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亿人口时代,如何理解“晚婚”和“晚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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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世界人口达到80亿,人口统计数据成为人们关注的焦点。在世界各地,关于疾病、移民、种族、性别、婚姻和退休的辩论占据新闻头条。 人口动态会改变我们的世界。在一个社会中,儿童数量是否远远超过老年人,是否男性多于女性,这些因素都会影响这个社会的政治、经济和社会关系,包括人们投票、工作和休闲娱乐的方式。 人是消费者、生产者、污染者,也是士兵、人口贩运者、政治力量。 为了了解自然环境、经济、安全环境或文化转变,我们需要明白人口是如何影响和改变这个世界的运作方式的。本文整理摘编自美国人口战略问题研究专家、罗德学院国际关系学院终身教授珍妮弗·D·朔巴的新作《80亿人口》。 ![]() “银发和皱纹”的时代已到来 最新出现的人口趋势无疑是人口老龄化, 但是对此我们却认知落后。 在人口政治学家看来, 人口老龄化是有积极意义的。今天,日本创纪录的年龄中位数是 48. 4 岁, 这要高于一个世纪前许多国家的预期寿命。 联合国公布的数据显示, 2020 年世界人口的13. 5% , 也就是超过 10 亿人, 年龄在 60 岁以上, 而且这个群体正以每年 3% 的速度增长。 医学的进步几乎已经能保证后工业世界迎来一个以银发和皱纹 (可能还有髋关节置换和成人纸尿裤) 为标志的时代。 尽管低生育率是降低婴儿死亡率之后取得的进步, 但是它重塑了社会结构, 将发达国家的人口重心转移到了老年人身上。 ![]() 《我家的故事》剧照 “重心” 这一措辞很重要。在讨论人口老龄化时, 我们指的是人口整体老龄化。一旦一个社会开始经历人口转变,人口就会出现 “老龄化” 。这种现象很普遍, 但真正的新动态是人口年龄中位数的急剧上升, 导致现在小孩减少、 老年人增多。 老龄化现象逐渐出现在许多国家。 到 21世纪初, 美国加入了这一次浪潮, 使成年型人口年龄结构的国家总数达到 32 个, 德国、 意大利和日本成为有史以来第一批年龄中位数超过 40 岁的国家。 正是在这个时期, 我开始研究人口老龄化问题。的确,人口老龄化将阻碍经济增长、 妨碍人们创新、导致老年人管理政治。 老龄化问题在欧洲、 北美和亚洲都在加剧。日本不再是亚洲唯一的老龄化国家, 中国、 韩国和新加坡都在加入第二次浪潮。 “老龄化国家俱乐部” 不仅年龄越来越大, 成员越来越多, 而且越来越多样化。新浪潮将会带来许多新的改变, 很可能会迫使我们重新认识人口老龄化带来的影响。 ![]() 女性的婚育选择 人口学家提出了 “第二次人口转变”这一说法, 用来描述超低生育率 (低于更替水平) 和婚姻推迟。两种现象似乎同时发生, 而且出现在越来越多的国家。 拿英国来说, 20世纪60年代末, 女性平均在 23 岁生第一胎, 而现在的女性等到 29 岁才开始生育。这种延迟生育现象非常典型。 所有富裕国家的女性生第一胎的时间都越来越晚, 其中韩国的第一胎平均生育年龄最高, 超过了 31 岁。在经合组织的发达国家中, 女性生第一胎的最小平均年龄是 26 岁, 出现在美国、 罗马尼亚、拉脱维亚。 为什么这一点很重要呢? 请记住, 大多数人口统计学家会说, 女性开始生孩子的年龄越大, 她们一生中生孩子的数量就越少。 ![]() 《82年生的金智英》剧照 富裕国家的情况则有所不同。总体来说, 女性开始生育的时间较晚, 生育的孩子也更少, 不过她们一开始就不想要很多孩子, 这会对整个国家产生影响。 众所周知, 富裕国家出生的孩子数量并不足以平衡即将死亡的一代。 在富裕国家, 上大学的女性越来越多, 而且在家庭之外取得了事业成功, 这是社会上出现延迟生育现象的一个原因。 但是, 教育和事业并不是女性延迟生育的唯一原因。其他的人生大事也发生了变化, 比如婚姻。 在美国, 女性初婚的平均年龄是 28 岁, 男性是 30. 5 岁———与 1960 年相比, 分别高出了 8 岁和 7 岁。 ![]() 妇女面临多重压力, 这是一个全球性问题。 我们在东亚可以看到这种两难的处境。在东亚的大部分地区, 男人养家糊口, 女人照顾家庭和养育子女, 但是社会也欢迎女性出去工作。 受到这种性别角色观念的影响, 女性既要外出工作, 又要承担家庭责任, 经常难以两全。因此, 她们通常只生一两个孩子, 或者干脆不生。 ![]() 《82年生的金智英》剧照 在男女性别平等的国家, 生育率实际上更低, 因为社会规范将女性限制在一种特定的生活方式中, 没有给她们提供既能兼顾工作和家庭, 也能被社会接受的选项。 研究发现芬兰、 荷兰、 新西兰、 英国和美国的生育率相对更高, 因为它们的安排更为灵活, 不强调严格平等。我们的结论不应该是为了提高生育率而限制女性工作。 更确切地说, 减轻女性分担家务的压力, 或许能更有效地支持女性的生育意愿。 这种模式也可能会发生在其他地方。2020 年初, 美国女性的就业人数有史以来首次超过男性, 但工作的质量和工资普遍偏低, 无法养活家庭, 尤其是对劳动阶层而言。 但是, 这次就业新纪录并未持续多久。新冠肺炎疫情之后, 人们从 2020 年 2 月开始封闭在家, 3 月的形势更加严峻, 这对美国的女性劳动力产生了巨大影响。 孩子待在家里暂停上学, 托儿所关闭, 一些女性觉得自己别无选择, 只能离开工作岗位。新冠肺炎疫情之前, 相当比例的女性都在休闲行业或酒店工作, 居家隔离期间, 这些行业受到的影响最大。 如果性别角色是问题的一部分, 那么为什么女性不直接绕过婚姻生孩子呢? 在一些国家, 女性就是这么做的。在经合组织成员国中, 非婚生育的比例从 1970 年的 7. 2%上升到2016年的近40% 。 在全球范围内, 非婚生子的数量日益增多。在美国, 1970 年只有 10% 的婴儿是非婚生子, 如今这一比例已达到 40% 。在欧洲, 这一比例甚至更高———仅在法国就高达 60% 。 一般来说, 推迟结婚、 非婚生育的耻辱感以及推迟怀孕都会明显影响个人的生活。这些个人意愿叠加在一起, 就会以降低生育率的形式带来社会变化。 人口统计学家认为, 在婚姻和生育模式方面, 我们已经发生了永久性变化。2008—2013 年的经济衰退和新冠肺炎疫情等大事件会严重影响生育模式。这种影响不是单向的。 与其他危机一样, 新冠病毒感染极有可能影响大多数女性的生育时间, 但不会影响她们一生生育的总数———延迟生育会。 向超级低生育率转变会快速引发一种后果: 一些国家的人口不仅出现老龄化, 而且在不断减少。 原标题:《80亿人口时代,如何理解“晚婚”和“晚育”?》 阅读原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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