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见:洛阳古代的人工水系阳渠(修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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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见:洛阳古代的人工水系阳渠(修订)

2024-07-17 22:32| 来源: 网络整理| 查看: 265

在《汉书·地理志·河南郡·下》中,班固对雒阳与河南的自注称:“雒阳,周公因迁殷民,是为成周,居敬王。河南,故地。周武王迁九鼎,周公致太平,营以为都,是为王城,至平王居之。” (任见按:王城即“成周”。)

东汉末年郑玄《诗·王城谱》说:“周王摄政五年,成王在,欲宅洛邑,使召公先相宅,即成,谓之王城,是谓东都,今河南是也。成王居洛邑,迁殷顽民于成周,复还归处西都。”(任见按:成王所居应为“成周”,殷商顽民应在“洛邑”。)

据《读史方舆记要·河南·下》引陆机《洛阳记》曰:“洛阳城周公所制。秦封吕不韦为洛阳十万户侯,大其城。汉魏益增修之。”

考古发掘资料表明,汉魏洛阳故城遗址上发现规模较大的西周城址(任见按:当为“洛邑”),历经东周、秦汉,城之规模不断扩大;东汉、曹魏、西晋、北魏四代,又相继建都于此地。请参看任见著十卷本《洛阳城》。历史记载也都可以相互佐证。

因此,可以说,“周公营洛”即修筑城池的记载,是清晰明白的,古人“周公卜宅雒邑,营建成周”之说,没有问题,而阳渠始建于西周时期的证据却并不扎实,很难从时间关系上、地望方位上,以及城之演变情况方面,把阳渠追溯到西周时期,定位为周公主持开挖的。

有的历史人士说,在西周初期的历史背景下,为巩固新政权,利用殷朝顽民的迁徙改造机会,大力营建城池,兴修水利工程,是符合历史发展规律的。这个时期沟渠的设计规划、建造,一方面为洛邑城提供充足的用水条件,另一方面又加强了洛邑城的防护作用。这两方面都应当是洛邑城建设的先决条件。因此,西周时期洛邑的建设和阳渠的开挖是相辅相成的关系,沟渠开挖是洛邑城的前提工程和必备工程。

这种分析有没有毛病呢?粗看没有,细察不过是现代人的猜测和虚构而已。把西周时期的洛阳土围子“洛邑城”的筑建混同于后世甚至今日的综合性城市建设,乃是幼稚的表现,头头是道,无稽之谈。

二 东汉及魏晋时期的“阳渠”

北魏的《水经注·谷水注》载:“阳渠水南暨阊阖门,汉之上西门。其水北乘高渠,枝分上下,历石桥东入城。”

这里明确说到了阳渠,而且说它“南暨”、“北乘”。北魏离东汉已经很远了,距西周就更远了。但可以肯定阳渠是北魏之前开凿的了。一条流水“南暨”、“北乘”,洛阳城内必定有南北方向的水道,而实际上是没有记载和证据的。它们应当是两股水流,形成的对比关系。

郦道元的记载说明,北魏之前的漫长岁月,像西周、东周、秦汉洛阳城一次次修葺加固沿袭使用一样,阳渠也在不断引修变化改造利用,甚至经历过“面目全非”、“脱胎换骨”的巨变。

在历史文献中,东汉时期的阳渠穿凿,开挖和修建阳渠的工程,明确记载的有三次。

第一次,《后汉书·王梁传》载:“建武五年(公元29年),王梁为河南尹,穿渠引谷水(即今涧谷水)注洛阳城下,东泻巩川。及渠成而水不流。”由河南尹王梁主持,穿渠引谷水注洛阳城下,东泄巩川。

这是汉光武帝刘秀定都洛阳后,首次修建的一项与城市建设配套的水利建设工程,也是历史典籍中确凿记载的阳渠的开挖,其重要性不言而喻。历史文献中,也并详细记述有阳渠的流程、走向和工程效用。

按照有关资料分析,这次阳渠工程应当是全线开挖的。它源于涧水和谷水,分作两支,汇合后注入洛水。

然而由于技术原因,其工程效果不佳,“渠成而水不流”,“洛邑”即汉魏故城一带地方平坦,阳渠修成了,水流却并不通畅,以失败而告终。

考古发掘简报中显示,城东阳渠,渠浅且窄,底部无淤泥流水痕迹,当为此次工程的真正遗存。

第二次阳渠工程,《张纯传》载:“建武二十四年(公元48年),张纯代杜林为司空。明年,穿阳渠,引洛水为漕,百姓得其利。”

《水经注·谷水注》综述这两次修凿阳渠之事曰:“汉司空渔阳王梁之为河南尹,将引谷水以溉京都,渠成而水不流,以坐免;后张纯堰洛以通漕,洛中公私赡。”

张纯这次修凿阳渠,是继建武五年王梁凿渠之后的又一次阳渠兴修工程。根据文献记载,这次与上次王梁修凿渠道有所不同,这次穿凿阳渠,着重对城南阳渠和东去之水进行疏导,达到了堰洛通漕之功效,为洛阳城的政治、经济发展,起到了促进的作用。

第三次,东汉阳嘉四年(公元135年),汉顺帝刘保下诏书兴修上东门外漕渠和石桥。

《水经注·谷水注》在记述建春门外石桥时曰:“桥首建两石柱,桥之右柱铭之‘阳嘉四年(135年)乙酉壬申,诏书以下漕渠,东通河济,南引江淮,方贡委输,所由而止。’使中者魏郡清渊马宪,监作石桥梁柱,敦敕工匠,尽要妙之巧,攒立重石,累高周距,桥工路博,流通万里云云……”

第三次开凿工程规模空前浩大,成效显著,在建武五年王梁凿渠的旧迹上,重新对城东阳渠进行了加宽、加深改造,使城东阳渠西段较东段高差合理化。这次修建的城东阳渠,中途变道,通过鸿池陂与洛阳城南张纯所修漕运渠道汇合,东通洛水、黄河,形成“东通河济、南引江淮”之漕运网络,促使当时的洛阳城的政治、经济、文化更加繁荣昌盛。

继东汉数次阳渠工程之后,洛阳城西、城东阳渠规模、行经路线已基本确定,魏晋时期只是局部改造,提高质量而已。

城西阳渠为引谷入洛工程,引来谷水,保障阳渠的水源需求,城东阳渠主要是堰洛通漕工程,承担水路运输任务。多种文献记载,阳渠“至偃师复注雒水以通漕,使山东漕船由黄入雒,直抵都下”。

城西阳渠的引谷入洛工程,魏晋文献中曾多次涉及千金等水利设施。千金堨、千金渠、千金坞、五龙渠、代龙渠、九龙渠、长分桥、张方沟、石巷水门等,实际是在东汉时期穿凿阳渠的基础上,进行整修、加固、改造、利用的局部工程,其中也有泄洪排水的作用。

位于阳渠西段的千金渠,是魏明帝曹叡太和五年即公元231年下令都水使者陈协所修建的,大大增加了阳渠水量,使阳渠成为都城洛阳的主要漕运水道。

《水经注·谷水注》引《洛阳记》曰:“千金堨,魏时更修此堰,谓之千金堤。而开沟渠五所,谓之五龙渠。渠上立堨,堨之东首,立一石人,石人腹上刻勒云:太和五年二月八白庚戌造筑此堨,更开沟渠此水衡渠上,其水助其坚也,必经年历世,是故部立石人以记之云尔。”

积石为堨,正是这一时期某一项阳渠工程的真实写照。

《水经注·谷水注》载城东阳渠的漕运工程曰:“阳渠……亦谓之九曲渎,河南十二县境薄云,九曲渎在河南巩县西,西至洛阳。又按《晋书》云,都水使者凿运渠,从洛口入注九曲,至东阳门。”

可见,西晋时期的九曲渎,就是东汉时期的阳渠。西晋时期这次穿凿漕渠的工程,是在东汉阳嘉四年通漕工程的基础上进行的清淤、疏通工程,是一次较为重要的大型漕渠工程。

北魏迁洛之初,就十分重视这一历史性大型水利建设工程。文献中曾有北魏修复千金堨等引谷入洛水等堰洛通漕工程的记载。北魏孝文帝拓跋宏公元494年迁都洛阳后,在重修都城的同时也重修了阳渠。史载“丁亥,将通洛水入谷,帝亲临观”,记录的便是竣工大事。

《水经注·谷水注》载:“晋永嘉之后,积年,渠堰颓毁,石砌殆尽,遗基见存,朝廷太和中修复如故。”乃是北魏时期整修阳渠工程的例证。

三 隋唐提升改造后的“阳渠”

洛阳有四条重要河流,洛水、伊水、瀍水和涧水,还有一条谷水。

从源头起,洛阳的所有流水同黄河一直有着密切关系。

洛水的源头在陕西商洛地区的蓝田。伊水的源头在熊耳山南麓的栾川。瀍河发源于孟津横水镇,流经邙山,在古代两岸遍植樱桃树,“瀍壑朱樱”曾是洛阳一景。谷水发源于渑池崤山以东的马头山谷,经渑池、新安,至洛阳转东南流注洛水,现与涧河汇为一流。涧河发源于陕县,流经崤山、函谷关,它对洛阳运河的影响,从东周时代一直到东汉及隋唐,是洛阳最早的运河阳渠水的来源。

从杨衒之《洛阳伽蓝记》和郦道元的《水经注》可知,北魏之时,阳渠还在正常使用。随着北魏灭亡,洛阳城随之而废,历时数百年的阳渠也渐遭弃置,慢慢被邙山冲刷下来的淤积土所填塞。

曾经“东通河济,南引江淮;方贡委输,由以所至”的洛阳阳渠,到了隋朝炀帝杨广时期,焕发新生,杨广以洛阳为中心开凿北南大运河,从洛阳西苑“引谷、洛水”, 利用阳渠故道,通达洛水和黄河,使阳渠成为隋唐大运河通济渠的一部分,再次焕发出强大的生命力。

所以,唐宋以后看不到阳渠的遗迹,是由于隋炀帝的浩大运河工程容涵了原先细小的阳渠,形象地说,是阳渠被隋炀帝的运河“吃掉”了。

早先的“阳渠”虽然不能行大船,它却“营养”了汉魏洛阳城。

从东汉到北魏,前后几百年,阳渠一直是都城洛阳的生命线,体现着既可护卫都城也可用作漕运的多种功能。杨广迁都洛阳以后,开建了当时全国最大的回洛仓,进一步强化了阳渠和洛水的漕运地位。而“发河南诸郡男女百余万,开通济渠。自西苑引谷、洛水达于河,自板渚引河通于淮”,则是杨广一朝在东汉阳渠的基础上实现的。

杨广下令运河河务大臣宇文恺在洛阳修建了“月陂”, 开挖了通津渠、漕渠,疏浚了伊水和瀍河,在洛阳城里构建了比较完整的水上交通网。之后,杨广开凿通济渠的巨大工程,正是在这套既成水系的大背景下展开的。

通济渠通航后,杨广“下江南”的龙舟队伍从洛阳出发到江都,其事之详,请参看任见著十卷本《洛阳城》,从阳渠和洛水形成的“大湾”进入黄河,又从荥阳板渚南入汴河,辗转东进、南行。

进入唐代,武则天都洛,洛阳再次成为政治、经济、文化中心。这个时期的唐朝,开挖了可以泊船的“新潭”, 整修了“积翠”“上阳”和“月陂”三个人工湖,重修了隋代修建的连接“东市”“西市”“北市”、横跨洛水的“洛阳桥”—— “天津桥”, 洛水俨然已经成为设施齐全的“准运河”。

考古发现,洛水的河床里有两道石砌的河堤残存,高二至三米,残长约八百米,堪为洛水的“准运河”地位的实证之一。

作为隋唐运河的原点,最早建于阳渠基础上的洛阳运河,在漕运事业的扩展中发挥了独特的作用。

“引洛济汴”,也延长了通济渠的使用寿命。黄河水携带着大量泥沙,年深月久,通济渠难免成为“悬河”。而全长三十多公里的“引洛济汴”渠道,对减少通济渠的泥沙淤积,起到了重要的作用。

历史记载,北宋神宗赵顼时期,开辟了新渠道——引洛水入通济渠。当时的三司使沈括在《梦溪笔谈》中说:“到熙宁初,京城东水门,下至雍丘、襄邑,河底皆高出堤外平地一丈二尺余”,则有“引洛入汴”之议。

京城是开封,雍丘是今河南杞县、襄邑是今河南睢县。所谓隋炀帝板渚引黄开汴渠,到宋神宗时代获得接续发展了。“引洛济汴”工程的重要性由此可窥一斑。

洛阳有座隋唐大运河博物馆,位于洛水北岸,紧贴南关洛水码头,该馆所藏文物不多,但图文说明要言不烦,运河线索比较清晰。

阳渠、运河,是流动的历史,也是流动的舞台,黄河、洛水、伊水等流水,润泽了洛阳的过去和现在,也将滋养洛阳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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