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岩录》公案阐释一、达摩不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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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岩录》公案阐释一、达摩不识(下)

2024-06-18 18:32| 来源: 网络整理| 查看: 265

关于“功德”,梁武帝与达磨还有一段问答,记载在《五灯会元》中。据《五灯会元》记载:

帝问曰:“朕即位以来,造寺写经,度僧不可胜纪,有何功德?” 祖曰:“并无功德。” 帝曰:“何以无功德?” 祖曰:“此但人天小果,有漏之因,如影随形,虽有非实。” 帝曰:“如何是真功德?” 祖曰:“净智妙圆,体自空寂,如是功德,不以世求。”

在这段对话中,梁武帝问达磨:“为什么会没有功德呢?”梁武帝实在是难以接受。达磨回答:“你说的那些只是世人所说的善事,修的只是人天福报。这种善业是不圆满的,依然会感召三界的生死苦果。就像人的影子看得见但摸不到,虽然存在,但并非可触的实体。”梁武帝又问:“那什么才是真正的功德?”达磨回答:“真正清净圆满的智慧不可思议,心中本自具足,其理体本性真空而妙有。这样的解行修证,才是真实的功德,绝不可凭世间的人天福德可以求得。”

六祖惠能在《坛经》说起这件事:“实无功德,勿疑先圣之言。武帝心邪,不知正法,造寺度僧,布施设斋,名为求福,不可将福便为功德。功德在法身中,不在修福。”这个点评很精辟了。

梁武帝曾经与娄约法师、傅大士、昭明太子在一起,探讨什么是“真”“俗”二谛。这几位都是了不起的人物,娄约法师是梁武帝的师父,梁武帝曾经举办大型法会并带头在娄约法师座下受戒。傅大士也是开悟的圣人,与达磨、志公并称“梁代三大士”。昭明太子受父亲梁武帝影响,对佛教也有很深的研究,曾注解过《金刚经》。梁武帝在位时,各个寺院里经常展开辩论活动,梁武帝与娄约法师、傅大士、昭明天子等人也时常辩论。

“据教中说,真谛以明非有,俗谛以明非无”,这里的“教中”又称为“教下”,禅宗门人将禅宗称为“宗下”,把其他各宗派统统称之为“教下”,所谓“教下”就要依据经典经论,要在“闻”、“思”、“修”等一系列方式中精进用功。而禅宗提倡言语道断,心行处灭,不立文字,直指人心,所以称为“宗下”。“教中”最玄最妙的地方就是真俗不二,圣谛第一义,这在梁武帝的那个时候已经很成熟了。佛教中有“真谛”、“俗谛”的义理,“谛”就是真理的意思。真谛明空,俗谛明有,真俗不二是圣谛第一义。“真谛以明非有,俗谛以明非无”意思是说‘有’之时,纤毫不立,说‘空’之时,周遍法界。教下持论教义,先讲真谛、俗谛,就是先明“空”、“有”之义,最后才讲第一义谛。“空”亦不可得,“有”亦不可得,非“空”非“有”,即“空”即“有”,这是教下最上乘的义理,梁武帝即抓住这一点来勘验达磨。

达磨回答“廓然无圣”。这句话天下衲僧也跳不出,无法反驳。因为天底下研究教理的僧人都没有开悟,自然见不到“廓然无圣”的境界。在这里,达磨将梁武帝脑中的“圣谛第一义”一刀斩断,不留情面。哪怕你是佛心天子。

“如今人多少错会,却去弄精魂、瞠眼睛,云‘廓然无圣。’且喜没交涉。”如今很多人误解“圣谛第一义”,却到处吹胡子瞪眼睛的模仿别人说“廓然无圣”。这只不过是拾人牙慧,“弄精魂”而已,“弄精魂”就是不识自性,还停留在灵魂意识层面摆弄小聪明。这种理解完全与“圣谛第一义”没有一点关系。

五祖法演曾说:“只这‘廓然无圣’,若人透得,归家稳坐。”这个“廓然无圣”,如果有人明了透彻,就可以回家安稳的打坐了,这个家就是自性之家,这个家中有自己的宝藏,即本有的清净性、觉悟性、智慧性。有了这个宝藏,就高枕无忧了。法演晚年住持黄梅五祖寺,所以人称五祖法演。他是圜悟克勤的师父,他们师徒俩都是四川人,千里迢迢来到湖北黄梅常住,可见黄梅禅风影响之盛。

“一等是打葛藤,不妨与他打破漆桶,达磨就中奇特”,‘廓然无圣’这句话也要打破, 因为这个也是“葛藤”。“打破漆桶”指的是众生的无明烦恼蒙蔽了自性,见不到自性的智慧光明,就像处在黑漆桶里,打破漆桶,表示智光透入。也就能够领悟达磨的心意。所以说,参透一个公案,千千万万个公案也一时都能领悟。自然能够坐得断、把得定。“坐断”即舍弃无用的知见。“把定”即能够控制自己的起心动念。

“粉身碎骨未足酬,一句了然超百亿。”这句诗来自唐代永嘉禅师的《证道歌》。意思是粉身碎骨也报答不了佛陀与良师的教导之恩,因为一句接机的话,可以使你言下大悟,顿证菩提。就这么这样的一句话,超过他人百亿句。

“达磨劈头与他一拶,多少漏逗了也。”“拶”是禅宗常用的一种步步紧逼不留思考时间的发问方式。达磨对梁武帝劈头一拶,是为了接引梁武帝,说这么多话已经透露了许多本来不可言说的信息,可惜梁武帝是个钝根之人,无法领悟达磨的禅机。这个结果,达磨的师父般若多罗尊者早有预言。

“帝不省,却以人我见故,再向:‘对朕者谁?’ 达摩回答完第一个问题,梁武帝是云里雾里,他又从“人”、“我”这种分别妄见的角度再问达磨“对朕者谁?”。达磨也是慈悲过度,回答:“不识”。这下梁武帝目瞪口呆,无言以对。梁武帝聊不下去了,不管说什么,到了这一步,说“有”说“无”都开不了口,因为开口即错。

端和尚有颂云:“一箭寻常落一雕,更加一箭已相饶。直归少室峰前坐,梁主休言更去招。”端和尚就是白云守端禅师,他是五祖法演的师父,也就是圜悟的师公。端和尚的颂词说的是:最上乘的法门本该是一语中的,就像平常打猎一箭就能射中一只雕,再加一箭已经是法外开恩。你达磨回答第二个问题已是多嘴。既然达磨已经到少室峰面壁打坐去了,你梁武帝就别再去打扰别人了。后面端和尚又问一遍“谁欲招?”谁还在执著达摩这个人,谁就是招惹是非,那就要挨箭了。

“帝不契,遂潜出国。”与梁武帝话不投机,达磨只好一路奔劳渡江到了北魏。当时魏孝明帝在位,魏孝明帝是北方的鲜卑种族,姓拓跋氏,拓跋皇族仰慕中原文化,后来全盘汉化,把姓氏也改了,入主中原,所以说“后来方名中国”。达磨到了少林寺以后,谁也不见,寻到少林寺附近的一处僻静的石壁,然后就开始打坐,这一坐就是九年,直到二祖慧可出现,人称达磨是“壁观婆罗门”,意即面壁的出家人。当时的人们对印度来的僧侣都叫做“婆罗门”,其实是不准确的,因为印度婆罗门教的僧侣和佛教的僧侣是大相径庭的,不可混为一谈。

梁武帝把这件事告诉了志公,志公问他:“陛下还认识这个人吗?”梁武帝回答“不识”,他是不是在模仿达磨呢?梁武帝这个“不识”与达磨的“不识”是不是一样呢?“似则也似,是则不是。”这两个“不识”看似相似,但实际上不一样。很多人误解为前面达磨回答的“不识”是暗含禅机的,后面梁武帝回答志公的“不识”是世俗中的“不认识”,如果这样去理解是完全不沾边的。且说当时志公那样问,梁武帝应该怎么回答才好呢?不如回答“最好是一棒子打杀了才好”,这样免见“搽胡”,免见“搽胡”意思是免得多生事端。梁武帝借用达摩的话来回答“不识”,志公见机行事,又给梁武帝下一圈套说:“这个人可是观音菩萨,专门来传佛心印的。”梁武帝一听后悔不迭,马上派使者去把达磨追回来。梁武帝实在不机灵,被人牵着鼻子走,如果当时一听志公说“这是观音菩萨”,就应该马上下令将达摩驱逐出境,这样做还差不多,这才是禅者的做派。

“人传志公天鉴十三年化去,达磨普通元年方来,自隔七年,何故却道同时相见?此必是谬传。”有人说志公禅师是天鉴十三年圆寂的,达磨是普通元年来的,中间相隔七年,为什么还能同时相见呢?这个公案肯定是虚构的。其实禅宗的公案只为演练禅法,情景教学,让我们得以从中一窥风貌,启发思维。不一定非要考证历史真相。

“且道达磨是观音,志公是观音,阿那个是端的底观音?既是观音,为什么却有两个?何止两个,成群作队。”你且说达磨是观音菩萨,还是志公是观音菩萨,到底哪一个是?既然是观音菩萨示现,为什么又有两个?其实何止两个啊?观音菩萨千百亿化身,简直成群结队。

“时后魏光统律师、菩提流支三藏,与师论议,师斥相指心,而褊局之量自不堪任,竟起害心。”当时的北魏修律宗的光统律师,三藏法师菩提流支。他们俩与达磨辩论,达磨用“外不著相,直指人心”的妙义来破斥他们,没想到他们心胸狭窄,不堪教化,竟然对达磨起了害心,竟然“数加毒药”。前后六次派人给达磨下毒。“至第六度,化缘已毕,传法得人,遂不复救。”前五次达磨都以自身的神通力化解了,最后一次下毒时,达磨已将衣钵法脉传给了慧可,和中国的化缘已尽。这次,他安然的在打坐中圆寂了。信徒们将他葬在嵩山附近的熊耳山定林寺。

“后魏宋云奉使,于葱岭遇师手携只履而往。”魏国派宋云出使印度,在葱岭碰到了达磨,达磨手里拿着一只草鞋赤脚而行。宋云回国以后将此事告诉其他人,大家感到很惊异,就把达磨的坟挖开一看,棺材里面除了一只草鞋什么也没有。现在少林寺碑廊内,还有一块“达磨只履西归圆碑”,上边刻着四句话: 达磨入灭太和年,熊耳山中塔庙全。不是宋云葱岭见,谁知只履去西天。

“武帝追忆,自撰碑文云:‘嗟夫,见之不见,逢之不逢,遇之不遇,今之古之,怨之恨之。’复赞云:‘心有也,旷劫而滞凡夫;心无也,刹那而登妙觉。’”梁武帝听说了达磨的事情,有点伤感和懊悔,他为达磨立碑并撰文,大意是:“相见等于没见,相逢等于未逢,相遇等于不遇。而今祖师已作古,而我心中无限懊恼。”他后悔错过了达磨的点拨。梁武帝后面又写了赞:“心有也,旷劫而滞凡夫;心无也,刹那而登妙觉”。大意是,如果心落在“有”上,只会累世在轮回中做凡夫。如果心“空”了,刹那间可至无上正觉。赞子写的确有些境界,那么梁武帝真的领悟了吗?并没有啊。“且道达磨即今在什么处?蹉过也不知啊!”你且说达磨现在什么地方?可能你当面错过了也不知道。下面看雪窦的颂:

圣谛廓然(箭过新罗,咦。), 何当辨的(过也,有什么难辨)? 对朕者谁(再来不直半文钱,又恁么去也)? 还云不识(三个四个中也,咄)。 因兹暗渡江(穿人鼻孔不得,却被别人穿,苍天苍天,好不大丈夫), 岂免生荆棘(脚跟下已深数丈)。 阖国人追不再来(两重公案,用追作么,在什么处?大丈夫志气何在), 千古万古空相忆(抚手槌胸,望空启告)。 休相忆(道什么?向鬼窟里作活计), 清风匝地有何极(果然,大小雪窜向草里辊)? 师顾视左右云:“这里还有祖师么(尔待番款那,犹作这去就)?” 自云:“有(塌萨阿劳),唤来与老僧洗脚(更与三十棒赶出,也未为分外,作这去就,犹较些子)。”

“圣谛廓然,何当辨的?对朕者谁?还云不识。”圣谛像虚空一样的辽阔,什么时候才能辨别清楚呢?梁武帝问:“在我面前的是谁?”达磨回答“不识”。达磨因此暗自渡江而去,这样免不了让人起妄念,就像荆棘丛一样多。全国人去追也追不回来了,世世代代只能遥想了。不要再怀念了,其实“达磨”像清风遍及大地一样无处不在。雪窦突然看一下左右,问道:“这里还有祖师吗?有的话,叫过来给我洗脚。”还有祖师吗?意思是还有人在执著达磨的事吗?有就过来给我洗脚。雪窦真的需要别人为他洗脚吗?当然不是。禅宗寺院都是普请制度,就是不分尊卑都要集体劳动,一日不作一日不食。大家在寺院里面除了见地有高下之分,身份上面都是平等的。雪窦这句话只不过是让众人打破对“祖师”这种权威性的执著,也只有禅宗允许有这种超越之举。圜悟认为雪窦这一句都是多余的,叫祖师来洗脚不如一顿乱棍打出去,也没什么分别妄念,这样做还差不多。看圜悟的评唱怎么说:

且据雪窦颂此公案,一似善舞太阿剑相似,向虚空中盘礴,自然不犯锋芒。若是无这般手段,才拈著便见伤锋犯手。若是具眼者,看他一拈一掇,一褒一贬,只用四句,揩定一则公案。大凡颂古只是绕路说禅,拈古大纲据款结案而已。 雪窦与他一拶,劈头便道:“圣谛廓然,何当辨的?”雪窦于他初句下著这一句,不妨奇特。且道,毕竟作么生辨的?直饶铁眼铜睛,也摸索不着,到这里,以情识卜度得么?所以云门道:“如击石火,似闪电兴。”这个些子,不落心机意识情想,等尔开口,堪作什么计较生时,鹞子过新罗。 雪窦道:“尔天下衲僧,何当辨的?对朕者谁?着个还云‘不识’。”此是雪窦忒杀老婆,重重为人处。且道,“廓然”与“不识”,是一般两般?若是了底人分上,不言而谕。若是未了底人,决下打作两橛。诸方寻常皆道:“雪窦重拈一遍。”殊不知,四句颂尽公案了。后为慈悲之故,颂出事迹。 “因兹暗渡江,岂免生荆棘。”达磨本来兹土,与人解粘去缚。抽钉拔楔,铲除荆棘,因何却道生荆棘?非止当时,诸人即今脚跟下,已深数丈。 “阖国人追不再来,千古万古空相忆”,太煞不丈夫,诸仁还知么?且道,达磨在什么处?若见达磨,便见雪窦末后为人处。雪窦恐怕人逐情见,所以拨转关捩子,出自己见解云:“休相忆,清风匝地有何极?”既休相忆,尔脚跟下事,又作么生?雪窦道:“即今个里匝地清风,天上天下有何所极?”雪窦拈千古万古之事,抛向面前,非止雪窦当时有何极,尔诸人分上亦有何极? 他又怕人执在这里,再著方便高声云:“这里还有祖师么?”自云:“有。”雪窦到这里,不妨为人,赤心片片。又自云“唤来与老僧洗脚”,太杀减人威光,当时也好,与本分手脚。且道,雪窦意在什么处?到这里,唤作“驴”则是,唤作“马”则是,唤作“祖师”则是,如何名邈?往往唤作雪窦使祖师去也,且喜没交涉。且道,毕竟作么生?只许老胡知,不许老胡会。

从雪窦的颂词可以看出,雪窦就像一位善于使剑的高手,他挥动宝剑, 将大家大脑里的“圣谛第一义、祖师西来意”等等荆棘、葛藤全部斩断。这个“太阿剑”是古代的名剑,唯有高手可以驾驭。这样的高手,傲视虚空苍穹,无人敢犯。接引他人的同时也不会“伤锋犯手”,“伤锋犯手”是说不会受他人牵制,也不会陷入对方的陷阱。但凡明眼的宗师总结公案,只需四句就概括了。这种颂古拈古的偈颂都是“绕路说禅”。为什么祖师们要绕路说禅?因为“说似一物即不中”,禅的境界是妙不可言的,禅宗的传统是不立文字的。语言和文字只是表述思想的工具,这种工具往往不能准确地表述思想境界,尤其是禅的境界。就像指月的手指并不是月亮,但是在没见到月亮之前,很多人会把手指当成月亮。“道本无言,因言显道,见道即忘言”,“道”本是无法言语的,通过语言来显现大道,悟道以后就应该忘掉语言。佛说:“教法如筏,既至涅盘彼岸,则筏当舍。”正是如此。

雪窦颂此公案,劈头便道“圣谛廓然,何当辨的?”“圣谛”是一丝不挂、一法不立的绝对真心,如何容你计较思量,分是分非,辨得辨失?到这里,你就是铜铁做的眼睛也摸不到边,禅的旨趣岂可用分别意识来推想辨别?所以云门文偃曾说:“如击石火,似闪电兴。”参禅到紧要处,如电光火石一般,不落心机意识、情尘意想。如果去计较这些东西,鹞子早飞到朝鲜了。

雪窦问“天下的衲僧是怎么来认识这个“圣谛”的?”“圣谛”是一法不立,是无相对的绝对妙体,既是绝对的妙体,有谁识谁呢?雪窦在这里恐人错过“廓然”,提醒众人道:‘还云不识。’著个‘还云’二字,就是警告大众“廓然”中连“圣”也没有,还有“识”与不“识”吗?禅门把苦口婆心,用心良苦教导后学的行为称为“老婆心切”,也叫“忒杀老婆”,而雪窦就是个老婆心切的人,苦口婆心地去教导后学这就叫“重重为人”,雪窦为了“重重为人”不惜浑身“落草”。“落草”就是落入到文字语言之中,落入到见解思维当中,对于开悟的人来说这是自降身价。“廓然”与“不识”是“一”还是“二”?“若是了底人分上,不言而谕;若是未了底人,决下打作两橛。”参透的人自然心知肚明,不言而喻,要是没有参透的人,就会将一根木棍分成两根木橛了。这就成了二元对立,违背禅宗的宗旨了。要记住“心境本来一如,不可话作两橛”。“圣谛廓然,何当辨的,对朕者谁,还云不识”这个偈颂念完,其实整个公案已颂毕。但雪窦慈悲心起,又在后面加了几句。“诸方寻常皆道,雪窦重拈一遍。”很多人都说雪窦是在重复内容,其实雪窦是把公案再叙述一遍,将关键之处点出。

“因兹暗渡江,岂免生荆棘?”达磨祖师千辛万苦来到中国传佛心印,本来是为人解除知见上的粘着和束缚,为人抽钉拔楔,解决疑难,是为了铲除大家心中的荆棘而来,怎么反而还多长了一些荆棘?“荆棘”指的是妄念纠葛。岂止是当时,直到而今,很多人还陷在这则公案的是非之中,所以圜悟说,现在很多人脚下的荆棘已长了好几丈。

“阖国人追不再来,千古万古空相忆。”自达磨走后,很多人怀念他,尤其是梁武帝。你且说,达磨现在什么地方?大家还能看见吗?如果你们见到了达磨,就知道雪窦的用意了。圜悟这里所说的“达磨”指的众生本具的真如自性。如果能够明心见性,就能够理解雪窦这么啰嗦也是不得已,实在是慈悲为怀。

雪窦又担心后人执著在情识妄见上面,所以拨转话头,为了方便接引大众,拿出自己的见解昭示后人:“休相忆,匝地清风有何极?”不要再追忆了,真如自性就像清风一样遍及大地,天上天下无所不及。既然不用再追忆,那你雪窦脚跟底下的事又是怎么样的?“脚跟下事”又名“本分事”,指的是当下悟入,明心见性的事。雪窦拿出千古万古的公案,放到大家眼前来参,非但雪窦在本分事上没有极限,你们大家在本分事上也是没有极限的。

他又担心大家执著在字面上,又行方便法门大声呼喝:“这里还有祖师么?”又自己回应:“有!”雪窦为了接引大众真是用心良苦,一片赤诚。雪窦又自己回应说:“唤来与老僧洗脚!”这话实在有损“祖师”这一称谓的威严,但是当下也不失作是接引大众的好手段。你们说雪窦到底什么用意?到了这个境界,这个从自性中体悟的东西,叫做驴也是,叫做马也是,叫做祖师也是。这个从自性中体悟的东西难以描述难以名状,当时很多人将这个叫做“雪窦使唤祖师”,这个说法不沾边。你且说,应该怎么描述?这个“只许老胡知,不许老胡会”。

禅宗是以本分事相见,这个本分事就是真如自性,自性只能自身亲证。这种亲证的境界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无法向人言说,因为“说似一物即不中”。不管是叫做“驴”也好,叫做“马”也好,或者叫做“祖师”也罢,一切都是假名安立,在究竟意义上是不存在的,一旦说出来就变味了。所以说:“只许老胡知,不许老胡会”。“老胡”指的是达磨,而这里的“达磨”就是众生本来具有的真如自性。意思是达磨所传的心法只能从自性中去领会,而不能从语言文字上去揣摩。

——选自刘松林居士《碧岩探骊》返回搜狐,查看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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