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孝祥:应念岭海经年,孤光自照,肝胆皆冰雪(上)韦力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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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孝祥:应念岭海经年,孤光自照,肝胆皆冰雪(上)韦力撰

2024-01-27 02:10| 来源: 网络整理| 查看: 265

张孝祥撰《于湖先生长短句》清宣统三年至民国六年仁和吴氏双照楼刻本,卷首

汤衡在这里先讲到了东坡词的特殊味道,称东坡的豪放词风其实是有意矫正那个时代的浮靡之气,而张孝祥的词正是东坡豪放词风的继承者。对于这一点,汤衡在该序中又接着说:“衡尝获从公游,见公平昔为词,未尝著稿,笔酣兴健,顷刻即成,初若不经意,反复究观,未有一字无来处,如《歌头》、《凯歌》、《登无尽藏》、《岳阳楼》诸曲,所谓骏发踔厉,寓以诗人句法者也。自仇池仙去,能继其轨者,非公其谁与哉?览者击节,当以予为知言。”

汤衡称他在张孝祥身边时,亲眼看到张作词时的情形,其称张孝祥填词不打草稿,高兴之时站在那里一挥而就,然而细看其词,却字字有来历,于是汤衡感慨说:自从苏轼去世后,能够继承其词风的人,除了张孝祥还能有谁呢?

相比较而言,宋陈应行在《于湖先生雅词序》中的所言,其夸赞程度远超汤衡:“紫微张公孝祥,姓字风雷于一世,辞彩日星于群因。其出入皇王,纵横礼乐,固已见于万言之陛对;其判花视草,演丝为纶,固已形于尺一之诏书。至于托物寄情,弄翰戏墨,融取乐府之遗意,铸为毫端之妙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散落人间,今不知其几也。比游荆湖间,得公《于湖集》,所作长短句凡数百篇,读之泠然洒然,真非烟火食人辞语。予虽不及识荆,然其潇散出尘之姿,自在如神之笔,迈往凌云之气,犹可以想见也。”

显然,陈应行的夸赞有些过火,其把张孝祥词誉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同时他又说,细读张词,有着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

以上两人对张孝祥的评价,到底符不符合事实呢?至少四库馆臣认为,这种说法也相差无几,《四库提要》在《于湖词提要》中说:“陈应行、汤衡两序,皆称其词寓诗人句法,继轨东坡,观其所作,气概亦几近之。”四库馆臣的说法倒是颇为客观,其认为张孝祥的词风确实能接续上东坡,而其接续点正是张孝祥词中所表现出的那种豪迈气概,但这种气概只是接近于东坡的豪放词风。虽然这句评价没有说张词达到或者超过苏词,但能够接近,也应该说是一句不低的评价,恰如吴梅先生认为:“以于湖并东坡,论亦不误,惟才气较薄弱耳。”(《词学通论》)

吴梅也承认张孝祥的词风接近东坡,但就才气而言,张比苏要薄弱。即便如此,这也足可以说明张孝祥所作之词,在宋词中有着颇为重要的地位,可惜的是,张孝祥仅活了38岁,如果他能长寿一些的话,说不定中国词史上又出现一个东坡级的重量人物。宋代谢尧仁就是这么认为的,其在《张于湖先生集序》中说:“先生诗文与东坡相先后者已十之六七,而乐府之作,虽但得于一时燕笑咳唾之顷,而先生之胸次笔力皆在焉。今人皆以为胜东坡,但先生当时意尚未能自肯,因又问尧仁曰:使某更读书十年何如?尧仁对曰:他人虽更读百世书,尚未必梦见东坡,但以先生来势如此之可畏,度亦不消十年,吞此老有余矣。”

谢尧仁也说,当时很多人都夸赞张词超过了苏词,当然,这种夸赞肯定是在张孝祥面前所说的。张孝祥还挺谦虚,他说自己还没有超过东坡,但谦虚完了之后,他还是觉得不过瘾,于是张孝祥又问谢尧仁:如果我再读十年书,将会达到怎样的水准?这样的问话显然是求表扬,于是谢尧仁心领神会地回答说:如果别人再读一百年书,恐怕做梦都不敢说超过了东坡,但以您的气势来说,恐怕用不了十年,就能超过名扬天下的东坡了。

谢尧仁的这几句话当然是为了让张孝祥高兴,其实他的夸赞也不是完全没有事实依据,因为张孝祥从年轻时就表现出了不凡之气,他23岁就中了状元。这个年纪就成了状元郎,可谓少年得志,记不得哪位哲人说过:一个人过早地或者过晚地发现真理,同样是不幸的。而张孝祥考取状元,既光宗耀祖,也给家人带来了大麻烦,《宋史》载:

张孝祥字安国,历阳乌江人。读书一过目不忘,下笔顷刻数千言。年十六,领乡书,再举冠里选。绍兴二十四年,廷试第一。时策问师友渊源,秦埙与曹冠皆力攻程氏专门之学,孝祥独不攻。考官已定埙冠多士,孝祥次之,曹冠又次之。高宗读埙策皆秦桧语,于是擢孝祥第一,而埙第三,授承事郎、签书镇东军节度判官。谕宰相曰:“张孝祥词翰俱美。”先是,上之抑埙而擢孝祥也,秦桧已怒,既知孝祥乃祁之子,祁与胡寅厚,桧素憾寅,且唱第后,曹泳揖孝祥于殿庭,以请婚为言,孝祥不答,泳憾之。于是风言者诬祁有反谋,系诏狱。会桧死,上郊祀之二日,魏良臣密奏散狱释罪,遂以孝祥为秘书省正字。

宋绍兴二十四年,张孝祥考取了第七名进士,当时的状元是秦埙,而这秦埙正是当朝宰相秦桧的孙子。在考试之前,秦桧经过一番运作,已经给相关的官员分别打了招呼,他一定要让秦埙考中状元。那时的秦桧把持着朝政,所有不听话的官员都被撤换,所以他的孙子成为状元,已然是唾手可得的事情。然而高宗皇帝在审看试卷时,特别欣赏张孝祥,于是把秦埙拿下,让张孝祥成为了状元,而《宋史》中明确地说,高宗的这种做法就是想打压秦桧。

张孝祥撰《于湖先生长短句拾遗》清宣统三年至民国六年仁和吴氏双照楼刻本

秦桧是何等聪明之人,他立即明白高宗的用意,可是他又不能奈皇帝之何,只好私下里说闲话,其称胡寅已经被他赶出了朝廷,但没想到胡寅还能让他朋友的儿子成为状元。后来皇帝在接见新科进士时,又夸赞张孝祥诗写的好。张去见秦桧时,秦问他书法主要是什么字体,张称是颜体,秦又问张平时看什么诗,张告诉他是杜诗,于是秦讥笑张说:好事儿都被你占了。对于这一段掌故,周密所著《齐东野语》上的说法如下:

绍兴二十四年,总得之子安国由乡荐得对集英,考官置第七,秦埙为冠。埙试浙漕、南宫,皆第一。先胪传一夕进御,安国卷,纸既厚,笔墨复精妙。上览之甚喜,擢为首选,实以抑秦。秦不能堪,唶曰:“胡寅虽远斥,力犹能使故人子为状元邪!”已而廷唱,上又称其诗,安国诣谢。秦问:“学何书?”曰:“颜书。”又曰:“上爱状元诗,常观谁诗?”曰:“杜诗。”秦色庄,笑曰:“好底尽为君占却。”

这段记载说清了张孝祥考中进士的原因,不止是因为字好,而更为重要的是,他考卷中的思想符合高宗的口味。绍兴二十四年,张孝祥去参加科考,当时的秦埙和曹冠都在文章中批判二程的理学,唯有张孝祥不这么做。因为秦桧的提前安排,考官已经内定秦埙为状元,第二名是张孝祥,第三名是曹冠,可是高宗在读秦埙的考卷时,看其答卷中的观点基本源自秦桧,这令高宗不喜,于是就把张孝祥列为第一,而把秦埙放到了第三。

考试完毕后,张孝祥得以任职,同时高宗跟秦桧说张孝祥的文笔和书法都很好。本来秦桧就不高兴,因为他的孙子没能成为状元,而今皇帝又夸张孝祥的文章和书法都很好,这种夸奖令秦桧十分愤怒,之后他打听到张孝祥乃是张祁的儿子,而张祁又跟胡寅是好朋友。原本秦桧就特别讨厌胡寅,所以他才说出了周密所记下的那句话。

张孝祥考中状元后,秦桧的死党曹泳马上跟张说,希望张能成为自己的女婿,张没有答应曹的这个请求,显然,这件事也让秦桧做了联想,秦认为张有意跟自己疏远,于是就开始造谣,说张孝祥之父张祁有谋反之心,而后将张祁关进了监狱,直到秦桧死后,张祁才被放了出来。

高宗原本最信任秦桧,这源于他们在跟金人和谈的问题上有着共同意见,然而此后的秦桧两度为相,长期把持朝政,使得高宗有了被驾空的担忧,于是他就借状元之事来打击一下秦桧的气焰,只是没想到张孝祥的父亲却成了君臣斗法的牺牲品。

不过,张孝祥的书法也确实写得好,《四朝闻见录》乙集中称:

高宗酷嗜翰墨。于湖张氏孝祥廷对之顷,宿酲犹未解,濡毫答圣问,立就万言,未尝加点。上讶一卷纸高轴大,试取阅之。读其卷首,大加称奖,而又字画遒劲,卓然颜鲁。上疑其为谪仙,亲擢首选。胪唱赋诗尤隽永。张正谢毕,遂谒秦桧。桧语之曰:“上不惟喜状元策,又且喜状元诗与字,可谓三绝。”又叩以诗何所本,字何所法。张正色以对:“本杜诗,法颜字。”桧笑曰:“天下好事,君家都占断。”盖嫉之也。

高宗看到张孝祥的书法后,大为夸赞,他竟然用李白的谪仙人之号来形容张孝祥。这种夸赞当然让秦桧大感嫉妒。

张孝祥撰《于湖居士文集》清宣统三年至民国六年仁和吴氏双照楼刻本

虽然后世大多夸赞张孝祥的词风类似于苏东坡词作中的豪放派,但是张孝祥早期所填之词也颇为婉约,他写过不少男欢女爱之词,比如早年写的一首《浣溪沙》:

日暖帘帏春昼长,纤纤玉指动枰床,低头佯不顾檀郎。

豆蔻枝头双蛱蝶,芙蓉花下两鸳鸯,壁间闻得唾茸香。

这首词描写的内容乃是一个男人仔细观察他身边的一位女伴,此人的观察颇为细腻,他注意到了此女之手轻动的细节,这样的词读上去,能够让读者在脑海中勾勒出郎情妾意的场景。

而他早期作的另一首《虞美人》,也跟其后来的词风有着很大的反差:

柳梢梅萼春全未,谁会伤春意?一年好处是新春,柳底梅边只欠那人人。

凭春约住梅和柳,略待些时候。锦帆风送彩舟来,却遣香苞娇叶一齐开。

这首词写的是一位女子在初春时节怀念情人时的心情,尤其“只欠那人人”,这样的口语颇具柳七之风。返回搜狐,查看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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