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次研究通过与日本留学生的交流和访谈，搜罗并且整理和归纳日本修学旅游研究协会的官方资料，初步得出日本开展修学旅行主要有下列三种模式：

（一）广岛盈进学园友好城市互访模式

广岛盈进学园修学旅行活动多以政府、旅游部门官方机构为媒介，在友好城市之间展开。通过目的地旅游部门安排与地方学术机构或本地居民家庭的合作互动项目来实现。两市市民，彼此接受对方儿童寄宿，促进了双方儿童对不同文化的理解。

目前，广岛县内已有11个市、町、村同世界上19个城市建立了友好关系，见表1。此外，广岛县在洛杉矶、汉城、新加坡和我国香港四城市还设有广岛事务所，这些事务所进一步推动了经济、文化等方面的国际交流活动的发展。

伴随友好城市的缔结，盈进学园修学旅行活动发展经历了以下几个阶段：

（1）萌芽阶段以观光游览活动为载体，着力推动“学术”和“人”的同步教育，完成教育教学任务。

（2）成长时期。以专题培训活动为载体，历时较之前延长，游览结束后及时给予具体考评。

（3）成熟期。为促进修学旅游活动永续健康发展，参与由政府推动的“东亚21世纪青年交流计划”，与东亚峰会成员国（东盟、中国、韩国、印度、澳大利亚、新西兰）缔结合作交流联盟。

学园安排的修学旅游活动主要有：

初中阶段，西安－北京访问5天，了解中国的历史和地理。

高中阶段，通过目的地旅游部门，安排寄宿当地家庭，了解地方文化和历史。

从20世纪开始，修学旅行活动就成为广岛盈进学园完成教育教学任务的必有环节，也是其教学目标实现的重要考评标准。

（二）大阪府清教学园姊妹学校交流模式

清教学园通过姊妹学校建立合作关系，缔结中学生交流计划。多年来，姊妹学校学生彼此互访，同时由目的地学校联系旅游部门安排修学旅游活动。

姊妹学校交流模式的顺利发展是基于以下几个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

（1）地方政府的大力支持。地方教委每年都会出台本年度修学旅行的实施细则，辖区内的中小学校必须遵照执行。细则具体包括实施旅行的学年、旅行天数、行程长短、所需费用以及随行教师的人数等。

（3）学生修学旅游需求的持续扩张。社会经济发展，升学压力加大，家庭生产要素投入比例也较多地转向教育投资。学校一些修学旅行课程还能为学生职业选择提供借鉴。课程结束后，学生根据自身感想开始确定今后奋斗的方向。通过行前引导、游后反馈等环节，激励学生坚定自己的理想信念，并为之不断努力，受到家长的认可和大力支持。

（4）宗教的桥梁作用。清教学园是以基督教为原则实施教育。以基督教为桥梁，结识大量姊妹学校，为修学旅游顺利组织和管理打下基础。

目前，学园已经与美国、中国、韩国、澳大利亚多所学校结为姊妹学校，建立合作关系，同时开展多项培训计划，使修学旅行活动得以持续良好发展。

（三）小学生就近参观模式

日本学校组织修学旅游活动时，一般安排小学生就近参观名胜景点，集体泡温泉。参观地点通常定位在自然体验或了解历史。常去的地方包括把教科书中肯定出现的国会议事堂、东京塔等著名地点，还包括一些电视台、报社、政府机构等。

三、日本修学旅游发展经验分析

（一）政府出面统筹安排修学旅行全过程

首先体现在政府给予修学旅游的财政支持。在日本，公立小学、初中的修学旅行费用的补助由国家和地方财政共同承担，并且数额比重逐年增长。国家财政支持减轻了参加修学旅行活动的学生的家庭负担，让普通家庭能够负担起学生的修学旅行费用支出，为日本的修学旅行发展提供了强大的经济推动力。同时，修学旅行活动的经济带动作用增加了政府的财政收入，使政府有能力为下一轮修学旅行活动的开展加大财政支持。这种财政上的正向循环过程是日本修学旅行活动繁荣发展的最坚实的经济保障。

同时体现在政府利用法律法规给予修学旅行的政策保障。日本政府部门对修学旅行活动有着非常严格的管理制度。文部科学省将修学旅行纳入教学任务中，并对小学、初中和高中的修学旅行细节做出详细规定。主要包括：行前必须做好旅行活动规划，要求阐释清楚旅行目的和预期的教育成效；旅行计划必须保证所有学生都能参加并确保开支最小化；务必在出行前做好学生的道德指导和安全教育；随行教师和护送人员要明确责任，合理分工；旅行活动结束后要对每个细节进行评价。此外，日本47个都道府县地方教委每年都会出台本年度更具体的修学旅行的实施细则。这种政治强制力不仅给予日本修学旅行活动时间保证和质量保障，还是其强大的经济后盾。

（二）扶持民间公益组织进行监督指导

财团法人日本修学旅行研究协会（ETI edu－cational tour institute，简称全修协）是日本国内的一个公益公司。全修协成立于1955年6月25日。它通过各种调查向社会各界提供广泛的修学旅行信息，诸如安全、交通、资金、学习环境、学习经验、理论研究数据等等，指导修学旅行活动的组织和管理，监督修学旅行活动的运营质量。1984年，全修协举办修学旅行研讨会，对修学旅行活动进行更深入的调研。此后，每年举行一次研讨会议，及时跟踪修学旅行发展的新形势，积极探讨修学旅行发展的新方向，不断提高修学旅行质量。目前还成立了“博物馆游”（网络），进一步方便社会大众获取修学旅行信息。

全修协所做的实地考察、资金支持、理论研讨等工作，为政府决策者提供了可靠的参考材料，为旅游部门、交通部门、各个学校、学术界和个体提供了较为全面的信息参考。

（三）行程管理细则化

日本政府部门对修学旅行有着非常严格的管理制度，行程管理细则化。日本的修学旅行活动安排依学生年龄不同而有差别地形成一个完整的活动体系：小学生、初中生每年要在本国进行一次为期数天的社会学习；高中生则每年要在世界范围进行一次为期数天的社会学习；并且被纳入教育系统工作的一部分严格执行。文部科学省对小学、初中和高中的修学旅行细节及其效果评价均有详细的规定，并自1986年开始隔年对日本学生的修学旅行情况进行调查。

日本修学旅行活动是以单独的学校、班级为单位各自施行。由于日本实行地方自治，日本47个都道府县地方教委关于修学旅行的准则和标准并不相同。每年各地教委出台本年度修学旅行的实施细则，具体包括实施旅行的学年、旅行天数、行程长短、所需费用以及随行教师的人数等，辖区内的中小学校遵照执行。

（四）在延续传统的基础上创新修学旅行形式

日本是一个有修学旅游传统的国度。盛唐时期，来华修学旅行盛极一时。日本留学生阿倍仲麻吕19岁在长安太学学习，后中进士，历任司经局校书、左拾遗、左补阙、秘书监兼卫尉卿。他在华修学、旅游共53年，著有《古今集》传世。玄宗喜其才赐名晁衡。这成为日本传统修学旅的行经典案例。

20世纪90年代起，日本初高中学生的修学旅行开始涉足美国夏威夷、意大利、中国、韩国、澳大利亚等。尤其是私立中学，更多选择组织学生去海外旅行，甚至将其有特色的海外修学旅行做为凸显学校组织管理水平的一个强项写进招生简章。

在此基础上，日本修学旅行进一步创新发展，目前修学旅行主题涉及自然观光、历史体验、经济文化活动考察、职业选择等等，涵盖政治经济文化各个领域。

四、日本经验对中国的启示

纵观日本修学旅行发展历史，日本修学旅行活动的顺利施行不是单纯依靠学校和家长的引导，而更多地依靠政府的扶助，是日本政府主动施予修学旅行发展战略政策和财政扶持的结果。日本政府的财政支持保证了全体国民参与修学旅行活动的机会公平，使针对修学旅行活动的教学考核具有普遍意义。

我国研学实践活动，尤其是出境研学实践的开展尚局限于富有家庭。时下我国社会经济快速发展，国内研学实践推广已久，研学实践市场日渐走俏，研学实践总数不断增加，可以预见日本经验的借鉴空间很大。

通过上述研究，从日本经验中可以得到如下启示：

（一）政府财政支持，考虑多方融资，突破资金瓶颈，切实保障修学旅游实施率

日本2008年的修学旅行实施比率为高中94.1%、初中97.0%、小学93.6%。而我国目前大多数学生家庭有能力承担研学实践费用，即使在北京、上海这样的大城市，负担起小孩出境研学实践费用的家庭也很多。要让每位学生参与研学实践，真正实现提高全体国民素质的目标，第一要务就是解决“钱”的问题。因为我国是发展中国家，只有由政府出力，同时引导民间机构积极参与，创建研学实践公益资金库，才能确保每位学生能够参加研学实践活动，进而从根本上提高研学实践质量，实现研学实践的真正意义。

（二）增加研学实践专项法律法规，将研学实践纳入学校教育体制

研学实践与其他旅行商品的最大区别在于它的最终目的是实现教育功能，完善学生的综合素质，提高学生的综合能力。这与以经济利益为最高目标的普通旅行市场难以协调。因而，研学实践不能单纯依靠市场运作，必须经由政府给予方向指导和政策支持，有必要将研学实践纳入学校教育体制并借由法律法规使之标准化规范化。2008年，我国将研学旅行列入“国民休闲计划”的重要组成部分。随后不久，我国广东省在《关于加快广东旅游业改革与发展建设旅游强省的决定》（简称《决定》）中将研学旅行纳入中小学必修课程。虽然在我国，国家和部分地方政府已经开始重视研学实践活动，但是要真正确保研学实践的制度化和规范化，还需要进一步完善法律法规，设置专项监督管理。像日本那样从细节上规范修学旅行的时间、次数和质量考评等管理环节，弥补国内学校教育单方面注重知识传授的不足。

（三）努力发展研学实践专设管理机构，进一步展开科学细致化管理，不断创新开发适应时代需求的研学实践产品

顺利开展研学实践不仅需要政府部门的政策法规保障，还需要有专业部门进行细致的管理、具体的监督和指导。日本的财团法人日本修学旅行研究协会就是这样的专设部门，很好地发挥了它对于日本修学旅行的细致化管理作用。中国也可以成立类似性质的研究协会，专门负责组织人员开展研学实践专项研究；定期组织研学实践调查统计；面向社会各界提供研学实践信息咨询服务；提供研学实践管理参考等等。扶持专设机构的健康发展，还可以依据时代发展需求不断创新开发研学实践产品，不断提高研学实践服务质量。这样的管理机构不仅是联系学校、研学实践基地（营地）、政府部门、第三方服务平台、学生家长的桥梁纽带，也是研学实践质量的监督者，是实现研学实践可持续发展的促成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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