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邦是一家“致力于成为全球创新推动者之一”的公司。

这家拥有217年发展史、业务遍布70多个国家和地区、2018年营收约226亿美元的美国公司———杜邦，从初建公司时经历的火药时代，到开发生产出尼龙，进而为全世界女性提供如今家喻户晓的尼龙丝袜，与中国市场的情缘最早可追溯至清朝（1863年）。伴随着中国的改革开放，杜邦公司于1984年在北京设立办事处，并于1988年在深圳注册成立杜邦中国集团有限公司，成为最早开展对华投资的世界500强企业之一。

一家美企如何进中国市场？进来后能做什么？愿不愿留下来？能不能生根于此？每一个问题都是对制度包容性、市场开放性，以及经济发展可持续性的长久拷问。

30多年过去了，在新中国成立70周年之际，杜邦在中国市场交出了一份怎样的答卷？

杜邦目前在中国内地拥有370名科学工作者、3500名员工、两家研发设施和一家创新中心。

“杜邦在中国的发展，得益于中国保持对外开放的优惠政策和持续规范的营商环境。”谈及未来，杜邦大中华区总裁张毅在接受《国际金融报》记者专访时表示，改革开放41年来，中国投资环境持续向好，杜邦将继续关注中国市场的多元化需求，加大与国内企业合作，开发创新、践行包容。

这是杜邦的答卷，也是中国市场带给世界的答卷。

北京第一步

对于杜邦与中国市场的关系，张毅在接受《国际金融报》记者专访时用了一个词——扎根，总结了一句话——中国经济和社会的持续发展，深刻影响着杜邦公司在中国的发展足迹。

理解这一个词和一句话，得从杜邦在北京的第一步说起。

1978年，中国改革开放之年，杜邦迈开了在中国内地市场的第一步，杜邦开始与当时的对外贸易部下设的进出口总公司进行谈判。谈判的地方叫二里沟，所有外商到中国内地来谈判都去二里沟。当时，这栋座落在北京西郊动物园附近的不起眼的9层高楼，向世界展示了来自中国的巨大机会。

那一年，中国内地市场百废待兴，潜力无穷。

那一年，杜邦公司，这家176岁用尼龙材料改变了女性着装方式、用Nomex和Kapton等材料成就了人类首次登月中宇航服的20层的公司，进入了中国内地市场。

起初，杜邦以贸易入手，主要销售化学品和化纤。作为一家拥有很强科技能力的公司，杜邦也在思考如何能加快在中国的发展，例如技术转让。

1984年，杜邦在北京成立办事处，不止于传统贸易，开始尝试技术转让。通过一个又一个技术转让交易，杜邦与中国各地工厂开展了深入交流，建立了深入的合作关系，加深了对中国市场的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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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圳新起点

改革开放，是一个渐进、摸索的过程。政策能不能持续？开放力度有多大？某种程度上，外资企业参与的广度和深度，是一个衡量标尺。

1988年圣诞节前夕，当时的中国对外经济贸易部给杜邦送了一个圣诞“礼物”——杜邦中国集团有限公司（下称“杜邦中国”）获批，这是当时中国内地市场第一批全外资的控股集团公司之一，亦是中国改革开放的又一个重大积极信号。

没过多久，第二份“礼物”也来了。杜邦中国拿到了工商行政管理局颁发的营业执照。杜邦在中国市场的发展路径，成了外企发展的一个样本。随后，IBM、GE等相继在华申请成立控股公司。

杜邦中国将注册地点选在经济特区深圳，随着各项工作的开展，杜邦逐渐将近200年的管理标准、市场推广经验，应用在中国市场。

比如安全标准。在杜邦的安全管理体系中，管理层是安全管理的第一责任人，即领导要对每一个直接下属的安全负责，安全管理也是对管理者业绩考评的重要指标。另外，杜邦还设有负责安全、环保、健康的专职部门，他们的职责是要为工作场所、公司业务的运营提供专业的安全管理方案；对隐患和事故提供科学分析并负责重大事故应急方案的制定；为员工进行相关的安全培训等。

自1988年杜邦中国成立以来，深圳工厂的产能不断扩大。张毅坦言，中国投资环境持续向好，这加快了外资公司在中国市场的持续投资，这也是杜邦中国不断带来创新技术和产品的重要原因。

2017年9月，杜邦宣布扩充交通与工业事业部深圳工厂的产能，该投资约4200万美元。张毅在接受《国际金融报》记者专访时透露，目前项目进展顺利，有望于2020年投产。“我们将不断带来更多的创新技术和产品，以期更好地服务于中国社会的基础建设，丰富人们的生活水平”。

3

上海落新子

改革，一定会遇到困难，难免会有阻碍。1992年，改革开放总设计师邓小平南巡，提出“计划经济不等于社会主义，资本主义也有计划⋯⋯计划和市场都是经济手段”。

邓小平同志的谈话回应了来自改革实践的呼声。次年，中共十四届三中全会通过了《中共中央关于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若干问题的决定》，把党的十四大确立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改革目标具体化，确定了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基本框架，我国市场化改革快速推进。

进入上世纪90年代，中国改革开放的持续性，以及经济制度的包容性得以保证，杜邦中国的发展稳步快速，下一站，来到黄浦江畔。

1997年，杜邦贸易上海有限公司筹建，开创了杜邦在中国用自己的企业进行销售的先河，以此“逐步深入中国市场”。

更重要的是，杜邦中国开始加大对中国市场的投入和研发。

2005年，杜邦中国研发中心在上海成立。张毅告诉《国际金融报》记者，“研发中心在满足区域市场创新产品和服务需求上，发挥了举足轻重的作用。”

2013年，杜邦中国研发中心二期扩建工作完成设备安装与调试完成。张毅介绍，新增建筑面积17500平方米，“着眼于光伏解决方案、生物基材料、汽车材料等领域的新材料应用开发及检测能力”。

据《国际金融报》记者了解，截至目前，杜邦中国研发中心共有370名科学工作者，其中，70名科研人员拥有博士学位。张毅表示，“我们与其他学者，与政府、公司及组织开展合作，实现科技创新，提供长期可持续性解决方案，帮助改善全球各地民众的生活”。

2014年，杜邦上海创新中心正式开业。这是一个志在搭建面向全球客户、专家学者和企业机构的沟通与展示平台，通过汇集智慧帮助企业了解本地需求，把握市场趋势并开发定制化的解决方案，催生更多元的创新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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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来路更宽

协力创新，在杜邦中国不是一句口号，而是无数次的实践。

从北京的一间办事处，到深圳的一间生产车间，再到上海创新中心，杜邦中国在发展过程中，始终强调协力创新。张毅表示：“我们的公司愿景是希望我们通过必不可少的创新，推动世界繁荣发展，并为实现这一愿景，不断发现和实现重要成果。”

十多年来，杜邦中国每年都会举办主题不一的设计大赛，让中国设计师与杜邦科学家对话，“史上最轻休闲鞋”为什么这么轻？羽绒服又是如何呼吸的？让科技与设计形成协同合力。

30多年来，杜邦中国与政府、高校、科研单位、智库等机构始终保持协同合作，对中国经济发展前路上的问题，提供自己的解决视角。例如：《财富》杂志“行业视点”与杜邦公司共同编写的白皮书《以可持续的能源推进中国的发展：先进科技如何助力中国未来的能源安全》。

张毅介绍称，目前杜邦公司主要拥有四大业务板块，分别为交通与工业、安全与建筑、电子与成像、营养与生物科技。杜邦在该四大核心市场拥有市场主导地位，重点聚焦连通性和移动能力、健康生活、城市化与安全保障、环境保护这几大领域。这几大领域跟中国关键发展的领域高度契合。

这既是对中国市场的一份理解，也是对中国市场的一份使命。用杜邦公司前副总裁兼亚太区总裁苏孝世的话说，“我们相信以杜邦公司的科学创新能力，能够在中国目前的经济转型上扮演一个举足轻重的角色。”

在中国市场未来发展路径上，张毅强调，结合当前中国市场的消费趋势，杜邦中国会考虑做一些策略调整：第一，基于中国消费者对高技术、高质量产品的需求不断提高，杜邦在消费产品上进一步增强技术含量，增加价值；第二，进一步加强跟本土企业的合作，由此设计出更贴近中国市场的产品、更贴近中国消费者需求的产品和创新；第三，更关注及投入中国经济的新常态，比如中国在电子商务方面领先于全球其他国家，杜邦需要如何投入其中，为中国消费者提供更好的创新和服务，这都要不断思考与实践。

张毅还介绍称，目前，5G通信是杜邦公司最为重要的发展计划之一，电子与成像、安全与建筑、交通与工业等业务部门正在共同努力，为该市场日益增长的需求提供全面的解决方案。

“其中，5G手机、数据中心以及毫米波移动性是我们在5G通信发展上的战略重点。未来，我们将直接与原始设备制造商以及一线厂商合作，为他们提供快速进入市场、易于制造的设计和材料解决方案，实现高速高频通信和计算的发展潜能。”张毅说。

这些思考，不仅是建立在消费趋势的理解上，也是建立在对中国改革开放政策可持续性的信心之上。

2013年十八届三中全会以来，中国持续加大对外开放的政策力度。

2019年3月15日，在经过广泛征求意见和多次审议后，十三届全国人大二次会议通过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外商投资法》（“外商投资法”）。2020年1月1日起，外商投资法将正式施行，届时将取代中国现行“外资三法”（即《中外合资经营企业法》、《中外合作经营企业法》及《外资企业法》），成为中国外商投资的准入、促进、保护、管理等领域的基本法律制度。

对此，张毅表示，杜邦亲身经历并积极参与了中国改革开放的进程。41年改革开放的进程，是中国商业环境不断改善、商业规则不断规范、商业治理不断加强的过程。近段时间，中国政府再次强调有序放宽市场准入，抓紧完善外资相关法律，加强知识产权保护。这不但是中国经济日益成熟的标志，也是构建面向未来可持续的国际商业合作的基础。通过不断升级对外引资政策，提高投资便利化，中国仍将成为外商投资企业青睐的目的地。

“中国不断保持对外开放的步伐，与世界经济的融合度日益提高。中国的改革开放是全球社会的重大历史事件。我们更相信，‘一带一路’的推进将给中国的改革开放注入新的时代内涵，并推动传统全球化模式转型，使其朝开放、均衡、包容、普惠方向发展。中国市场一直是增长速度非常快的市场之一，在杜邦全球战略布局中占据重要地位，我们对中国市场充满信心。”张毅说。

记者 袁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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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标题：《杜邦中国“三部曲”倡协力创新——专访杜邦大中华区总裁张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