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话正浩 EcoFlow 王雷:创新的信仰要靠一层层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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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话正浩 EcoFlow 王雷:创新的信仰要靠一层层追问

2023-09-16 17:37| 来源: 网络整理| 查看: 2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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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否存活和能否幸福是两码事。

「底稿」对话栏目

谁在推动我们的时代?他们做了什么,如何思考?对话关键人物,记录创新底稿。

本栏目将持续推出。

文 | 周永亮

编辑| 卫诗婕

王雷曾深信一万小时定律,读博士,开展新工作:一万小时的锤炼让普通人晋升为专业人士,并带来突破性的转机。可直到自己创业才意识到,这事比想象中复杂多了。

2019 年,成立两年的正浩 EcoFlow 面临着至暗时刻。一方面,创始人王雷抱有极大的信念感,押注于移动储能行业的快充技术研发——在行业里还没有人做到过;但另一边,公司尚未完成自我造血,创立以来持续亏损,各方面资源还在持续消耗。他为此做好了坚持十年的准备。

那段时间,王雷开车去公司上班,总会绕一条最远的路——就像他的创业选择。当时 B 端储能市场已经显现出万亿规模的潜力,相比之下,C 端移动储能还处于非常早期,需求还未完全显现,王雷却坚持选择了做 C 端。理由很纯粹,「最好的 impact(影响)就是让科技 ToC。」

有一天,他邀请妻子「陪他」上班。「最远的」路上,他平静地告诉妻子,「这个事(EcoFlow)我可能要做十年了,这十年会一直很苦。」他想征得家人的同意,「你支不支持我创业?」

得到的答案是肯定的。

今天的正浩 EcoFlow 已成为估值超 10 亿美元的独角兽——凭借将充电速度从 10 小时提升到 1 小时的技术性突破,这家黑马公司成了投资机构热捧的对象。去年 6 月,由红杉中国、高瓴、中金共同完成了过亿美元的 B 轮融资。

随着疫情蔓延、俄乌战争、能源短缺等突发因素,各地常会出现用电不足的情况。需求侧的涌现催生了户外储能的热度。据《中国便携式储能产业发展研究报告 (2021 年)》,从 2016 年至 2021 年,全球便携式储能产品的出货量从 5.2 万台跃升至 483.8 万台。暴涨 90 倍的背后,92% 的产品均由中国企业生产。

与过去中国硬件产品主打性价比、走成本效率优势不同,正浩 EcoFlow 重新定义了户外储能的赛道——中国产品也能做出颠覆式创新,并获得更高的市场定价。

2019 年,历时三年,正浩 EcoFlow 推出划时代的产品 DELTA 1300,主打 1.6 小时超快充功能,并能驱动大功率家电——这是当时所有户外电源产品无法做到的。由此,该款产品定价为 6999 元,相比目前的行业第一、华宝新能源的相近型号产品,定价高出 20% 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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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浩 EcoFlow 创始人兼 CEO 王雷

前不久,「极客公园」与正浩 EcoFlow 创始人兼 CEO 王雷博士,进行了两次深入交流。彼时他正在欧洲出差。今年以来,俄乌战争背景下,欧洲一直处于能源紧缺状态,储能在海外市场展现出了极大潜力。他提出了一些在新能源背景下的布局思考。

一家在前三年随时面临财务危机的公司何以成长为估值十亿美元的「独角兽」?中国产品如何走出真正的创新道路?进而在全球创造价值?这家公司给出了一些答案。

以下为对话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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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壁人」

极客公园:我留意到疫情期间你们给武昌的方舱医院捐赠了 1004台户外移动电源。

王雷:那时是我们的绝望之谷——2020 年初,疫情发生了,供应链也停摆了。我们的德 DELTA 刚刚发布,但还没有形成市场规模化销售。财务也很紧张,现金流只够支撑半年了。

当时一个武大的校友告诉我,方舱医院的建设缺电。他知道我们的产品可能能帮得上忙。于是我们和合作伙伴就把仓库里的库存全都捐给了方舱医院。当时就想,如果公司真的没办法 survive(存活),我也还是会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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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用在武汉方舱中的德 DELTA

极客公园:DELTA 交付完之后,产品的威力和竞争力就显现了?

王雷:是的。因为 DELTA,我们 2020 年就盈利了,收入比起 2019 年有十几倍的增长。

说实话,我们最早就认为这款产品(德 DELTA)会成为行业的 game changer(变革者)。我们把充电的速度提升了 10 倍。当时其他玩家几百瓦的充电时间普遍是 10 到 20 个小时,我们 1.6 小时就能充满。

极客公园:这时候你们已经创业三年多了,前三年公司是什么样的状态?

王雷:创业几年了,公司一直在亏损。财务的危机感时时刻刻写在头上。其实,不是说你账上有没有钱,而是本质上它没有形成正向的闭环反馈。

当时 DELTA 的产品还没落地,我们一边对自己的理念、方向抱有极大的坚定感;另外一边,公司还没有完成自我造血,各个方面的资源还在持续消耗。

极客公园:据说你通过读《三体》来对抗自己的焦虑。

王雷:大约是 2019 年的时候。在《三体》中,罗辑作为「面壁人」,不但要去洞悉规律,要为规律负责任去守护它,这都要求超脱自己的情感和喜好。我作为公司的创始人,也是公司的「面壁人」,也做好了坐十年冷板凳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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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三体》| 图片来源:视觉中国

极客公园:有次你和朋友聊到,要求太太陪你一起上班,那天你们走了一条比平时远很多的路。你问她支不支持你继续创业。为什么那天会有这个念头?

王雷:就是在 2019 年,当时创业已经 3 年了。我不知道 C 端新能源的拐点什么时候到来,可能还需要十年。即便一件事情可能是对的,也还需要时间发酵。我们对 DELTA 的研发,的确有比较清晰的时间轴。但 DELTA 出来后,可能只能完成极客群体的小闭环,需要很长时间才能触达大众用户。

极客公园:当时第一代产品 RIVER 已经出了,但销量不如预期?

王雷:说实话,不如预期。

(营收)覆盖不了经营成本,甚至卖一台还要亏一些钱。当时的定价没有考虑到流通等环节的费用。

极客公园:那你怎么跟团队沟通,坚信他们的信心?

王雷:很难,也没几个人选择相信。2017 年的创始团队,留到现在的包含我在内只有三个,加上 2018 年也只有十几个,再加上 2019 年也就只有三四十个。

这就是创业。这中间有我特别想要去说服、挽留的人,也离开了。

极客公园:怎么坚持下去的?

王雷:我内心就一直觉得这件事情是对的,这点从来没有变过——不管是投资人或是行业前辈有不同看法,员工和合伙人不断地离开,甚至是最早的产品没有达到预期。

我们内部经常会提到一个词「滋养」。早期我们已经从全世界的种子用户那里,得到了正向反馈。虽然只有一两千人,还不足以养活我们,但对我来说是一种很大的鼓舞。因为他们是真正拿钱来买单,让你继续做创新,这代表已经有几千个灵魂跟你产生了共鸣和共振。

而且我们认为,哪怕正浩在至暗时刻没有活下来,还会有人继续做下去,这种信仰是核心。

极客公园:DELTA 实现了颠覆性的技术突破,中间经历了什么样的过程?

王雷:我们当时认为快充是一个刚需,另外充电器和逆变器不应该分开。基于这两点,我们想做双向逆变技术,简单来说就是一个电路既可以充电又可以放电——当时,刚入职的研发新同事,直接认为这是不可能的;果然在研发的过程中,有人坚持不下去了。

极客公园:研发人员的情绪怎么调节?

王雷:其实,这就是识别工程师的最好方式。好的工程师能坚持下来,如果不是对技术、对产品有极大信仰和热爱的工程师,在试错的过程中可能就放弃了。

极客公园:既然没人做到过,你为什么相信一定能做到呢?

王雷:对。从理论上去推导,就是可以做得到。只是在实现的过程中,需要大量工程问题和试错。就像走迷宫一样,一定有一条路会通向终点,只是不确定是哪一条。

极客公园:那像宁德时代、大疆这些大公司,理论上能做到吗?

王雷:能。只要配备相应的人才,不断进行实验和试错,就能实现突破。但还是回到原点,任何公司都要去识别自己认为有价值的问题。

我特别尊重的一个股东问我 DELTA 是不是对的产品?他实际的意思是,你怎么能证明这是对的?所谓对的就是让公司能活下去,市场能够回馈过来。我说我没办法穷举所有的要素,但是我掌握的信息、认知和判断,足够给我信心,它是对的。

极客公园:你从这位投资人的眼神中有得到确认感吗?

王雷:在这位投资人身上有。在那时间点投我们的投资人都是很相信我们要做的事情。

极客公园:DELTA 筹备了多久?为什么别人没有做出这样的产品?

王雷:实际上是三年。但确切来说,从我们成立的那一天起就是为了推出 DELTA(这样颠覆性的产品)。只是当时作为初创公司,受限于技术、产品、团队、实力和资金,我们只能推出第一代产品 RIVER。

我们创业刚开始的时候,行业里的企业、投资人普遍有个认知,他们把我们产品当成充电宝的终点,所以做个 300 瓦时、500 瓦时(容量)足够大了。而我们把它视作家庭储能的起点。这是我们和行业其他玩家最本质的不同。

02

real impact,

电池可以更性感

极客公园:你对新能源的信仰是什么时候建立的?

王雷:可能跟小时候的经历有关。我老家是陕西榆林,处于毛乌素沙漠的边缘地带,春天、秋天经常会有沙尘暴。小时候课本里也会读到牛玉琴植树造林的故事。虽然当时也不知道什么叫生态环境,但可能埋下了一些种子。

直到 17 岁去香港读书,大三那一年,我知道了,从瓦特发明蒸汽机推动第一次工业革命,到现在也就 200 多年,但已经消耗了一半的化石能源,可能只能再用几十年。

这让我想到了小时候看到的煤矿,可能是经过几亿年才形成,但却很快就开采完。虽然它可能产生了财务效应,但也破坏了环境,烧完煤之后天都是灰蒙蒙的。

后来,在做研究的过程中,发现很多科学家、政治家都在推进新能源的发展。这也印证了新能源是未来的判断。我记得 2006 年有一部纪录片叫《难以忽视的真相》(An Inconvenient Truth),对我影响蛮大的。它向大家展示了大量有关全球气候变暖、冰川融化,给人类经济活动带来的巨大危害。

极客公园:所以你选择攻读新能源方向的博士?

王雷:是的。说实话,那时的认知还很朦胧。(当时)产业正在发生什么,用户端新能源真正怎么使用,它有什么痛点都还不清楚。

极客公园:博士毕业后你进入大疆工作,主导了电池的研发工作。这份工作经历对你有什么影响?

王雷:我觉得大疆带给我的启示,就是科技创新能够改变人的生活,直接作用于人的生活。

极客公园:为什么萌生了创业的想法?

王雷:2007 到 2017 年的 10 年间,锂电池的成本下降了 10 倍,在那个时间点我感受到了新能源的召唤。直到宁德时代上市(2018 年),标志着锂电池的价格正在离人的生活更近。

本质上我认为,任何好的科技 can and should be for everyone(应该也可以服务每一个人)。你看电的发明最早是贵族使用的,今天也是所有人使用了。蒸汽机也是,汽车也是,互联网也是。新能源也应该如此。这是我作为一个理工科博士、科技爱好者、从业者非常笃信的底层理念。

所以我开始审视自己的价值,问自己还能为这个行业做些什么。当我看到,储能在个人和家庭端可以成为一个切入点时,觉得非常兴奋。

极客公园:现在判断这个进入 C 端的时间点,是早了还是晚了?

王雷:现在回看,时间点还是有点早,不然公司最开始那几年也不会那么 struggle(煎熬)。

极客公园:很多创业者会觉得,时机很重要。你认同吗?

王雷:创业就是一个很直观的感受。对于时机的掌握,其实很难做到那么精准。今天来看,我觉得创业不应该去赌非常精准的时间点,更重要的还是看大趋势。

对创业者来说,要做好长期主义的准备,浪潮既可能来得更迅猛,也有可能来得更晚。

极客公园:当时找到钱了吗?

王雷:没有。没有想钱的事,不知道也不懂融资。当时一个就是自己投,自己投完之后又找父母,找家人。

极客公园:有在国内试图找过投资吗?他们的反应是怎样?

王雷:最开始都比较冷淡。

极客公园:当时 B 端的市场在投资界看来更有商业价值?

王雷:说实话到今天为止,我们始终认为,做的事情本身要足够有价值,公司才能有商业价值,股东受益是自然而然的结果,不能本末倒置。这是真正的对股东负责。

博士毕业时,我对导师说想去真实世界里面,做一些有 real Impact(真切影响)的事情,哪怕这个 Impact 很小,我也想要去尝试一下。

极客公园:2017 年,动力电池、B 端储能的潜力已经显现,但 C 端在新能源方面的需求还没有完全显现,为什么选择做 ToC?

王雷:当时很少人思考新能源在 C 端的具象化产品。很大原因是因为在商业上看不到太多价值。

但我们觉得,既然整个人类社会要走向新能源化,就不仅限于风力、光伏发电,或者从传统汽车转向新能源汽车,还会拓展到人类生活的很多场景。

简单说,就是给用户打造发电、储电、用电的整个生态。另一方面,不仅用电环节开始新能源化,发电、储电环节也有类似的趋势。

这背后是能源获取和使用方式的巨大范式转变,和过往的几百年有巨大的变化。

极客公园:什么变化?

王雷:首先,化石能源不会像原来那么便宜了。因为原来整个化石能源的获取和使用,是以环境破坏和气候变化为前提。随着碳达峰、碳中和(的提出和执行),能源定价必然要把环境成本算进去,所以成本一定是不断增加的——它最终会转嫁到 C 端用户,这个趋势是不可逆的。

而经过几年工作之后,我觉得最好的 Impact 方式就是把科技 ToC——科技对人的生活能带来什么改变,这是我最感兴趣和最有热情的地方。从用户的认可和微笑中,我能获得一种满足感。我想让电池变得更加性感、有价值,与人的生活产生一种有温度的共鸣和互动,而不只是汽车、手机或玩具里面的电池配件。最终我们解决的,是美好生活和能源需求之间的冲突。

极客公园:那在 C 端新能源中,为什么选择移动储能这个细分领域?

王雷:这个还是基于 MVP(Minimum Viable Product)原则,即最小可用产品原则。以正浩当时的资源和能力,户外储能是一个好的切入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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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客公园:为什么首先选择的是海外市场呢?

王雷:根本原因还是跟基础设施和生活方式有关。欧美的电网很多是从 100 年前开始建设,并以分布式电网布局为主。所以电网给 C 端供电有一定波动性,有一定停电的概率。相比之下,中国在大型经济体中,电网建设时间最晚,同时也是最先进的。

另一方面则是欧美家庭热衷于户外的生活方式。户外完全有赖于能源的提供。最早是用木炭、煤气、燃油,但随着环保观念的发展,人们开始用更加环保和简单的储电产品。

在海外,用户管这类产品叫 portable power station ;在国内则是直到去年开始,大家把它称之为户外电源——我们最早的时候压根不知道这叫户外电源,是用户给了它名字。

极客公园:疫情之后国内也掀起一股户外热,在你们的销量上能感知吗?

王雷:有感知。疫情后,我们的产品在户外、自驾、露营的圈子里特别流行。不少投资人、周围的亲戚朋友都会慢慢地找到我们。

最早在京东(2020 年底),我们不知道应该放在户外类目还是放到 3C 类目,就同时两个类目都进。但实际上在户外的栏目会卖得更好。目前国内的需求主要在户外这块。我们的电网建设相对比较晚,但去年有东北,今年有四川限电,应急备电这块的需求可能也会慢慢浮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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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来源:视觉中国

极客公园:听说你正在欧洲出差,欧洲市场对你们来说意味着什么?

王雷:一方面欧洲电价特别高,另一方面,欧洲老百姓很担心家庭供电的稳定性。所以很多家庭对新能源采购热情特别高。

03

效益公式里,太少

人去思考价值创造

极客公园:从 2019 到 2021 这三年里,你们的新品发布速度很快,为什么?

王雷:关键是正浩已从单点创新到多点创新的阶段,逐步发展到了组合式技术创新的阶段,并实现了多技术栈的平台化,所以能把我们的产品力、新技术快速复制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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