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爱玲《花凋》赏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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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爱玲《花凋》赏析

2024-06-11 12:56| 来源: 网络整理| 查看: 265

             

  不知有没有注意到,张爱玲在小说里,极善于以或明或暗的意象,传达她对人生的独特领悟。她选取的诸多意象,要么来自生活中单纯的事物,比如月亮。要么是她对原始意象的添加或重组。从某种意义上讲,它们不再是简单的象征物,而是成为构建全篇艺术的契机,生发并推动着故事的曲折发展。

 《花凋》便是这样一篇小说。仅从字面意义上看,“花凋”的顺序似乎十分拗口,前后位置应该调换一下才对。巧妙的倒装显然是张爱玲素来的笔法,更重要的是,“花凋”二字已为读者营造出一种类似诡异的环境气氛,仿佛在眼前出现一幅令人心碎的图画:灼灼鲜艳的一朵花,受到外界频频的侵袭,渐渐枯萎,直至凋零。

  张爱玲小说的男人与女人往往具有相似或相近的命运,很多时刻,从一开始便奠定了作品的悲剧基调。那些带着先天而来的抑郁气的人物,大多生活在一个异常逼仄的环境里。他们一面受着无情命运的肆意玩弄,一面作着徒然奋挣的抵抗。《花凋》的川嫦便是这样一个“典型”人物。故事开场已是结束,小说采用倒叙手法,最小的女儿川嫦生病去世了,她的父母手头有了一点钱财,将她的坟墓再次修葺了一番。最先描写到川嫦的外貌,“川嫦从前有过极其丰美的肉体,尤其美的是那一双华泽的白肩膀。”“峻整的,小小的鼻峰,薄薄的红嘴唇,清炯的大眼睛,长睫毛,满脸的“颤抖的灵魂”。作为一个旧时代的女子,生就如此出众的容颜,本该拥有非常一般的命运,事实并非如此。从小在家,川嫦在一大帮姐妹里就是“言语迟慢,性情内向”,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她暗恋上一个男人,可没多久她就得了病,一命呜呼。对于人生,她不是没有炽烈的希望。她不仅渴望所有女孩子渴望的一切,似乎差点就要真实的拥有。张爱玲长于写“软弱的凡人”,那些游移于黯然背景里的人物,总给人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自私、暧昧、迷离、痴情,还带着一点点清醒,却终是枉然。实际上,张爱玲在塑造他们之时,时刻都没有忘记那些人所面临的尴尬处境。只有幽微的弄堂里,才有着柴米油盐的结实日子,只有纸醉金迷的大上海,才能目睹过于精明的饮食男女。川嫦这位女子的悲情结局,不是单考她个人努力就能彻底挣脱,很大程度是由她周身那种环境所决定着一切。

  作为题目的“花凋”,并没有作为一个简单的意象贯穿在小说始终。换言之,全文中几乎没有出现任何与“花凋”相似的画面。可是,你不能否认,川嫦她不长的一生,便是从花开到花谢的短暂过程。若与张爱玲其余的女主人公比较,比如《沉香屑》的葛蔚龙尽管自愿走入一个事先设计好的“圈套”,但是旺盛的生命力使她在趋向苦难的过程里也体验了人生的种种滋味。对比川嫦,她更有资格成为“花凋”意象的完整注脚。川嫦仿佛从未像一朵花那样傲然“盛开”,她只是在一个嘈杂的大家庭中,默默承受着她的喜乐与苦闷。在川嫦身上你看不到作为正健全之人的主体意识,她像影子一样捱着匆匆而过的人生,直到最后归于必然的寂灭。她唯一的一次爱情,也是没有真正开始的爱情,她甚至还没能确定对方的心,就郁郁病倒在床了。由此可见,张爱玲在人物命运的揭示十分深刻,她对变动时代的大家庭对人所造成的吞噬与剥夺的罪恶,怀着着极大的蔑视与批判。川嫦是一个在封建家庭下被推向深渊的显然的牺牲品。对这些惊人的认识,作家没有通过抽象的说理,也没有经过哲理的分析,只是在貌似口语的叙述中,营造着诡异弥漫的气氛,并最终完成中心意象的建构。读毕小说,我们不仅要问,难道凋谢的只是如川嫦这样的平凡女子吗?难道《茉莉香片》里的聂传庆,难道《年轻的时候》潘汝良的人生过程就不是“花凋”的过程么?也许,张爱玲是想说,凋谢的永远是无法主宰自身命运的“凡人”,凋谢的不仅是他们的肉身,更是他们破碎的心。那些苟活在尘世中忙碌无为的人,不一样在经受着异样挣扎的“花凋”过程吗?

  也许,张爱玲生活作出的结论过于悲观,但她借此向人们发出的警示却足以令人震撼:更多的时候,生命则像一次次轮回,凋谢的永远不仅仅是花朵本身,还有不断被重演的苦难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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