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作文书院15位学子在第14届浙江省少年文学之星征文比赛中斩获大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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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作文书院15位学子在第14届浙江省少年文学之星征文比赛中斩获大奖!

2024-05-30 04:05| 来源: 网络整理| 查看: 265

-作家作文书院-

# 小学组 #

01

周宜霖

作品《影》

浙江省一等奖

—— 指导老师:徐海蛟

02

郑家楠

作品《梁十三驰援记》

浙江省一等奖

—— 指导老师:徐海蛟

03

王司瀚

作品《夜幕下的洛杉矶——致敬科比》

浙江省二等奖

—— 指导老师:姚丽

04

武珂蕾

作品《背影》

浙江省二等奖

—— 指导老师:徐海蛟

05

陈山水

作品《背影》

浙江省二等奖

—— 指导老师:徐海蛟

06

王奕璇

作品《你终究要面对背影》

浙江省二等奖

—— 指导老师:徐海蛟

07

葛馨印

作品《光》

浙江省二等奖

—— 指导老师:徐海蛟

8

林妍心

作品《养恩》

浙江省三等奖

—— 指导老师:姚 丽

9

庄家骏

作品《时光与背影——记我的奶奶》

浙江省三等奖

—— 指导老师:徐海蛟

10

孙艺藩

作品《致春天》

浙江省优秀奖

—— 指导老师:徐海蛟

# 中学组 #

01

顾康静

作品《像吹在旷野里的风》

浙江省一等奖

—— 指导老师:徐海蛟

02

史子丞

作品《“孤独”的背影》

浙江省二等奖

—— 指导老师:徐海蛟

03

宋钰威

作品《世纪悲欢》

浙江省二等奖

—— 指导老师:徐海蛟

04

吴思瑜

作品《逃离“鱼筐”》

浙江省二等奖

—— 指导老师:徐海蛟

05

李安·阿古达木

作品《沙海留影》

浙江省二等奖

#佳作选读#

周宜霖

(浙江省一等奖)

寻 音

初春,晨光熹微,天微凉。慵懒地推开窗,春天迫不及待拥着我,在我脸上亲个没完。前夜,春雨做客,露台的长寿花满载雨露,开得越发精神。是的,春天来了。

转身,挽起我的长发,正准备洗漱……忽闻一阵琵琶琴声,时而婉转悠扬,时而风起水涌……我学了五年琵琶,还从未在自己居住的这个小区里碰见过“琵琶道友”,这,会是谁呢?还没来得及细想,我飞步下楼,抱起琵琶就循着琴声往外跑。

偷 窥

河堤边,树荫下,久经岁月洗礼的木制长椅上正坐着一位满头银发的男性老者。本以为偶遇知音,应是琵琶遮面,身着百蝶绣罗裙,头饰五凤攒珠钗。玉颜凝露、略施粉黛,婀娜秀姿,盈袖暗香……恰恰都不是。虽说琵琶多柔媚,弹奏者多为女性,看来,我错了,显然是我道行不深,修炼不够。

我怯怯地走近他,在他身侧两米开外的树下驻足,不敢再往前,生怕打扰到他。只见其笔挺的身姿,怀抱着琵琶,时而指如飞花,时而轻轻挑拨细弦,使人沉醉其中……爷爷弹奏的琵琶名曲《阳春白雪》,旋律清新流畅,节奏轻松明快,他把冬去春来,大地复苏,万物欣欣向荣的初春美景演绎地淋漓尽致。

晤 面

一曲作罢,爷爷一抬眼,猛然看到身侧不知何时多了一个抱着琵琶的小姑娘。我赶紧迎上前打招呼:“爷爷,您好!”爷爷一脸的欣喜,向我招招手,又拍拍身边的木椅,示意我在他身边坐下。因为正值疫情期间,我们都把口罩戴得严严实实。突然,我有些紧张。但是他银色框架眼镜下一付满含慈爱的眼神瞬间让我舒缓了不少。简单了解了我的学琴经历,他提议让我给他弹奏一曲。我挑了一首自认为最擅长的《彝族舞曲》。爷爷认真地听,还不忘给我压拍子。听完,他欣慰地点了点头,连声夸赞道:“小小年纪弹得非常不错,不过细节方面可以再加油。”我倍受鼓舞,能得到辅导老师以外如此懂行的人的表扬与肯定,那比之前大大小小宴会才艺表演所得到的掌声金贵得多得多。就这样,我跟着爷爷上起了“补习班”……

结 缘

从那天起,只要天气好,我们心照不宣,都会来到河边长椅,或者我先到,边弹边等,等着爷爷笑呵呵地走向我;或者爷爷先到,边弹边等,等着我兴冲冲地跑向他。这给新冠肺炎疫情期间的漫漫长假增添了几分期盼和憧憬。每每有人经过河堤,看到一老一少的“忘年交”,行人总会驻足观看,特别是一大一小两把琴一起弹奏时,更是成了搅局晨练的“杀手锏”,舞剑的、打拳的、跑步的都会被吸引过来,人群中时不时还会有人掏出手机拍上几张照片,想着,我们应该是去见朋友圈了。几天下来我们已经成了小区的“网红”,对此见怪不怪。同时,我的琴艺也日渐精进!

爷爷无比耐心,无比细致。后来才得知,爷爷姓范,是浙江省琵琶协会的资深会员、琵琶名家。很多来自全国的琵琶演奏家若是来浙江演出,都会第一时间邀请爷爷去鉴赏。爷爷教了好多好多的徒弟,很多都成了琵琶名家、教授,可谓是“桃李满天下”。爷爷倍感欣慰,用爷爷的话说,传承民乐,就是要“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就这样,我误打误撞成了爷爷的“学生”, 而且,是免交学费的学生。爷爷说,我,就是他的“关门弟子”,年纪大了,他不想再收学生了,遇到了自己中意的得意门生,那就是缘分!

循 影

庆幸自己能结识如此的名师,庆幸自己能被老师赏识。我会将这份幸运转换成压力和动力,更加勤奋学,更加努力练,因为,以后我也要去教我的学生!把民乐文化传承下去,让青出于蓝而更胜于蓝!

初春,晨光熹微,天微凉。河岸两边柳枝已着绿冒芽,春风夹带着昨夜的雨露拂面而来。突然想到杨万里的一首诗:

柳条百尺拂银塘,且莫深青只浅黄。

未必柳条能蘸水,水中柳影引他长。

春天,来了!

梁十三驰援记

郑家楠

(浙江省一等奖)

老梁今年三十,人称“梁十三”,因为他做事儿总是来个不小心。

年三十晚上,一家人围在一起嗑瓜子看春晚。突然电话铃声急促地响起。

“喂”?

“十三,明天出趟门咋样?”是建筑队老王的大嗓门,”武汉要建个医院,十天要完成的!缺钢筋工,去不去?”

“武汉?医院?”老梁回头瞅了瞅正在看电视的母子俩,顿了顿,“行!”。

放下电话,刹那间犹豫了:老婆估计要闹,儿子估计要哭。可医院是用来救人命的呀!老梁握着拳,竟攥出汗来。

英子依稀听见电话里在说武汉,回头看见丈夫沉默的瘦高背影,她问:“怎么了?发什么呆呢?”“没什么啦……”老梁搔了搔后脑勺,又坐下看电视了。英子皱了皱眉,不再说什么。

翌日,老梁简单收拾了行李,跟英子说:“那,就昨天老王说的活,我出趟门。你们娘俩呆在家,少出门啊。”“去吧,自己小心,别忘了口罩,粗心的!”英子默默地送老梁到门口,这时一辆绿色小皮卡疾驰而来,老王和其他三位老伙伴在车上招手。老梁一个跃步跳上车,绿皮卡呼一声开走了,英子感觉连丈夫的背影都没看清。

三个小时的颠簸过去。

老王突然指着一块牌子说:“到了!”

老梁定睛一看——“欢迎来到武汉火神山医院!”

火神山医院的建设如火如荼,一大片开阔的土地上到处是吊车,像无数只手臂,拼积木一样将各种材料移来移去,那些铁框架一格一格,蔚为壮观。

老梁一伙人到了之后,马上就被分配了任务。“加油!”五个人互相击掌,各忙各的去了。

老梁是熟练钢筋工。把扎丝对折,让钩子穿过去,把钩子抵住扎丝另一头,转上几圈,嗯,正好合适!老梁干着干着就来了劲儿,一折,一穿,一抵,转一转,在这之间老梁感觉到了莫名的乐趣,像轻快的游戏。这个穿着绿马甲,头戴红色施工帽的背影,从钢筋网的左头到右头,从上头到下头……渴了,灌口水;饿了,咽口唾沫。直到深夜,工地依旧灯火通明。连续十几个小时,老梁一直匍匐在地,用手织出了一张张坚韧的网。

午夜,五个老伙计终于聚在一起。老梁拍了拍满衣的灰,一边往嘴里塞了口泡面,一边说,“起码十二点了“。“又糊涂了,都两点多了,十三!”老王憨憨一笑,“对了,你看到摄像机没?说是大家都看着我们干活呢。”“”啥,看我们干活啊?”老梁一脸莫名,“有啥好看的?”

又是一天。闹钟声响了。老梁一下子窜起来,洗漱一下,带好口罩,一路小跑到工地。

这天扎钢筋时出了些问题,扎钩刺到手了,几乎是一瞬间鲜血就染红了手指,老梁蹙了蹙眉。“伤口有些大,需要停工休息。”医生再三叮嘱,老梁憨厚地笑着,小鸡啄米似地点头应着。回到工地,老王着急地走过来,“十三啊,你又不小心了;你要缺了一丁点,英子要和我拼命的!”“老哥,一点小伤口,医生已经涂药了,你看,好好的。”老梁边说边用力甩了下手。

晚上正准备睡的时候,儿子打来电话,“爸爸,你是不是在火神山医院呀?我在妈妈手机上好像看到你了,你是不是穿的绿色背心呀?”“哈哈,小子,你火眼金睛嘛,爸爸都被你找到了,过几天我就回家陪你玩哦。”听着儿子童稚的声音,梁十三觉得伤口的痛一下子就消失了。

翌日,这个瘦高的背影又准时出现在了工地上。扎钢筋一用力伤口就痛,咬咬牙忍着,口罩挡住了痛时的龇牙咧嘴;时间一久伤口就裂开了,悄悄地再裹层纱布,满是灰的纱布手套里渗出点点红。

初九这天,一座巨大的白色“积木”矗立在五人眼前。

“真是中国速度!”老王感叹一声。老梁也笑了,脸颊和夕阳一样红,落日下五个背影,高矮不一,却都似乎那么高大。

第二天,日报上刊登了一则新闻:

一位工人将建设火神山医院拿到的7500元工钱,全部买了口罩送给了医护人员。医生们还没来得及追问,那工人就转身离开了,只留下了一个瘦高的背影……

像吹在旷野里的风

顾康静

(浙江省一等奖)

那天夜里我做了个梦。

我听到忽远忽近的蝉鸣,厨房里锅碗瓢盆摩擦时的细微碰撞,汤锅上的盖子被蒸汽掀动,像一只想要开口说话的贝壳,卧室的老电视机持续发出滋滋的杂音,她的背影离我越来越近,然后一下子消失了。

我抬头看了看星星,像吹在旷野里的风。

天刚蒙蒙亮,家里人几乎都没醒,只有微微亮着的几盏夜灯的光从老人的房门缝里慢悠悠地飘出来,在模糊一片的黑暗中行走。

那年的那天来了场倒春寒,开玩笑似地下了场纷纷扬扬的春雪,像无数白色沙粒从天上落下,温柔地把世界盖成一片白色荒漠。有人在荒漠中诞生,也有人在荒漠中离去。庞大的棺木正对着中堂,前面摆了一一盏盏白蜡烛,黄色火光莹莹亮着,偶尔抽动一下,像颤抖着滑落的泪滴。前面是用稻草做的厚垫子,她的傻瓜女儿跪在那里哭出了声。后人们在棺前的空地上三三两两站着,很沉默地抽烟。我站在一旁悄悄看着。人摸爬滚打久了,粘的灰尘多了,就会变得面目模糊,连眼睛都是灰蒙蒙一片,像被污染的河。天太冷,冻住了,眼里就是冰河。只有他们嘴里吐出的青白浓烟和黄色火光看起来是有温度的,透过这两层暖的去看冷的棺木,迷乱之中我竟觉得有白色的东西在荒诞地起舞,又好像是叹了很重的一口气。

我继续向前走。昨天路上厚厚的一层白色,被人和车辗来辗去,只留下斑驳的印迹,被冻成小小的冰块,下面是一层明亮的薄冰。我怕滑倒,便不自觉咬着下唇,每一步都用力踩下去,发出清脆的“喀嚓喀嚓”声。公鸡扯着嗓子啼叫,门轴开始吱呀转动,没几步路的,我也就在那儿走着。

我最后一次想着她的背影,悄悄地,悄悄地。

曾祖母在我幼时的记忆中是空白的。她并没有带我长大,我对她的印象只是一个矮矮的温厚的老人,自打我记事起,她已然是个伛偻着走路的老人,我三岁时她在我们家待过一段时间,仍然烧饭拖地做家务,乐此不疲。据母亲说,我没出生前,她原来与他们一起居住在小弄堂里,带我哥长大,她是个爽气但细心的女人,这和她矮小的身子不大符合,我总那么想着,儿时的我对数不尽地想着她与我们生活在一起的故事。

被早餐店第一团浓白的雾气扑个满怀,昨天偶然想到的那家汤包好吃,有她做的一般好吃——便这么来了。我小心翼翼地夹起一个,试探性地碰了下嘴唇,咬开。柔软洁白的外皮里爆出浓郁的汤汁,在冰冷的躯体里缓缓流着。热气弥漫,桌子对面太婆的脸又不真切了,像隔了一层磨砂玻璃,和记忆重合起来——

“有没有我做的好吃?”

“嗯,差不多。”说完我嘿嘿笑了两声。

太婆抬起了手,我以为她要拍我的脑袋,闭上眼缩了下脖子,但她把手放在我的后脑勺上,慢慢顺了两下。她吃包子蘸很多辣,辣得眼睛发红,轻轻说:“囡囡啊。”我觉得自己的眼睛好像也被辣得发红。家乡的老人习惯用方言叫曾孙女“囡”,我从没听她这样叫过我,现在才知道原来我也是她的“囡”,她离开的时候握着我的手,对我讲的,也是这几个字。

后来她回来了,那年我十岁,四年级。她来的那天是冬天,那天早晨我去买早餐,正遇见一个老人在楼下喊我妈的名字,一个蓬头垢面、肩膀被行李包压垮的老人,我一眼认出了她,她站在家楼下努力地抬头看我们家,但她把脸别过去,我看不清。我看着她捣鼓着自己的老年手机,却眯着眼睛怎么也看不清。

“太婆——”我叫了声她,她一回头看见了我,乐得合不拢嘴,背着包弯着腰踉跄地朝我走来。

我这才知道那天她起了个大清早来到我家,只依稀记得我家是在客运中心站边上,于是坐了镇上最早的一班来到我家,却在楼下踌躇,因为她忘了我家的门牌号。念着她没吃早餐,我带着她去吃包子,老板和我认识,与我开玩笑说起了话。大概是看她面生,老板问:“这是你家谁?”“太婆。”

“不就是嘛,她是我家囡。”,她抢先说了这句话,这时包子端上来了,我们也就不再闲聊。吃完了饭,我说:“我要去前面买油条,你在这里等我?”“我和你一起去吧。”

老板把油条递给我:“这是你谁?怎么以前没见过?”她大笑起来:“我好久没来过这了哇——来了我囡带我来吃早餐!——”

“囡啊,现在咋都吃这些?”

“囡啊,回家了我给你烧好吃的。”

……

她的声音逐渐渺远,像一首半个世纪前唱过来的民歌。

我的奶奶是个刻薄的人,待太婆更是刻薄。太婆脾气又倔,天刚亮便收拾行李坐上车来了,谁都不知道讯息的,她便来了,我们大家都惊讶于她一把年纪不识字地来到了我们这个城市,找到了十几年前才来过一次的我们住的新房子。

我打心底心疼着太婆,却也喜欢她。好不容易有机会和她一起生活,自是开心的不得了。她来我们家,她自也没闲着,扫地拖地擦地,做饭洗碗洗衣,那些普通的家务活,她每天起来便做,忙忙碌碌,手一刻也没停下来,却也不抱怨。大家都担心着她会出些什么事,担心她年纪大了会累着,她却笑着摆摆手拍拍胸脯说她硬朗的很,妈妈总拗不过她,却也心里着急着。

“反正闲着也没事。我想为囡囡和你们做些事。”

我看着她瘦小的身子俯在地上,忙忙碌碌,来回地在客厅、厨房、阳台打转,一点儿也不着空。她在的时候,家里仿佛多了一片活力,锅碗瓢盆都开始了工作,汤锅上的盖子噗噗地响个不停,香气弥漫在整个家里,她总是变着花样给我们做,包子饺子面食,炒饭年糕炖汤,像是有超能力一般。

我看着她的背影忙忙碌碌。家里总是很难得听见炊具不停地响着的声音。

我们城市的夏天,是很普通乃至于毫无意趣可言的夏天。喧嚣嘈杂的城市,灼人的骄阳,毫不温软的方言。街道上人们的脾气因为炎热的天气格外焦躁,无休无止的蝉鸣使人厌倦。

那年暑假,我每天都早早地起床,为了去上补习班。太婆年纪大了,也早早地起床,坐在阳台的藤椅上发呆,为了不让她每天窝在家里烦闷,我和她总去小区的公园转转。

小区的公园绿化做得很好,夏天的早晨也总是不那么燥热,风吹在脸上很舒服,我看着太婆做在那些普通健身设备上玩得不亦乐乎,我和她一起,然后我们俩聊聊天。松树的清香和微凉的微风,整天烦人的蝉鸣,毫无节奏,毫无韵律。我以前最烦蝉鸣,我总觉得那是无法忍受的世间最烦躁的声音。她的心情却不受影响,挽着我的手臂走在公园里。我们去公园的河边,捡鹅卵石,捞小鱼,浓郁的深蓝在天上铺展开,蓝得没有一点渣子——有是有的,沉淀在底下,亮闪闪的——像星星。夏天的花开着正艳,我随口说着这花开得可真好看,她便倚在桥墩上,伸出她枯老的小小的手摘了最鲜艳的那朵,小小的身子一点一点挪向前,像她当时来时在我家楼下喊那样的使劲。我们带回家,插在阳台的花瓶里。

妈妈知道后总提着个心,毕竟是孩子玩的,她大把年纪的,摔倒了可怎么办。

她却像孩子似的嘟嘟囔囔说这有什么的,低着头说以后不干了,第二天我们仍然如往常,我看着她对我说:“囡啊,大城市和农村总归不一样。我太开心啦。”

她背朝着我向前走去,我看着她的背影出现在公园的每个角落。插在花瓶里的花却早已枯萎了。

那年秋天,我补习班回来后听见她要走的讯息,母亲小声催我:“快和你太婆说再见啊。”但我的喉咙里有条冰河,冰块飘在上面撞来撞去,想要说话时又冻在一起。最后终于嗫嚅着挤出:“太婆再见。”她把手放在我脑袋上掸灰似地抚了两下,嘴里模模糊糊说了什么,走了。

她说是时候应该回家一趟了,我看着她的背影走向车站,她的背影小小的,在落日里缩成黑黑的小影子,越走越远。

那几个星期,我总感觉不适应,可时光是能带走一些情感的,我不再去想她,开始了平常的生活。我想起她回家后的没几个星期,老师布置作文,题目是《我的亲人》,我绞尽脑汁洋洋洒洒写了八百多字,被老师叫上讲台朗读。四十多双明亮的眼睛朝我刺过来,像一个大型聚光灯,把我灼得有些化了,汗止不住地朝外泼。

母亲怂恿我打电话读给太婆听——那条河又出现了,冰块随着我声音的起伏激烈地碰撞。没想到不识字没读过什么书的她居然哭了,虽然极力抑制但我还是听到电话那头的抽泣。那篇作文是书信体,署名:很想你的囡囡。

我没再见到过她的背影,那天她很费力地从床上起来,握着我的手,手心湿得像片海。呢喃着那几个字,囡囡,囡囡。

我转过身子背朝后走着。往前是冬天的她家后面的河——真正的冰河。天是雾蒙蒙的灰,没有云,云都沉在下面的冰河里,形成白色的絮状沉淀。没那么冷的时候这些絮状物就飘到河面上,抖抖羽毛,长颈子缩在翅膀里——一群大白鹅。两大块冰就这么“咔”地撞在一起,互相死命抵着,中间出现了一道没有边际的裂缝——没有人在乎它什么时候崩塌,反正现在还能再苟延残喘一秒不就可以了吗?

她是我的曾祖母,是我的太婆,是那个念着想着我的老人。

我背朝后缓缓走着,一步步离冰河远去;前堂的蜡烛的黄色灯光,一下下跳跃,好像在叹息,又好像在说一个人生的古老故事——

我好像又看到了她的背影。

像吹在旷野里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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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 | 陈莹;配图 | 作者返回搜狐,查看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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