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卖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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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卖员

2023-08-16 15:29| 来源: 网络整理| 查看: 265

原创 围炉weiluflame 围炉

前言

2020年9月8日,《人物》杂志刊发报道《外卖骑手,困在系统里》,迅速在各大平台引发广泛关注和激烈讨论。文章指出在算法的控制和系统的规训下,外卖骑手的配送时间被一步步吞噬。实际上,外卖骑手相关话题经常处于风口浪尖,如北京高端商场SKP封杀外卖员,外卖小哥遭大学生辱骂等等。如何打破外卖骑手的困局,改善平台经济的对话机制,是我们这篇文章想要思考和探讨的。

骑手概况

一个外卖骑手接单数量最高占比在50-75单之间,工作时间集中在饭点并精确到分秒,平均每天工作8-12小时,10小时占比最高。这种高强度的工作时间和工作量对应的月均工资是5882元。从工资构成来看,仅依赖派单提成的比例最高(35%),意味着外卖骑手的工资收入高度不稳定,这也是他们拼命跑单的主要原因。此外,他们入行后面临最明显的变化是竞争激烈;对外卖工作的认同不高,兼职较多,且即便没有另一份工作,他们也不认为外卖是正经工作,而是兼职或过渡。【武汉市快递员外卖员群体调查】

配送时间压缩

2016年11月,美团创始人王兴表示:我们的口号“美团外卖,送啥都快”,平均28分钟内到达。

到2019年,数据显示,中国全行业外卖订单单均配送时长比3年前减少了10分钟。

2020年9月8日晚,饿了么官宣会尽快发布新功能:在结算付款的时候增加 “我愿意多等5分钟/10分钟”的按钮。美团外卖当晚也发布声明表示会更好地优化系统,恶劣天气可停止接单,在为用户提供准时配送服务的同时,调度系统会给骑手留出8分钟弹性时间。

此后,央视再关注外卖骑手拼命抢时间现状,完整记录了一名外卖员的送餐全过程:用餐高峰期的5单外卖限时约1小时,取餐仅用11分钟,送餐中骑手违规6次。调查显示,平台推出的“多等5/10分钟”或“留出8分钟弹性时间”,无法从根本上改变外卖骑手抢时间的现状。

交通事故频发

为了守住严苛的配送时间,骑手不得不逆行、超速、闯红灯违反交通规则。近日,浙江余姚一名“冲卡骑手”被抓获。经查,这位骑手身上还有16条交通违章记录尚未处理,罚款总金额超一千元。而伴随与此的便是大量惨痛的交通事故。

上海市新闻办官方公众号发布了2019年上半年外卖行业的交通数据。数据显示,上海市在2019年上半年共发生涉及快递、外卖行业各类道路交通事故325起,造成5人死亡、324人受伤。

系统内外

《外卖骑手,困在系统里》指出,为了稳住顾客,顾客端和骑手端送达时间不一致。除了系统的宠溺,外卖骑手个人更不得不为了取悦顾客而耗费大量的情感和精力。

此外,外卖骑手争分夺秒送单却没有加班费,发生交通事故却得不到赔偿,外卖平台经常被声讨剥削外卖骑手。

整体而言,外卖行业准入门槛低,灵活度高,外卖配送员员的社会地位不高,处于社会的中下层。

最大化资本收益的工具?

为外卖平台高层所称颂的“AI智能算法深度学习能力的体现”,通过不合实际的路线规划、忽略送餐过程中包括商家出餐,等电梯,顾客下单错误等一系列不确定因素、单方面的监督惩罚机制、积分等级奖励体系为顾客提供了越来越快的送餐体验,而鲜少有人会思考这个机制对各方参与者究竟有着怎样的意义,尤其是负担着让一切优化成为现实的几乎全部责任的外卖骑手。归根结底,在如今中国的外卖行业里,算法不过是作为商业资本利益最大化的工具而存在。

《人物》杂志《外卖骑手,困在系统里》中写道,在极端台风天气下一次性配送了15单的一名骑手说,“送到最后,整个人都麻木了,没有了人类的情绪反应”,这几乎可说是被算法“同化”了。华中师大社会学者郑广怀提出“下载劳动”的概念,整个外卖机制其实更像是一套精密的劳动控制模式,骑手作为零件在这套系统中被监控,引导,维持着机制运行。人性化在外卖算法系统中有存在的意义吗?其实也许并不是算法吞噬了人性,而仅仅是算法背后的资本有意识或无意识地忽略了这个问题。

平台资本的牺牲品?

外卖骑手,没有合法的劳动雇佣合同,缺乏有效意外保险保障,单方面受到顾客、平台、商家监督,也没有统一的公会组织,早已成为这个体系的最底层。平台将竞争顾客、降低成本、扩大市场的压力施加在最没有反抗能力的骑手群体身上,为自己带来了巨大的收益。饿了么的机制相对美团更趋于人性化,但其市场份额和营收也与美团有着不小的差距,如此看来,以对底层劳动者施压换取经济利益,也许是资本化时代的定局。中国社会组织远不如西方国家成熟,再加上平台经济分散化的模式,工会组织的作用更趋于无。于是像外卖骑手这样缺乏法律、规则保护的群体,也几乎完全丧失了自我申诉的能力。但在一系列报道和热搜背后,我们仍然能看到社会对这个群体的关注,但如何让同情和感慨变为行之有效的措施,还有太远的路要走,我们要做的,也许就是在这条路上坚持下去。

所谓人性化批判的悖论

《困住外卖骑手的系统究竟为何:现代经济牢笼及其可能》中提到,当我们开始意识到外卖经济体系的弊病并加以人性化批判时,我们也许忽略了这一批判成立的一个基本逻辑原则:即如果这一批判成立,批判者处在当与批判对象同样的社会历史范畴。free经济体系将人类社会从等级、专治中解脱,人类从而获得了法制、human right、人性化的概念;然而这一社会形态以商品free流动,消费者free意志的经济体系为根本,我们如今批判的资本冷漠、单方面追求经济效益却恰好与催生free、人性关怀的价值取向同出一源。那么这就意味着我们无能为力了吗?也许不然。没有哪一种社会形态应当走向极端,重要的是社会需要意识到问题的存在。如果从根本上是社会形态导致这一对二元矛盾的永远存在,那我们需要的是一个平衡点,在一个让free经济能持续发展的社会中也能对人性化进行改进,促使各方承担社会责任的综合权衡措施。更何况,人类社会形态原本也一直处于revolution和更新之中。

人性化存在的空间在哪里?作为资本掌控者的外卖平台应当如何权衡收益和社会责任?作为普通民众的我们又应当做些什么?消费者,平台,外卖站点,商家,骑手之间的多角关系错综复杂而又牵涉广泛,这是一场平台经济的revolution和嬗变,而它最终是成为资本垄断的单方面掌控,还是构建多方参与的良性新经济系统,这将取决于整个社会的态度和做法。

人性化到底由谁来掌控,到达什么标准才称得上人性化呢?

杨晨 | 首先人性的定义是值得思考的。不必去提及历史上众多的讨论,我们就应该意识到将人性视为compassionate,empathetic不过是现代的产物。第二理工思维和社会科学思维的对比也是一个stereotype。首先,社会科学往往是讲求实证,其实和理工科都属于科学的大类。和理工形成反差的应该是人文艺术。就算如此,这种对比本身也是不成立的。理工科也需要去考虑人为的变量,人文学科也有按照固定模式进行客观研究的,比如linguistics,关于由系统和算法引起的问题,其实联合国特别调查员去年写过一个报告《Report of the Special Rapporteur on extreme poverty and human rights》,里面指出了很多算法对于unprivileged的压榨,对于道德的简化。"it is unlikely that the tech sector will be able to offer a meaningful response to the desire for a more just and values-driven tech ecosystem.”他呼吁我们不要去迷信工具理性,而要明白系统真正的核心是公众。但是我始终觉得外卖问题不是算法的问题。真正的罪魁祸首是商家逐利,市场竞争,和用户的自私。如果去解决这个问题,其实在我看来只要引入第三方势力,也就是代表外卖小哥利益的团体,比如工会,比如NGO。

方青惠 | 问题就是,缺少成立工会的力量。实际上从事外卖工作的人都是疲于奔命的,没有时间思考权益或者成立工会。而工会与用户与资本利益相悖,可以想见其会遇到的阻碍了。

政府如果需要调整工作时间,必然是全面性的,针对一个工种而立法不现实。现在外卖行业没有起到大的改变,我认为是因为没有掀起大的波澜。比如滴滴,接连发生的性侵事件引起的社会的关注,触动了每个人敏感的神经,资本更是受到了威胁,所以滴滴平台才会有进一步改善其规则的行为。

Lizzy | 所以归根结底可能还是要用到社会舆论的力量,资本最终还得讨好消费者,企业会在意社会名声。

Rachael | 我对资本和劳动力之间的矛盾持悲观态度,我认为缓和只是暂时的,平台和劳动力的矛盾是根本存在的。剥削在新free主义时代是不变事实。

温宁 | 在社会科学领域我们一直以来面对的难题都是如何测量那些难以量化的变量,人性是其中最核心的一个。我想我们只能用相关性去探寻一个相对合适的标准,并不存在一个“尺子”可以去衡量人性,规则和人性不是对立的,但不可否认这些变量是不可以直接被测量的,只能说从测量与它相关的相对可测量的变量入手去寻求一个标准,所以我觉得我们首先要描述“人性化” 这个相对复杂多义的概念究竟包含着什么可以测量的变量。

方青惠 | 我觉得达不到平衡就是因为骑手没有足够的理由起义或申诉,用户和资本家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一行业入门门槛低,消耗时间获取金钱,真正的害处其实没有益处大。而且他们也没钱,没那个激情。

free经济与人性化谴责,其实是同一个问题的两个方面,那么这就意味着我们无能为力了吗?

Lizzy | free经济下,每个人都可以free签订劳动契约,做出free选择,free经济标志着资本主义社会的开始,随之伴生的天赋human right,尊重人性自然是伴生的,所以这只是一个矛盾的两个方面,我们没办法从根本上解决,只能从中寻找平衡点。

方青惠 | 我觉得讨论到现在,其实没有一个所谓的出口。因为资本和群众的利益没有受到伤害。要找出口,还是寄希望于所谓人性的光辉吧,或者骑手忍无可忍的反抗。free经济不一定能产生对human right的尊重。

杨晨 | free经济的基础应当是human right,Locke当时就是如此,他首先试图确立个体的独立权利,无论是政治上,还是经济上,还是哲学上,还是linguistics上。这些都是相关的。

现在的算法,对于人性这种不可测的概念的无力,是否在某种程度上机械化了劳动者呢?

方青惠 | 我觉得有。但这个问题不止发生在外卖小哥上,“社畜”这个词就是这么产生的。现代社会消费主义盛行,一线二线城市光是生活成本,租房,吃饭,就是很大一笔开销,每个人有时候是“麻木”地工作,甚至加班,没有休息日,这是一个普遍现象。而美团骑手其实也是处于同样的境地。

Rachael | 劳动贩卖成了资本,劳动异化了,劳动者本身就异化了,资本主义社会的老问题了,科技终究是人衍生出的工具,但它无法节制资本对人的剥削。

杨晨 | 到底是机器异化人,还是人使用机器来异化人?如果机器是由人来控制,它本身没有consciousness的话,我觉得问题还是在人。那些打杂机器的工人实际上犯了fetishism(拜物教)的毛病。

浮 | 抛开社会形态来看,似乎我们无法避免在劳动力发展时将人融入机器,需要花很大力气将人从物理意义上的机器和抽象的机器中剥离开,“社畜”也是抽象的经济机器异化人的一种现象吧。

后记

在free经济体制下,资本与人性化的矛盾对立是永恒的矛盾,以外卖为代表的平台经济所出现的一系列问题的本质仍未脱出这一古老范畴,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无能为力。增强工会等社会组织的力量,构建大规模统一的外卖行业工会,使外卖骑手获得自我申诉的能力;媒体引发对这一问题的关注,社会舆论对行业资本施压,迫使其承担社会责任;实施鼓励外卖企业为骑手提供劳动保障的公共政策,为这一特殊群体提供适当保护,维护其基本劳动者权益,这一矛盾的存在是客观的,但我们仍然能尝试从中寻找平衡点。外卖行业的问题从来不是一个群体的事,而是需要整个社会各方面的努力,而这样的努力亦是有意义的,因为如果置身事外,那么终有一天我们自己也会成为被讨论的对象。

参考资料:

《人物》公众号,外卖骑手,困在系统里, https://mp.weixin.qq.com/s/Mes1RqIOdp48CMw4pXTwXw,引用日期:2020年9月23日

陈雨桐,困住外卖骑手的【系统】究竟为何:现代经济牢笼及其可能,https://mp.weixin.qq.com/s/rcrkvgmrPSf23Ri-ey0UaA,引用日期:2020年9月23日

澎湃新闻《武汉市快递员外卖员群体调查(上):疫情前后的工作与生活》,https://www.thepaper.cn/newsDetail_forward_6733192,引用时期:2020年9月23日

澎湃新闻《武汉市快递员外卖员群体调查(下):平台工人与“下载劳动”》,https://baijiahao.baidu.com/s?id=1662568739213501265&wfr=spider&for=pc,引用时期:2020年9月23日

统稿 | 蔡瀚毅 吴丹

文| 唐翰林 王雪瑶 杨晨 方青惠 温宁 陈可沂 浮

原标题:《围炉小炒 | 外卖员——经济效益与人性化的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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