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鸿雁寄相思

  申广良的买卖覆盖了周围几座城因此霍去病跟他时不时出个远门什么的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人一闲下来就爱胡思乱想，霍去病最开始就是这样，不忙的时候他总喜欢坐在柜台后那把椅子上低头帮梁秀夫核对账本，就好像再一抬头还会像七夕那天下午一样，看到朝他笑意盈盈走来的卫青。

  日子久了，霍去病就觉得自己好像是作了病似的，越发觉得自己不能闲着，在张大虎找借口给他赔罪一起吃了顿酒后，二人尽释前嫌，一来一往也同几位弟兄逐渐熟络起来，少到几人，多到十几人常聚在一处喝酒。

  烟花巷实在推不掉的时候也只能硬着头皮跟去，但霍去病着实喜欢不起来里面的脂粉气混着酒气的味...

第十五章，鸿雁寄相思

  申广良的买卖覆盖了周围几座城因此霍去病跟他时不时出个远门什么的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人一闲下来就爱胡思乱想，霍去病最开始就是这样，不忙的时候他总喜欢坐在柜台后那把椅子上低头帮梁秀夫核对账本，就好像再一抬头还会像七夕那天下午一样，看到朝他笑意盈盈走来的卫青。

  日子久了，霍去病就觉得自己好像是作了病似的，越发觉得自己不能闲着，在张大虎找借口给他赔罪一起吃了顿酒后，二人尽释前嫌，一来一往也同几位弟兄逐渐熟络起来，少到几人，多到十几人常聚在一处喝酒。

  烟花巷实在推不掉的时候也只能硬着头皮跟去，但霍去病着实喜欢不起来里面的脂粉气混着酒气的味道，因此每每都是一群人进去，最后只剩他一个人出来。

  其余空档的时候，除了逛逛花市鸟市，他就喜欢找梁天逸玩，不为别的，就想给自己找点事干，思来想去，不如教这小子练武。

  说干就干，霍去病也不管这小毛孩子同不同意，自己打定主意后的第二天天不亮就把梁天逸从床上薅了起来，他的动作行云流水，整套流程一气呵成。孩子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呢，就已经在院子里扎上马步了。

  “霍大哥，才这个点你折腾我干嘛，鸡还没叫呢……”

  梁天逸晃晃悠悠的扎着马步，眼睛都没睁开。

  这孩子打小这就样，霍去病让他干嘛就干嘛，也从来只会觉得霍大哥让自己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这不得让它歇歇，让你起来替它么。”

  “……你……”

  梁天逸正想还嘴，就听见后院的门突然响了，霍去病从水井沿上站起身去开门，没成想从外面一下子挤进来两个彪形大汉，正是有段日子没见的付瑞龙和安启荣。

  “兄弟，别来无恙啊。”

  付瑞龙大眼珠子滴溜溜上下打量了霍去病一圈，傻乎乎的咧嘴直乐，露出一嘴小白牙。安启荣则是一贯的少言寡语，斜着眼直瞥身边的傻大个，他一手手指勾着自己的腰带，另一只手里提着个铁笼子，里面装着只蜷缩在一起的绣虎。

  “呦，兄弟！”

  见到朋友来，霍去病也是大喜过望，他伸手捶了付瑞龙一拳，语气里满是兴奋。

  “老弟你别忙冲这傻子乐，不妨先听听他干了什么好事儿。”

  安启荣转身把门关上，举起手里的猫笼子朝霍去病一努嘴说道。

  “怎么了？”

  “额……兄弟你听我说……这不是……这不是你老哥我最近手头有点紧么，所以昨儿我就下了山……想着找个倒霉蛋劫他个仨瓜俩枣的……”

  付瑞龙挠挠头，模样看起来还有点不好意思。

  “然后呢？”

  霍去病有些好笑的看了他一眼，目光紧接着就落到了安启荣手里那个铁笼子上。

  “别是碰上个穷鬼，你还贼不走空抢了人家的猫吧。”

  “不止，他把人宰了。”

  杵在一旁的安启荣冷不丁冒了这么一句。

  “老哥，你这就不地道了，劫道归劫道，怎么还带杀人灭口的。”

  “妈的，这不能怪我，我都准备放他走了，可这孙子趁我转身的时候掏家伙想玩偷袭，老子反应这么快能让他得逞吗，我一个龙转身回手就是一枪，也是他不要强，他妈的才挨了一枪就跟我赌气，死了…”

  “他那一枪正打脑袋上。”

  安启荣看热闹不嫌事大，手一遮歪歪身子继续拆付瑞龙的台。

  “行了行了，人都死了说再多也没用。”

  霍去病一摆手，心里并没有太在意，本来么，土匪手里握着几条人命也不算什么稀罕事儿，况且付瑞龙看着也不像个心慈手软的，但抬眼的瞬间瞟到这两人不自然的模样，他就觉得这事儿一定还有猫腻。

  “不对，我看你俩这表情，这事儿怕是没那么简单吧。”

  “哎呀，大龙你真磨叽。”

  安启荣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忸忸怩怩的付瑞龙一眼，手往他胸口衣襟里一摸一拽，随后就把手里的铁笼子连同刚掏出来的还带着体温的书信一起塞给了霍去病。

  “他杀的貌似是你老相识手底下的人，这是从他身上搜出来的，写给你的信。”

  “你俩还识字儿？”

  “不识。”

  俩人头摇的像拨浪鼓，只是晃脑袋的同时也不忘跟霍去病解释道：

  “但认识信封上的济世堂和兄弟你的名字。”

  霍去病被他俩逗笑，将信封折了两折收了起来，心里并不怪罪。

  “多谢二位兄弟记挂着我，只是大龙，下不为例啊。”

  “好嘞，只要兄弟你不生气，咱哥们怎么都行。”

  付瑞龙一拍胸脯，跟霍去病保证道。

  而一旁的安启荣则是瞅了眼天，算了算时间拉着付瑞龙就准备告辞。

  “天快亮了，我们得先走了，老弟，后会有期。”

  “路上小心。”

  霍去病点点头，将二人送出门去，等到付瑞龙翻身上马后，才丢了包银子到他怀里。

  “兄弟，你这是……”

  “还不是怕你再乱杀人。”霍去病假装嗔怪，却在下一秒就没忍住破了功，忍俊不禁道，“没多少，你拿着吧，省着点花。”

  目送二人远去后，霍去病才提着猫笼子回了后院，梁天逸不知什么时候趴水井边上睡着了，嘴角直流口水。

  “咦。”

  霍去病嘴上嫌弃，手下的动作却一刻没停，他把人抱回自己的房间安顿好，这才回到水井边坐下，抖开看卫青写给自己的信。

  不同于卫青这个人，他的字迹倒是透露出一种锋利劲儿，一团团墨迹看着跟小刀子似的，整整齐齐的排列在泛黄的纸上。

去病：

      见字如晤，展信舒颜。

      自长乐赌坊外一别，你我分别已有多时，那日的腿伤可已痊愈？并非是我不念你，而是舟车劳顿，战事吃紧，实实不得空闲写信，如今鸿雁已晚，所以特来赔罪。

      这只绣虎是偶然所救，我记得你素来喜爱这些，就当是我的赔罪礼吧。

      如今你我相距尚远，不能聚首，唯于日夜辗转间念念切切，谨付寸心，希垂尺素。

                                                                   青

  书信不长，甚至越往后字迹越潦草，可霍去病却越看越开心，一张薄纸被他翻来覆去读了几十遍直到揉的发软发皱才舍得放下，再瞥见猫笼子里的小家伙的时候眼神就更多了几分怜爱，他立刻起身去抱了丛稻草，在自己卧房里给猫搭了个简易的窝，还翻出来了几件旧衣服铺在里面。

  他打开笼子，这只白毛黄斑点的小猫呲溜一下就从里面窜了出来直奔霍去病，四爪并用勾着他的衣裤噌噌就往身上爬，在“攀登”至“霍山”的肩膀处时被成功拦截，霍去病把小猫从身上薅下来，捧着它蹲在为它量身打造的稻草窝前，把小猫放了进去。

  可谁料这小猫好像并不领情，霍去病刚一松手它就箭似的冲了出去，跳上床找了个缝隙拱进被窝，沿着梁天逸的胳膊腿儿一路匍匐向上，最后卧在了他的脸上。

  “唔……”

  猫的重量和猫毛的阻塞一下子让梁天逸呼吸困难，他手脚并用扑腾了几下，快要窒息的感觉让他忽的一下从床上坐起，猫也从脸上掉了下去落在他身前的被子上，可能是觉得挺柔软挺舒服，小猫没再乱跑，就这么安安静静地卧了下来。

  “你哪弄的猫啊？”梁天逸抠抠鼻孔，总觉得里面吸进去了猫毛弄的他直痒痒，另一只手指指身前的小家伙，又看到床尾的霍去病乐的直不起腰，小脸一绷控诉道，“睡着觉呢差点死过去。”

  “朋友送的。”

  霍去病眼睛盯着小猫，嘴里回答着梁天逸的话，大脑则在飞速旋转给小猫起名字。

  “叫朏朏。”

  梁天逸听罢点点头没再接话，只眼珠一翻仰面往后一倒又继续睡了过去。

  霍去病看着床上乖巧的一大一小，也不自觉的嘴角上扬，就这么不厌其烦的盯着看了一会儿，才猛地想起来自己要给卫青回信。

  他刚坐下，原本还在被子上趴着的朏朏就紧随其后跳上了桌，来回在霍去病面前的纸面上踱着步子，却一个失手吧唧一脚踩在了砚台上，弄的一爪子墨，它喵了两声，可眼前的霍去病已经一门心思扑到了写信大业之中，压根没理会它。

仲卿：

      久违芝宇，时切葭思。今有得书之喜，旷若复面。

      天寒雪重须时添厚暖，枪炮无眼更要防暗箭伤人，我知你可一身转战三千里，一剑可当百万师，但终归是前方狼烟之地，还望你好自珍重。

      我一切安好。近来偶得贵人，幸蒙知遇之恩，早不复往昔，尽可宽心。

      时日平淡，书无可书，只能寄得相思一点。

      另外，赔罪礼我已收下，取名朏朏，若你凯旋，别忘了赏两只鼠兄让它解馋。

                                                            霍去病

  他兴高采烈的搁下笔，这才发现黑爪子的朏朏，寻思了一下就捞过它沾染了墨迹的爪子在自己名字的下面加盖了个戳，这才算完全把信写好。

  霍去病哼着歌，直到塞进信封后才猛然想起自己根本不知道往何处邮寄，唯一一个可托付之人还在阴差阳错之下被付瑞龙轰了个脑浆四溅，已经到阎王爷那儿报道去了。

  “艹。”

  霍去病咒骂一声，还没想好怎么办，就听见外面申广良的人来找，便搁下手里的信，走到床边把梁天逸摇醒。

  “我出去忙了，你看好朏朏。”

  “嗯……”梁天逸意识恍惚的点点头，从鼻孔里嗯了这么一声，“忙去吧，出入平安出入平安。”

【小剧场】

卫：把前十几年的毕生所学都写上了吧？

霍：干嘛戳穿我！

刘：明明知遇之恩是我，从哪冒出来个糟老头！！！

作：后面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