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92年，大将军窦宪班师回朝，俘虏匈奴人口20余万，牲畜100余万，赫赫战功。汉和帝刘肇不但没有奖赏，还解除他的兵权，窦宪无奈之下自尽。窦宪之死，纯属咎由自取，他战功超越霍去病，却没有霍去病的待遇。两人都是汉朝的冠军侯，但命运不一样。

窦宪，汉朝大将军，章德皇后窦氏的哥哥，武力值与霍去病齐名，但历史影响要强于后者。窦宪、霍去病都是外戚，也都是名将，都册封为冠军侯，武力值自然没得说。此外，窦宪、霍去病两人都嚣张跋扈，以自我为中心，对皇权构成某种潜在的威胁。

窦宪不必多说，霍去病也是如此。漠北之战时，卫青得到汉武帝的暗示，没有给李广充当开路先锋，后李广迷路，没有封侯的机会，便自尽而亡。如此，李敢对卫青非常不满意，便上门去殴打卫青，发泄仇恨。卫青为人低调，并不声张，外甥霍去病不服，直接射杀李敢。

汉武帝知道后，非常生气，但霍去病赫赫战功，且匈奴尚未彻底搞定，便说李敢是被麋鹿撞死的。如果霍去病不英年早逝，多活久一点，就他这火爆脾气，汉武帝迟早要收拾他。窦宪也是如此，能力强悍，但做人不低调，嚣张跋扈，只能自取灭亡。

汉朝建立以来，匈奴问题就从未能彻底解决，即便是汉武帝时期，匈奴依然活跃在北方草原上，威胁汉朝的边境。卫青、霍去病之后，汉武帝继续用兵，胜利很多，失败也不少；汉朝国力被耗尽，他只能下“罪己诏”，停止用兵。

东汉建立后，匈奴内部分裂，互相攻杀，南匈奴归顺汉朝。但是，东汉内部问题重重，豪强势力崛起，朝廷短时间内也无法派兵远征。汉和帝继位后，南匈奴单于决定收拾北匈奴，便建议汉朝出兵协助。此时，北匈奴侵犯边境，汉朝也有了用兵的理由。

公元89年，汉朝联手南匈奴、羌族、鲜卑，分三路出兵北伐，其中汉军骑兵约2万人。按照汉朝的部署，南匈奴从中路进攻，汉军、鲜卑、羌族则从左右两翼出征，目的是让匈奴内部自己厮杀，汉军收取胜利果实。窦宪为了立功，不给中路军机会，自己长途奔袭，率先开战。

杭爱山之战，北匈奴立足未稳，窦宪率万余骑兵突然杀到，从两侧直接冲入匈奴大营，一顿猛砍。北匈奴单于招架不住，狼狈而逃，汉军斩杀敌军2万余人，俘虏20余万，牲畜100余万。此战过后，北匈奴元气大伤，没了对抗汉朝的本钱。

匈奴远遁，窦宪乘胜追击，然后登上杭爱山，刻石纪念，勒石燕然。史载：“去塞三千余里，刻石勒功，纪汉威德，令班固作铭。”此战获胜，窦宪奔袭3000多里，一战定乾坤。从此，霍去病的“封狼居胥”，窦宪的“勒石燕然”，成为后世名将的追求。

杭爱山之战后，北匈奴答应归顺汉朝，并让弟弟去洛阳朝见皇帝。窦宪非常不满意，他认为单于没有自己来，不够诚意，便再次上奏朝廷，要求继续出兵。由于匈奴已经逃到阿尔泰山，路途十分遥远，大规模出兵不现实，因为后勤补给跟不上。要打击匈奴，只能继续奔袭，速战速决。

91年，窦宪镇守大本营，派耿夔、司马任尚、赵博等率8千骑兵出击，奔袭五千余里，在金微山（阿尔泰山）与匈奴决战。此战，汉军骑兵8000，匈奴精锐骑兵也是8000，但还有部落民众可用，人数处于优势。但是，汉军骑兵普遍装配有马镫，以及增高的鞍桥，骑兵可以拿出长枪冲刺，爆发力很强。

金微山之战，汉军骑兵获胜，斩首八千，北匈奴几乎全军覆没，单于只能率领部族西迁，连西域都不敢待下去。匈奴西迁后，击败哥特人、日耳曼人、阿兰人等蛮族部落，并攻入罗马帝国领地。游牧民族的持续攻击，罗马帝国衰落，走向了灭亡。

可以说，窦宪不但击败了匈奴，还改变了历史走向，罗马帝国深受其苦。从这个角度而言，窦宪的历史功绩要强于霍去病，毫无意义。霍去病虽然厉害，但并未彻底搞定匈奴。再则，匈奴的主力大多是卫青消灭，霍去病则是大穿插、大迂回作战，摧毁匈奴的战略资源。

困扰汉朝数百年的匈奴问题，在窦宪时代终结，他功不可没。但是，窦宪太过嚣张跋扈，不懂得低调做人，只能自取灭亡。汉章帝时期，窦宪仗着自己是皇后的哥哥，居然霸占沁水公主的土地。妹妹受委屈，汉章帝大怒，直接训斥窦宪，让他交还土地，从此不再重用他。

汉和帝继位后，窦太后垂帘听政，窦宪再次得到重用。此时，窦太后跟都乡侯刘畅关系暧昧，往来密切，窦宪害怕刘畅分割自己权利，便派人刺杀他。刘畅，皇室宗亲，窦宪居然公开行刺，惹恼了窦太后，被囚禁在宫中。此时，舆论压力非常大，窦宪为了赎罪，便主动表示出征匈奴，才有后来的杭爱山之战、金微山之战。

立下战功后，窦宪更加嚣张跋扈，其家族、亲信占据各大要职，有了觊觎皇位的雄心壮志。对此，汉和帝忍无可忍，便采纳宦官郑众的意见，以赏赐为名，调窦宪回京，然后将其捉拿。窦宪想找太后求情，但汉和帝早已派禁军封锁宫门，窦宪无奈之下自尽。

《汉书》的作者班固，跟窦宪关系密切，“勒石燕然”的杰作，离不开班固的宣传。窦宪被逮捕，殃及班固，他被投入监狱，死于狱中。

参考书目：《后汉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