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的新型城镇化战略要求以人为本。至2013年末,中国城镇常住人口达7.31亿,城市居民拥有的自然生态空间较少[1],具有亲近自然的强烈游憩需求[2],建设城市生态游憩空间对于塑造高质量城市生活环境及城市居民健康有重要意义[3,4]。城市生态游憩空间是城市空间结构的重要组成部分[5],为满足市民生态游憩需求,在规划建设城市生态游憩空间时应尽可能体现和提升其休闲游憩价值;但城市生态游憩空间休闲规划、设计及管理水平仍有待提升[6]。对城市生态游憩空间休闲价值的评价研究可为其休闲价值提升提供依据,可对相关规划、设计及管理决策提供必要信息[7]。

业内学者对生态空间休闲价值进行了广泛的研究[8-10],为城市生态游憩空间休闲价值评价提供了基本思路和方法。相关研究对大到全球生态系统,小到具体林地、草地、水域等的休闲价值均进行了相关分析[11-17],并日益注重生态空间休闲价值的动态研究[18-20],但专门针对城市生态游憩空间休闲价值的研究成果仍较少。生态空间休闲价值评价的常用方法有旅行费用法、条件价值法、参数法、旅游收入法、评估模型法、选择实验法等[21-29],各种方法均有优缺点[15]。相关研究显示,城市生态游憩空间的休闲价值与其自身的可接触性及城市人口密度等明显正相关,但与其自身美学价值并不一致[30,31],这说明单从城市生态游憩空间自身对其休闲价值进行评价并不能反映实际情况,而从休闲游憩市场角度对其休闲价值进行评价则更为合理。因此,本文从市场主体的休闲游憩需要出发,基于游憩者休闲行为[32]、休闲偏好[33]等对城市生态游憩空间的休闲价值进行分析判断。根据相关研究,生态游憩空间主要有农田、林地、草地、山岳、水域、冰雪地、沙漠等[34],而在城市,林地、草地、水域是最常见的生态游憩空间类型。对城市各类生态游憩空间的休闲价值进行动态化比较研究,可对城市生态文明建设中各类生态空间的有效配置提供一定依据,提高城市生态建设质量和效益。本文选择常熟市的特定区域,对城市林地、草地、水域这几种主要生态游憩空间的休闲价值进行动态对比研究,以期为城市生态游憩空间规划、建设及管理提供理论借鉴。

研究区位于常熟市,该市位于江苏省东南部,是中国首批休闲城市综合标准试点市,地处中纬度亚热带季风气候区,四季分明,年均气温15.4 ℃。林地、草地、水域为常熟市民的主要生态游憩空间。在常熟市全国首批“城市中央休闲区”内选择具有游憩服务功能的林地、草地、水域作为研究对象,其位置及分布如图1所示。研究区全年大部分日子的最大风力为3~4级,四季皆适宜休闲游憩,但最佳适游时段不同。冬季日极值平均气温最低在0 ℃以上,正午及其前后为最佳游憩时段;夏季日平均气温最高为34 ℃左右,约一半时间日平均气温在30 ℃以上,傍晚及其前后为最佳游憩时段;春秋季节大部分时间的气温约处于10 ℃~25 ℃之间,上午及下午的中间时段较适宜游憩。研究对象均为城市开放型生态游憩空间,是全年城市居民经常性游憩场所,其休闲游憩服务特征能反映出相同气候区林地、草地、水域全年及每天不同时间的休闲价值变化情况,以及全年各类生态游憩空间休闲价值的差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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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   研究地点位置及概况

Fig. 1   The location and overview of the study area

2.2.1 观测廊道的选择 在研究区的林地、草地、水域这三类生态游憩空间中各选择一条游道作为对比性观测各类生态游憩空间休闲价值的廊道。为了使观测到的数据可比,基于如下条件选择3条观测廊道：① 3条廊道的宽度及长度分别相同,宽2 m,长80 m;② 3条游憩廊道沿线均无休憩座椅;③ 3条廊道均专为游客分别在林地、草地、水域区的休闲游憩而设,而非通过性游道;④ 3条廊道的可进入条件相似;⑤ 林地、草地、水域分别为3条廊道的唯一休闲游憩环境;⑥ 3条廊道所在的林地、草地、水域面积接近。

2.2.2 评价指标选取及量化 随机效用理论认为个体会选择能够提供最大效用的行动方 案[35],当个体针对各类生态游憩空间做出某种休闲行为选择时,也间接对相应生态游憩空间的休闲价值进行了权衡[36]。基于此形成的选择实验法已成为国外非市场价值评估的重要方法之一[37];另外,相关研究认为实践是价值和价值关系的实际确定者[38]。因此基于游憩者休闲行为选择实践对生态游憩空间的休闲价值进行评价是一种较为可行的方法。通过实际观察分析,针对城市特定生态游憩空间,潜在休闲游憩者的选择行为主要体现在如下方面：① 是否选择进入特定生态空间进行休闲游憩?② 在特定生态空间中选择休闲游憩多长时间?③ 是否各类人群都倾向于选择在该生态空间中进行休闲游憩?在相同客源市场背景下,针对不同生态游憩空间,通过获取上述问题的定量回答及比较,可对各生态游憩空间的休闲价值进行对比。基于此,本文采用“休闲趋向度”、“休闲粘性”、“客源适应度”这三项指标对休闲游憩者针对特定生态空间的游憩行为选择进行描述（图2）。休闲趋向度以每条游道上单位时间内选择进入的休闲游憩者平均数量为依据进行量化,休闲粘性以各条游道上休闲游憩者的平均逗留时间为依据进行量化,客源适应度以潜在客源市场中各客源群体倾向于选择在特定生态空间中进行休闲游憩的程度为依据进行量化。三项指标的量化结果分别用“休闲趋向度指数”、“休闲粘性指数”、“客源适应度指数”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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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2   城市生态游憩空间休闲价值评价指标选择

Fig. 2   Selection of indexes for evaluating the leisure value of urban ecological recreation space

（1）休闲趋向度指数。反映游客趋于进入生态游憩空间进行休闲游憩的程度,其计算公式为：

式中：Wh为特定观测日第h个观测时段内休闲游憩者对特定生态游憩空间内廊道的休闲趋向度指数;Qt为该观测时段内第t次（每次观测所持续的时间相同）在特定生态空间内廊道上所观测到的休闲游憩者人数;Ak为林地、草地、水域三类生态空间中第k类生态空间区廊道上全年各次所观测到的休闲游憩者人数的平均值。

（2）休闲粘性指数。反映生态游憩空间吸引游客驻留休闲的特性,其计算公式为：

式中：Rh为特定观测日第h个观测时段中特定生态游憩空间内廊道的休闲粘性指数;Ci为该观测时段内处于休闲游憩状态的第i位游客在特定生态空间内廊道上的游憩时间;Pj为第j个参与试验的非休闲游憩状态个体通过特定生态空间内廊道所用的时间。

（3）客源适应度指数。反映生态游憩空间对特定客源地各类细分人群休闲游憩选择偏好的综合匹配程度。本文通过分析特定生态空间对客源地老年、中年、青年、少儿各类人群休闲游憩选择偏好的综合匹配程度来判断相应生态空间的客源适应度指数,其计算公式为：

式中：Sh为特定观测日第h个观测时段特定生态空间内廊道相对于客源地各类人群的客源适应度指数;Bf为该观测时段特定生态空间内廊道相对于老年、中年、青年、少儿这四类游客中第f类游客的客源适应度指数;Nf为该观测时段的单位时间内特定生态空间廊道上第f类游客的平均数量;D为该观测时段的平均单位时间内特定生态空间廊道上的游客总人数;Mf为客源地第f类年龄段人口数量;E为客源地人口总量。

2.2.3 评价指标值调查获取 （1）评价指标值的动态观测。生态游憩空间的休闲价值会随气温、日照等条件的变化而变化。为全面评价各类生态游憩空间的休闲价值,本文对休闲价值的各项评价指标进行了全年度动态观测。在2013年1-12月,每周分别选择两天较适宜出游的时间,在所选定的林地、草地、水域的观测廊道上对各项指标值进行观测。每个观测日分7:00-9:00、10:00-12:00、13:00-15:00、16:00-18:00、19:00-21:00 5个观测时段。全年共计观测104天,观测日中气温变化幅度为-3 ℃~39 ℃,风速变化幅度为0~6级;天气阴晴变化情况为：晴天37天、阴天22天、多云天45天;观测日中有33天为周末。在全年的观测对象中,男性占49.34%,女性占50.66%;老、中、青、少人口占比分别为28.66%、35.99%、19.12%、16.23%,与常熟市人口年龄结构有一定相似性。

（2）休闲趋向度指数测算。第一,在每个观测日的每个观测时段,分6次进行间隔性观测统计,每次以10 min为一个时间单位,分别统计单位时间内林地、草地、水域区观测廊道上的休闲游憩者人数。第二,采用式（1）计算每个观测日各观测时段内特定生态游憩空间的休闲趋向度指数。然后按不同时间尺度求平均,分别得到特定生态空间在每月、全年第h个时段的休闲趋向度指数,以及其各日、各月、全年的休闲趋向度指数。

（3）休闲粘性指数测算。第一,在研究过程中组织24名实验者（老年、中年、青年、少儿各6名）分别以正常行走速度通过林地、草地、水域区的观测廊道,计算24名实验者分别通过林地、草地、水域区的观测廊道的平均时间。第二,在所选定的林地、草地、水域区的观测廊道上,在观测日分时段抽样观测单个休闲游憩者在相应观测廊道上的游憩时间。受客流量变化影响及工作精力所限,单条观测廊道上全年各观测时段内观测样本数最少为13人,最多为90人,平均为36人。第三,采用式（2）计算每个观测日各观测时段内特定生态游憩空间的休闲粘性指数。然后按不同时间尺度求平均,分别得到特定生态空间在每月、全年第h个时段的休闲粘性指数,以及其各日、各月、全年的休闲粘性指数。

（4）客源适应度指数测算。第一,根据国家统计局人口统计口径,将休闲游憩者划分为老年（60岁及以上）,中年（35~59岁）,青年（15~34岁）和少儿（14岁及以下）。在调查中,对于年龄段特征明显的游客,通过观察法获取其年龄段信息;对于年龄段特征不明显的调查对象,则请其勾选调查表单中的年龄段选项。第二,在每个观测日的每个观测时段,分别针对林地、草地、水域区的观测廊道,分6次进行间隔性观测统计,每次以10 min为一个时间单位,调查特定廊道上单位时间内各年龄段休闲游憩者数量及休闲游憩者总人数;对相对应的6次观测结果求平均,得到特定时段内特定生态空间观测廊道上单位时间内各年龄段游客人数的平均值及游客总人数的平均值。第三,根据《常熟市2012年人口和计划生育事业发展报告》及相关文献[39]推算,2013年初,常熟市总人口为106.78万,其中老年、中年、青年及少儿占总人口比例分别为25.18%、44.90%、20.07%、9.85%。第四,采用式（3）计算各类生态游憩空间内游道在特定观测时段内对各年龄段人群及对全部人群的客源适应度指数,然后根据需要求平均,得到特定生态空间每月、全年第h个时段,以及各日、各月、全年对特定年龄段人群及对全部客源群体的适应度指数。

2.2.4 检验各生态游憩空间特定指标值的差异显著性 采用SPSS软件对林地、草地、水域之间特定指标日平均值的差异显著性进行检验。如表1所示,各生态游憩空间之间各观测日特定指标值的差异显著性值均为0.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