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七九讲：QQ群讲座稿：《诗经·小雅·南陔、白华、华黍》（2018.06.24）

【前言：宗来自学，以成此文；群中见者，皆因邀请。今学《诗经》，回归正统；诗以言志，习必躬行；旁观议论，不是读经。不事创新，但求中正；依据毛传，参照五经。群数众多，二百七六，篇幅较长，耐心读之。不作旁观，不作赏评；学而习之，修齐治平。每周日晚学《诗经》，每周二晚学《论语》。】

请先阅读《南陔》、《白华》、《华黍》三诗之诗序：

《南陔（音该）》，孝子相戒以养也。

《白华》，孝子之絜【同洁】白也。

《华黍（音蜀）》，时和岁丰。宜黍稷也。有其义而亡其辞。

一、《诗经》“有题无辞”之诗略说：

《诗经》之中，“有题无辞”之诗共六篇，皆在《小雅》之中。《鹿鸣之什》有《南陔》、《白华》、《华黍》三篇，《南有嘉鱼之什》有《由庚》、《崇丘》、《由仪》三篇。然则，此六篇何以“有题无辞”？或谓本有其辞而后亡之，或谓本是无辞之乐曲。

《南陔》、《白华》、《华黍》三篇，《乡饮酒》曰：“笙入堂下，磬南北面，歌《南陔》、《白华》、《华黍》。”言“歌”则当有辞；《燕礼》曰：“笙入，立于县中，奏《南陔》、《白华》、《华黍》。”言“奏”，则或如乐曲而无辞。

然而，“歌”亦可有乐曲，乐曲未必无“歌”，是故，《乡饮酒》既已言“歌”，则虽《燕礼》言“奏”，亦不足以证明其诗本就无辞。是故，《小雅》六篇“有题无辞”之诗，是本有其辞而后亡之。而今尚存其题，且每篇皆有《诗序》，可略知其义。

其诗之辞，何时失亡？于战国之乱世，能学《诗》、传《诗》者寡，且战乱频繁普遍，人之与物皆受伤害严重；至秦世而焚民间藏书，书籍再遭劫难；再至项羽入关，火烧阿房宫，秦之朝廷藏书亦毁。然而，《毛诗》乃是西汉出自孔子宅壁者，何以亦亡其辞哉？

由此而言，六篇“有题无辞”之诗，谓之本是无辞之乐曲，亦或可信。否则，《毛诗》何以能既存其题，且能有“诗序”也？是故，尚难定论。兹且不再论其是否本有其辞，或本无其辞，但以其题，以及“诗序”之言，借以求其义焉。

二、《南陔》题解及《诗序》讲解：

《诗序》曰：“《南陔》，孝子相戒以养也。”为何《鹿鸣之什》中，《南陔》继之于《鱼丽》之后？犹如国泰民安、天下太平之后，继之以人生之“至德要道”；犹如周公于平定天下之后而制礼作乐也。“至德要道”者，孝行与孝道也。

为何孝行与孝道乃是“至德要道”？《孝经》曰：由此可“以顺天下”，可“民用和睦”，可“上下无怨”。天下既平，庶民之身心安宁，须有孝道以成全孝行，亦须衣食无忧，故《南陔》、《白华》皆言“孝”，而《华黍》则总言“时和岁丰”也。

为何以“南陔”为题？“南”者，在方位为南方，在五常为礼，在时序为夏。“不学礼，无以立”，有礼而后方能立也。春生，夏长，秋收，冬藏，五谷非夏无以收藏，人而无礼无以自立，天下无礼无以和顺也。仁礼义智为四德，而孝为德之本也。

《说文解字》曰：“陔，阶次也，近阶之处也。”何以谓之“阶次”？“陔”字“从阜”，即有“从上而下”或“从下而上”之义；以“亥”为表音之象，则有“自始至终”之义。何一谓之有“自始至终”之义？十二地支以“子”为始，而以“亥”为终，周而复始也。

《诗序》言此诗谓“孝子相戒以养”，犹言由“孝”而至于“尽孝”也。“孝子相戒”，谓孝子相互告诫以“尽孝”也。“以养”，谓以此而使人人赡养父母，可谓“老吾老以及人之老”也。孝行既成，则“老有所养”；“老有所养”，“天下文明”之象也。

三、《白华》《华黍》题解及《诗序》讲解：

【1】《诗序》曰：“《白华》，孝子之絜【同洁】白也。”是故，此诗仍旧言“孝”。但所言“孝子洁白”者，何义也？洁者，无染无杂也，纯粹无私；白者，无所修饰也，不为名利也，如《易经·贲（音必）卦》上九爻辞所谓“白贲，无咎”也。

“白华”之“白”，取“洁白”之义。凡有一丝一毫私心杂念则不“洁”；孝子之孝，岂能有私心杂念？此所谓“白”，如月光之色，自然而然，不假修饰，不炫目耀眼；孝子之孝，尽其心而已，岂能做给人看？岂能沽名钓誉？

“白华”之“华”，树木之花也。然而，“白华”者，其色白，不为获得他人之欣赏赞誉而开放，但人自然欣赏赞誉。孝子之行也，不为名利，朴素自然，然而，可以自然感化他人，即所谓“孝子不匮，永锡尔类”是也。

【2】《诗序》曰：“《华黍》，时和岁丰，宜黍稷也。”其所谓“华”，承上一篇《白华》之“华”而来，然而，其中含有“华必有实”之义；“华而不实”者，非圣贤君子之道也。其所谓“黍”，可用以泛指“五谷”，进而可用以泛指衣食住行之实物。

“王者”王道仁政行于天下，则人民无不孝；人民无不孝，则国泰民安、天下太平；国泰民安、天下太平，则四时不忒，风调雨顺；四时不忒，风调雨顺，则五谷丰登。是故，《诗序》言“时和岁丰，宜黍稷”也。“时和岁丰”，则天下苍生无不身心安宁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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