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长河中的祁连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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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长河中的祁连山

2024-07-13 12:46| 来源: 网络整理| 查看: 265

山脉自西北至东南走向,包括大雪山、托来山、托来南山、野马南山、疏勒南山、党河南山、土尔根达坂山、柴达木山和宗务隆山。山峰多海拔4000-5500米,最高峰疏勒南山的团结峰海拔5808米。海拔4000米以上的山峰终年积雪,山间谷地也在海拔3000-3500米之间。自北而南还包括8个岭谷带,其间夹杂有湖盆、河流和谷地。这种地形和新疆境内的天山相似,天山同样由众多高山组成,山间有很多水草丰美的宽谷盆地。古时匈奴呼“天”为“祁连”,祁连山被匈奴人视为天山,从河西走廊南望,高耸陡峭的祁连山确实直插云端,与天相连。大诗人李白“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长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的诗句,道出了祁连山别称天山的雄伟。不仅如此,祁连山还素有“万宝山”之称,山谷中蕴藏着种类繁多、品质优良的矿藏,有石棉矿,黄铁矿、铬铁矿及金、铜、铅、锌等多种矿产,八宝山的石棉为国内稀有的“湿纺”原料。同时,祁连区冷湿气候,有利于牧草生长,在海拔2800米以上的地带,分布有大片草原、为发展牧业提供了良好场所。

从地图上观察祁连山,你会发现祁连山有一个重要的特点。它的三面被沙漠包围,它的北面是巴丹吉林沙漠、西面是库姆塔格沙漠和塔克拉玛干大沙漠、南面是柴达木荒漠。祁连山就像伸向沙漠中的一座湿岛,这也是祁连山最重要的一个特征。全国只有一座山与他相似,那就是新疆的天山,天山也是伸向沙漠中的一座湿岛。

天山与祁连山好像一对兄弟,他们在浩瀚的沙漠中遥相呼应,像两只伸出去要握住的手,就差那么一点点,他们就握在一起了。

提起天山和祁连山,我们自然会想到沙漠,想到了绿洲,自然就联想到了丝绸之路。

说到丝绸之路,人们首先想到的是河西走廊。我们知道黄河流到了兰州后,忽然掉头北上,钻进茫茫沙漠之中。北上的黄河,成了一个地理的界限,人们将这里黄河以西的大片区域称之为河西。河西一带本应该是浩瀚的沙海,只是因为有了祁连山,才沿着祁连山的北麓,形成了由一个个绿洲连缀而成的一个条形的狭长地带,这个地带被称之为河西走廊。现今这一地带属于甘肃省。

事实上,甘肃省是专为河西走廊设置的,这从甘肃的名称就能看出来。因为甘肃两个字就取之于河西走廊两个重镇古地名的第一个字,古时的张掖称甘州,酒泉称肃州,两者的首字合起来为甘肃,由此看来甘肃省的省名来自于河西走廊。

那么,为什么人们称这一带为“河西走廊”呢?尽管这一带良田万顷,麦浪飘香,但是人们看重的并不是这些,而是看重这一带的沟通和交流作用,看重的是这一带的通过能力。因此它又被称之为“河西走廊”。

河西走廊对古代中国的意义非同寻常。在航海技术不发达的古代,东西方的交流和贸易主要通过陆路来进行。丝绸之路就是欧亚大陆东西方之间最重要的贸易和文化交流通道,而河西走廊是丝绸之路最重要的一段。

丝绸之路对于中国人之所以重要,是因为丝绸之路不仅仅是贸易之路,更重要的是文化之路,其中最重要的是佛教和伊斯兰教的传播就是沿着丝绸之路进行的,因此丝绸之路完全可以称之为宗教之路。

在狭长的河西走廊行走,记者发现沿途的长城与祁连山好像是形影相伴、结伴而行。祁连山在南,长城在北,河西走廊与丝绸之路在中。在河西走廊的张掖山丹一带,长城遗迹保存得还好,还有长长的汉长城蜿蜒在茫茫荒原上。

《中国国家地理》曾就祁连山对中国的意义有着这样的描述:“东部的祁连山,在来自太平洋季风的吹拂下,是伸进西北干旱区的一座湿岛。没有祁连山,内蒙古的沙漠就会和柴达木盆地的荒漠连成一片,沙漠也许会无休止地向兰州方向推进。正是有了祁连山,有了极高山上的冰川和山区降雨才发育了一条条河流,才养育了河西走廊,才有了丝绸之路。然而祁连山的意义还不仅于此。”祁连山对中国最大的贡献,不仅仅是河西走廊,不仅仅是丝绸之路,不仅仅是引来了宗教、送去了玉石,更重要的是祁连山通过它造就和养育了冰川、河流与绿洲做垫脚石和桥梁,让中国的政治和文化渡过了中国西北的沙漠,与新疆的天山握手相接了,中国人在祁连山的护卫下走向了天山和帕米尔高原。据说张掖之名是取‘断匈奴之臂,张中国之掖(腋)’之意,河西走廊就是中国之臂,它为中国拽回了一个新疆。

追溯历史,祁连山,往往总会与战争联系到一起,那是古时边塞诗中常有的描写。在浩瀚的历史长河中,它则是中国最具有民族文化色彩的地带,同时它也是最美的生态屏障。向南,滋润了青海湖北岸广袤的草原。向北,则培育了最具传奇色彩的河西走廊。

这里是古丝绸之路最辉煌的一段,是东西方文化与文明最厚重的地区。因为祁连山孕育出的财富,加之这里又是水草丰满的草原,所以这里也是战争不断的地方。

两千多年前,“逐水草而居”的匈奴人从漠北草原一路向西,大败月氏,一度成为河西走廊的霸主,在祁连山下留下了痕迹:祁连、焉支、合黎、觻(音lu)得、屋兰、者来、居延等,这些读起来“拗口”的地名,都与匈奴人息息相关。今天,匈奴人虽然远去了,但沿着他们留下的足迹,仍能勾勒出历史上这个民族在祁连山下的背影。

曾几何时,祁连山下沃野千里,碧草连天,是游牧民族的理想牧场,羌、戎、乌孙、月氏先后在此生活,成为祁连山下早期的游牧部落。公元前161年,匈奴的老上单于即位,他热衷于扩疆拓土,月氏是他向西征伐的最大目标。在乌孙部的帮助下,匈奴人挥师西进,大败月氏,祁连山下的千里沃野尽归匈奴所有。得胜的匈奴人分别给几座山命名:祁连山、焉支山、合黎山。匈奴人称其王为“撑犁孤涂单于”,“撑犁”意为“天”,“孤涂”意为“子”。称王后为“阏氏”,即“地之后”。“祁连”“焉支”实际是“撑犁”“阏氏”的不同版本音译。也就是说,祁连山就是“天山”的意思,焉支山就是“王后山”的意思。“合黎山”则是“青色的山”的意思。

老上单于把祁连山、合黎山以北的土地划分为右贤王辖地,远居蒙古草原北部的右贤王又让休屠王、浑邪王分治。

匈奴本是众多游牧民族部落的集合体。当年,匈奴草原争霸时,诸多部落都屈从于强大的匈奴,休屠王和浑邪王即是其中两大部落。他们虽然归属于匈奴,但并非匈奴本族。

休屠王所辖地域,《汉书·地理志》中记载:“武威郡,故匈奴休屠王地。”从西汉版图看,大致自今兰州黄河西岸的山地,至山丹县东南焉支山内外的区域,都是休屠王的封地。休屠王属下有两个裨王,一个叫卢侯王,一个叫折兰王,都被霍去病首战河西时斩杀。今金昌市永昌县的骊靬古城遗址,最初的名字叫者来寨,“者来”即“折兰”的音译,因休屠王麾下的折兰王驻地而得名。从者来寨的地形来看,它南倚焉支山,东与前夹山相连,西边是折兰滩和夹道早卢沟,山地和荒滩居多,两千多年前,大概是适宜放牧的草原。

匈奴将月氏驱逐出河西走廊,以焉支山为界,东部归休屠王管辖,西部归浑邪王管辖。浑邪王的封地大致包括今天的张掖、酒泉以及古居延在内,基本是沿黑河流域分布的广袤绿洲、草原。

浑邪王,也称昆邪王,姓氏义渠氏,为义渠戎的后裔。义渠戎是商周时期就出现在陇东一带的游牧民族,古西戎种族之一。学者蒙文通、黄文弼等人认为,义渠应为匈奴的主要族源。还有学者认为,匈奴的休屠、浑邪二部就是义渠戎的后裔。根据文献记载,义渠与匈奴在习俗上的确有许多相同之处,如逐水草迁徙、子妻其后母、尚武精神等。在史册上,义渠戎的强盛早于匈奴约800年。

浑邪王的王城一直是未解的历史之谜。《汉书·地理志》载:“张掖郡,故匈奴昆邪王地。”这个记载只是一个大体地域概念。事实上,张掖境内还有三处匈奴遗址:黑水国古城、屋兰古城、永固古城,这些地方都属浑邪王的管辖范围。

黑水国古城遗址在距今张掖市区西北17公里处,分南北二城,对称分布在312国道两侧。两个城池轮廓基本一致,方圆都不足半平方公里,城墙是历代加筑,已经看不出最初的面目。其得名有三种说法,一是因黑河而得名;二是当地方言讹传,因黑水国古城周边地势低洼,积水成潭,老百姓称为“黑水窝”,“窝”和“锅”读音混淆,久而久之称为“黑水国”;三是民间说匈奴人肤色黑,称作“黑匈”,后人把他们建立的城池称为“黑水国”。

史料中,黑水国的前身叫觻(音lu)得。史载霍去病追击匈奴,“出陇西,涉钧耆,济居延,遂征小月氏,攻祁连,扬武觻得”,这里的“觻得”是匈奴语,因匈奴觻得王而得名。地方志又载,匈奴占据河西后,曾将黑河北岸月氏的王城——昭武城设为对外贸易区,在当时的黑河南岸新筑一城,作为浑邪王属下的觻得王王城,由觻得王统领黑河以南。西汉元鼎二年(公元前115年),河西首置酒泉郡,黑河边的这座城池沿用匈奴名号称为觻得县,后分置张掖郡时,属张掖郡下辖十县之一。由此,基本可以断定,黑水国北城遗址曾是匈奴觻得王驻地,恰好与东面的屋兰古城、南面的永固古城遥相对应,形成了一个“品”字形布局,控扼着祁连山下的广阔地域,尽享水草丰美的黑河绿洲。

祁连山脚下有永固古城,曾经是月氏人走马射雕的牧场,俗称东城,与西面的昭武城遥相呼应。后来,匈奴人占据,加筑城池,更名祁连城、单于城。现存古城遗址呈长方形,面积约2平方公里。据地方志记载,原城墙墙基厚8至10米,高达9米,墙外有壕沟。东西两面各有一个湖泊,当地百姓称为东湖、西湖,湖水为祁连山泉涌地而出,湖畔田畴如画,绿草如茵,犹见古时牧场情景。这个城池对于匈奴的意义,基本是两个方面,一是驻牧养马,也是单于及浑邪王避暑的胜地;二是与祁连南山羌族联盟的前沿。兰州大学汪受宽教授还提出,西汉收复河西走廊后,永固城为张掖属国治所,管理降俘的匈奴人。

霍去病第二次出征河西走廊,走的也是居延古道。《史记·匈奴列传》记载:“其夏(公元前121年),骠骑将军复与合骑侯数万骑出陇西、北地二千里,击匈奴,过居延,攻祁连山。”此次进军路线大致为:从今甘肃庆阳出发,向西北行,过古萧关,抵达富平县(在今银川平原,汉属安定郡),沿黄河北行,在朔方郡窳(音yǔ)浑县(今内蒙古磴口境内)出鸡鹿塞(今磴口西北哈隆格乃山口),过钧耆(水名,现址不详),到达居延,沿弱水南进,终达觻得城。“过居延,攻祁连山”,显然是针对浑邪王部的作战路线。

驱逐匈奴后,为防止匈奴势力从北方草原经居延古道袭扰河西,西汉太初元年(公元前102年),设置了肩水金关(位于今金塔县城东北152公里处的黑河东岸),专门管辖居延古道的事务;同时,又派强弩都尉路博德沿边构筑长城,由酒泉至居延泽新建了长城防御体系。目前尚存的遮虏障、殄北侯官治所遗址等,都是自河西走廊向北沿黑河伸出的塞防。由此,自南向北,分设肩水都尉、肩水侯官及肩水金关、悬索关和居延都尉等,沿用匈奴部族名置“居延县”,并发甲卒囚徒,移民屯田,一度使居延成为有名的屯田区。

汉武帝元狩二年(公元前121年)春天,霍去病首战河西,大败休屠王,占据了休屠王领地,休屠王被驱赶到了浑邪王的地盘上。夏天,霍去病第二次出征河西走廊,主要是对浑邪王的征战。浑邪王部一战即溃,匈奴既失去领土,又损兵折将,元气大伤,伊稚邪单于迁怒于浑邪王,欲召而杀之,浑邪王闻讯,遂生叛心,与休屠王商定投降汉军。浑邪王先私下派使者给汉人送信,汉武帝听到这事当然十分高兴,但又怕他们诈降袭边,就派骠骑将军霍去病带兵前往迎接。休屠王半途反悔,被浑邪王所杀,浑邪王率余众降汉,被封为漯阴侯。同时封其裨王呼毒尼为下麾侯,鹰庇为辉渠侯,禽梨为河綦侯,大当户铜离为常乐侯。降者4万人分置五属国(安定、上郡、五原、天水、西河)管理,后来融入其他民族之中。还有部分休屠部众也被分散安置于陇西、上郡、西河属国,后来逐渐与其他部众融合。

匈奴人从公元前161年征服了月氏,至公元前121年兵败西汉,40年间,已把祁连山下的沃野当作了第二故乡。一次战争,匈奴失去了经营多年的根据地,只得退出河西走廊,向西迁移,另觅家园。“亡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焉支山,使我妇女无颜色”,这首歌谣,就是在逃亡的路上,匈奴人唱出的挽歌。这首歌谣,也如匈奴人的背影一样,渐渐沉淀在历史的长河中。

我曾多次沿祁连山北坡行走,从东部的冷龙岭向西,经民乐县、肃南县一直到敦煌,这一路的景观差异巨大。祁连山东部降雨丰富,生长着茂密的森林,分布有许多国家森林公园,继续向西到张掖市境内森林开始减少,草原丰盛,这里有山丹军马场、大马营草原等美丽的草原,是我国重要的牧区。到了祁连山西部的党河南山一带,呈现出的是一片荒漠景象。

祁连山东西方向上景观的巨大差异是由降雨决定的。从太平洋吹来的东南季风裹挟着暖湿气流吹拂过祁连山,被高大的山峰截住,形成了丰沛的降雨。季风一路向西吹送,力量越来越弱,因此形成了三段各不同的景观,即森林、草原、荒漠。因季风所到的位置和极限,祁连山可分为东、中、西三段。民乐县的扁都口以东为祁连山东段,扁都口至疏勒河上游谷地为中段,疏勒河谷以西为西段。

摊开一张中国地形图,你会发现祁连山脉是被干旱区包围着的高地,它的北边是戈壁和沙漠(北山戈壁和巴丹吉林沙漠),南边有柴达木干旱盆地,西边是库姆塔格沙漠,东边有黄土高原,祁连山像是一座伸进西部干旱区的湿岛。如果没有祁连山,蒙古高原的沙漠就会和柴达木盆地的荒漠连成一片,直逼青藏高原,那也就不会有河西走廊和东西方文明交流的通道——丝绸之路了。

水是理解祁连山的关键之处。祁连山北坡的河西走廊是干旱区绿洲,是河流养育了这些绿洲。祁连山海拔5000米以上的山峰终年积雪,最高峰疏勒南山团结峰海拔5808米,海拔4000米以上的山地面积占整个山区的三分之一,高大的山峰截住了气流和云团,在高山发育了众多的雪山和冰川。祁连山已查明共有冰川3066条,总面积2062平方公里,储水量约1320亿立方米,这是一个巨大的固体水库。

除了冰川体量大,祁连山冰川水资源对于河西走廊更重要的意义在于,祁连山冰川属于大陆型冰川,这种冰川相对稳定,对气候变化的敏感度低,可以调节河流的年径流量,保证水量的稳定。低温湿润季节的降水以冰雪形式积存起来,在高温少雨季节又以融水补给河流。而且祁连山北坡的冰川分布并不均匀,降水丰富的东祁连山石羊河流域冰川面积仅65平方公里,中祁连山黑河流域冰川面积421平方公里,而干旱的西祁连山疏勒河流域冰川面积达822平方公里。祁连山越往西,降水补给河流的水量越少,而降水不足,冰川补之,疏勒河30%的水量来自冰川融水。祁连山冰川和降水量的互补,不得不说是上天对祁连山的偏爱。

冰川融水和山区降水形成祁连山水系,水流在山间宽谷盆地汇集成河,流向河西走廊和柴达木盆地。祁连山北坡流向河西走廊的河流形成了石羊河水系、黑河水系、北大河水系、疏勒河水系和党河水系,而且一个水系对应一座城市。从河西走廊东面算起,石羊河对应着武威市,黑河对应着张掖市,北大河对应着酒泉市和嘉峪关市,疏勒河对应着玉门市,党河对应着敦煌。正是有了祁连山,有了极高山上的冰川和山区降雨才发育了一条条河流,养育了河西走廊一个个城市,而且水量的大小决定了城市的规模。

五千多年前,祁连山下有了人类活动的足迹,于是漫长悠久的历史,在这高原苍茫的烟雨中,经受了一次又一次的大裂变大融合。遮天蔽日的羽箭,铜鼓铁锤的碰撞,大刀长矛的拼刺。无休止地切割着秦汉走廊肥沃的草原、良田,痛刺着祁连山粗粝的石崖和峥嵘的峭壁。胡笳倾诉着悠悠思乡情怀,羌笛哭诉着别离的惆怅和哀怨。每个民族都在壮大、争取自己的命运,一个又一个伟大的民族,在河西走廊的祁连山下从兴盛走向衰落。返回搜狐,查看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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