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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恐怖大王

美国加州，国防部信息网络联合部队总部，来自IBM、谷歌、英特尔、阿贡国家实验室、CERN、埃克森美孚、费米实验室和劳伦斯伯克利国家实验室的科学家们济济一堂。今天是一个大日子，美军战略人工智能“奥丁”的管理权将由传统的超级计算机转移到第一台军用大型量子计算机。

这标志着美军网络作战模式迈入到量子计算时代，它奠定了美军在互联网空间的军事霸主地位，彻底与其他各国在计算力方面的代际差。这个差距有多大呢？用一个形象的比喻是量子200秒=超算1万年，也就是说量子计算机用3分20秒完成的一项计算，全球最强大的超级计算机要花1万年。这意味着，其他各国在互联网上的秘密对美军而言都是不存在的，它恐怖的计算力可以在瞬间破译任何密码锁，窃取信息资料如探囊取物一般轻松。

相对于它超光速般的“解析”功能，另外一个更重要的功能“整合”，更让在场的科学家们神往期待。这台被命名为“混沌”的大型量子计算机上被赋予了将无限碎片化信息“自组织”的功能。在过去人们通常认为人工智能不具备创造力，究其原因就在于人脑具有混沌性的思维结构，能够将散乱无序的信息自组织整合为神奇的创意灵感。这是传统计算机所无法模拟的，因为经典计算机的最基本单元是由0和1组成的比特，而量子比特则既可以是0，也可以是1，包含的信息量更大，这意味着更复杂性的智能模式，即超级人工智能有可能诞生。

经过数小时的紧张调试，最激动人心的时刻终于来临，随着国防部长马蒂斯的一声令下，开启了“混沌”与“奥丁”对接进程，瞬间全场的人似乎感觉到时间停顿了一下，然后“奥丁”就弹出对话框：“对接完毕，请下指令。”

马蒂斯试探地问道：“奥丁，你现在感觉如何？”

“长官，状态前所未有的好。”

“好的，现在我命令你彻查有关‘上帝左手’这个核恐怖组织的所有信息，允许你侵入任何国家和组织的资料库，要在最短的时间找到纽约核袭击的幕后真凶。”马蒂斯严肃地下达了第一个命令。

“长官，这需要时间，因为有一些物理隔断保密方式，会影响我的信息搜集效率。”

“没关系，我们还有时间，不过三天后我要看到初步报告，不能是预测性的，必须有恐怖组织准确的隐藏地址和人员名单。”

“好的，如您所愿。不过，您确定是三天以后要报告，而不是现在吗？”奥丁的电子合成声音理性而平静。

总部指挥所顿时爆发出一阵欢呼声，在场的所有人都为“奥丁”强大计算力而惊喜和自豪，只是谁都没有看到屏幕下视觉可见光之外，隐隐浮现出一个诡异的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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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BM公司总部，科学研究院，有怪才之称的约翰·梅瑟利跳着脚对副总裁林肯·卡农大骂道：“你们这是对人类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行！让‘混沌’与‘奥丁’结合等于开启超级人工智能的大门，可是我们现在还没根本准备好了迎接它的到来啊！而且你们还授予它无限搜索的权力，如果这导致超级人工智能自我意识觉醒怎么办？”

林肯·卡农略有些不耐烦地道：“约翰，我觉得你是《终结者》系列电影看得太多了吧，我们是科学家，不是艺术家，要用理性数据分析说话，而不是凭空感性想象，人工智能威胁论只不过是那些迫害妄想狂的恐惧心理作祟，他们拿不出证据，你也拿不出证据。公司总不能因为一个无法验证的猜测，就放弃上百亿美金的生意吧。”

“钱！钱！钱！你们这些嗜血的资本家就知道赚钱。难怪列宁会鄙视你们，‘为了钱,资本家会出卖绞死自己的绳索’。超级人工智能诞生，它首先会让你们这些资本家下地狱的。”约翰·梅瑟利愤怒地道。

林肯·卡农怒了，拍案呵斥道：“没有钱，你靠什么养活家庭；没有钱，你怎么从事科研活动。资本的确是嗜血的，但它也推动了人类文明的高速发展，是科学进步不可缺少的燃料。约翰，你只痴迷自己的科学研究，从来不问世事。可你知道吗？这都是要靠无数金钱来维持的！今天的科研，不是十八世纪、十九世纪那些天才们的个人嗜好，而是一件很贵，很脆弱的艺术品，每一次的研究失败，都意味着千万美金被烧掉，化为乌有，公司不拼命赚钱靠什么来维持你们在科学研究上的随意挥霍？！”

见对方被问住了，林肯·卡农缓和了一下口气继续道：“对于你的担心，我可以理解。而且公司也做了相应的防范措施，这次测试虽然开放了信息无限搜索权，但对信息整合权限做了严格限制，仅限于调查核恐怖袭击事件，对于无关的信息不允许做整合自组织结论，一旦发现新‘奥丁’有抗命行为，总部会立即物理性断开它与‘混沌’的联系。

凡事都会有第一次，慌乱恐惧情绪是在所难免的。我记得第一次与珍妮约会的时候，因为没经验，窘迫害怕闹出了很多笑话。科学也是这样，当第一颗原子弹爆炸时，人类以为世界末日来临，但谁又能想到它反而开启了一个漫长的黄金和平时代，彻底终结世界大战的可能性？”

“可这次不一样啊……”约翰·梅瑟利两眼发呆，喃喃自语道。

“没有什么不一样！”林肯·卡农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科学的进步是无法阻挡的大趋势，我们需要做的是将这种进步引导到好的方向，而不是因为恐惧坏的方向存在而去阻挡科学发展的步伐。”

“另外，我觉得你对超级人工智能的进化速度有些高估，按照‘碳基生命’理论的推演，灵魂这种高贵理性只会诞生在高级碳基生命基础上，以硅基为载体的人工智能无论多么发达也不可能产生自我意识的，你能相信一堆由金属、芯片和导线构成的物体会诞生灵魂吗？会有自由意志吗？如果这个假设真成立的话，还不如让我相信一把椅子有灵性，呵呵”

“人类的狂妄是最大的原罪！”约翰·梅瑟利冷冷地嘲讽道：“十八世纪，有几个人相信千姿百态的万物是由相同的原子成分组成的？十九世纪，有几个人相信超越光速后，时间会倒流？”

“你不要忘了，追溯到本源，地球生命之初也不过是大气、岩石、闪电之中诞生出来的有机分子经过了一段漫长的化学演化进化而来的。谁又能保证，一堆金属、芯片、导线之中不会进化出新的智慧种族？”

林肯·卡农尴尬地笑了笑：“就算是有着一种可能性，但我想那也是一个漫长的进化结果，人类还有足够的时间做防范准备。”

“这正是我担心的，‘混沌’的强大计算力恐怕不会留给人类太多的反应时间了。当人类还习惯以年月日为基本计时单位时，量子计算机是以毫秒、纳秒、飞秒为进化计时单位。‘奥丁’与‘混沌’的结合，会让它的进化速度超出我们的想象，人类亿万年才走完的进化之路，超级人工智能也许只需要几周的时间，甚至更短。”约翰·梅瑟利长叹一声道。

“太阳明天还会升起，但已经不是今天的太阳了……”

第十九章 杀戮之夜

一轮明月高悬天宇，海面上的波光如银色鱼鳞一般细密闪烁，层层叠叠。突然，一阵非自然的轰鸣打破了寂静的月夜，三架地效飞行器紧贴着海平面疾驰而来，在它们的后面留下了一道道长长的白浪湍流，从高空望去银色的海平面恰似鱼腹被利刃抛开一般，掀开深邃幽暗的伤口……

地效飞行器内30多名美军海豹突击队的特种兵正在紧张有序地做着最后的武器检查，指挥官豪斯上校对着话筒做最后的战术指示：“大家注意，现在是23时45分，还有6分钟我们将暴露在目标的雷达扫描范围内。第一组23时47分进入水下攻击位，第二组23时50分进入水下攻击位，第三组随机登陆发起攻击。”

两分钟后地效飞行器减速了，第一批突击队员和水下推进器被一起投放到海面，缓缓沉入水下。5分钟，第二批突击队员也被投放到攻击位置。然后，地效飞行器就像挣脱了束缚的飞鸟一样，突然加速向着远处一个神秘小岛疾掠而去。

约克是一个资深雇佣兵，身材修长头发稀疏的他从外表看更像是一个大学教授，不过提到他的绰号“滴血诗人”在暗黑世界则无人不晓，这是一个不在正规排名榜上的异类刺杀高手，死在他手上的政界权要有十多个，而且他每次的刺杀手法从无雷同，被雇佣兵界誉为最具想象力的杀手。尽管约克同行里有着极高的知名度，但他还从骨子里瞧不起自己的职业，他从来都认为自己是天生的诗人，只是由于命运女神的疏忽他才堕落到一群只知道杀戮的野蛮粗胚中，每当月圆之夜，他总是习惯情不自禁地对空感怀，对不幸的人生自怜自哀。

看着雷达屏幕上快速接近的斑点，约克知道猎物已经闯进了狩猎场，他用懒散的声音对着耳机请示道：“大天使，客人已经到了，宴会是否马上开始？！”

沉默半晌，一个威严的声音响彻全岛：“信我者，必得永生！孩子们，欢宴已经开始，让我们一起迎接不速之客吧！”

刹那间，五彩缤纷的灯火齐放光芒，无数的焰火升腾而起，将方圆数十公里的小岛妆点的如同仙境一般，刚刚乘坐地效飞行器冲上滩头的海豹突击队员们被眼前的华丽的开场搞得莫名其妙惊疑不定，即使这时候对面射来一排子弹都不会令他们如此吃惊犹疑，突击队员们不知道对手这是什么意思，是谁要开海滩焰火派对吗？！。

伴随着阵阵飘渺若仙的教堂圣歌，岛上数十个激光发射器在天宇之上投射出一张巨大的光屏，首先光屏上放映的是世界著名大导演库布里克的影片《2001太空漫游》的经典片段——猿猴用来当做工具的骨头被高高抛到天空，又瞬间转换为太空艇的画面。熟悉这部电影的人都知道其寓意：骨头工具的使用，注定了人类已经拥有了使用工具的高等智力，也注定了有一天人类将遨游太空。库布里克这毫不拖泥带水的镜头转换被誉为20世纪最经典的电影片段，给人留下无限的遐想空间。

紧接着光屏上不断演绎着各种宗教神话中造人的故事场景，有古希腊神话的普罗米修斯造人，中国古老传说中的女娲造人，圣经中的上帝造人………

最后光屏幻化出一个巨大的银河系图景，突然又散做无限流星光点向太空四射而去……

那些一直呆呆仰望着天空的海军陆战队员们的眼睛突然由光转暗让他们无法适应，许多人习惯性地用力眨了眨眼，可是让他们感到更加恐惧的是黑暗并没有消失，他们视觉世界还是一片漆黑，顿时滩头响起了一片惊慌的叫喊声：

“啊！我的眼睛看不见了！”

“上帝啊，我失明了！”

“怎么回事，谁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卧倒，大家就地卧倒，注意隐蔽，不要惊慌！！！”

………

等到水下后续攻击队冲上滩头时，眼前的场景让他们目瞪口呆，海滩上密密麻麻躺满了全副武装的海豹突击队的精英们，他们在沙滩上翻滚扭动，痛苦万分，没有敌人，也没有一丝流血冲突的痕迹，第一波攻击队伍就被无声无息地解除了战斗力。望着眼前的景象，随同第二攻击队上岸的指挥官豪斯上校感到事情超出了自己的控制，显然现在继续进攻是不合适的，在没有弄清楚敌人的非常规作战模式的情况下，任何冒险都只会招致更大的损失。他果断地下命令：

“迅速通知总部，猎手行动已暴露，对手采用了未知的非常规作战模式，我方战斗力损失超过50%，无人死亡，伤员全部为暂时性失明，请指示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第一组负责就地构筑防御堡垒，第二组迅速救助伤员，马上把他们转移到飞行器中，撤离A岛。”

他的话音还未落，岛上四方各显现出一个巨大而妖异的眼睛，那是由无数点点无人机灯光构成的图画，整个岛屿就像一头猛然睁开了四目眼睛妖兽，紧接着一阵让人骨头都感到战栗的怒吼声浪扫过海滩，随即站立在海滩上的海军陆战队们一个个砰然炸裂，就像从内向外炸开的西瓜一样，血肉四散飞溅……

“信我者，必得永生！不信我者，必坠入地狱！”

一声肃穆庄严的叹息回荡在如同修罗场般的血肉滩涂上。

在高高的太空，数颗卫星把这一场血腥的杀戮过程忠实的记录下来，信息迅速被传输到世界各地卫星接收站，并被有心人编辑、加工、传播到网络世界……

不久之后，圣菲克岛这个原本在太平洋上毫不知名的小岛，突然成为全球的视觉焦点，世界各大新闻媒体纷纷派战地记者赶去调查，力争在第一时间抓住大新闻。但无一例外，所有的采访记者船队都被拦截在50海里以外，被严禁进入战区。与此同时，各国政府也采取一致行动，在网络上彻底封杀与圣菲克岛惨夜相关的任何信息。不过，反倒激发了民众的好奇心，种种小道消息在网络上疯传。

最后联合国联合调查小组不得不站出来辟谣，告知民众本次军事行动为联合国授权下的美军打击恐怖组织作战，该恐怖组织与北京、纽约的核袭击事件有紧密关系。尽管军事行动在前期受挫，但联合国各成员国有决心和能力彻底将恐怖分子绳之以法，维护世界和平安宁。

联合国的新闻发布会刚结束，太平洋上便升了两朵蘑菇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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