红、八卦与文学出名,而后成为全球最有影响力的中文论坛。BBS设置了从个人情感、娱乐八卦到社会公共事务的各个版块,为网民们提供了能够自由表达意见的空间,拓展了公民社会参与的广度和深度,是公共舆论的重要力量。当然,作为青年网络活动空间的 BBS,对于少数能够进入互联网的老年人而言,在使用人群的融入、话题的打开等方面都显得十分困难。因此 以青年群体为主的网络社会与工业社会时期的情形并无二致,老年群体依然被动 “脱离” 社会角色和网络话语场。

互联网的发展,不仅带来了横向空间的功能整合,还带来了纵向时间上的信息整合。以搜狐、新浪和网易为代表的门户网站成为 Web1. 0时代的信息集散地,新闻、邮件和搜索成为三大基础服务。门户网站打破了信息来源的桎梏,集合了不同媒体、不同时间段浩如烟海的信息。而老年群体在面对海量信息时,由于信息素养往往比年轻人更低,其信息处理能力很有限,加上视力、听力等生理功能的退化,在信息丰富的时代更容易面临信息超载、信息迷航的危机。

(二)2001~2010年:“触网”作为网络“边缘人”的老年群体

进入21世纪,中国社会老龄化速度加快。2001~2010年,互联网从Web1.0向Web2.0迈进,Web2.0的核心是社会性软件。社会数字化程度加深,互联网成为生活的一部分。在国外,博客、维基百科和 YouTube 等功能或服务先后上线。而在中国,博客的兴起,通信工具软件 QQ、购物网站阿里巴巴和搜索引擎百度等互联网企业的崛起,完善了互联网的基础功能或服务。

社会的数字化程度加深,但中青年依旧是互联网的主要使用者,60岁以上的网民占比为1%左右。随着手机的普及、移动网络的使用、上网成本的下降和网络接入的简化,老年网民占比有所提高,2010年60岁以上的网民占1.9% 。

该阶段,老年网民依然属于小众群体,无论是信息技术提供者还是产品设计者都对老年群体的关注不足。以主流的通信工具软件QQ为例,QQ是一款以 “聊天” 为主要功能的上网工具,卡通的默认头像和众多聊天之外的附加功能吸引了年轻用户群体,具有 “玩” 的特点。其最初使用者是网吧中的年轻人,主要是16~30岁的网络用户, 产品的技术特性和功能设计并不适合老年群体使用。因此,以技术驱动的新网络产品让本身处于信息弱势的老年群体在信息获取和交流时更加不充分,更多的是消极反馈。老年群体被认定为 “技术的不适应者”,这甚至得到老年群体的自我认同。

而在社会参与方面,不同于20世纪90年代的小众,网络社会群体的形成和舆论参与更为普遍,多项社会事件在网络上形成巨大的舆论,社会现实和网络互动并行,推动事件发展和问题解决。“个人门户” 博客功能的上线带来新的公共领域接入方式,比具有等级性的社区性BBS更加开放,更加注重自我主体意识。如果说博客创作的长文属性需要一定的文化门槛,2009年微博的创立则彻底点燃了全民生产内容的热情,不多于140字的碎片性文字降低了沟通门槛,实现了 “人人都有麦克风” 的网络愿景。微博传播的信息以新闻、个性化信息及段子、冷笑话为主流,以名言、格言或语录、舆论监督等为支流;微博转发、评论的传播模式给议题提供了裂变的可能性,更容易引起公众关注或者放大舆情。在用户结构上,微博的单项关注规则让拥有大量粉丝的意见领袖被推举出来,形成网络意见领袖与大众媒体之间相互传播的格局。作为社会舆论重地之一,微博创立之初以邀请文体和演艺明星入驻的方式吸引年轻用户。现在,微博用户群体中 “90 后” 和 “00 后” 用户占比接近 80% , “60 后” 用户仅占1% 。在微博中,老年人无法提出与发表受到年轻人关注和追捧的话题和言论,群体数量的绝对劣势让他们无法自己推举出稳定的意见领袖,无法在社交媒体中得到足够的关注,老年群体在网络社会中被边缘化。

(三)2011~2020年:“粘网”,主动或被动网络“依赖”的老年群体

2011~2020年,中国60岁以上的人口飞增,占比达到18.7%。由于智能手机和移动互联网的普及,老年人成为网络空间中数量极为庞大的“数字新移民”。截至2020年3月,中国老年网民占比达到6.7%,其使用互联网的主要目的是沟通交流和信息获取。这一阶段,互联网应用和服务逐渐成熟,受到长尾效应的影响,老年人作为互联网小众群体得到了网络软件的针对性优化服务,大数据的普及能够精准挖掘老年人需求,对于老年人而言,互联网的易用性和有用性得到大幅度提升。

移动社交应用和短视频社交应用的出现为老年群体打开了接入互联网的大门。2011年,微信的出现为老年人实现数字突围提供了一条较为容易的路线,同时解决了老年人在互联网运用中的沟通难题。截至2018年9月,微信55岁以上月活跃用户有6300万人。有研究者认为,老年人生活在集体和熟人社会中,而微信的出现,在虚拟网络世界中重新建构了包容性的集体。2016年,短视频社交应用软件抖音上线,以音乐短视频的形式实现了低门槛、易操作的用户交互,迅速打开了老年网民的社交大门。2021年4月,抖音60岁以上创作者累计创作超过6亿条视频,累计获赞超过400亿次。

在信息的消费方面,由于社会大量的人口流动,老年人空巢化趋势明显、缺乏精神慰藉,更喜欢用短视频、网络搞笑段子等进行情感填补和获得心灵慰藉。另外,手机成为老年人日常生活中资讯获取、娱乐的重要工具,其中手机阅读、小视频、互动签到、小游戏等功能大大缓解了老年人晚年生活的孤独,甚至成为他们精神生活的重要支撑。但是也有研究发现,部分老年人在现实生活中陷入空虚,更容易过度依赖网络,从而患上 “网络孤独症”。

随着微信和抖音等移动应用的推出和流行,互联网的信息形式和结构都发生了改变,图像、语音和视频成为主流的信息生产模式。这种改变也使在工业社会和早期信息社会老年人被批评 “无法进行价值生产” 的局面得以改观。简易的信息生产模式同样重设了老年人的身份,他们不仅是信息接收者也是信息生产者。老年人重新进入网络社会生产和消费资讯,也生产和消费价值。

在互联网发展的第二阶段,微博的定位让老年群体缺少网络社会参与的机会。而在近10年,微信和抖音等移动社交应用的广泛使用开拓了老年人新的社交场景和资讯获取途径,使老年人构建起新的社交链条,在重塑的关系网络中重新找到自我定位,获得情感支持、友谊和归属感。老年群体从网络社交中重新找到自信、获得满足感。据统计,老年人购买智能手机的最主要原因是使用微信等社交软件,80%的老年人用手机交新朋友。因此,互联网的发展为当代老年人获取知识、社交娱乐、展示自我提供了新工具,也加强了老年人的社会连接,提高了老年人在退出劳动力市场后的社会适应能力与社会参与能力。

一方面,技术的进步让老年人加速触网,另一方面,来自外部环境的压力进一步促成了老年人全面接入互联网。2020年初,互联网发展的生态有所改变,一些新的互联网应用出现,如健康码和大数据行程卡等。在社会环境强制改变形成的倒逼机制下,大量老年人主动或被动地开启新的互联网使用方式,据统计,疫情期间,60岁及以上老龄人口 “ 触网” 同比增速较整体水平高出29.7个百分点。截至2020年12月,60岁以上网络公民激增,占比达到11.2% ,相比疫情发生时有大幅上升。可见,老年群体从边缘化 “触网” 到 “ 粘网” 的依赖受到技术发展和社会环境突变的共同影响。

当然,错过数字文化普及黄金期造成老年人媒介素养较低 让老年人在享受网络便利的同时也不断受挫。研究发现,老年群体对互联网的使用,并非完全可以掌控的。从互联网功能的使用上来看,老年网民可以分为两类:一类是完全自主的个体,能够自己掌握所有的网络功能的使用和网络行动;另一类是不完全自主的个体,随着社会数字化的推进而不得不向网络寻求帮助,但受制于 “被照顾” 的形象,不能完全自主支配网络使用权,例如对支付宝、微信钱包等和金钱挂钩的功能的使用,且大量老年人由于数字鸿沟, 对互联网的使用需要依靠来自子女后辈的数字反哺。另外,信息爆炸时代,老年人面对庞大的信息量, 难免会产生信息过载导致的信息贫困,甚至导致信息风险的增加,成为虚假信息和网络诈骗的受害者。调查显示,67.3%的中老年人在互联网上被骗过。信息素养能够让老年群体拥有对信息的处理、判断和分析能力,老年信息素养教育和终身学习成为社会老年研究的重要问题。而在过去的5年,老年大学数量和老年在校学员数量飞增,网络数字化教育成为老年教育的重要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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