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2月23日，浙江大学医学院附属第一医院精神卫生中心胡少华教授团队等在Translational Psychiatry杂志在线发表了最新研究成果“Task-state skin potential abnormalities can distinguish major depressive disorder and bipolar depression from healthy controls”。

　　这项研究首次发现任务态下双相抑郁患者和抑郁症患者的皮肤电势均存在特征性的异常，这可能反映了疾病的病理机制。同时，基于皮肤电势的判别模型可以区分双相抑郁相、抑郁症和健康对照，提示皮肤电势异常可能是情感障碍潜在的生物学标记。

　　情感障碍是一组情绪和行为紊乱的综合征，它是从抑郁症到双相障碍的连续谱，在个体层面和群体层面对健康、经济负担等方面均有着显著影响，是世界上最大的公卫问题之一。长期以来，情感障碍的诊断备受人们的关注。抑郁症患者早期识别率较低，非专科医生能正确识别出抑郁症的比例仅为47.3%；而双相障碍早期具有显著的诊断不稳定性，不仅被明确诊断的时间平均延迟5-10年，而且超过25%病例在发病时会被误诊为抑郁症。目前依据传统的病史采集、精神检查、情绪量表评估等手段不足以早期、精准的诊断和区分这两种疾病。因此，亟需优化情感障碍的诊断策略，进而实现对双相障碍和抑郁症的精准诊断和早期识别。

　　近年来，皮肤电活动的相关研究在神经科学领域中蓬勃发展，其主要监测皮肤电导和皮肤电势，由于相关设备的非侵入性、穿戴舒适、价格低廉、实时监测等优势，其具有广阔的临床应用潜力，既往已广泛应用于在睡眠检测、情感识别、癫痫识别、生物反馈等领域中。皮肤电导受个体年龄、性别、汗液分泌等因素干扰较多，测量过程可能存在明显的不适体验，既往研究未能发现其优势。而皮肤电势的信号相对稳定，其信号强弱可能反映了结缔组织内超氧自由基的数量变化。浙江大学李宇波教授在对食蟹猴以及大鼠的研究中发现，生物体内的超氧自由基高度聚集于结缔组织，且由于其数量分布不均会以电位差形式而呈现出独特的体表生理电学信号。于是李宇波教授开发出便携式皮肤电势采集仪用于测量对应的皮肤电学表征。既往研究认为机体氧化应激水平的异常与抑郁症、双相障碍等精神疾病密切相关。于是我们团队联合李宇波教授团队开展了皮肤电势应用于情感障碍诊断识别的探索研究。

　　本研究一共招募77名双相抑郁患者、53名抑郁症患者和79名健康对照，分别完成所有临床资料、认知功能、实验室检查和任务态下皮肤电势采集。结果显示：在观看文字刺激的任务中，三组患者的皮肤电势特征无明显差异。然而，与健康对照组相比，抑郁症患者在所有其他任务中都发现了皮肤电势特征异常。在自由观看和情绪诱导任务中，双相抑郁患者也观察到了与任务相关的皮肤电势特征异常。

　　我们团队从三组被试（双相抑郁、抑郁症和健康对照组）中各随机抽取了50例样本，利用皮肤电势的数据构建了不同的疾病判别模型。一共108个皮肤电势指标被纳入判别模型。我们建立了五种不同的判别模型来评估准确性，其中支持向量机模型的表现优于其他，该模型在区分抑郁症患者和健康对照组时，达到了 78% 的准确率（灵敏度 78%，特异度 82%）。在区分双相抑郁患者和健康对照组时，其准确率达到 65%（灵敏度 62%，特异性 62%）。在将抑郁症患者和双相抑郁相患者进行二分类时，准确率为 69%（灵敏度 76%，特异度 62%）。在将双相抑郁患者、抑郁症患者和健康对照组进行三分类时，准确率为 59%（灵敏度 59%，特异度 79%）。

　　结果还发现，在大多数任务（包括正负情感识别任务、语义刺激任务、情感诱导任务和文本语境刺激任务）中，双相抑郁患者的前白蛋白水平与皮肤电势时频指标之间均呈显著正相关（P 。此外，在自由观看任务、积极和消极情绪识别任务、情绪诱导任务和文本语境刺激任务等任务中，抑郁症患者的血液氧化应激指标与皮肤电势时频指标之间存在显著正相关（P 。

　　本研究创新性地将皮肤电势特征作为新型辅助工具用于情感障碍临床诊断研究中，初步结果提示其有效潜力值得进一步探索。本研究设计了六种不同的视频、图片和文字情绪诱导任务，并使用自我研制设备收集数据。研究结果表明，单独基于皮肤电势特征的支持向量机判别模型能够以79%的准确率区分抑郁症和健康人，在同时区分抑郁症、双相抑郁和健康者时，其准确率为 59%。而且研究还发现双相抑郁患者、抑郁患者血液中的氧化应激指标与部分皮肤电势特征之间存在明显的相关性。

　　浙大一院精神卫生中心吕海龙博士、黄辉敏硕士，以及浙江大学信息科学和电子工程学院何佳栋硕士生作为共同第一作者，浙大一院胡少华教授、浙江大学信息科学和电子工程学院李宇波教授为共同通讯作者。本研究由浙江省重点研发计划、浙江省科技创新领军人才-"万人计划"、重大脑疾病精准诊疗创新团队和中央高校基本科研业务费等资助，浙大一院精神卫生中心全体医护人员通力合作，共同参与了本项目的顺利实施！

　　原文链接：

　　https://www.nature.com/articles/s41398-024-02828-9

　　参考文献

　　Lyu H, Huang H, He J, et al. Task-state skin potential abnormalities can distinguish major depressive disorder and bipolar depression from healthy controls. Transl Psychiatry. 2024;14(1):110. Published 2024 Feb 23. doi:10.1038/s41398-024-02828-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