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老板多年,他成了我的丈夫,却带着孩子出现 |
您所在的位置:网站首页 › 帅气的我出现了 › 暗恋老板多年,他成了我的丈夫,却带着孩子出现 |
当我一见到坐在对面的他,心中不禁暗想,这世界是不是出了什么乱码。 他,仅仅瞄了我一眼,便直接问我是否愿意步入婚姻的殿堂。 他是不是太过冲动了。 「为何偏偏选中了我?」我按住自己起伏不定的心情,向他发问。 难道我比那些天天在楼下等他的网红们更有魅力吗? 「你看起来更接近普通人。」他的回答简洁有力。 我...... 感谢! 我恳求他,称赞人可以接地气,但千万别接地府。 「二十万。」他稍微停顿,语气坚定,「我每年给你二十万,咱们协议结婚,我不会限制你的自由。」 「你凭什么认为二十万——」 我的话音未落。 叮—— 支付宝到账二十万。 我感到他在对我进行一种侮辱。 按理说,我应该把钱退还给他,然后给他一个响亮的耳光。 但现实是,我27岁了,生活教会了我,不能和金钱作对。 如果非要在人和金钱之间做出选择,我清楚地知道,我应该选择金钱。 再说,我现在真的很需要这笔钱。 我咬紧牙关,轻声说出一个字:「好。」 我们迅速步入了婚姻的殿堂。 仅仅用了不到六十分钟,我们就完成了所有的手续。 他递给了我一份婚姻协议。 我的职责就是每天帮他接孩子放学,做一个称职的继母。 但是,有一个前提,那就是「我们的关系不能公开,特别是在公司里。」 我懂了。 他这是在用金钱雇佣一个保姆,来照顾他的孩子。 虽然一年二十万的薪水并不算高,但考虑到可以近距离欣赏帅哥,我还是勉为其难地接受了。 结婚的第一天,他就飞往了外地出差。 「东郊和西山,我有两套别墅,你自己选一套吧。」临走时,他坐在车后座,面无表情。 「要……要送给我?」我有些紧张。 我这辈子还没见过别墅。 物业费会不会很高?我担心自己承担不起。 他转过头,瞥了我一眼,「给你住。」 「哦哦。」我连声应和,试图缓解尴尬。 我明白了,只是让我住而已。 「西山吧,我喜欢在全景落地窗前看夕阳。」我故作镇定。 他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难道不想给? 「那……东郊也行。」我小声说。 前面的司机忍不住插了一句,「西山别墅只是地名,不是代表太阳在西边落下,东郊也可以看到落日。」 天哪! 我真是太尴尬了。 我不再说话。 「西山吧,离公司近一些。」他边说边递给我一把钥匙。 「你什么时候回来?」我试图找些话题,缓解尴尬。 但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我们只是协议结婚,协议上写得清清楚楚——互不干涉对方的自由。 「一周后。」他面无表情地回答。 看我不说话,他叹了口气,「不用等我。」 「哦哦,明白。」 他又看了我一眼,眼神似乎在说,你明白什么? 「做好你自己的事,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他补充道。 我愣住了,心里涌起一股怒火。 我真心觉得他这句话有些多余。 他还真以为自己是个香饽饽啊! 初来乍到,幼儿园门前,我心情忐忑。 “苏笙,你来了。”老师一听到我的名字,便从头到脚审视了我一番。 一个背着超人书包的小男孩走到我跟前,抬头瞥了我一眼,面无表情,“她不是我妈妈。” 我愣住了…… 气氛顿时变得尴尬。 我试图拉起他的手,却被他挣脱。 “老师……可能他还没适应。”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了解,硕硕和你长得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怎么可能不是你的。”老师笑着和我开玩笑。 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我心头一紧。 “王星你骗人,沈硕明明有妈妈,你还说没有。”一个小女孩拉着一个小胖墩,手指着我们。 小胖墩好奇地打量了我一番,然后低下头,脸红了,“我妈说,那是他后妈。” 我愣了一瞬,低头看向沈硕,他小脸紧绷,低头快步往前走。 上了车—— “硕硕,热不热啊?要不要把空调调低一点?”我耐心地哄着他。 “我讨厌你。”他直截了当地说,一句话噎得我哑口无言。 好吧。 一下车,沈硕直奔超市,对着玩具、零食大买特买,堆满了一购物车,别人一年都没他买的多。 司机告诉我,他向来这样。 我叹了口气,毕竟不是我的孩子,我也管不着。 晚上,沈槐不在家,我打电话向他汇报接孩子的经过。 “他为什么生气?”他听我说完,突然问了一句。 “我也不清楚,可能……他老师夸他长得像我,他觉得我不好看?” 每次看后视镜,都能看到他儿子通过后视镜盯着我,更准确地说,是瞪着我。 “没有不好看。”沈槐在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又说,“别理他。” 没有不好看? 我的心不由得泛起一丝涟漪。 首次承担接送的活儿,结果不尽人意。 紧接着的几回尝试,也是一路败北。 不过我心态乐观,沈硕说啥我都笑对,只要能完成我的任务就成。 何必和一个小孩子斤斤计较呢? 到了周末,同事雯雯邀我去商场逛逛。 我寻思着顺便给我妈挑几件宽松的T恤,去医院换洗起来也方便。 在商场的地下停车场,靠近电梯口,停着一辆黑色宾利。 我之所以留意到它,是因为沈槐也有这么一辆。 紧接着,我认出了他! 车窗半开,透过缝隙,我瞥见车里还有一位女士。 那一刻,我心里五味杂陈。 雯雯也发现了,轻轻碰了碰我的胳膊,低声说:「老板!」 我们两个便大大方方地开始偷看起来。 「还想要什么?」沈槐的声音冷冷清清,眼神深邃。 「我不要包包,不要项链……我只要你。」小女孩搂住他的脖子,几乎要整个人挂上去。 正当我和雯雯对现在小姑娘的大胆直言感到惊讶时。 「那不好意思。」沈槐把她的手从脖子上拿开。 「为什么?你不喜欢我吗?」小女孩急切地问。 「我不喜欢不听话的。」 沈槐冷淡地推开她,示意她下车。 「我可以听话的。」小女孩更急了,抱着他就要亲。 就在这时,沈槐突然抬头,看到了我。 我正看热闹,目光来不及躲闪,尴尬至极。 他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表情难以捉摸。 「把我联系方式删了。」他收回视线,低头对那个不依不饶的女孩说,语气突然沉了下来,「别自降身价。」 女孩受不了了,拎起包包,哭着跑了。 我和雯雯赶紧按了电梯,电梯门合上的那一刻,我看见沈槐在车里盯着我。 我读不懂他眼神里的情绪,似乎想解释,又好像不屑于解释。 我更倾向于后者。 「笙笙,刚才……刚才,坐老板车里的,是不是抖音上那个千万粉丝的网红?我本来挺喜欢她的。」雯雯激动地给我看抖音。 「确实漂亮。」我看了一眼,不得不说,沈槐眼光不错。 「我那么崇拜她,她竟然对我们老板低声下气,靠……幻灭了。」 我轻笑一声。 「这很正常,金钱能让世界变得魔幻。」 「那……难道以后我们的老板娘是网红?以后还要天天来公司找老板?」 「也……也许吧……」我支支吾吾,不敢多说。 每当这时,我都要默念一遍婚前协议。 雯雯拉着我上二楼,一边走一边感慨:「也是,现在网红都嫁给富商,没想到我们老板这样有钱、有颜、有魅力的男人,喜欢的也是网红……」 「其实那个网红也不亏,当后妈都赚了……」 「嗯嗯。」我只能附和。 「你还是单身,哪天我让我妈给你介绍个好的。」她顿了顿,「像我们这种普通人,像老板那样的,想都别想,能找个有稳定工作,脾气好的,就算捡到宝了。」 「嗯,对。」 刚说完,电话响了。 来电显示「一夜暴富」。 沈槐? 「谁啊?」雯雯看我的备注,笑着问。 「我表哥。」我示意她我去接电话。 「几点逛完?」 他的声音依旧低沉悦耳,让我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 「五点。」 电话那头传来打火机的声音,他顿了顿,「能自己打车回去吗?我要去送个人。」 虽然是问句,但语气却是肯定的。 「嗯,你送她吧。」 我本该只回个好,但不知为何,我多说了最后那句。 听起来,我像是吃醋的小怨妇,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他又顿了顿,似乎在解释,「我今晚在海滨路有个局。」 「我懂。」 说什么有局,是带那个网红妹妹去,还是约了别的网红? 我心里酸溜溜的,但又一想,我们只是协议婚姻,我有什么资格? 「嗯。」他没再说什么,挂了电话。 下一秒-- 叮…… 支付宝到账20000。 我看着手机里的数字,沉思片刻。 原来这就是他说的,喜欢听话懂事的? 听话到看见他和其他女人在一起也视而不见,懂事到不哭不闹,只要收了钱做他的纸片人妻子? 早知道听话能让他这么慷慨,我可以全天候装乖。 不日,我告了个假,踏上了前往市北区的棚户区之旅。 踏入那座破败的红砖房,一地的啤酒瓶映入眼帘。 “又贪杯了?” 她那模样让我心中堵得慌,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翅膀硬了,敢管我了?” 母亲随手扔来一瓶酒,正中我的额头,疼得我直咬牙。 强忍痛楚,我弯腰收拾起酒瓶,把她从床上拉起。 “闹够了吧?闹够了就去医院。” 每年五月,母亲总会借酒浇愁,我知道,那是因为她又想起了姐姐。 “不去,没钱。”她挣脱我,径直走向卫生间洗脸。 我为她叫了辆车,硬是把她塞进去,带往医院。 看着缴费单,她又想把它扔进垃圾桶,然后转身就走。 “我有钱。”我掏出手机,展示余额给她看。 “你卖东西了?”她一瞥,脸色大变。 我真感激她的高声,病房里的人都用异样的眼光打量着我。 我深吸一口气。 “难道不能是我挣的?” 她的眼神充满了怀疑,“医院就是骗钱的,你妈我命大,这病死不了。” 我感到十分尴尬。 但我知道她为何如此。 因为心疼钱。 她也想活得高贵优雅,但生活总是无情地打击她。 “下了手术台,再来跟我说命大。” 我不再理她,独自去办理了一切。 完成所有检查,手术定在晚上8点。 一切尘埃落定,她终于安静下来。 “你都27了,找个好男人嫁了吧,我懒得伺候你了。”推进手术室前,她突然对我说。 她从未用这样深沉的语气跟我说过话,听起来像是在告别。 “休想。”我感到很烦恼。 “你这人!”母亲气得不行。 “不服气你待会跳下手术台再跟我吵。”我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坐在手术室外的长凳上,我心乱如麻。 沈槐是外婆介绍的相亲对象,她说是外公战友的孙子,让我去相亲。 她不知道沈槐家里开公司,而且不是一般的有钱,人家那边答应相亲也许只是走个过场。 至于闪婚这件事,我不想告诉母亲,我知道她会怎么想,我心里很清楚。 想起母亲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你有个姐姐,比你大两岁,叫李茜,在美国XXX,我要是下不了手术台,你去帮妈妈看看她。她的照片和地址在我微信的收藏夹里。”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姐姐的照片。 她很美,照片中的她穿着GUCCI,提着CHANEL的包...... 我感叹了一句,我那从未见过的父亲真的很有钱。 外婆偷偷告诉我,母亲和父亲离婚后,姐姐跟了父亲,我跟了母亲。 母亲很自私,她怕我是白眼狼,怕养我二十几年,最后我跟着别人跑了。 所以她从小就告诉我,我是她一个人生的,没爹。 “别人都有爸爸,为什么我没有?” “你爸死了。苏笙,你要是不要你妈了,你现在就走!” 每次看到她气得浑身发抖,我就妥协了。 “死了就死了吧,你跟一个死人置什么气?”我安慰她。 心脏支架的手术比我原想的耗时更久。 我在外头焦急等待,感觉时间过得特别缓慢。 大约一小时之后,医生召我进去,告知我导管已到位,发现动脉有两处堵塞高达90%,并让我选择治疗方案。 “两种方案各有优势,价格上差异较大,你是唯一的家人吗?” “是的。”我虽然不太明白,但看到母亲躺在那里,心如刀绞,“就选最贵的材料。” 我毫不犹豫地遵从医生的建议,签字同意了。 签字时,手心出汗,紧张到连自己的名字都写不好。 签完字后,我走出病房,感觉整个人都轻飘飘的,很不实在。 这是我第一次做出如此重大的决定。 我一直以为我足够独立,独立到不需要依赖任何人。 然而在母亲手术方案上签字时,我突然意识到孤单是多么的可怕,它轻易地摧毁我的意志,让我感到无尽的无助。 “如果她真的去世了怎么办?” 我不敢去想。 她脾气很坏。抽烟、喝酒、打牌,无一不精。 脾气上来时,她会打我、骂我,让我滚。 我能滚到哪里去? 但即便她不像一个母亲,在我半夜生病发烧时,她还是会穿着拖鞋背我去医院,即使医院关门,她也会在门口不停地吵,直到医生给我看病。 即使她不像一个母亲,当我被同学欺负时,她也会叼着烟,准备和同学的父亲干架。 多亏了她,即使我没有父亲,学校里也没有人敢再欺负我。 她自己生活得一团糟,却还是坚持把我养大。 所以,我不会离开。 我会一直陪在她身边,看谁先熬过谁。 坐了很久,手摸到脸上,湿湿的,这才意识到自己哭了。 我想赶紧去洗手间洗把脸。 刚跑到转角,就看到两个人影从我旁边经过。 这才几天的功夫,就把人给甩了,还直接拉黑了,这手段真是无情到家了。 一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带着玩笑的口吻说。 「哦……」一位穿着西装的男士轻轻应了一声,没再多说。 「大家都在猜测,下一个和你搭上边的网红会是谁,你这样换来换去的,究竟在寻找怎样的呢,沈大少爷?」 「到此为止了。」男人语气平和地吐出一句。 那熟悉的声音突然钻进我的耳朵,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沈槐?! 我愣在原地,动弹不得。 他怎么会在这里? 偷听别人讲话实在是不礼貌至极。 但他们走得太快,我躲闪不及,陷入了两难境地。 「到此为止?」医生显得颇为惊讶。「沈大少爷这是要改头换面了?」 沈槐没有开口,只是微微一笑,然后轻描淡写地说,「老爷子给安排了个相亲。」 「相亲?」医生的声音更加兴奋了,「沈槐你竟然要去相亲?」 没等他回答,沈槐已经站在了我面前。 我站在那里,抬头与他四目相对,突然间手足无措。 医生也注意到了我们之间的异样对视,停下了脚步。 「熟人?」他问。 「老板。」我抢先一步称呼他。 「哦,原来是你的员工。」 沈槐没有回应他,只是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身后,走廊尽头的手术室,「你怎么会在这里?」 「陪人过来做手术。」我下意识不想告诉他,手术的人其实是我妈。 他看了看我身后「介入室」的大门,微微皱了皱眉,「就你一个人来的?」 「是的。」我才想起来我是要去厕所的,得赶紧去然后回来,「我先去那边一下,失陪了。」 「好的。」 我像逃命一样奔向厕所。 身后,医生又开始和沈槐聊了起来,仿佛我刚才的出现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 「晚上的同学会,你得帮我挡挡酒,我可喝不了,明天还得上班呢。」 之后我就听不清他们的谈话了。 我从厕所出来,走廊上已经空无一人,我赶紧回到手术室外等待。 回想起他们的对话,我心里还是有些沮丧。 连同学都清楚他爱玩,我的存在对他来说,可能只是一纸婚约。 我还有什么好期待的? 又等了一会儿,我妈被推出了手术室。 手术进行得很顺利,我的心情也随之好转。 晚上给她买了些粥,喂她吃了,她因为疼痛也没怎么责怪我。 看着她入睡后,我请了护工照看她,因为我还得去上班,不能一直在医院里。 在刷卡时,我又想到了沈槐。 多亏了他,我刷卡的时候才能这么利索。 我自嘲地笑了笑,心里有些苦涩。 正准备按下电梯按钮,突然手机铃声响起。 「你走了吗?」 是沈槐的声音。 我困惑他为何这么问,难道他还在医院? 「嗯,我正要离开医院。」 「去负二楼。」 负二楼?我心中有些疑惑,但还是急忙前往。 电梯门一开,我便看到了他的黑色宾利。 他摇下车窗,示意我上车。 我只好硬着头皮,打开了后座的车门。 「坐前面。」他简洁的话语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好的。」我带着一丝不安,坐到了副驾驶位。 其实每天早上,我都会和他一起搭车去公司。 他总是坐在副驾驶,而我坐在后座,然后在离公司还有一段距离时,我会提前下车。 他开车,我坐副驾驶,这还是头一次。 他侧头确认我系好了安全带,然后车子缓缓驶向他的别墅。 「你不是应该去参加同学会吗?」我以为他现在应该已经在酒会上了。 「这么喜欢偷听?」他反问我。 「我不是有意的。」我急忙辩解。 他没有回应,只是淡淡地看了我一眼。 我抬头,看到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方向盘,表情难以捉摸。 「同学会没什么意思。」他轻描淡写地解释了一句。 「哦。」我不知该和他聊些什么。 「你朋友手术顺利吗?」他问。 「嗯。」 「需要我打个招呼吗?我对医院的领导很熟悉。」 「不用!」我急忙拒绝。 我不想让他知道那是我母亲,也不想让母亲知道我的荒唐。 他看了我一眼,没有再说话。 在公司里,我和他几乎没什么交流,在家里... 他经常不在家,或者回家时,我已入睡。 我睡在客房,我们很少有机会说话。 「苏笙,你以前是不是在这里读书?」他突然问。 「是的,南洋一中。」我如实回答。 其实我选择南洋一中,也有他的原因。 「那挺巧。」他挑了挑眉毛,「我们还是校友。」 「是挺巧。」我轻声回应。 心里却有一丝失落。 他当然不知道,我之所以选择南洋一中,就是为了他。 但当我考上时,他已经去读大学了... 「那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听到他这么问,我心里一惊。 他...他记起我了? 见我没回答,他又看了我一眼,笑了,「应该没有,我只在这里待了一年,只读了高三。」 我没有说话,只是意识到,他不记得我了。 他只待了一年,只见过我一次。 而我见过他无数次。 在校园里,总有女生围着他,想要加他的微信。 在操场上,总有女生给他送水。 我想和他说话,却不敢靠近。 想到这些,我苦涩地笑了笑,「应该是。」 他没有说话,继续开车。 沉默了许久,我终于忍不住问他。 「老板,我想问个问题。」 「嗯?」 「你当时选择我,真的是因为我接地气吗?」 他明显愣了一下,看了我很久,突然笑了,「你还真信?」 这算什么回答? 因为他那个笑容,那些深埋心底的暗恋情绪,又开始翻涌,让我心神不宁。 隔日,我已无法忍受那份煎熬,想要询问他昨晚所言究竟何意,却发现他已踏上旅程。 无奈之下,我只能带着熊猫眼去往工作岗位。 组长二话不说,将一堆文件塞给我,要求我在下班前完成整理。 我一边在键盘上敲击,一边整理资料,忙到连午餐都无暇享用。 下班后,我还得去接小沈硕,饥饿难耐的我,只得在路边随意买了个面包,匆匆吞食。 尽管我拼尽全力,但接小沈硕时还是迟到了10分钟,为了弥补,我在途中的玩具店给他买了几个玩具。 小沈硕板着脸站在校门口,我将他接上车后,递给他玩具,试图哄他开心。 突然,沈槐的电话打来。 「接上了吗?」 「嗯。」 「两天后我就回去。」他似乎有话要说,「有想要的包包吗?」 包包?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正想拒绝—— 突然一个玩具飞来,砸得我眼冒金星。 我捂着眼睛,疼痛难忍,缓了一会儿,尽量保持镇定,「等会儿再说,硕硕在闹脾气。」 说完便挂断电话。 「你干嘛?」我的眼睛被砸得生疼,心中也有些恼火。 「没有你,我妈妈就会回来!」小家伙瞪着圆圆的眼睛,小脸涨得通红。 我沉思了几秒。 他是不是因为爸爸给我打电话而不高兴? 平时对他,我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他不闹,怎样都可以,毕竟后妈难当。 但今天,我想了想,这样不是长久之计。 我压低声音,试图让他理解,「硕硕,这是大人的事,你还小,懂吗?」 我不知道他妈妈去了哪里,或者究竟会不会回来。 但沈槐已经到了找我扯证给他当后妈的地步,显然他没有想过要复合。 「我什么都知道,你别骗我,你就是坏人,你抢走了我爸爸。」 我:? 我哪里抢了? 「没有我,你妈妈也不会回来。」我直接告诉他。 他盯着我,嘴唇颤抖了几下,却没说话。 下一秒,他的眼泪夺眶而出。 看到他哭泣,我心中不忍。 他还是个孩子,我不该伤害他。 刚想过去抱抱他,他却拼命推开我,从书包里掏出一张照片,递到我面前,「我有妈妈,这就是我妈妈,我妈妈会回来找我的!」 他固执地要证明给我看。 我有些心疼。 当我看清楚照片上的人,我突然感到一阵眩晕。 因为那张照片上的人,竟然是我的姐姐——李茜。 我张开了嘴巴,想要说些什么,但声音却卡在喉咙里无法发出。 只感觉到背后一阵阵的冷汗在流。 「这是你……妈妈?」我半信半疑地向他求证。 「对,我妈妈,比你漂亮一百倍。」他自豪地举起了照片。 我突然间失去了跟他争辩的兴致。 我怎么想也想不通,他怎么会成为我姐姐的孩子? 我更想不通,沈槐的前妻居然是我姐姐? 我想要找到一个答案,但是,脑子里一片空白。 我感觉自己就像失去了灵魂一样。 回到家后,沈硕的情绪总算有所好转,阿姨带着他去洗漱,我躺在自己的房间里,心情依然难以平静。 我想了很多。 想到外婆告诉我,姐姐跟着我爸爸去了美国生活。 想到我妈被推进手术室前,还在牵挂着我从未见过的姐姐。 想到沈槐第一次见到我,就直截了当地问我要不要结婚。 想到幼儿园的老师都说,沈硕长得很像我。 他哪里是长得像我啊,分明是我长得像我姐姐。 我甚至怀疑,每一次沈槐用温柔的语气对我说话,到底是在对我说话,还是在对我姐姐说话…… 我也怀疑,我妈每次喝醉了,含着眼泪说想我,是不是把我当成了姐姐。 那我呢?我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是意外,还是某人暂时的替身,影子? 这个世界真是太魔幻了。 晚上,沈槐给我发来微信,我心里有太多的疑问。 「硕硕睡了吗?」 「嗯。」 「刚才没什么事吧?」 「就闹了一会儿脾气。」 「嗯。」 他每天晚上和我交流,也就仅限于问孩子的情况了。 我就像他雇佣的机器人,给他汇报一切状况。 本来以为这就是结束。 「我明天会去一个名包展览会,你把你喜欢的包拍个照片发给我。」 我想了一秒,然后笑了。 看吧,我和他只是雇佣关系。 我听话的时候,他给我打钱也很大方。 我表现好,他还要给我买包。 我不过是他众多女人中的一员,还是最廉价的那款。 「没有,我困了,先睡了。」 我第一次冷漠地回复了他的信息。 我觉得我追了他那么多年,舔够了,到最后一无所有,还要带他和我姐姐的孩子。 我已经够惨了,还要让我热脸贴冷屁股? 毁灭吧,我不干了。 发完信息后,我擦了擦眼泪,一边洗澡一边哭。 哭够了,我就蒙头大睡。 第二天,我依旧按时打卡,下班后像往常一样去接孩子回家。 这段时间,我仿佛行尸走肉般,终于等到去医院把我妈接回家。 不料,刚踏出医院大门,她就接到了一通电话,邀她去打牌。 「你这表情是什么意思?医生可没说不能打麻将啊。」 我沉默不语。 「你让我戒烟戒酒,现在连牌都不让我打,不如直接让我去死好了。」 看着她又有力气跟我顶嘴,我心中暗自庆幸,「太好了。」 我掏出手机,毫不犹豫地给她转了一万块,平静地说:「如果你当初带走的是姐姐,或许我们就不会过得这么糟糕了?」 她愣住了,难以置信地看着我,过了好一会儿才大声质问:「你这个没良心的,是不是也想跟着你那个有钱的爹去享福了?」 「那你去啊,看不上你妈,走了就别回来。」 看着她张牙舞爪的模样,我突然很想笑。 直到现在,她还是认为我是为了钱。 我只是心疼她,这个傻女人,一有风吹草动就紧张得不行。 我没有再说话,默默地帮她拿药,送她回到棚户区。 我甚至不想去接孩子,也不想回家。 但我知道,我没办法用钱来解除婚约。 我还是得硬着头皮,机械地完成这一切。 过了几天,我突然想通了。 我决定去烫一个大波浪,染成栗色的头发。 当我看到镜中的自己和照片中的姐姐完全不同时,我才感到满意。 公司例会上,沈槐又出现了。 「最近沈总怎么了,怎么总是来我们组开会,别的组可没见他这么勤。」 我组长紧张得直冒汗。 「说不定是看上我们组新来的实习生妹妹了。」 「别乱说。」实习生妹妹羞红了脸,连忙否认。 「那还能看上谁?还有谁单身?」 「苏笙不是还单着吗?」同事开玩笑说。 我原本只是安静地看热闹,没想到这热闹竟然跟我有关。 「苏笙?」我组长摇了摇头,「不可能,沈总不会喜欢这种类型的。」 我谢谢你…… 「我也不喜欢他那种类型。」我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话音刚落,会议室突然安静了下来。 紧接着,一个高大的身影从容地从我身边走过,坐到了最前方的位置。 沈槐…… 我真是火大,他怎么就偏偏听见了呢。 但心里又有点美滋滋的。 随他去吧,姐姐我不伺候了。 今天向沈槐汇报的是跟我一起工作的美女。 她在台上热情洋溢地讲着,沈槐的目光却总是瞟向我。 他老盯着我干嘛? 我低下头,懒得搭理他。 美女同事讲完后,会议室一片寂静,大家都在等他的点评,他却冒出一句。 「脸怎么了?」 我一抬头,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 这才想起来,自己脸上贴了个创可贴。 「修眉不小心刮到了。」 我话音一落,气氛变得更加尴尬。 大家一脸震惊地看着我们俩。 正在前面汇报的美女同事更是尴尬到极点。 「嗯。」沈槐却一脸平静地收回目光,「我没什么意见。」 组长听到这话,总算松了口气。 散会后,大家围过来问我和沈槐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我哪知道?」我装出一副茫然的样子。 我也搞不懂他,是不是故意整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你去把这份文件给沈总签了。」组长走到我跟前,「最近我都不太想见他,他天天来开会,我心脏受不了。」 「我不去,我下班了。」我直接回绝。 「你不去?那你是想下班,还是想被炒鱿鱼?」 我靠…… 「我去。」我咬着牙,拿着文件去了他的办公室。 他埋头看着文件,一切如常。 只是在签完字后,他突然来了一句,「发色挺好看的。」 我愣了一下,「你喜欢?」 他似乎被我问住了,过了几秒才说:「还行。」 「嗯,那我改天换个颜色。」 他愣在原地。 我拿起文件就走了。 昨晚,沈硕放学归来,老师又布置了一项手工任务。 我就蹲在茶几旁,亲自动手帮他完成。 而他,则悠哉悠哉地坐在沙发上,眼睛盯着动画片。 尽管我们之间一直有些不和,但自从我放下了,我们的关系变得像井水和河水一样互不干扰。 我每天去接他放学,彼此间却鲜有交谈。 他若想添置玩具,使用他父亲的卡结账,我就帮他把东西搬回家。 他沉迷于动画片时,我就替他完成作业。 我们似乎找到了一种属于我们的相处之道。 手工做到一半,沈槐突然回来了。 他换下外出的鞋子,上楼换上家居服,也凑了过来。 见他走来,我便直接离开,跟他说:“你来帮忙吧,我要去洗澡了。” 他看着我,没说话。 洗完澡出来,发现他斜靠在门边,目光直勾勾地盯着我。 我的心猛地跳动了一下,正要关门。 “我要去睡了,今天工作已经结束了。”我直接下了逐客令。 感觉到肩上他炽热的目光,我突然意识到自己还只裹着一条浴巾。 他沉默不语,抽出一支烟,叼在嘴里,侧过头点燃。 早已没有了工作时的严肃认真,反倒像个街头混混。 “说吧。”他似乎没有离去的打算,眼神似乎要洞穿我,缓缓开口:“你在闹什么?” “没有闹。” “沈硕惹你不高兴了?” “不是。” “是你的组长给你安排了太多工作?” “不是。” “那是因为什么?缺钱?” 缺钱? “我缺钱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我决定不再对他抱有任何期待,他却以为我在无理取闹。 即使我真的在闹,对他来说,似乎也毫无关系。 我心里还是难免有些失落。 他叹了口气,语气软了下来:“我最近确实有点忙,你想要什么,可以直接告诉我。” “我什么都不想要了。”我苦笑了一下。 “反正也就一年,一年到了我们就离婚吧。”我又补充道。 “你真是爱折腾。”他失去了耐心,最后只吐出两个字:“随你。” 说完,他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我关上门,躺在床上,心里还是隐隐作痛。 看吧,他根本不在乎。 像我这样的小情绪,对他来说不过是微不足道,无法激起任何波澜。 生活还在继续着。 人们不可能只依赖爱情来生存。 今天下午,我要去接沈硕。 我一到达幼儿园,老师就告诉我沈硕打了人。 我顿时愣住了。 「你瞧,我儿子头上被你家孩子打了两个包,你说这事儿怎么处理?」 一个涂着鲜红指甲油,脚踩高跟的家长怒气冲冲地质问。 沈硕紧握着小拳头,小脸紧绷着,一言不发。旁边站着一个胖乎乎的小男孩,就是上次称我是后妈的同学,他叫王星。 「这是怎么回事?」我蹲下身问沈硕。 他依旧沉默。 「妈妈,我好疼啊。」小胖子突然哭得更大声了。 「自找的!」沈硕瞪着他,一副不服输的样子。 我感到有些头疼。 「看看这孩子,太没教养了,还敢骂人,你们家长是怎么教的?」王星妈妈扬起手就要打他。 我本能地挡在沈硕前面。 「你想怎么样?你们家孩子打了人,还有理了?」王星妈妈一副要跟我干架的架势。 「大家有话好好说,别在孩子面前吵。」老师赶紧过来劝解。 我强压下心中的怒火,「行,我先了解一下情况,老师麻烦你查一下监控。」 我把沈硕拉到一旁。 我蹲在地上,看着他,他站得笔直,却始终一言不发。 我叹了口气,握住他的手,「别怕,如果你没打人,不管他妈妈怎么闹,都动不了你一根手指。如果你真的打了……妈妈给你撑腰,等你愿意告诉我原因的时候再告诉我。」 看来在他这里是问不出什么了,我放弃了。 如果他真的打了人,不管是赔礼道歉还是装孙子,我都认了。 我刚准备站起来,却听到他轻声说:「我没有妈妈了。」 我的身体瞬间僵硬,定定地看着他。 「我没有妈妈了。」他重复了一遍,话音刚落,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滚落下来。 这句话对我冲击太大了,我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过了一会儿,我才压抑住情绪,拉起他的手,「你怎么会这么想,你妈妈只是暂时没时间来看你。」 「她死了。」他擦了擦眼泪,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但眼泪还是止不住地流。 死了? 我的心仿佛被重锤击中,突然想起了自己小时候的经历。 那时候,每当我问妈妈爸爸在哪里,她总是说他死了。 而且妈妈脾气很暴躁,我多问几次她就会打我。 后来我再也不敢问了,只能躲在被窝里偷偷哭泣。 想到这里,我鼻子一酸,忍不住抱住他小小的身体。 「谁告诉你的?」我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哽咽。 「王星。」他说完,再也忍不住,在我肩头大哭起来。 我抱着他,感受着他因为伤心而颤抖的小小身躯。 不管他再怎么倔强,终究只是个孩子。 「他骗你的。」我安慰他,又想到什么,问:「他是不是经常这样说,所以你才打了他?」 他已经哭得泣不成声。 我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怒火。 我抱起他,直接走到那个小胖子面前。 「是你说他妈妈死了?」我瞪着他。 小胖子被吓到了,扑到他妈妈怀里大哭起来。 「你凶我儿子干什么?」他妈妈过来就推了我一下。 我抱着孩子没站稳,差点摔倒。 我站稳身子,「你儿子你教得好啊,到处说别人妈妈死了,他妈妈死了,我是什么?」 「生了不管,还要别人来教?要我们道歉,你这辈子都别想了,我没让你们家赔精神损失费,你就烧高香吧!」 王星妈妈看看自己的孩子,又看看我,可能是觉得脸上无光。 「你说什么呢!」她冲过来就要动手。 我:! 我把沈硕交给老师。 在她巴掌落到我脸上之前,我抢先抓住了她的手。 她更加愤怒,另一只手就来扯我的头发…… 我撸起袖子就跟她扭打在一起。 战况过于激烈,老师们都劝不住。 于是半个小时后…… 老师办公室。 沈槐坐在我对面,一双深邃的眼睛看着我。老师在讲述整个过程,而他一直注视着我。 看我干什么? 我仰着头,我就是不认输。 道歉,这辈子是不可能的。 听完老师的话,沈槐平静地说:「监控取证,现场取证,交给我的律师,如果需要赔偿,我们会双倍赔偿。但如果在学校有人欺负沈硕和我的人,抱歉,官司打到底,我们决不妥协。」 我们看了监控,发现沈硕并没有打人,是小胖子王星自己来推他,没推到,反而自己摔倒了。 那个红指甲一看,花容失色,赔着笑说:「哎呀,孩子之间打打闹闹,很正常,没必要打官司,老师您说呢。」 最后在老师的协调下,王星和他妈妈主动赔礼道歉。 一回家,我就心情沉重地踱步回了自己的房间。 突然,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我慢慢走过去,打开门一看,竟然是沈槐,吓得我赶紧又关上了门。 这下可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此刻,我的头发乱得跟个疯婆子似的,衬衫也歪歪扭扭的,脖子和脸上还布满了红指甲留下的抓痕。 「快开门。」他的声音低沉地传来。 「现在不方便……我准备睡了。」我不想让他看到我这副狼狈的模样,尽管他下午已经看了不少。 他肯定对我失望透顶了。 「刚才打起架来那么勇敢,现在怎么不敢开门了?」他叹了口气,声音又放低了些,「开开门,让我看看。」 没办法,我只好打开了门,然后立刻转身,垂头丧气地朝床边走去。 他也跟了过来,拉过一张凳子,把医药箱放在地上,就这样静静地看着我。 「把头抬起来。」他压低声音说道。 我一动不动。 下一秒,他修长的指尖轻轻抬起我的下巴,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对上了他的双眼,心跳不由得加速了几分。 「明明打不赢,还硬要打?」他紧紧地盯着我。 「谁说我没打赢,她也伤得不轻。」我毫不示弱地回击道。 那个红指甲也不过是占了做美甲的便宜而已。 他看着我,原本严肃的脸上竟然忍不住露出了一丝笑意。 他一定是在嘲笑我。 气死我了。 我紧紧地掐着手指。 然后他打开医药箱,用棉签小心翼翼地给我消毒上药。 他的动作是那么温柔,呼吸还离我这么近,让我感到有些不自在,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仰,想要拉开距离。 「疼吗?」他停下手中的动作。 「不疼。」 「那你为什么乱动?」他说完,伸手一把拉过我,让我离他更近了。 我屏住呼吸,不敢再乱动了。 我感觉自己好像中了他的魔咒,他让我做什么,我就乖乖地听他的话。 「还有哪里被抓了?」他把我手上和脸上的伤口都处理完后,又问道。 「这里。」我一把扯开自己肩上的衣服。 他愣在了那里。 我注意到他的眼神有些不对劲,这才后知后觉地拉上衣服,脸上瞬间涨得通红。 其实我衬衫里穿的是一件吊带,虽然也不算太暴露,但背上露出了一大片,确实有点…… 「还是我自己来吧。」我红着脸说道。 「转过去。」他的声音低沉,语气不容置疑。 「这样不太方便。」 「我们已经扯证了。」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意味,「你不用害羞。」 啊…… 我不是害羞,我怎么会害羞呢? 我彻底没辙了。 他轻轻地涂了一下,突然又不说话了,也没有再动。 我正要问他怎么了,突然意识到背上的文身,这下可要命了。 「文的是什么?」 「啊……就是一些花花草草。」我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沈槐树花?」 我:!!! 我彻底没辙了。 「你为什么要文这个?」 「就……年轻的时候,喜欢……」 年轻的时候,喜欢他。 「挺好看的。」 不一会儿,冰凉的触感沿着花瓣的轮廓滑动了一圈,让我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他收回手,没有说话,默默地帮我上完药,又帮我拉上衣服。 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突然捏了捏我的手指。 「还挺细。」他盯着我的无名指,用自己的手指量了量。 我吓得赶紧把手缩了回来。 「啊……一般般,我困了,我要睡了。」 我莫名地害怕他突然又做出什么举动。 「又打架,又文身……」他看着我这副样子,突然笑了,「是我低估你了。」 怎么,他发现我不是乖乖女了,后悔了? 「我明晚再来。」 啊?明晚再来? 我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也没有继续说下去,提着医药箱就走了。 第二天回归工作岗位,我心中藏着心事,难以全心投入工作。 昨夜他的话语和举动在我脑海中回荡,让我的决心再次动摇。 暗恋的滋味,就是如此。明明已经下定决心要断绝这份感情,明明告诉自己此生不再对他抱有任何期望,但他的一丝温柔,一句可能让我产生误解的话语,又让我的思绪飘忽不定。 我想到了背上的洋槐树花纹身,那是我童年的回忆。 记得小时候,我放学后去麻将馆找妈妈。 一直等到夜深人静,妈妈仍沉迷于牌局,不愿离去。我只好拿着钥匙,独自踏上回家的路。 没想到,妈妈的一位牌友尾随我,把我逼到了死胡同。 那个男人对我动手动脚,我惊恐万分,咬了他一口,转身就跑。 就在我绝望之际,一群学生路过,我大声呼救。 只有一个人停下脚步,我冲向他,投入他的怀抱,他没有将我推开。 我哭着向他求救:"大哥哥,我遇到坏人了。" 他将我护在身后,轻声安慰我:"别怕,有我在。" 那个男人见状,灰溜溜地离开了。 他送我回到棚户区的家。 他环顾四周,皱了皱眉头:"你一个人在家?你的家人呢?" 我还未从惊恐中回过神来,身体仍在颤抖:"我妈打麻将还没回来。" 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别怕,我在外面等你妈妈回来。" 他指向门口的一棵洋槐树。 于是,他拿出手机,在树下站了几个小时。 每当我从梦中惊醒,我都会趴在窗户上,看到他仍在那里。 月光洒在他的脸上,树下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 那道拉长的影子,仿佛是我黑暗生活中的一束光。 直到天快亮时,妈妈才回来。 当我醒来时,洋槐树下已经没有了人影。 我在屋里找到了他的校牌,知道了他叫沈槐,就读于南洋一中。 从那时起,我就有了一个执着的梦想,那就是考上和他一样的学校。 我在棚户区努力学习,远离那些淘气的孩子,最终考上了南洋一中。然而,我在优秀毕业生的名单上看到了他,他考上了海南大学。 我又开始没日没夜地学习,终于考上了海南大学。但没想到,他又考研了,最后还去了美国留学。 我想,他这辈子都不会认识我吧。 我将他的校牌藏在了我的日记本里。 然而,命运弄人,他和我姐姐在一起了,还有了孩子。 他永远不会知道,我躲在阴暗的角落,默默承受着这份见不得光的暗恋。 想到这里,心中的酸楚让我有些喘不过气来。 昨天沈硕告诉我妈妈去世了,我也感到有些心慌。 如果是这样,妈妈该有多难过啊。 想了很久,终于熬到了下班,我决定找他问个清楚。 他竟然破天荒地在家,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我轻轻地敲了敲他的书房门。 他缓缓地打开了门,站在门口,一脸疑惑地看着我。 "怎么了?"他问道。 我鼓起勇气,直接问道:"你和我结婚,是不是因为我和某个人长得很像?" 他愣了一下,似乎有些不明白,"闹什么?乖,等一下我去你房间找你。" 他不愿意正面回答,难道是心虚了吗? 但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我,我不想再等待答案。 "如果你只是把我当作生孩子的工具,或者是某个人的替身,让我做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抱歉,我做不到,你还是另请高明吧。"我坚定地要问个清楚。 "说清楚,什么工具,什么替身?"突然,一个沧桑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接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拄着拐杖走了出来。 我被吓了一跳。 沈槐无奈地揉了揉额头,轻声说:"我爷爷。" 爷爷?我一时不知所措。 "叫爷爷。"他给我使了一个眼色。 "爷爷。"我哪敢不从。 "结婚了也不说,还瞒着家里人,你们这是要干什么!"爷爷狠狠地瞪了沈槐一眼。 "最近……忙。"沈槐敷衍道。 "挣了几个臭钱,怎么,孙媳妇都藏起来,不带给我这个老头子看了?"爷爷差点用拐杖打他,但看到我在,又忍住了。 "怎么瞒得住您,您这不是来了嘛。"沈槐扶着爷爷,"年龄大了,就别生气了。" 我站在原地,一动都不敢动。 "叫什么名字啊?"爷爷降低声音,朝着我笑。 这换脸速度,把沈槐直接给看蒙了。 "苏笙。"我轻声回答。 "苏笙?你就是我那个战友的外孙?臭小子,你不是说没成吗?"爷爷骂了沈槐一句,又对我说,"你跟爷爷说说,这个臭小子怎么欺负你了?" "啊?"我看了看沈槐,他无奈地耸了耸肩。 "看他干什么,别怕,爷爷给你做主。" "您就别问她了,该被你吓到了。"沈槐直接把爷爷往书房拉,"有什么你问我。" "你等我多看看……你这人……"爷爷被他拉到了书房,关上了门。 我站在原地,犹豫着是走还是不走。 门又打开了。 "去客房等我,给我十分钟。"他说道。 "哦。"我点点头。 "你个臭小子,你们吵架了?怎么还让人家去客房睡?"爷爷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听到了。 我吓得逃了。 十分钟过后,他来敲我的门。 他高大的身子斜倚在门框上,看着我,又好气又好笑,"说说看,替身,喜欢的人,又是什么新式的闹法?" "难道不是?"我小声反驳,"协议婚姻,我一个月见你几次面,我们说几句话? "哪次说话不是关于你和别的女人的孩子? "我需要做的就是你在和别的女人风花雪月的时候,照顾好你的孩子。 "难道不是吗?" 他明显愣了一下,沉默一会后,又笑了,"你想要实质性的婚姻,我也不是不可以给你。" 我这下被他搞得没话说了,心跳漏了一拍,"你想多了。" 他却面不改色地来了一句,"客房是你要求睡的,主卧我也没锁过门。" 我要被气死了。 他什么意思啊! 他觉得我闹是因为我想跟他睡? 我气得想反驳,可是一下又想不出来,就这样被狠狠拿捏了。 "我没有喜欢的人,以前没有,现在……"他顿了一下,目光落到我身上,"算吗?我暂时也没办法回答你。" 他撒谎都不带脸红的吗? "那硕硕妈妈呢,你没有喜欢过她吗?"我直接问他。 "关她什么事?"他反问。 "当然关她的事,她是我姐姐,你和她生了孩子,还跟我结婚,你把我当成什么?"一想到这事,我就委屈得想掉眼泪。 他沉默了,看起来情绪很不好,"李茜是你姐姐?" "是。" 他彻底不说话了,"周末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扔下这句话,他转身就走了。 没有做任何解释。 他走了,我的心还是久久无法平静。 躺在床上,我就在想,刚刚真应该回他一句:"别人睡过的男人,我不稀罕。" 对,就是这样。 当时我为什么没想到呢?我更气了。 周末似乎遥不可及,未得解释,每日我都感到煎熬。 他是否在纠结该如何向我坦白? 答案是肯定的。 一想到即将与他对话,就要告别这个家,我的心情便沉重起来。 第二天来临。 “苏笙,你和我爸爸吵架了吗?”沈硕面带笑容地询问我。 “是的。”我面无表情地回应,“你感到高兴吗?” 孩子总是天真无邪。 “还可以。”他笑嘻嘻地看着我。 我本应生气,但看到他如此开心,我也忍不住微笑。 “只要你开心就好。” “那你会不会离开?”他再次提问。 “可能会。” “你走了,爸爸还会找人给我做手工吗?”他担心的竟然是这个。 “当然会。” “但如果没人做得比你好怎么办?” 我无言以对。 “小孩子不能太贪心,你既想我离开,又希望我继续为你做手工!”我真想捏他的小脸,但又担心他会哭泣,所以还是放弃了。 “不可以吗?” “不可以。” 人生真是难以预料,我和沈硕的关系竟然因为我可能离开而变得亲近。 过去他几乎不与我交流,现在却有很多话要对我说。 后来,他经常问: “苏笙,你和我爸爸和好了吗?” “苏笙,你其实很漂亮,不需要看上我爸。” “苏笙,如果你想我了,可以来我的幼儿园看我。” “苏笙……” “叫我苏阿姨……” “苏笙更好听。” 他总是直接叫我的名字。 真是让人又气又笑。 “苏笙,我爸回来了,你快回房间。”他警觉地爬起,用他的小手推我。 我? “你不是在和我爸爸冷战吗?”他一本正经地问我。 “冷战就一定要我躲起来吗?” “但是谁先说话,谁就输了。” 看着他严肃的小脸,我忍不住想笑。 真不知道他从哪里学来的这些道理。 不过,我确实不想见到沈槐,所以直接回到了房间。 回到房间,我听到外面传来声音。 “爸爸,你上去也没用,苏笙不会理你的。” “哦?她对你说了什么?” “爸爸,我听见她和别人语音通话,是个男的。” 那边沉默了。 我愣住了。 想了半天,应该是组长给我打的电话,被沈硕听到了,这孩子真是古灵精怪,就传成了这样。 我想解释,但又觉得没有必要。 深夜,我迷迷糊糊地睡着,突然有人拉了我的手,是沈硕。 “怎么了?”我立刻起身抱住他。 “苏笙,你还是别走吧?”他犹豫着问我。 “大半夜的,你怎么只穿睡衣,快上来。”我把他拉上床,他便钻进我的怀抱。 “苏笙,我觉得我妈妈不会回来了。”他抱着我哭泣,“你走了就没人帮我了。” 哎,我还是心软了,轻轻地抚摸他的头。 “好……好,我不走,睡吧。” 第二天,我匆匆忙忙地赶到公司,刚到路边,就发现沈槐那辆黑得发亮的宾利停在我面前。 “上车。”他摇下车窗,冷冷地命令道。 我愣在原地,假装没听见。 他瞥了一眼手表,声音低沉,“只剩半小时了,这里可不好打车。要是不想被你组长抓个正着迟到,就赶紧上车。” “他才不会呢。”我冲他微微一笑。 谁知话音刚落,我就坐进了组长的车里。 “苏笙,你再这么晚出来,就给我滚蛋!”组长瞪着我,一脸怒气。 是的,我差点迟到了,我在小组群里求助,组长特意绕了一公里来接我。 “组长,别生气嘛,有你在,我肯定不会迟到的。”我赶紧拍马屁。 他的表情明显缓和了许多。 到了公司,又是开会。 沈槐又出现了。 “这沈总最近是怎么了?这么看重我们组,难道想提拔我?”组长愁眉苦脸地猜测。 “有没有可能是针对你?”一个同事开玩笑说。 “滚!”组长顿时火冒三丈。 “他一坐那儿,我就忘词了。” “我也是,开个会比判刑还难受。” “你们不是喜欢帅哥吗?让你们看个够,还受不了了?” “帅是帅,得有命看啊。” 同事们怨声载道。 其实我也挺郁闷的。 我更觉得沈槐是在针对我。 每次开会,我一抬头就能看到他在盯着我。 这次,我决定不再躲避,鼓起勇气直视他。 就这样,同事们在台上讲得热火朝天,我和他的眼神在空中无声地较量。 最终,他败下阵来,低下头,突然笑了。 笑什么笑?! 明明是我赢了,却被他笑得有些心虚。 就在这时—— 叮…… 支付宝到账5200元。 还附带了一条留言:“自己打车,别再上其他男人的车。” 空气瞬间凝固了。 因为我设置了收款语音提醒。 现在好了,整个会议室的人都知道我收到了5200元。 突然间,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我身上。 我瞥见几个同事投来怜悯的眼神。 我的组长站起身来,气得浑身发颤。 “苏笙!”他本想狠狠一拍桌子,但因为沈槐在场,最后只是轻轻一拍。 他沉声道,“开会手机要调静音,这事儿我得说多少次?” “抱歉!”我立刻认错。 是我不对。 我站在那里,手足无措。 “沈总,不好意思,这是个小插曲,我回头一定好好教育他。”组长赔笑道。 大家又顺着组长的目光看向沈槐。 与我的紧张、无措相比。 他这个罪魁祸首倒是镇定自若。 他修长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滑动,最终放下手机。 “嗯。” “好好好……那我们继续。”组长让同事继续发言。 同事硬着头皮又讲了一会儿。 我气得要命,咽不下这口气,拿起手机给他发了条信息。 “你觉得这样很好玩吗?这点钱能打多久的车?”返回搜狐,查看更多 |
今日新闻 |
推荐新闻 |
CopyRight 2018-2019 办公设备维修网 版权所有 豫ICP备15022753号-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