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OC

＊勿上升

＊预警：豪门狗血/追妻火葬场/高虐/HE

BGM：陈洁仪《心动》

丁程鑫礼貌地伸手接过侍应生递来的红酒，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谢谢”，下一秒手里的酒杯就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抽走，换成了明晃晃的橙汁。丁程鑫醉眼朦胧地抬头，顺着来人浅灰色的西裤向上看去。来人上身白卫衣外套了一件深灰色的休闲西装，臂弯上还搭着一件米色的薄绒外套，与这打扮精致的明星酒会格格不入。丁程鑫眯着眼睛发愣，不浅的醉意让他反应有点慢，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一身浓重的檀木信息素的Alpha不是马嘉祺又是谁。马嘉祺蹲下来，收敛了些许在沙发座外找人的信息素，冲丁程鑫商量似的讨好地撇下嘴，却还是没把那杯红酒还给丁程鑫。

丁程鑫那一场意外发晴期错过的会议正赶上几个年中的大项目，为了弥补缺席，才来了这场明星晚宴。他与几个老总交谈甚欢，不知不觉就到了这个点，马嘉祺这幅打扮显然是下班后知道了他的行程，不放心他的身体刚过发晴期就喝太多，又匆匆跑过来找他的。丁程鑫回头冲身旁跟着许久一脸无辜模样吐舌头的男孩狠狠瞪了一眼，伸手又去抢他手边那杯新拿的红酒，却被小孩手速更快地夺过拿远。

“你们两个，约好的吧？”

丁程鑫好气又好笑地无奈白了一眼马嘉祺，躲开男人坐进沙发要搂自己腰的手，作势要去锤另一边的刘耀文。他当然知道马嘉祺是关心自己，自己也没告诉他这个行程，身边只有同时受邀的刘耀文和马嘉祺认识。小孩的时装西装上一堆链子装饰品因为躲避的动作，碰在一起发出细碎的轻响，他嘴里一边求饶地说哥，我错了，我得注意形象，会有人拍我的，一遍作投降状举起双手，把罪魁祸首的锅扔向另外一边。

“不是我，哥，真不是我主动告诉他的，是他拿我的通告费威逼利诱我……”

丁程鑫眼珠子一转，扭过头去看马嘉祺，后者还没在安全领域事不关己地偷笑一会儿，就眼看要变成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哎，不是，阿程，这你也信啊？”

刘耀文神气地在沙发那边冲马嘉祺吐吐舌头，见到人来接丁程鑫，他放下心来，嘴上说着自己经纪人找了晚点还要赶飞机，你们聊吧，就逃离战场般拿起酒杯溜远。

马嘉祺看了一眼表，指针快逼近十二点。他了解丁程鑫，他的小茉莉一般要喝酒谈生意，就会在酒气微醺里变成一朵带刺的红玫瑰，任谁拦也无用。上一回在黄家的宴会上马嘉祺要拦，还惹了小人儿不快，喝得更凶。联想丁程鑫发情期身体的不堪一击，马嘉祺越想越担心，赶到了才看见小茉莉已经歇息在沙发区，旁边还坐着守护兽一样的小狼崽。马嘉祺搂过丁程鑫同他玩闹后不再躲闪的腰，用自己的信息素隔离开酒会上繁杂的信息素，檀木香气包裹住一身茉莉花酒味道的Omega，温柔的声音落在他耳边：“走吗？这么晚了，你发晴期刚过，喝太多伤身。”

摸清这一大一小两个Alpha的接班轮换路数，丁程鑫不知道是因为酒精作用，还是因为沐浴在温柔饱满的爱意里，从头到脚都暖暖的。独当一面的弟弟汇集聚光灯，心意相通的爱人就在身旁，这个世界上，终于不再是他孤身一人。丁程鑫微微勾起唇角，褪下在他在商场上柔中有刚的躯壳，黏糊糊地靠在马嘉祺的胸膛上，应了一声。

马嘉祺把带来的长外套披在丁程鑫肩膀上裹紧，伸手将走路不太稳当的小茉莉护在怀里，向地下停车场走去。丁程鑫软软地倚靠在马嘉祺身上，任他把自己送上副驾驶，又探过身体给自己系安全带，然后感觉到男人把一个开过口的信封塞进自己手里。

“这是什么？”丁程鑫从里面拿出来两张硬卡纸，揉揉眼睛。

马嘉祺正在向上调汽车暖气，听丁程鑫问，他不过脑就答了：“啊……那个，耀文儿给你和我的演唱会门票。”

马嘉祺一个外地活动的庆功宴上也有刘耀文，小孩把马嘉祺拉到没什么人的包厢，天不怕地不怕的小狼崽在年长Alpha打量自己的目光里有点尴尬地搓搓手，递上来一个信封。

“这是？”马嘉祺瞥了一眼小孩，没有急着拆开信封。

“这个……我第一场万人演唱会的门票，我这段日子行程有点乱，可能都不在北京，你帮我给我哥。”刘耀文少有地舔舔嘴唇，以掩盖他在马嘉祺面前谈及丁程鑫的不好意思，闪烁着余光观察马嘉祺的表情。

“你可以拆开看看，票在包厢区，离音响不是很近，人也不是那么杂，如果我哥身体和时间方便的话……”

“嗯，好。”马嘉祺对这个心思敞亮的落败“小情敌”倒是没有什么不情愿，点点头，对着光拆开信封，里面是两张门票，“怎么给我两张？”

刘耀文挠挠头发，马嘉祺救了他两次，之前还为了丁程鑫几次豁出命，他其实心底对这个男人也谈不上那么不喜欢了：“这个……一张给丁儿，一张……给你。你们……你们一起……”他磕磕巴巴地说着，不等马嘉祺问更多，就跺跺脚，红着耳朵跑走了，刚跑两步又扭过头回来喊了一句。

“你也得来啊！”

回想小狼崽那副傲娇别扭的模样，马嘉祺笑了笑，把汽车开出停车场。丁程鑫这么久都没说话，他侧头看小人儿安静地盯着自己，才意识到自己方才对刘耀文的称呼，不知不觉间就跟着丁程鑫一起变成了亲昵的“耀文儿”。

丁程鑫手里夹着两张演唱会门票，酒气染上桃红的面颊上浮起更浓的笑意。他凑到马嘉祺耳朵旁边，戏谑暧昧的话语落下来，热腾腾的呼吸打在马嘉祺肌肤上，带着淡淡的酒香与花香：“看来我们马总的醋坛子，这回是端稳了。”

马嘉祺脖子被丁程鑫的呼吸吹得痒，心也被撩得扑通扑通，捏捏小茉莉的后颈把他安定在副驾驶上，他含着笑开口：“你不是说他只是你弟弟吗，小舅子的醋有什么好吃的。”

还没过门就说是一家人，丁程鑫口舌上又被占了便宜，他脸蛋红扑扑地想去拧马嘉祺的耳朵，又碍着他在开车不能乱来，只能垂下头去端详演唱会门票，不让马嘉祺看见他红得发烫的脸。正逢红灯，马嘉祺未等丁程鑫找到反击的话就凑过去勾起他的下巴，想啄一下小茉莉软软的唇，触碰到的却是纸张的冰凉。

丁程鑫把门票挡在自己嘴唇上，比黑葡萄还亮晶晶的眼珠子倒影着路灯和车灯的光亮，调皮地冲马嘉祺眨眨眼睛，仿佛在和他炫耀自己猜透了他的企图。

“快绿灯了。”

马嘉祺嘴角耷拉下来，小孩子似的微微撅起嘴巴：“现在吃醋了。”

“啊？”

“早知道不这么快把门票给你了。”

“哎呀别闹了快开车啦！”

‹›

“嘉祺，你这些天有空的时候，陪我一起去看看爸爸妈妈还有姐姐，好不好？”

丁程鑫翻看着日历，他和马嘉祺的六七月都被各种行程充斥，先前错过了清明，如今又赶不上中元节，扫墓的念头在脑子里一冒，他一日下班忽然拉住马嘉祺提议。马嘉祺从贺峻霖那边知道丁程鑫一般有心事都会去城郊墓地祭拜母亲，那日早产也是在他母亲墓碑前出的意外。这种牵扯旧事的地点马嘉祺不敢问太多，连连答应了，寻了个人少的工作日，按照丁程鑫的意思，买了一大束白茉莉陪着他一同去了公墓。

“罗哥找停车场好熟练啊，这里的停车场不好找的。”丁程鑫下车时无意感慨了一句，马嘉祺瞥了罗南一眼，抱着花上前拉住丁程鑫的手：“好了，让他慢慢停，我们走吧。”

“妈妈，对不起，上次来是我闹笑话给你看了。”

马嘉祺站在不远处，看着丁程鑫细细地把墓碑周围清扫干净，跪在雪白的花束前呢喃絮语。他听不清楚丁程鑫在说什么，但能感觉到他的小茉莉神情自在而释然地在和母亲说着话，哭过笑过的过往就像他人的画本故事。

“这次我来，就是想把这个人带过来给你们看看。你们可能要骂我任性又固执，但是我想，错过又复得，不是什么人都能有的幸事。嘉祺现在对我很好，这辈子，我还是认定他了。”

丁程鑫说完，深深地对墓碑磕了一个头，马嘉祺见他要起身，快步走上去搀扶住他，没有问丁程鑫说了什么，而是弯腰去揉小茉莉的膝盖：“跪着说了这么久，膝盖疼不疼？”

丁程鑫以为马嘉祺会问自己说了些什么，结果男人的注意力却都集中在自己的伤处，他转过身把弯腰的Alpha拉直身体，柔软眸光对上马嘉祺的眼睛，坦白他方才说的话：“我刚刚和爸爸妈妈还有姐姐他们说，这次过来，是要把我认定的人再带给他们看看。”

罗南拎着两杯被马嘉祺唤去买的热饮，站在公墓更远处，望着马嘉祺和丁程鑫并肩跪在墓碑前祭拜的背影，脑中自然就翻滚起马嘉祺不让他说的旧事，五味杂陈，感慨万分。

罗南不是第一次开车来这里，那时候丁程鑫刚刚假死不久，马嘉祺在丧失了全部希望后，听闻丁程鑫在被送去医院前，最后来的地方就是这里，浑浑噩噩间甚至羽绒服都忘了穿，就让罗南开车带他来这里。

“马总，外面还下着大雪，您……”

马嘉祺甩掉罗南递过来的伞，声音哑得就像拉风箱，回头瞪他的眼睛里满是血丝：“别跟着我。”

罗南在停车场等了快五个小时，这样糟糕的天气里，扫墓的人本就不多，鹅毛大雪飘飘扬扬撒下来，停车场里从寥寥无几的车子到只剩下一辆，马嘉祺还是没有从公墓里出来。天色渐暗，罗南放心不下自家少爷，皱着眉撑伞进去找，就看见一个黑色的影子伏在积了厚厚一层雪的墓碑前，身体一抬一俯。

“伯父，您走的时候……托付我好好照顾他，别伤他的心……对不起……我辜负了您的寄托……”

“伯母……是我对不起他，是我害死了他……对不起……是我害他那么疼那么无助，我该死……”

马嘉祺跪在深冬的大雪里，面对丁程鑫故去的父母，曾经不可一世的Alpha褪去全部尊严，满身落雪，双目红肿，哭声悲怆，字字啼血，额头上磕出一道血印。

他不敢乞求原谅，不敢乞求理解，只能孑然一身地在一片白茫茫里，自欺欺人地借惩罚自己讨伐往昔的过错。

“马总！”罗南被马嘉祺这副模样吓到，自他在马家跟着马嘉祺，这一身傲骨的小少爷从来没有这般崩溃落魄过。他听得不忍心，上前去拉，马嘉祺却甩开他的手，鲜有对特助厉声厉色的他，噙满泪水的眼睛回头狠狠瞪着罗南，毫不留情推了他一把：“滚……”

“马总，您冷静一点，少夫人也不想您这样。”

“不，是我的错，都是我做错了……我……我好想去陪他……可是阿程肯定会恨我……不想看见我……”马嘉祺没有逻辑地趴伏在雪地上喃喃，见他又要发了疯似的磕头，罗南心知马嘉祺再好的身体也经不起在大雪里跪一个下午，迫不得已上前一个手刀击晕了他。

额头磕破的伤口上，鲜红的血顺着马嘉祺的额头往下淌，一滴一滴如他心底逝去的花朵般，沾红了墓碑前一大片白雪。

一身黑的Alpha昏躺在雪地里，宛若一头被剥去生命的孤兽，灵魂枯败，孑然一身。

而现在，昔日祈祷未逝的身影并肩而立，一切裂痕都在慢慢愈合。

生机盎然的草绿色围绕着丁程鑫和马嘉祺，一如二人重新播种的花园，他们一起熬过深冬的孤冷，一起走向春夏的花期，还要一起走过很多很多季节。

‹›

丁程鑫计划的没有错，他和马嘉祺两个人一起去过公墓后，年中各式各样的出差应酬和会议就堆上来，再等到两个人都有假期已是七月底。

“我们去哪里？”罗南在丁家老宅门口往车后备箱放行李箱，丁程鑫帮不上忙，侧头去问马嘉祺。马嘉祺的假比丁程鑫早放几天，他只知道马嘉祺说要带他出去旅游放放轻松，他的Alpha安排事情一向事无巨细，他也就没关心太多。

马嘉祺替丁程鑫拉开车门：“想带你去看看海。”

“真的？去海边吗？”丁程鑫欢喜地一跳，额头撞到车门框，和马嘉祺护着车顶的手发出一声闷响。

“啊嘶……”

马嘉祺坐在沿海公路上倚靠着自行车，不知道是大腿抽筋了还是怎么样，丁程鑫停下租借的自行车，忧心地翻身下车走过去看他。“这是怎么了？”见丁程鑫凑过来，马嘉祺一把拉住小茉莉的手腕借力站起身，浑身上下没有半点受伤的痕迹，反而把自行车停在路边锁好，指了指停在路边的一辆敞篷跑车，就拉住丁程鑫就向那走。

“没事儿，就是老男人，骑不动了。”

“你……什么啊……”丁程鑫看马嘉祺打着趣，自然而然过去拉开敞篷车门对他做邀请姿态，又是好笑又是心暖。马嘉祺带丁程鑫直飞了三亚，歇了半日，第一站就是带他去骑环海单车。一直以来渴望和马嘉祺一起做的事情就这样一件一件被满足，丁程鑫欢喜得像熬透了就要溢出来的糖罐子。丁程鑫明白，其实哪里是马嘉祺骑不动，是他怕丁程鑫如今的体力骑不了全程，出点汗海风一吹又容易感冒，才陪着小茉莉环海慢慢骑了一程，就做戏要换敞篷车载丁程鑫。

海盐味腥甜的风迎面扑来，丁程鑫眯着眼睛坐在副驾驶，仰头是蔚蓝色的天，侧头是爱人和漂亮的海岸线，他恍惚间觉得自己像掉落进一场不知何时会醒来的幻梦，一切都是美好得不真实。曾经一个个他遥不可及的梦想变成现实，他对着海岸线鲜明的色彩对撞看痴了眼，直到马嘉祺把车停在一片明黄的沙滩旁边。

“要下去玩玩吗？”马嘉祺在丁程鑫面前晃晃手，拉住回过神踢掉鞋子就对海边迫不及待的小人儿，蹲下来替他把裤角卷起来。

丁程鑫熟练地跳上马嘉祺的背脊，孩子气地让马嘉祺背着他向白花花的波浪里冲。马嘉祺稳稳托住小人儿跑进浪花里，“这个天气海水还凉，你小心别湿透了……”马嘉祺话没说完丁程鑫就从他的背上跳下来，大笑着掬起一大捧海水往他身上泼。

“阿程！”

结局就是两个人身上都湿了个透，马嘉祺去车上取了备用的大毛巾把丁程鑫裹紧，把沙滩上湿漉漉玩累了又不愿走的小人儿背回车里。丁程鑫趴在马嘉祺背上，贴在马嘉祺耳后软绵绵地开口，直白又黏腻的话语与哗啦啦的海浪声交织在一起，马嘉祺心跳顿时缓了半拍。

“嘉祺，真的好喜欢你啊。”

晚餐马嘉祺订在一家有海景厅的私人餐厅，离两个人下榻的酒单不远，走路就能到。马嘉祺载丁程鑫回去洗了个热水澡换了身衣服，说是他先去安排一下菜单，让丁程鑫好了就自己过去，丁程鑫也没多想，直到他随着侍应生的引导推开餐厅门，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狗叼着一支娇艳欲滴的玫瑰站在门口。

小狗或许是怕吓着丁程鑫，它站在原地没向前凑，只转溜着一对黑漆漆的眼睛看丁程鑫，扭头向大厅里跑去。

丁程鑫有一种强烈又紧张的预感，他手心生出薄薄的一层汗，甚至自己可以听见自己心跳“砰砰砰”加快的声音，迈动步子的速度却随着小狗的指引愈来愈快。

小狗停在了一个里厅门口，围着丁程鑫转了两圈，在丁程鑫脚边丢下那支玫瑰花，扭头跑开了。

丁程鑫弯腰拾起玫瑰花，向前推开门。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映照海面的夕阳，粼粼波光在愈来愈沉的圆日下透过玻璃印在白色的瓷砖地上，反射出别样的光影。一个一身白色西装的男人坐在白色钢琴前，手指轻抬，眸光如水，凝视着丁程鑫，在轻柔的钢琴声与海浪声中缓缓吟唱。

“有多久没见你，以为你在那里，原来就住在我心底，陪伴着我的呼吸。”

“有多远的距离，以为闻不到你气息，谁知道你背影这么长，回头就看到你。”

“过去让它过去，来不及，从头喜欢你。”

“白云缠绕着蓝天，好让你明白——我心动的痕迹。”

丁程鑫快想不起来上一次马嘉祺一个人静静地弹钢琴唱歌给他听是什么时候，这是马嘉祺在大学里追他的法子，让带刺红玫丢盔卸甲的心脏上最后一击。他傻傻地站在原地，听马嘉祺唱完一曲，从钢琴边一步步走到他的面前，就像童话故事里的幸福笔触那样，做出他幻想过无数次的事情。

马嘉祺单膝跪在丁程鑫面前，举起嵌着钻戒的丝绒盒，真挚而坚定地一个字一个字说出他这么多年都没有机会说出口的请求。

“丁程鑫，你愿意和我结为伴侣，相伴一生吗？”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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