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曼春赶到湖畔，透过婆娑树影，伴着清亮月光，一眼就看到那个宽厚坚实的背影。

是明楼！

明楼已经在那里等她了。

“师哥！”

“曼春。”明楼翩然转身——

汪曼春欢欣雀跃地扑过去，幸福地闭上了双眼，期待以炽热的拥吻庆祝重聚，却忽然觉得触感不对。

下意识睁开眼睛，恍然见明楼长了两个脑袋。

“啊！”汪曼春惊叫，定了定神才看清楚：“阿诚？！”

她和明楼的亲密拥抱，中间竟然塞着个阿诚。

阿诚被明楼单手抱于怀中，用一侧外套衣襟裹护着，在夜风中对她微笑：“汪大姐。”

这一声，叫得汪曼春心寒。

得偿所愿的狂喜变成如鲠在喉的憋屈，汪曼春抗拒厌恶地推开明楼，质问之声挟风带霜。

“阿诚怎么会...

汪曼春赶到湖畔，透过婆娑树影，伴着清亮月光，一眼就看到那个宽厚坚实的背影。

是明楼！

明楼已经在那里等她了。

“师哥！”

“曼春。”明楼翩然转身——

汪曼春欢欣雀跃地扑过去，幸福地闭上了双眼，期待以炽热的拥吻庆祝重聚，却忽然觉得触感不对。

下意识睁开眼睛，恍然见明楼长了两个脑袋。

“啊！”汪曼春惊叫，定了定神才看清楚：“阿诚？！”

她和明楼的亲密拥抱，中间竟然塞着个阿诚。

阿诚被明楼单手抱于怀中，用一侧外套衣襟裹护着，在夜风中对她微笑：“汪大姐。”

这一声，叫得汪曼春心寒。

得偿所愿的狂喜变成如鲠在喉的憋屈，汪曼春抗拒厌恶地推开明楼，质问之声挟风带霜。

“阿诚怎么会在这？”

“曼春，”明楼上前去拉汪曼春的手，安抚地捏了捏，解释道：“情况临时有变，阿诚跟我们一起走。”

汪曼春全身血液仿佛被冻住，桃花眼凌厉如刀，不可思议地质问道：“明楼，你什么意思？！说好了与我一起浪迹天涯，共赴白头，都是骗我的吗？”

“曼春，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解释。阿诚几次三番帮我们遮掩为我们传信，备受大姐迁怒，要是独留在明家无人相护，必定艰难重重。更何况他是我抱养来的，我对他有教养成材之责，不能弃之不顾。”

阿诚脑袋贴靠明楼脸侧，眨眨小鹿眼，无辜地注视汪曼春。

汪曼春见明楼嘴上理由万千，却一直亲昵地搂着阿诚不撒手，被愚弄的挫败感和愤怒从心底猛地燃起：“你与我私奔，还带着童氧媳，妄想齐人之福？你做梦！”

“什么齐人之福！你闹够了没有！”明楼也被逼出了几分火气。

“我闹？”汪曼春双眼擒泪，气得发抖：“被我戳穿真相，你心虚了是不是？”

明楼看她泪光闪烁，回想起教室中的明艳回眸和烂漫笑容，不禁放软了语调。

“曼春，我向你解释百次千次，难道都抵不过外面一句谣言吗？那我再跟你说一遍，我还可以跟你说一万遍：阿诚是我的弟弟，他也只是我的弟弟。”

“那你让他滚！”

“汪曼春！”

“大哥，”阿诚不安地往明楼怀里拱了拱，像是寻求庇护的无助小兽，声音颤抖，却是说：“你放我走吧，你们别为了我吵架。”

“大人说话，小孩子别插嘴。”明楼撇头呵斥他一句。

阿诚听话地闭嘴，双手紧紧环抱明楼脖子，还有意无意地瞥汪曼春一眼，仿佛是无声的炫耀。

汪曼春气结，愤恨地抹泪，语气里竟带了几分决绝之意：“明楼啊明楼唔……”却被明楼一把捂了嘴。

“嘘。”噤声。

明楼神色警惕，汪曼春顺着他视线回望。

远处几线手电光交替扫过，隐约传来探寻前行的脚步声。

明楼和汪曼春对视一眼。

汪曼春摇头：“不是我的人。”

“可能是我大姐派来的追兵。走！”

明楼抱着阿诚跑了几步，汪曼春却并未相随。

明楼只好调头，返回汪曼春身旁，牵住她手，用气声催促：“走啊，愣着干嘛？”

汪曼春甩开明楼，冷冷道：“我和阿诚，你只能选一个。”

“……你非要这样逼我吗？”

“大哥……”

“你闭嘴。”“你闭嘴。”

明楼和汪曼春异口同声。

悉索脚步声逐渐聚拢，安全范围越缩越小。

汪曼春眼底一片冰寒：“明楼，不是我逼你。是你不够爱我。”

“我不够爱你？”明楼仿佛听到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脸上浮现出怨怼之色：“我愿意为你抛下一切，为你放弃家仇至亲、地位前程，甚至放弃理想抱负！难道这还不够爱吗？”

汪曼春咄咄逼人：“你愿意为我抛下一切，但却不愿意为我抛下阿诚？”

“这，”明楼百口莫辩：“这是两码事，你不要混为一谈。”

“怎么是两码事？你所抛弃的一切加上我，都抵不过一个阿诚！”

汪曼春的话，说得阿诚心情复杂：原来他在大哥心里的分量这么重。

忽然联想起那张被明楼没收走的卖㑗契……难道大哥真的想迎他为媳？

阿诚在一瞬之间，就做出了决定——

猛踢明楼腹部脆弱之处，趁他吃痛，挣落到地上，根本不给明楼反应的余地。

明楼弯身捂着左腹，从剧痛中抬头，就见那个小小的身影，一瘸一拐地向着手电光源的方向冲了出去，然后中途突然折转方向，竭力狂奔，还伸出只手臂划拉树丛制造响动。

明楼瞳孔猛地一沉，阿诚这是想为他们引开追兵。

“这就是你要的结果吗？！”明楼怒视汪曼春，指责的话语脱口而出：“容不下我大姐，也容不下我弟弟，你汪曼春的爱，只有狭隘和自私！”

“我？！你！”汪曼春思绪纷乱，脑海中一个极为震撼的想法占了上风：“他这是为爱牺牲，要放手成全我们？”

“你怎么就认准了童氧息的事情不放呢？！”明楼脑袋都要炸了，强按住脾气，安排道：“你先在原地藏好，我回来再跟你解释。”

“你要去哪？”

“我去确认阿诚安全，就来找你。”

“你别走。”

“我不走，我就是去确认一眼。”

“你不许去，去了你就别回来！”

“那是我弟弟！我必须去！”

“……”

汪曼春颓然后退几步，只觉得这一仗，她输得彻底。

明楼循着痕迹追踪，没找到阿诚。

那伙人也不见了人影。

明楼内心不安：他无法确认阿诚的安全。

万一阿诚回去被大姐打断腿……

万一那些人不是大姐派来的……

明楼思虑重重，回到湖畔，却发现汪曼春已经离开了。

树上扎着一封信，那份用拉丁文书写的爱意和承诺，被尖刀利刃重重划了个叉。

明楼暴跳如雷，胸腔绞痛：“你汪曼春的爱，连我都容不下了！”

另一边，明家小祠堂。

阿诚双手背在身后，连连退步：“不，大姐，我不要。”

“听话，来！”明镜步步紧逼。

“大姐，这钱我真不能要。”

“说好了要给你好处费，大姐可不会反悔。”明镜将银行存折硬塞给阿诚：“给，大姐已经给你开好了私人账户，一万块钱也存进去了。”

“大姐，我不是为了钱。”

“我知道，你是不愿看明楼走上歧路，才答应帮大姐盯着他的。”

阿诚搓着手里的存折，这钱他拿的十分亏心，坦白道：“大姐，我只是跟着大哥，也没做什么。而且刚才是我自己中途放弃，离开大哥，还引开了斧头叔叔们。大姐，对不起，我辜负了您的信任。”

明镜摸摸阿诚脑袋：“你已经做的很好啦。”

“啊？！”

明镜笑得意味深长：“明楼愿意带着你一起私奔，你就已经立了大功……”

明楼这个傻孩子，真是不懂女孩的心。

私奔还要带着弟弟？谁信那。

汪曼春快被怄死了。

根据方才眼线所报，恐怕都无需后招，这对“苦命鸳鸯”就该一拍两散了。

“……更何况，你还有苦劳啊。伤口疼不疼？来，大姐给你揉揉。”

“不了不了，大哥已经给我揉开了。”

阿诚嫩脸羞红，紧紧揪住裤/腰，闪身躲开。

“好吧。”明镜见他害臊，也就不再坚持，只是奇怪：“为了让明楼带你一起走，那么狠的苦肉计你都愿意挨，怎么又会中途放弃了呢？”

阿诚认真地说：“我怕要是继续待在大哥身边，他会误入更大的歧路，所以我就跑了。”

“更大的歧路？”明镜不解。

阿诚笃定地分析一通。

“原来大哥真的对我有非分之想，他爱我，比爱汪曼春还要爱。但是我对大哥只有敬慕感激之心，没有情爱欢好之意，我是不会跟着他一起私奔的。”

明镜嘴角抽搐，深吸了几口气，实在绷不住，掩面转过身去，肩膀不住地耸动。

“大姐，你别伤心了，我知道分寸，绝对不会让大哥得逞的。”阿诚一下一下轻柔的抚摸明镜后背。

明镜笑得上接不接下气。

阿诚这个傻孩子，真是什么话都敢信。

汪曼春不但自己心里有根刺，这下把阿诚也绕进去了。

明镜好不容易止住笑，调整好表情，正过身，逗阿诚道：“那你可要管好自己，也要看好明楼，千万别让他误入更大的歧路。”

“嗯，我知道。可是，大哥他和汪曼春……”

“放心，明楼一定会回来的，或迟或早而已。只是委屈你了，等你大哥回来我再放你出去。”

“不委屈。”做戏做全套，阿诚懂，“那到时候大哥回来，您也要遵守承诺，不打断他的腿。”

“好，姐姐答应过你的事情，不会反悔的，你……”外面忽然响起一串鸟叫声，明镜止了话头：“你先睡吧。”

“大姐晚安。”

明镜走到门边，又忽然回头问道：“为什么要引开追兵。”

阿诚尴尬地搔搔脑袋：“我看他们凶神恶煞，腰间还别着斧头，一开始没认出他们是大姐的人，还以为是坏人或仇家，所以就把他们引到别的地方去了。”

“你啊，还真是护着明楼。”明镜缓缓关上门，忽然说了句：“如果明楼在天亮之前回来，我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像是在说给阿诚听，又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阿诚蜷身躺在墙角的蒲垫上，等明镜锁门离开，才从壁柜后面揪出小毯子和薄褥子，仔细铺盖好，安稳睡下，嘴里念咒语似的叨叨叨：“大哥你快回来，大哥你快回来，大哥你快回来……”

半梦半醒间，被一阵摇晃，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阿诚，阿诚，你怎么样？”

“大哥？！”阿诚揉揉眼睛，就见明楼满脸关切，俯身单膝跪在自己面前，不禁惊喜地坐起身：“大哥你回来啦。”

转头看窗外，天刚刚擦亮，伴着晨鸟清脆急促的鸣叫。

“太好了大哥，你这么快就回来了！”阿诚眼中的开心都快溢出来了。

明楼从头到脚把阿诚摸了一遍，确认完好无缺，终于松口气：“这不是怕你被打断腿嘛。大姐没为难你吧？”

“大姐好像还没发现咱俩逃走了。”阿诚欢快地眨眨眼睛。

“什么？！那刚才湖边那些人——”

阿诚刚才已经想好说辞了：“原来不是追兵，就是一群钓鱼的，他们以为我溜去湖边玩，好心把我送到隔壁街，我再偷偷翻墙回来的。”

“……”明楼心力憔悴地扶墙歪坐在地上，摇头苦笑。

他并没想过此番作为能侥幸瞒过大姐。

可这段轰轰烈烈的爱情竟是以如此一出闹剧收尾，简直荒诞可笑。

阿诚看明楼面色凄惨，忍不住伸手想抱抱他：“大哥，你回来就好，我鼙鼓疼，你快给揉揉。”

刚说完，又觉得不该再和明楼这么亲密无间，就自己后撤了几分。

明楼咬牙瞪阿诚：“你给我揉还差不多。”

“大哥，你怎么啦？”

“应该是肋骨断了。”

“啊？！是汪曼春动手拦你吗？这个胆大包天的坏女人！”阿诚焦急地蹦起来，歪瘸着跑到门边，砰砰乱砸大喊道：“救命啊，大姐，大姐，大哥要死了！救命啊！”

十五分钟后，苏医生睡眼惺忪地提着医药箱赶来小祠堂，粗略检查。

明镜紧张地绞手指。

“怎么样？”

“三根肋骨骨折，最好入院检查一下。”

“好，苏医生你看着明楼，我这就去联系医院和救护车。”

明镜急而不乱，果断去安排入院事宜。

苏医生给明楼固定伤处，叹息：“哎，明镜也真是的，管教弟弟没轻没重……”

明楼忍痛道：“不是大姐。”

苏医生一愣，就见明楼哀怨的眼神落在阿诚身上。

阿诚正心疼地抹泪呢，“啊”地反应过来：“是被我那一脚踢断的？”

明楼大汗淋漓，嘴抿成一条直线，颤抖着手指指阿诚：“胆大包天的臭小子，没轻没重。我还不如直接被大姐打断腿呢。”

阿诚呆若木鸡，明镜正好进来，不咸不淡地接话：“哦，是么？”

明楼立刻收声，一句话都不敢再说。

去医院时，明镜拦下阿诚，自己跟着救护车走了。

检查完，确定明楼没有脏器损伤后，明镜也没多留，请了个熟手护工照看他。

明楼在医院躺了十几天，无人探病，备受冷落。待能下地活动，出院回家，身上一分钱没有，吭哧吭哧走回去的。

那场中道崩殂的私奔，让他无地自容。

返校上学，汪曼春对他避如蛇蝎，同学们对他指指点点：“明楼拐带黑/老大的两房姨太私奔，被斧头会苏州分堂全城追杀，打断了三根肋骨，如今收敛不少。”

明镜在家里，如同平静的活火山，蓄势待爆；对外，则是轻轻巧巧地粉饰太平。

“私奔？没有的事，我们家明楼素来恭顺守礼，不会做出那种荒唐之举。”

“被打断了肋骨？谣言罢了，是他弟弟睡觉不老实，梦里踹断的。”

阿诚也和明楼离了心，板着严肃的小脸儿，事事与他划清界限，保持距离。

只不过吧，阿诚的尺度标准，很是奇特，明楼有些猜不透。

阿诚抓着小毛巾跟着明楼进浴室，坐在浴缸外的小板凳上干等着，就是不下水：“大哥，我不和你一起洗澡。”

听完睡前故事，阿诚立马从明楼怀里滚出去，钻进另一个被窝：“大哥，你不许抱着我睡觉。”

明楼和平常一样给他额头送上晚安吻，却被反手推开：“大哥，你以后不要再亲我了。”

阿诚犯错误挨揍时，趴伏在明楼腿上扭头瞪他：“大哥，你不能脱我裤/子。打我的时候也不行。”

“好好好，都依你。”明楼好脾气地答应阿诚，隔天就和明镜抱怨：“现在这些孩子真早熟，有的才十一二岁，就青春叛逆期了。”

明镜翻两页杂志，才抬眼看他，不悲不喜的道：“能有你叛逆？好好的日子不过，让大姐寒心，让弟弟操心。”

没人点破，但说的是哪件事，大家都心知肚明。

明楼举手投降。

“我错了，大姐，我真的错了，看在我已经受到惩罚的份上，您就饶了我吧。”

明镜不接茬，翻个大白眼，低头专心翻杂志。

偏明台这个没眼色的，盘腿在沙发上捧着《白蛇传》小人书看得入迷，哼着小阳调，唱里面的警世诗。

“铃啊铃啊铃~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空空色色要分明！”

“要分明！啊铃~”

阿诚摇头晃脑，二重唱结尾。

明楼心梗，肋骨也隐隐发疼，暗想：还不如给他一刀干脆的，也好过这样零敲碎打的拿捏折磨他。

忽然，明镜手中那本杂志里，一张纸片掉了出来，轻飘飘地落在地上，她下意识俯身去捡。

明楼呆愣当场，怪不得这杂志封面无比眼熟——

里面夹着阿诚的道具卖㑗契！

明镜看清楚手上的东西，全身剧震，血压直飙。

“好啊你，明楼，你就是这么对弟弟的？！啊，瞧瞧，瞧瞧，‘养阿诚至十泗岁，明家长子即可迎之为媳’，你怎么能这么龌龊！”

“不是的，大姐，你听我解释，这不是真的——”

“白纸黑字，还按了手印，哪里有假？原来那谣言也不全是编排你的，童氧媳，桃花眼，都是事实！”

“大姐……”明楼不愿抖落出阿诚造假做赌局之事，无法向明镜道明实情。

“大姐，不关大哥的事，这卖㑗契是我自愿写的。”

阿诚挺身而出，却是越描越黑。

“自愿？”明镜将卖㑗契扔进壁炉烧毁，冲着明楼发火：“阿诚年岁小不懂事，你这个做大哥的不爱他护他就罢了，竟然还诱骗他？明楼！来小祠堂！看我不打断你的狗腿！”

阿诚惶恐地一把抱住明镜，哀声哭吼：“大姐，您答应过我不会打断大哥的腿，您不能反悔！”

“这是两码事！”

“……”

明楼新伤叠旧伤，又进医院躺了半个月。

腿确实没被打断。

但轻微骨裂……

好在这次有阿诚尽心尽力陪护。

“要不是为了包庇我，您也不会被打得这么惨。大哥我对不起你。”

“与你无关，大姐这是和我算总账呢，她心里的火总是要发出来的……阿诚，你别睡地铺了，上来。”

明楼拍拍病床，侧身往里挪了挪，留出个位置。

阿诚犹豫片刻，看伤病中的明楼实在脆弱可怜，大发善心地爬上床，挤窝在他怀里，还不忘警告一句：“大哥，我气性大，涵养差，还没文化，你千万不要太爱我了。”

明楼的颈脖被阿诚的吐息弄得发痒，轻轻捏他脸蛋。

“就算你有千般不好，也是我明楼的弟弟，大哥怎么爱你都不过分。”

“哼，大哥，你不准调戏我。”

阿诚从明楼怀中撤开两拳距离，冷酷地翻身，只给他一个无情的后背。

“好好好。”

明楼烦恼：小阿诚这青春叛逆期，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两人同床异梦，倒也睡的香。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