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9月20日，吉林集安“打塔人”毕克生坐着氢气球失踪了，没有人知道他身在何处，是生还是死。时隔两年，吉林再现“打塔人”飘走事件，所幸这次找到了。

红松，是国家二级重点保护植物，在中国仅分布于东北部分山区。每年九月伊始，打松塔成为山林地区农民的重要创收手段。赖以生存的“打塔人”也在此时开始了一年中最挣钱也是最危险的工作。

红松，其果实松塔味苦，性温，有镇咳、祛痰、平喘作用，是重要的中药药材，具有较高的食疗价值。

为了采摘松塔里的松子，红松种植地区衍生出了不少职业的“打塔人”。每年松塔成熟时，他们就要扛着长长的竹竿，靠着绑在腿上的脚扎子，一步一扎向20多米高的松树顶端，打掉松塔。这一打就是30天。

“每年9月我都会雇10来个‘打塔人’，给他们每人一天五六百元的工钱，并投上800元一月的意外险。”在吉林通化承包了一百来亩山林的李先生告诉红星新闻记者，他雇来的“打塔人”都是经验丰富的老手，从早上6点开工，到下午5点结束，每天能收上2000来个松塔。但随着每年爬树打塔的意外频发，以及“打塔人”的年龄断层，他有时很难招齐工人。

↑“打塔人” 资料图 图据ICphoto

从黑龙江省双鸭山市红松承包商袁先生处，红星新闻记者了解到，在东北分有两种类型的红松区，一个是人工种植的，另一个则是深山里的原始红松。“人工红松不高，但枝干较脆，树端承重太低，人爬上去很容易折断树枝摔落；原始红松则太高，稍有不慎就会从二三十米高的树端摔落，要么重伤要么丧命。”

↑松塔 资料图 据ICphoto

为了避免坠树风险，前几年，一些“打塔人”想到了利用氢气球来采摘松塔。

据此前新文化报2015年报道，吉林省敦化市江南镇小牡丹东村村民王玉宝是率先“尝新”的一批。他以2.5万元的价格购买了一个氢气球，并将其投入到打塔作业中，一天打下四五千个松塔，在打塔效率翻倍的同时，也避免了不少“打塔人”的坠树风险。

但随着氢气球打松塔热潮的兴起，“打塔人”随氢气球飘走事件却开始频繁发生。

2017年8月28日，吉林省汪清县一男子乘坐氢气球打松塔。因固定气球的绳子没系好，大风将他连球带人刮到八百米高空，飘行直线距离超过五十公里。好在后来他给氢气球放气，成功迫降，最终被救。

↑2017年8月28日，吉林省汪清县一男子乘坐氢气球打松塔失控后被救，图据新华社

同年9月，时年59岁的吉林集安男子毕克生在上山打松子时，因为氢气球的绳子意外断裂，随风飘走，至今下落不明。

今年9月21日，吉林省汪清县两名男子为了采摘后山树上的松塔，乘简易氢气球打松子，途中因山上有树一直无法降落，最终在飘浮了10多公里后，于大兴沟镇河东村旁的加油站附近自行降落，事后被当地警方带走。

↑2019年9月21日“村民乘坐氢气球打松籽”的视频截图，受访者提供

“前几年确实有很多人跟风买氢气球，但这个太受天气影响了，风大地上的人根本拉不住，风险太大了。”周薇，黑龙江省牡丹江市宁安市人，其父亲承包了当地几座山林，并通过专门种植人工红松，并通过网络进行直销售卖。她告诉红星新闻记者，使用氢气球打松塔并非万无一失，不仅购买、打气成本高，且气球一旦上天就存在许多不可控因素，因此在当地已经很少有“打塔人”在使用了，“当然花了上万块买来的东西，也不能说不用就不用，还是有一些在继续使用。”

通过出售氢气球的相关公司，红星新闻记者了解到，购买一个承重500斤左右的气球大约需要2-3万，且填充氢气还需另外收费。

“一平米氢气大概在150-160元左右，充气后的使用次数不定。”一名李姓业务员告诉红星新闻记者，氢气球内的气体是慢慢的自行漏气，在完全漏完气前要使用多少次，则需要看天气。天气好则次数多，天气差则少。同时，她也表示出售这种大型氢气球给客户时，大部分商家都会上门交货并教授操作方法，“如果在使用过程中出现问题，我们也会帮忙解决。”

此外，根据《施放气球管理办法》《航空法》规定，热气球飞行，每次都要报批，氦气、氢气、探测气球等也需向当地气象部门提前进行报备。

↑吉林省气象局在今年8月16日发布的《吉林省气象局关于加强升放气球安全管理的通告》

为了更加安全的采摘松塔，周薇的父亲在2016年改装出一台松塔采摘机，并将其实践到自己的几个山林采摘业务中。

↑周薇家自制的“松塔采摘机”，受访者提供

“使用后的效果不错，不仅安全稳妥，也提高了采摘效率和减少雇佣‘打塔人’的成本。”周薇说，由她父亲改装的采摘机被许多同行仿制，已成了当地“打塔人”的首选工具，并呈现出代替爬树和氢气球的趋势。

但美中不足的是该机器只能在人工红松林使用，无法推广到原始红松林内，“因为它最高只能采摘到20米。”

因松塔的成熟周期长，产量稀少，以及采摘不易，松子的市场价格普遍较高。据辽宁日报报道，今年在丹东地区，松子（松塔去壳后）的收购价普遍在13元/公斤左右。

“三年一小收，五年一大收，树木也是需要休养生息的。”李先生说，因气候等原因，今年他所承包的红松产量比往年缩减了一半多，“但从目前枝头结小松塔情况来看，明年应该是个大年。”

不同于李先生的产量减半导致收入受损，周薇家通过自产自销，让产量稀少的松子卖出了不错的价钱。“今年价格比较高，加上我们家的颗粒大，比较饱满，价格已经达到48元一斤，十斤包邮。”

而在黑龙江省双鸭山市一带，红星新闻记者了解到，松子的市场价由去年的20元一斤，涨至今年的30多元，且呈现出上涨趋势。

红星新闻记者 | 李文滔 罗梦婕

编辑 | 凉白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