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城小栗旬,从底层到顶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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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城小栗旬,从底层到顶流

2024-07-12 15:42| 来源: 网络整理| 查看: 265

1997年出生的理发师刘宇有两把剪刀。一把从14岁起,就成了他谋生的家伙事儿,一路跟着他从家乡四川德阳出发,到重庆,去成都,漂至上海,最终又落回重庆。靠着这手“洗剪吹”的绝活,十年间,他在重庆陆续开起五家男士理发店,管理着四十多名员工。昔日那个因为给女友买不起2000元羽绒服,在商场羞愧到抬不起头的穷小子,最终长成了有能力给爸爸介绍工程项目,用金钱稀释母亲焦虑的顶梁柱。另一把剪刀看不见摸不着,但为他带来了潮水般的关注和追捧。从2018年开始,他以“山城小栗旬”为名,开始在社交平台发布自拍自剪的理发视频。凭着神似日本演员小栗旬的长相,插科打诨的社牛体质,以及为人称道的“换头术”,创下了两个月涨粉两百万的战绩。店内理发预约排到了两个多月后,全网粉丝都在期待他的全国巡剪。他体面,松弛,清醒,幽默,拥有超越年纪的谈吐和见解。从一个并不完全被主流认可的底层职业从业者,到炙手可热的网络红人,他像一尾游鱼,依靠着多年来在理发一线修习的高情商,自在穿行在各式人际关系中。他也紧绷,锋利,骄傲,敏感,内心深处有难以释怀的计较和在意。他像是误入丛林的野狼,单枪匹马,一腔孤勇。迅速积累的财富和名声,还没有给他带来太多价值观的变化。很多事情上,他遵循的依然是乡土的处理方式和草莽的行事逻辑。而这,或许是最接近立体的“山城小栗旬”的样子。

01

Tony击中你的心

围布往顾客身前一兜,手机放在梳妆台上后置拍摄,“山城小栗旬的理发日记”就正式开机了。

对话往往是从一句“说出你的想法”开始的。

读中学的皮小子理发需求搞笑又刁钻,“首先突出我的可爱和帅气,然后呢我还是学生,还要把我小孩子本身那种稚气剪出来。我那么天真,是吧?”

围观的人笑得后仰,刘宇站在椅子后,抱着胳膊苦笑,酝酿着强势输出:“可爱和帅气,你为什么说出两个和你毫不相关的形容词?”

实施“整容般换头术”之前,他总爱调侃顾客几句。越是爱开玩笑的客人,他越是会多交战几个回合,“头发是我剪的,但你人就长这样子,(丑)关我什么事哈哈哈哈。”“你就给自己灌输,我很丑,我很丑,我剪完也丑,结果出来也还行!”

不必担心客人会生气。

刘宇身上有川渝人特有的直爽和幽默,不错的审美和理发技术更能为他的玩笑兜底。笑容稀释调侃,技术消解毒舌,粉丝喜欢他这种怡然自得的烟火气,每一次沟通环节都像是夜宵摊上和兄弟的推杯换盏,互损又不触碰底线。

▲刘宇为凉子理发

从外在来看,刘宇是人们在日常生活中真的会遇到的那种tony:个子不高,瘦,常穿紧身小脚裤和花式复杂的衬衣,说一口塑料普通话。自己的脑袋就是潮流试验田——大背头,丸子头,两个揪儿轮番上阵。务实,自来熟,有表现欲。他毫不掩饰自己拍摄短视频的初衷——第三家店开业后遇到了客流瓶颈,想通过网络引流。也不隐瞒曾经打算“靠脸吃饭”的想法,“初期发影视剧模仿片段比较多”。因为有些神似日本演员小栗旬,他给自己取名“山城小栗旬”,帅气又响亮。

但在更多关注者心里,刘宇审美高级,技术过关,是千年难遇的金牌tony。网友们痴迷于他在短视频中呈现出的“换头术”,似乎任何一个平平无奇的街头青年,经过他的一番修理,都能实现颜值的飙升。

▲山城小栗旬展现他的“整容般换头术”

更难得的是,这还是个非常善于明确顾客需求、体察情绪、倾听故事的理发师。用网友的话说,就是“终于有个能听懂人话的理发师了”。

在与顾客的沟通中,他习惯追问,反问,一问到底:“不要太短是到哪里?短到哪里你会不爽不舒服,即使好看你还是会不爽?”“显得清凉的粉色,是这样(少女发箍)的粉,还是这样(儿童保温杯)的粉?”

具体的设计思路还要和顾客的个人故事结合起来。

留了两年半长发的男孩子专门来找刘宇剪发,聊了几句他才知道,原来这位客人是为了给化疗的病人捐献假发。男孩洒脱地说最后哪怕是光头也行,刘宇拿着尺子量了又量,他想着,既要保证剪掉的头发不短于30厘米,也不能让温柔的人过于不好看。

刘宇告诉我们,理发店就像一座城市的深夜食堂,“客人各行各业都有,他们也会带给理发师很多补充视角。”他似乎具备与一切性格的人对话的能力,不管是艺人还是学生,社牛还是社恐的。原本枯燥的理发过程,也因为他的倾听或调侃,变得妙趣横生。

在看脸的时代,人们渴望通过换个发型,换种心情,甚至是借此实现短暂的身份调转和阶层跨越。这些难以言明的心理需求,通过一根网线,都被刘宇轻轻承接住了。仿佛世界上只要有这样的“魔发师”存在,日子总不至于太糟糕。屏幕内外“苦于Tony老师不懂我”的广大消费者,都在这种妥帖的服务和敏锐的共情中,完成了一场心灵马杀鸡。

02

“没有丢人的职业”

当初刘宇来互联网,可不是打算做心灵按摩的。B站主页简介中,他正正经经放了一行字,“我们是来给理发师正名的!”

互联网上有太多吐槽理发师的内容:本来想浅修一下刘海,结果变成了“狗啃”;当时看着挺好,第二天头发炸成了爆米花;要求剪一个韩式短发,后来成了林郑月娥同款……推销办卡、预付费跑路等负面新闻更是不胜枚举。上个月,杭州一家理发店将头分成12个区,每个区收费398元的新闻再一次引爆了大众的怒火。

在刘宇看来,不看基数,不计算比例,只一味在网上吐槽理发师群体审美不佳、技术不行,多少有点不公平,“每个人都需要理发,需求大,那翻车的概率也就更大。”更重要的是,人人都拥有麦克风的时代,部分消费者的声音会轻而易举地增加大众对于理发师群体的偏见,维权市场上,人们更会天然站在消费者一边,“但其实没人知道你们是怎么沟通的,没人知道你是怎么给理发师说你的诉求的,也没人知道理发师究竟有没有教你打理。”

这是刘宇采访中为数不多情绪激动的时刻,他心里有怨气,身体不再靠着椅背,双手和眉毛都在用力,“你要知道一个头发你想要刻意把他弄丑,呈现在大家面前是很简单。你很简单就可以误导大家,很简单就可以扭曲一个事实。”

正因为如此,他才想把沟通、理发的过程都拍下来,让大家看看,世界上还是有很多正规职业的理发师。

当然,他心中的不平也在于,他深知一个洗头工,一步一步走到理发师要经历哪些坎坷。他觉得,这些不为人知的努力不该被轻易抹平。

相关数据显示,截至2019年底,中国美容美发行业规模达到了3512.6亿元,并有望在2022年迈入4000亿大关。但行业规模的极速增长却并未带来发展模式的优化创新。理发师们需要面对的,依然是随机的培养模式,不健全的社保体系,长成长周期,低成才率,以及看得见的天花板。

▲刘宇教凉子为客人洗头

刘宇告诉我们,理发全套,从洗头开始就很讲究,“没有那么简单”。毛巾塞到后衣领,用内手腕试水温——这里的皮肤和头皮感知力最相近——拿花洒的姿势也要注意,手要护在靠顾客的一侧,避免水溅到脸上。水管要紧贴头皮 ,要有摩擦的声音,才能把头发洗干净。抓头皮不能用指甲而是用指腹,手要柔。

他自然地提起理发师的“工伤”,“长期泡在水里,再加上药水侵蚀,洗头工的手半个月就会裂开,像七八十岁的老人。”可是没办法,痛还是要继续洗。这只是从学徒到理发师的第一步。

工具在桌前一溜儿摆开,光是剪刀就分牙剪、平剪、电推剪多种类型。每下一剪刀都不容易,都需要审美和经验来支撑。我们请求“能不能不要显得脸那么大”。刘宇苦笑,“这其实理发师没法改变,只能通过形态的改变修饰显得协调一点。”后脑勺不好看怎么办?刘宇的建议是,“下巴下颌线向上斜45度,把头发重心放到脑后扁平处 。”

大多数理发店实行的是师傅带徒弟的传帮带模式,可是师傅忙,哪有时间专门指点人。怎么和师傅打好关系,怎么在门店里立住脚,处处是说不清的门道。学徒想要出头,靠的多是自觉、机灵和领悟力。在满是社牛的理发江湖里,就得这么数十年如一日,放低身段,把胆子练大,把面子磨薄。

刘宇记得,当初理发店当学徒时,同批的人干完自己的活儿就埋头玩手机。十四五岁的孩子们,没人管,没目标,没想法,最容易随大流荒废时日。他曾当过一年的洗头工,放假回家时长辈们问“学会了吗”,他就“快了快了”搪塞过去。

当初选工作的时候,刘宇觉得,理发师看起来很体面,男孩打扮得干净,头发吹得漂亮。可那只是在“台前”。

由于工作时间超长,理发行业大多有包吃住的“福利”,只是受制于成本,居住条件哪有那么理想。十五六时刘宇第一次到重庆找工作,没技术,没钱,求着老板给自己一个暂住的地方。五六个人住一屋,他睡在最靠门的床铺。花一百多买了床单和枕头,寒冬腊月买不起棉絮,就把床单铺一半盖一半。室友进进出出,个人隐私全部暴露于人前。刘宇想,哦,原来这就是寄人篱下啊,又孤独,又难熬。晚上看到城市很大,灯红酒绿,车来车往,可是和他也没什么关系,“这里的人好,但我和这里格格不入。”

如今刘宇的员工们、徒弟们也住在上下铺宿舍里。农村出来的孩子们,好些都是中学辍学的半大小子。床头和床头之间拉根绳子,毛巾和毛巾晾在一起。牙膏牙刷洗衣液洗面奶散在桌上,电磁炉热水壶电饭煲锅碗瓢盆和开袋的盐、半瓶醋挤在一起。外套是最珍贵的东西,要小心地挂床架上,第二天才能体面地出现在顾客面前。

▲刘宇理发店的员工宿舍

但是都不说了,艰难的日子都不多说了。刘宇最讨厌啰里啰嗦、婆婆妈妈、唯唯诺诺。他要求大家挺起胸脯,“没有丢人的职业,丢人的是那些觉得某些职业丢人的人”“你自己都看不起自己,谁还能看得起你?”

但是自尊心不是挂在嘴上的,得藏在心里才好。

年纪小的时候大家都爱在QQ空间发“莫欺少年穷”,他从来不发。因为总觉得那些辛苦啊,不甘啊,梦想啊,没必要拿出来说。他惯常爱表现得吊儿郎当,嘻嘻哈哈,但心里有股对自己的狠劲儿,“做出来之后才有资格说那句话。”

03

劳力者劳心

刘宇的人生里,有两个关键的转折点。

一个是在十八岁,他带着自己攒的五百块,又提前和朋友借了钱,揣着一千多陪女朋友去逛街。女孩子试穿了件2000元的羽绒服,站在穿衣镜前转着圈,几次问他“好不好看”。刘宇知道,女友不是个拜金的姑娘,也看得出来,她是真喜欢。可是囊中羞涩,只能在导购轻蔑的眼神以及女友的遗憾中,尴尬地应和。

如今,那位女生已经有了自己的家庭,刘宇真心地祝福她,却也不由自主地将她身上的孝顺、善良、美丽作为自己的择偶标准。那是一段真正让他长大的感情,“以前我对钱一点也不在乎,不觉得我要多有钱,要有多努力。可特别特别喜欢的女孩子,她想要的你给不了她,你把握不住。我这辈子从来没有那么迫切地想要有钱,想要成功。”

那场年少的错过改变了刘宇的职业态度和人生轨迹。他离开伤心地去往上海,想去更大的世界闯一闯。可是技术不好不坏,性格腼腆内向,想要突破又不知道如何突破,大多数时候仍然做着无关紧要的辅助工作,在自己的安全区里打转。

直到等来第二个转折点。

2015年,一位朋友多次邀请刘宇去一家美发学校当助教,他几次推辞,又觉得不好驳了朋友的面子,勉强加入其中。美发学校多是些辍学的小刺头,年轻,痞气,天不怕地不怕。刘宇想震住他们,除了靠技术立身,更得苦练表达和沟通的能力。他逼着自己,讲给学生的东西自己必须能全部理解,全部做到。台风,控场能力,语言组织能力,样样都要加强。

容易怯场,当众讲话总会脸红口吃的刘宇,像是还不会飞的雏鸟被一把从高空中抛下。事关命运,事关尊严,他在退无可退的岗位上,闷头死磕,一步一步从助教升为老师,管理层,最后成为股东。后来深受网友喜欢的幽默的气质,表达能力,也大多得益于这个阶段。

刘宇非常擅长用通俗的语言阐明一个道理。好些金句在网络上流传甚广。

很多粉丝羡慕他年纪轻轻,事业有成,他却将今日的成就归结于十年的沉淀和耐心,“不要用青春换钱,要用青春换能力,甚至是不可复制的能力。你可能会经历一个很长的过程才能等到丰收,那在这个过程中做什么呢?不断沉淀,等你的付出和能力达到那个点。”

广东的小郁觉得,自己应该算是“山城小栗旬”的路人粉。起初只是觉得他的视频新奇搞笑,看得多了慢慢发现,这个从小出来闯社会,吃过苦,经历蛮多的男孩子,真的有点智慧。

她印象很深,有一期视频里,小栗旬分享了他对于“吃苦”的看法:“吃苦不等于穷,忍受贫穷的能力不等于吃苦,比如体力上的劳累,吃苦的本质就是长时间对某个事情而聚焦的能力......”她觉得这个观点清醒又通透,一语道破很多人的困境:很多年轻人疲劳、苦闷的原因或许就在于,迷失在假性劳动和自我感动中。

还有很有很多像小郁一样的人,围观并参与着刘宇的成功。各社交平台上,总能刷到路人偶遇他的记录。大家兴奋地晒出合影,配词:帅,好玩,人好好哦。

社会上升渠道愈发闭塞,连偶像圈都对寒门关上通道。人们乐见一个从泥土里摸打滚爬的草根,靠着技术和情商,闯出自己的小天地。

04

江湖草莽气

如今,刘宇的身上以及身边,很少有贫穷、底层、泥土这些影子了。

他穿得时髦,干干净净的衬衣和鞋子,纤尘不染。

理发店是欧式风格,姜黄色的家具,墨绿的墙纸,吊灯花纹繁复,洗发台还可以自动按摩。面积虽然不大,但赢在小巧精致。

每周他都会安排徒弟们去街头做“一元理发”。采访这天,我们跟着他一起前往其中一个站点,重庆棒棒军聚集地。在摆着扫帚、放着推车、人来人往的小店铺前,刘宇穿着蓝色条纹衬衫,戴着精致的项链、戒指,在货箱间和棒棒们自在攀谈。结束时他提及自己让徒弟们来此处义剪的用意,像隔着城市的灯红酒绿远远遥望,“棒棒们身上有特别质朴的东西。”

▲刘宇为棒棒军义剪

因为慕名前往的人太多,刘宇不太再能给普通人理发了。

出现在他镜头中的,有影视演员,百万大V,还有人磕起了他与名校在读up主的CP糖。他拥有了更多主动权,废话太多的商务一口回绝,不认同的网友评论就直接“科普”回去——在质疑他理发价格、店内禁烟管理、前女友品质等视频评论区,总能看见他出现。记者们乌央乌央涌过来,他不傲慢,也算不上热络。累是一方面。他的确需要一段时间来适应,这半年来骤然变化的身份地位。

即便看起来如鱼得水,刘宇却像是误入丛林的野狼,单枪匹马,一腔孤勇。迅速积累的财富和名声,还没有给他带来太多价值观上的变化。很多事情上,他遵循的依然是乡土的处事方式和草莽的行事逻辑。

和父母的关系一直不远不近。

开店几年,只有父亲来过一次。刘宇坦言,父亲人际关系不错,但脾气不好,总爱大声讲话。母亲软弱又偏执。他能理解些母亲的困境,但又不受控制地反感她的行为,“我妈就是一个不明事理的人,听不进别人的话。喜欢讽刺挖苦别人,她可能需要这种方式来保护自己。”

事业上的成功让刘宇在家庭中更有底气和发言权。他渴望改变母亲的缺点,甚至“当面批评过”,但也没太大效果,只好用金钱换平静、换顺从。

“我跟她说,没关系,随便什么事情,无所谓,你儿子有钱,不要和他一般见识。我给你两万,二十万,不要说这些东西,不要扯。”对家人,他毫不吝啬,期待通过物质来弥合自己与父母之间的观念差异,“我(用钱)让你爽。”但无论如何,他已经无限接近了自己最大的梦想:“让父母为我骄傲!”

他没有团队,别人送了他台相机也不习惯用。迄今为止还是自己用手机拍视频,晚上10点多收工之后回家自己剪。画质粗糙,收音一般,花字配乐全随个人心情和网络潮流波动,但贵在接地气。剪到凌晨五六点,睡一会儿,下午两点再去店里上班。

短视频为他的事业带来了新生机,他本可以把更多精力放在自媒体的经营上,毕竟,“重庆五家店加起来的收入都没有网上拍短视频多,这还是在我推掉了一大堆赚钱业务的情况下。”但是他多年来信奉的义气不允许他这样做。刘宇觉得,这四十多个员工,都是冲着他来,靠着他过活,他不能只想着自己。

可是真的管理起员工来,一时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

传授技术,留住客人,继续开店,大概就是这条传统的理发师成长之路。但也不能开太多店、招太多人,这样不利于学徒们的成长,“我们可以招很多很多人来,天天都有人应聘。可以走低价平民价,也有人来。但是不利于员工培养。我不想大家成为剪头的机器。”

他在短视频里尝到了蜜糖,就把员工们也拉进这个赛道,与他们合作出镜,在彼此的视频下互动留言,制造着一个又一个小小栗旬。

技术教给你,流量引给你,有徒弟的收入在半年里就翻了倍。市场上那些关于竞品、差异化之类的商业逻辑,在他这儿似乎都不是最要紧的事,只是想着自己掉过的坑不想让后辈们再摔下去了。

别人敬他一尺,他就还对方一丈。

▲刘宇与员工们

只是看不上的人依然看不太上。

读书的时候他就是那种混不吝的学生,成绩不好,头发吹得老高,摩斯一喷用掉半瓶,整个人显得油光水亮。最不爽的就是那种老师喜欢、女同学仰望的好学生,“在我眼里他什么都不是,不够潇洒,不够坦然,不够有江湖气息。”

如今他依然认为,读书不是唯一的出路,也坚持表示并不为此后悔,“那些(为辍学)后悔的人有一个特征,对自己现状不满,甚至不如以前”。他觉得学习不能等同于上学,辍学的人也可以继续自我学习,“出了社会以后学的是另外的东西,学会赚钱,学会让自己越来越值钱。”

但在夜宵摊上,面对着兄弟朋友和酒瓶,他也表露出些许遗憾,“我如果就凭现在的文化,我做的是很有限。如果我读书,我可能就更好。”

有社会学家发现,在农村,经济物质条件的改善,极有可能引发农民价值观念的迷失。因为几千年来,闲暇和富足都是社会上层阶级的事,他们在漫长的历史中找到了自己的娱乐方式,这些方式很多依靠的是品味和体验,不是诉诸身体,而是开发心灵,比如文化和艺术。但第一次有钱有闲的农民很难在短时间内形成良好的消费闲暇的方式。

刘宇也正面临相似的困境。

他不太会享受生活,控制不住想要赚更多钱的欲望。只是多少钱是多,赚了钱干什么,他也没想清楚。只知道,自己要让别人看得起理发师这个行业,要让父母觉得骄傲,要让徒弟们有光明的前途,要赚很多很多钱等待一个善良孝顺的女孩子。

刘宇在自己的个人经验和价值体系里实现了自洽。他无暇想太多太远,觉得自己正处于人生的高潮,既充满挑战,又充满乐趣。他25岁,已经抵达了收获的时间,“这是最有意义又最充实最开心的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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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转自北京青年x凉子访谈录同名公众号:

https://mp.weixin.qq.com/s/OrsChYtt9r5kEb4rJorXiQ

发布于: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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