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文燕赵|崔护与《人面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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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文燕赵|崔护与《人面桃花》

2024-07-11 11:12| 来源: 网络整理| 查看: 265

一首七言绝句,被演绎成杂剧、京剧、评剧等不同形式的戏曲剧目,且千百年来久演不衰,这在我国诗坛上非常鲜见。唐代诗人崔护的《题都城南庄》便有这样的机缘,也是燕赵诗人留给诗坛、剧坛的佳话。

崔护的一首诗演绎成戏文

崔护是唐代博陵(今河北省蠡县、博野县、安国市、定州市一带)人,贞元十二年(796年)进士,历任京兆尹、御史大夫、广南节度使等职。他的诗风格婉丽,语言清新。《全唐诗》存其诗6首,都是佳作,尤以《题都城南庄》最著名。

1921年商务印书馆出版的《中国人名大辞典》记载:

崔护字殷功。清明独游都城南,得村居,叩门求饮。有女子启关以盂水至。及来岁清明再往,门庭如故而户扃锁矣,因题“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一诗于左扉。后数日复往,有老父出曰:“吾女读左扉,因病而死。”护请入临,见其女在床,哭曰:“某在斯。”(女)须臾开目复活。(崔)终岭南节度使。

戏曲《人面桃花》的剧情,与《中国人名大辞典》的记载大体一致,戏中说,崔护早年举进士不第,于清明时节独游京郊,偶经都城南庄,因口渴向村中少女杜宜春求饮。二人一见钟情,别时不胜依依,相约以后再见。翌年清明日,崔护再次造访,只见院内桃花依旧,杜宜春却不在门中,崔护乃题诗于门:

去年今日此门中,

人面桃花相映红。

人面不知何处去,

桃花依旧笑春风。

杜宜春回家见诗,悔失交臂,思念成疾,昏梦中遍寻崔护不见,伤感而死。适崔护再次来访,知杜已死,求杜父允其伏尸大哭,杜父不忍拒。杜宜春闻崔护哭声而复生,于是杜父让二人结为秦晋之好。

评剧《人面桃花》尚世华、尚丽华(右)剧照

评剧演出最盛

这出戏的剧名历代不一,本事见唐代孟棨《本事记》。至元代白仁甫、尚仲贤均撰有杂剧《崔护谒浆》,明代有无名氏撰有《题门记》、孟称舜撰有《桃花人面》,明清时此剧还称《桃花记》《崔护记》《桃花吟》等。1920年,戏曲名家欧阳予倩编写的《人面桃花》,成为通用的京剧剧本流传至今,并被其他剧种移植。

但是,自20世纪30年代以来,剧坛上演出最盛的当属评剧。可以这样说,在评剧史上,许多名家都演过《人面桃花》,且大都是河北人。

早在20世纪30年代,评剧名伶李小舫(1906年生,河北省秦皇岛市抚宁区西河南庄人)就移植了欧阳予倩的京剧剧本《人面桃花》。韩少云(1931—2003,秦皇岛山海关区人,扮杜宜春)和艳铭杰(扮崔护)合演此剧,影响深远。

1937年,时年21岁的评剧名伶喜彩莲(1916—1997)带着阳春社戏班闯上海,所演的剧目之一,就有李小舫从京剧移植的《人面桃花》。喜彩莲在化妆上进行了大胆的改革。她扮演的杜宜春不用戏曲花旦的传统头面,而用“改良扮”,即不贴片子,不包头,而在头上佩戴几个油黑的高发髻,耳旁垂着两条辫子。这既符合剧本的规定情景,又接近现代妇女的发型。服饰上,她不穿传统的花旦裤袄,而穿带水袖的褶子;不穿绸裤,腰间系着镶边的围裙。看起来新颖美观、舒展大方,给人以可亲可爱之感。尤其是,舞台上喜彩莲与李小舫首创了评剧利用灯光和立体布景,打破了“一桌二椅”的惯例。在《人面桃花》一剧中设有立体门墙,门墙里外桃花盛开,烘托了舞台气氛,至今为各评剧院团演此剧时效法。喜彩莲的演出,欧阳予倩多次观看,并指导她运用现实主义的表演方法。此剧演出后,轰动上海滩。后来,北京电影制片厂拍成戏曲纪录片。

双手题诗 堪称一绝

石家庄市评剧院一团尚丽华演出此剧也颇有影响,她扮杜宜春,唱念做表俱佳,自成一派;尚世华扮崔护,大胆创新。二人配合默契,在广大观众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许多剧目演《人面桃花》时,都有当场题诗这一情节。但一般是单手书写,或只用右手,一贯到底;或右手写一、三句,左手写二、四句,交叉进行。而第三、四句双手同时书写的,非常罕见。尚世华双手题诗之绝,就绝在这里。

20世纪80年代,我曾多次看尚世华演出此剧,还带着疑问请教他双手何以能同时写出不同诗句。他说,这没有什么捷径,都是苦练出来的。人们常说“一心不可二用”,双手题诗就非得“一心二用”不可,否则便写不出来,难也就难在这里。为了练出这个绝招儿,尚世华从17岁起一直练了30年。他在家中专备了一块黑板,每天用毛笔蘸清水在上面书写,每次练两个多小时,不把一碗水写干誓不罢休。开始时,他右手、左手单独写,继而左右手同时书写。功夫不负有心人,天长日久,他终于练出了这个绝招儿。他说,演出时必须全神贯注,“忘乎所以”,不能有半点儿走思,甚至观众鼓掌也不要去听。80年代初有一次演出,他刚举笔,便听到观众阵阵掌声,一走思,乱了心神,就没有写好。

我说:“有些观众认为,你题诗时,唱完第一句,用右手写出第一句;唱完第二句,用左手写出第二句,这都看得很清楚。而你唱完第三、四句时,怀疑你不是双手同时写,而是先右手一字,接着左手一字,交叉进行。是吗?”

尚世华在《人面桃花》中双手题诗

“绝对不是!”他肯定地说,“要是那样,就不能称为‘双手题诗’了。”说着,他当场表演。写第三、四句时,只见他右手写“人”字的一撇一捺的瞬间,左手同时已写出了“桃”字的草书“木”字。待右手“面”字行笔时,左手“桃”字中的“兆”也同时出现。最后“去”与“风”同时收笔。他说,当然,第三、四句中相对应的字,笔画不一,不可能每个字都同时起笔、落笔。

他说,1985年秋在农村演出时,有一位老先生向他指出,“旧”字用简化字不妥,应写繁体字。他觉得有理,可是“旧”的繁体字笔画太多。欲改一字,牵动全诗。恰在这时,河北电视台筹备1986年春节联欢晚会,请他表演“双手题诗”片段。尚世华欣然应允,开始练写“旧”的繁体字。为使第四句中“旧”的繁体字与第三句中的“知何”二字同时写出,在相当长的时间内,他每天苦练三个小时,最后终于成功。

令人惋惜的是,1993年2月尚世华不幸去世,自此,再也看不到他的舞台演出了。而他于1988年1月赠予我的这帧“双手题诗”剧照,成为永恒的纪念,我一直珍存着。

(王德彰/文 刊于燕赵都市报2019年12月13日第14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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